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皇室内部的恩怨,以及对面那个男人,也极有可能参与当年杀害宋希的父亲,宁阳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自己未来的路有多艰难。
真要为宋希的父亲报仇,那就得弑天!
在大夏,这简直是等于和全大夏作对!
在大夏的王法中,明确规定,夏皇是大夏的主人,所有人都得无条件对其臣服,甚至哪怕到现在,依旧保留见夏皇不下跪,便视为大不敬,甚至可以坐牢这一条款。
由此可见,要报仇的难度。
不过宁阳还是宁阳,为了宋希,哪怕弑天又何妨?
他很快又坚定下来。
握宋希的手,又开始紧紧有力!
但是,对于灵堂里那位在纪奕面前忏悔的男人,却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心理变化。
细想一下,若不是他的窝囊以及一直甘愿当懦夫,又岂会酿成这样的悲剧?
曾经的原配也被夏家害死,他选择了隐忍,因此才助长了那些人的嚣张气焰。
如果不是因为他,大夏又怎么会这么混乱?
有些人或许,就不该坐上那个位置!
宁阳这么想着,对纪征甚至还有一点厌恶。
但纪征却不知道宁阳的想法,在灵堂里默哀了十分钟左右,回头吩咐洪山:“去叫宁阳进来。”
洪山点了点头,旋即走到灵堂门口,说:“宁卫使,请你进去。”
宁阳微感意外,没想到纪征要单独见他,当即点了点头,走进灵堂,到了纪奕的遗像前。
站在遗像前,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他其实是皇子,却被收养,皇室内部一直以为他只是收养的孤儿,却被立为世子,一直饱受争议。
从小就受夏家迫害,一辈子与病痛作斗争,医好了,却也没好多久,就被人害死!
若说悲惨,可能天底下也没有多少比他悲惨的人了吧。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纪奕生前和你关系很好?”
纪征说。
宁阳说:“很感谢世子的器重。”
“我听说他还想收你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为义子,与你结亲家。”
“还有,他还说等我处理完林州的事情回到中京。”
纪征点了点头,随即说:“你不错,这次升伯爵是对你的嘉奖,还有明天的决斗小心。”
宁阳微微鞠躬,说道:“谢谢夏皇。”
纪征微感不适应。
一般来说,他夸奖别人,那人多半得下跪感谢。
而宁阳没有。
“准备一下继续进行丧礼吧,省去追悼的环节。”
纪征说。
“好,我去跟王爷说。”
宁阳说道。
纪征挥了挥手。
宁阳走出灵堂,将纪征的话传达了。
今天发生这种事情,在全大夏肯定又引起一轮风暴,皇室成为舆论中心,直白点,丢脸丢到家了。
纪征竟然有私生子,还被爆了出来,而且还是靠山王府世子,难免也有一些思想复杂的人,私下里往歪处想,猜测会不会纪征给靠山王戴了绿帽之类的。
所以,今天的程序必须简化,说再多的悼词,可能只会让人更加笑话皇室的狼狈!
十点钟,丧礼准时正式开启。
没有多余的程序,只有庆王一声号令!
外面礼炮冲天,沉痛的哀乐中,全大夏的旗帜下降了一半。
另外,今天大夏还禁止任何娱乐活动,娱乐版面全部换成黑白色!
但在旗帜下默哀的人,却有不少在小声讨论纪奕的身世。
这次太颠覆了,所有人的观念都被颠覆!
中午十二点,纪平章兑现了他的话,亲自披麻戴孝,带头扛棺。
宁阳也加入到抬棺的队伍中。
上山时,脚步格外沉重。
棺材落下时。
宁阳意识到,这个人真的走了。
土一旦盖上,永远也看不到了。
想起纪奕的生前,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以及毁灭一切的冲动蹿升上来。
后面的城市群波澜壮阔,远不是林州能比。
那远处的皇宫,依旧辉煌!
可宁阳却生出一把火将之烧了的冲动!
那些该死的人!
早晚得一个个宰了!
或许要弑天,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