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石客直接被掀了被子。
“起床了!这么能睡啊?”小杨哥站在石客床前没好气说到。
“你也没说几点起床啊。”
“额……好像是忘了和你说了。快起床吧。你一个打杂的起得比学生都晚像什么样子?会砸招牌的!”
“这不显得他们勤奋吗?”
“少给我整歪理……起床了,今天你还得干活呢。耍无赖,我就让赵老板把你送官,让你去采石场挖矿换钱去!”
石客蹭的一哈跳了起来,十秒穿好衣服,冲到了院子里。
小杨哥在门边看了眼,石客已经在院子里蹲着刷牙了。(就是整个带毛的小木头刷子干捅,总比没有强。)
“吼~~咕咕咕~~呸!”漱了漱口,石客抄起毛巾抹了把脸,神采奕奕,醒了!!
“杨大哥!早饭吃啥?”
“早饭?你家真富裕啊。还早饭?”
“咱们好歹是个武馆啊……哪儿有练武不吃早饭的?”石客眼皮子都抽抽了。
“你是家仆……不是学生,练个屁的武!要练武可以,交学费!一百银币,拿来!住宿费也得交!”
“那我不练了。干活总得吃饱饭吧?”
“呵呵……我们这里只管午饭和晚饭。更何况,你还欠了那么多钱,我还给你准备早饭,真当欠钱的是大爷啊!”
“好吧。我饿着总行了吧?”
“可以啊。”
“哥……别逗他了。吃饭了。他饿趴下了,不干活,赵老爷的钱你来还啊?”杨小妹端着一小锅粥和一碟也不知道啥蔬菜的腌菜,温文尔雅地走了过来,好一个小家碧玉。
“……,唉。石客,我跟你说清楚啊。我算是对得起你了。你老老实实干活赚钱,别坑我就行。一千金币啊……不是小钱。赵老爷,我们这种小人物得罪不起。”落座开吃,小杨哥苦笑着说到。
“……”小杨哥都这么低声下气地说了,石客也没那厚脸皮真的耍什么无赖啊。
石客的厚脸皮只针对于恶人和混球,对于好人,石客还真是下不了手。
火速扒拉完饭,石客帮着收拾碗筷,收拾好后第一时间找小杨哥要起了活。
“小杨哥,派活吧。”石客开口说道。
“别这么正经,看着有病。”
“你别逼我跑路不还钱给你看啊!!”石客闻言,一下子正经不起来了。
“好好好,我也不逗你了。你今天的活很简单,就是把那堆柴火给劈了再加挑十缸子水。”小杨哥指了指院子靠墙边的黑色柴火堆和半人多高的大水缸。石客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武馆的院子有些大的离谱,至少有三个篮球场大小。昨天晚上又是刮风打雷下大雨,院子里乌漆麻黑的,自己还真没注意。
“交给我吧!!”石客撸起袖子,拿起钉在大木桩子上纯铁制造的斧头,捡起一块黑色小木桩,掂量了一下,愣了。
我擦!这木柴怎么这么沉?这么一个奶粉罐大小的木桩子至少一百斤!还有这颜色怎么跟个煤碳似的?
石客有些狐疑地把木柴放到了大木桩上,举起斧子弓步跨好,蓄好力全力一斧劈了下去。
“砰!!”这该死的木头居然没被劈开,斧头砍进了木头里也就几厘米,石客震得整个人都抽抽了好一阵。
“架势倒是很不错,至于这效果嘛……啧啧啧啧……”杨小哥一个眉毛挑起,那表情妥妥地都快看不下去了,就差在脸上写上字,你丫的也太菜了。
“大哥……你管着这鬼东西叫木头?我怀疑这木头比钢铁还要硬啊。”石客背着手质问到,背后的手疼得直抽筋。自己就算丹田废了,光肉体少说也是个A级上位,居然劈不动这柴火,全力一击下去,手骨都快震裂了!难怪斧头整个都是铁的,换木头柄的斧头早废了!
“这是油黑木。如今人族势微,这一界的好地方呢,都被兽族和魔族给占了。我们这地方是没人愿意来的荒凉边境。这种怪异的木头……生长在村子后山不能种粮食的黑土上,坚硬无比。但是作为燃料,极其好用耐烧。将就着用吧。”
“这不是很好的资源吗?这还土地贫瘠?”
“不能种粮食,这不是贫瘠,是啥?更何况这里是离皇冠山脉最近的镇子,但凡山脉里出来个魔兽……呵呵。到那时,这里就是人间炼狱。再说了,这玩意儿……你去砍来卖?这么结实,砍不下来,怎么用?你能一斧子砍进去已经很厉害了。换了其他更弱的人,斧子能弹回来砍自己脑袋。”
“斧子弹回来这么危险,你不给我提个醒?”
“你一个能从皇冠山脉里跑出来的人还能出这事儿?”
“万一真出事儿了呢?”
“我会找个好点的草席给你包起来的。”
“我还是先打水吧。这劈柴在技巧方面还得练练。”石客听着没一句好话,受不了,先换活。挑水总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可以。这俩活你哪个先干都行。别掉井里了啊。劈个柴都搞不定,我真怕你掉井里去。到时候,尸体不好捞。”
“……”石客闻言心里一个秃噜,看向井边的打水桶,一个连着两指粗细金钢铁链的铁桶,没什么奇怪的……额?铁链?!打个水而已,用得着上铁链吗?不嫌重啊?!
“杨哥……”石客斜眼瞥向了小杨哥。
“有屁快放。”
“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没什么啊。只是重而已。”
“重。”
“嗯。”
“那你们还用铁桶加铁链?这不是重上加重吗?”
“不用铁桶铁链,打不上来啊。”
“诶?”
“木桶和绳子试过了,提到一半不是断了就是沉不下去了。”
“水有问题?”
“不是水有问题,是水面上有一层韧性和粘性很强的油膜……桶不够重,沉不下去。沉下去了。不用铁链,拉不上来。所以,你别掉下去了。”小杨哥很不以为然地解释到,(ー̀дー́)。
“……,这镇子不会是长在油田上头吧?”石客眼皮直跳。
“可能是皇冠山脉物产丰饶吧。精华通过雨水浸润到地下形成油膜,乃至于我们镇子所有的井都是这样。”
“镇子里不是有池塘嘛。我去那里打水。”
“别介!我可不想被全镇子的乡亲们追着打。这是共用水源啊。我一个人一口气打十缸……呵呵,你当我是赵老爷,不会挨揍吗?”
“可这也太费劲了吧?”
“干活嘛,不要怕费劲,吃亏是福啊。”
“好。我这就去。”石客听口气,感觉杨先生马上就要靠向资本家了,风紧,扯呼!。
石客抓住铁链,拿着水桶,往井里一扔,duang……接触水面油膜Q弹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等着水桶沉下去。
扑通!油膜破裂,水桶翻倒沉到了水里,石客拉着铁链猛地用力一拽。
duang!
石客因为有所准备,所以撅着屁股靠着一字马卡在了井口,上半身全被铁链拽进井里了。
“杨大哥!救命啊!!”石客的喊声在井里院子里回荡着。
“我勒个去啊!都说别掉进去了!你还真就差点下去了!”杨小哥有些担心,所以没跑远,及时救场了。
石客被捞上来,看着赶来的杨小妹一把把水桶提上来,快哭了。
这异世界是不是和自己八字不合,怎么搞什么事都得丢人现眼啊?痛!太痛了!
“你还是劈柴去吧。那个至少安全些。打水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危险了。”小杨哥语重心长地说到。
石客面对小杨哥看自己的眼神,那种关爱智障的眼神……落寞了,忧伤了,自闭了。
“我去劈柴!”石客自闭了一会儿,提着斧头去劈柴。
“加油啊。别伤着自己了!”
“砰!铛!”话音未落,石客全力一斧子挥下去,弹回来把自己敲晕了过去,一听就是好头,绝对头铁。
在旁边目睹这一切的杨家兄妹也是无语了。
“哥……还没死,我们送他去看医生吧。”杨小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石客,发现脑门正中鼓起了一个长条形的大包,没断气,果断开了口。
“对。是需要送他去看看脑子。”杨小哥捂着脸憋不住笑,(ಡωಡ)。
“别笑了!快来背人啊!你要不背,我可自己动手了!”杨小妹没好气地说到。
“我来我来我来。别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你来招呼学生们。嘿嘿嘿……”杨小哥憋着笑,忍俊不禁地说到。
杨小哥背上石客,出了门就朝着隔壁街上的药铺跑去。
不消片刻,药铺到了,其名曰,道德堂。几张让病人躺着的躺椅,一个放着一个小酒盅和长明油灯的柜台,一面墙琳琅满目的药材柜子,墙上挂着的一杆称药的铜秤就是全部,提神醒脑的药香从里屋悠悠传出。
“李大夫!出来接个诊吧。”杨小哥拍了拍柜台,一个一身水泥灰颜色大袖口长马褂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大爷掀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远远地瞅了一眼,看着石客脑袋上那形状特殊的包,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又一个劈柴爆了自己头的人啊?”
“赵老爷府上新来的家仆。叫石客,傻小子一个。”
“唉……相见便是善缘,我的老规矩,第一次不是大病,不收诊金。”李大夫翻开宽大的衣袖,拿出了一布包银针,抽出一根,在柜台的油灯上过了下火,在石客面门的大包上一扎,手指轻碾,银针一转,大包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不一会儿石客脑门上就只剩下一个方块印子了,跟被砖头拍了似的。
收针,过了下火,在柜台上的小酒盅里沾了沾,纱布一擦,收回了布包里。
“治好了。带他回去吧。什么都别管,过段时间剩下的淤青就自己消了。我在炼药,这几天比较没空,看着点儿,别又让他把自己给捶了。别有事儿没事儿就跑我这里来,我这是治病救人的药铺,不是没事儿溜着玩的饭馆。”李大夫收布包回袖子,神色平淡地吩咐了一句,转身掀开门帘儿回了里屋。
“走啦。”杨小哥背着石客跑回了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