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挑衅
原来,王规在十多年前有一次上山,在山路上发现了这些猎户的家伙事。当时王规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长弓,知道一定算是个值钱的宝贝,便一并将几样东西全部捡回了家,思衬着找个时候将几件东西卖了发一笔小财。
不料王规刚刚回家后的第三天,村子里便来了个白眉白须,长相英俊却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便是白眉大王。白眉大王带来两个血淋淋的头颅,跟乡亲们宣布日后自己将与所有猎户为敌,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手中的头颅便是猎户的下场。
这可吓坏了王规,连忙在后院挖了个土坑,将长弓等东西用布包了全都埋在了地下。
由于王规天性胆小怕事,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拿出那些东西,久而久之,便也忘了这么一回事。
结果今日,却被那些滚兔寨的山匪们不知怎么给翻了出来,不可谓不巧。
待王规终于断断续续地交代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徐老汉略加思索后决定,先将王规留在村子里,只能等白眉大王来了之后再做处理。
王规也不是没想过跑的事,毕竟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命自己都做不了主了。奈何乡亲们在徐老汉的安排下,每日都有两个人“陪”着王规,再加上王规虽然胆小怕死,但他心地善良,知道自己跑出去后可能乡亲们就要有危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金蝉子,猪八戒,胡生,林夕四人却是彻底被乡亲们当做了救命恩人,几日以来,每天都有乡亲们送来的斋菜,吃的猪八戒不亦乐乎。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今日便是白眉大王给乡亲们定下的最后期限。全村子里鲜有人能够睡得安稳,大多数乡亲们在早上天不亮便再也睡不着,都跑到徐老汉家门口的路上聚集起来。每个人都找了地方或坐或站,等着白眉大王的到来。
天刚刚放亮,金蝉子淡淡地对猪八戒三人说道:“他们来了。”
胡生的身子瞬间直了起来,向着金蝉子所看的地方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胡生兴奋又略带紧张地问道:“那个白眉大王来了?”
林夕也是跟胡生一样的反应。林夕现在刚刚幻化成人,虽然天赋高但还并未修炼,对猪八戒这种会法力的人很是羡慕。
“不是,”猪八戒回答道:“是前几天那伙子山匪。”
“哦……”胡生略带失望地应了一声,毕竟山匪再可怕凶残也只是凡人,对胡生来说,山匪现在已经再不能提起他多大的兴趣。
“呦,人不少啊。”金蝉子看了一会,戏谑地跟猪八戒说道:“八戒,这些山匪还挺把你当一回事的啊!足足来了九十七个人,这是把整个滚兔寨能打的都带来了吧?”
猪八戒“嘿嘿”一笑,不屑地说道:“师傅,别说九十七个人。就算是九百七十个山匪在这,都不够俺老猪九齿钉耙筑他几下的!”
金蝉子被逗乐,嘲讽道:“你这么厉害,不然给你九百七十个白眉大王打吧?”
猪八戒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傅,别拆我老猪的台嘛。”
本来有些失望的胡生和林夕再次兴奋起来。虽然知道就算九十七个山匪也不会对自己的师傅和师兄造成太大的威胁,但胡生一想到有九十七个人,应该是个值得一见的场面。而且如果九十七个山匪都被师兄三下两下给全部放躺,该有多刺激啊!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滚兔寨的山匪终于走到离村子不远的地方。
乡亲们看到远处一条黑线,慢慢地变大成为几排密密麻麻的人头。紧张的氛围开始在人群中蔓延,心想会不会是白眉大王来了。
再过一会,眼尖的一个乡亲终于看清楚了领头的掏心豹和大花猫徐化,高声说道:“是滚兔寨那群人!”
话音刚落,便在人群中掀起了不小的反应。严格来说,滚兔寨的山匪给乡亲们带来的心理压力比白眉大王沉重的多。
白眉大王虽说是个能飞天遁地,有大法力的人,但毕竟白眉大王还比较讲道理,只是对猎户这一类人采取了赶尽杀绝的手段,对其他的普通人丝毫没有过刁难迫害。
可滚兔寨的这群山匪就不一样了。滚兔寨的山匪心狠手辣,在掏心豹的带领下,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作恶不断,专门挑老实人欺负打压,霸道横行,乡亲们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此刻,从远处走来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竟然都是滚兔寨的人,如何能让乡亲们不害怕?滚兔寨的山匪每次出动,人数大部分都没有超过三十。听说以前有个家境颇为殷实的地主看掏心豹不顺眼,与其作对结下梁子。一日滚兔寨出动了五十八人,趁夜晚溜进地主的家去,打砸抢烧,一夜将地主家全家上下二百余人全部杀害,第二天早上路过地主家门口的人亲眼见到潺潺血泉从门缝下流出。
这是人们所听到的滚兔寨出动人数最多的一次事件,可如今这山匪的数量一眼望去竟有百十余人,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猪八戒见到人群因为恐惧而出现骚动,连忙站起来抬手虚压,安抚着众人说道:“乡亲们,不要怕。滚兔寨今日来此,主要目的并不是找我们的麻烦。就算来者不善,贫僧我也会保护大家的!”
有了猪八戒的保证,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如今乡亲们最需要重视的问题并不是滚兔寨的山匪,而是那个白眉大王。如果今日白眉大王来此后,发现那个猎户并没有被乡亲们抓出来,保不定白眉大王真会大发雷霆,一气之下血洗了村子。到时,就算滚兔寨再来个百八十人,对乡亲们来说又是个屁大的事情?
“这个不服管教的王八犊子!”提起滚兔寨,徐老汉便激动起来,使劲地用拐杖杵着地面,骂起自己的儿子徐化来。“竟然还敢来!今日他若再不听话,与咱乡亲们为敌,我就用这根拐杖生生打到他瘫痪!再也不能作恶!”
“徐老哥,你一定不能冲动啊。徐化可是你的儿子!”旁边有村民连忙上前安抚着徐老汉。
“儿子?我没有这种儿子!”
徐老汉年轻的时候一腔热血去参军当了兵,因为脑袋灵光还做成了斥候。不料因为一次察看战场,不慎右腿中了流矢,落下了腿疾,只能含恨回家做了一名农民。
因为徐老汉在军营待过,所以性子急,脾气暴躁,一看到儿子徐化不听话,便打到他服为止。可徐化的性格从小便与父亲极为相像,犟的不行,从来都是口服心不服。后来因为徐老汉将自己的腿给打断,徐化一怒之下干脆离开家去滚兔寨上做了一名山匪,从此父子二人每次见面便如仇敌一般。
过了一会儿,滚兔寨的九十七位山匪便走到了乡亲们面前。
掏心豹的右手用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却仍旧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一副目空一切的傲慢模样。
众多山匪们挤在不宽的村路上,杀气腾腾地看着乡亲们。而掏心豹更是上前两步,横着脖子说道:“诸位乡亲们。我掏心豹也不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所以我如约前来,希望能帮帮大家,帮大家一同平稳渡过白眉大王的劫难。不过……”说着,掏心豹抬起右手,眼神阴翳地继续说道:“不过,你们村里那天来的那个肥和尚,可是让我吃了些苦头。乡亲们,我帮你们,你们应该也要懂得知恩图报吧?既然那个肥和尚走了,我右手的这笔账,是不是也要你们给偿还一下?”
猪八戒听闻,不失时机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双手合十地对掏心豹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在此,还未离开。施主,您的手是因为贫僧我不小心才弄受伤的,贫僧心里也极为过意不去。放心,如果施主需要讨回这笔账,随时找贫僧便可。不过……”猪八戒定了定,面露严肃地说道:“不过,这笔账是我欠的施主,与众位乡亲们没有一点关系。”
看到猪八戒站了出来,掏心豹明显愣了一下。因为掏心豹心里只当猪八戒早就离开了村子,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一直住到今日。接着掏心豹突然想起自己把整个滚兔寨的人都带来了,腰板再次硬挺挺起来,恶狠狠地说道:“肥和尚。你在这,那便更好了。今日我滚兔寨上下九十七位兄弟都在这,老子不信你还能蹦哒多远?你欠下的账,我要让你连本带息地还回来!”
猪八戒笑了笑,继续说道:“施主,贫僧说过了。贫僧就在这,施主想要什么,直接拿去便好了。”
“我要你的狗命!”掏心豹看到猪八戒无所谓的态度,勃然大怒。说着,掏心豹便要招呼后面的山匪向猪八戒冲去。
大花猫徐化见状,急忙上前两步,附耳对掏心豹说了几句话。
徐化说完,掏心豹脸色阴沉地想了一会,似是在考虑究竟做个决定。
想好之后,掏心豹对着猪八戒狞笑一声,露出满嘴的黄牙。
“反正,今日你这个狗和尚都要死。那老子就先让你再多留一会,到时见了阎王爷,可怨不着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