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变数
“嘿!老子这暴脾气!”山羊胡子见自己连着骂了几句,胡生仍是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登时便不愿意了,觉得在老大羊皮大氅和其他几个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山羊胡子歪着脖子向胡生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挽起袖子,似乎要对胡生动粗。
胡生心中也很是紧张。如果金蝉子和猪八戒此时在胡生身边,那艺高人胆大,碰着这几只蝼蚁样瞎蹦哒的几人,直接打发了便是。奈何胡生此时也就只是个小孩子,不会法力也没有强健的体魄,遇上这种事情真的束手无策。
可胡生一感受到身后林夕抓着自己衣摆的手上传来的惊慌颤抖之意,虽然自己内心同样紧张慌乱,也只能强撑着面对几个人高马大的强盗。
胡生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山羊胡子,终于按捺不住,飞快的抽出贴在胸膛上的羽刃,紧紧地抓着,直直地对着山羊胡子,声音微颤地警告道:“你别过来!”
山羊胡子还真就被胡生这一声给唬住,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胡生。
本来山羊胡子以为胡生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刀斧之类的武器,自己手无寸铁,怕一不小心被胡生划伤了身体。然而待山羊胡子停住,定睛向胡生的右手看去的时候,发现了——一片羽毛?!
不光山羊胡子看清了胡生手中的物件,其身后的其他四个强盗也看清了。大痦子率先嘲笑道:“哈哈哈哈……兄弟,这小子随便拿了一个长点的羽毛,就把你吓着了?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几个强盗笑得前仰后合,而羊皮大氅虽然也面带笑意,注意力却明显没放在这上面,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林夕,眼神中的惊喜贪婪之意赤裸裸地透出来,丝毫不加掩饰。
胡生身后的林夕也注意到了羊皮大氅对自己的猥琐想法,只觉得那一双眼睛扎的自己浑身刺痛,眼神躲闪不敢与其对视,手上抓着胡生衣摆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手指甲紧紧地嵌在肉里。
山羊胡子也知道自己被眼前这小子耍了,身后几个同伴的嘲笑声更是让山羊胡子脸上无光,恼羞成怒,决定拿胡生开刀卸怒。
“臭小子,你敢耍我?!”山羊胡子怒吼一声,直接大踏步向胡生冲去,身子前倾,右手高高举起作巴掌状。
“去你妈的吧!”跑到胡生身前,山羊胡子的大巴掌狠狠地向胡生脸上拍去,用足了全身力道。
如果这一巴掌拍个实诚,按照胡生的小身板,怎么说也得直接被拍倒。
胡生身后便是林夕,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直上。“啊!”胡生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双眼紧闭不敢直视山羊胡子的骇人气势,右手紧紧地握着羽刃,卯足了劲向前挥砍而去。
林夕也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看事情的进展。几个呼吸后,出人意料的,众人想象中的山羊胡子一巴掌拍到胡生脸上的清脆声音并没有出现,反而只听到“唰”的一声轻声闷响。
胡生突然感觉到有一滴液体溅到自己脸上,没敢立即睁开眼睛,而是仍旧紧锁着五官,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向前方。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猛然响起,响彻整片树林,回荡在周围所有人的耳中久久不能散去。
只见山羊胡子正呆呆地站在原地,左手紧紧地抓住右腕,一脸痛苦地看向右手的位置。
右手已然不知所踪!
山羊胡子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弓着身子。紧接着俯下身子胡乱地找寻着什么东西,而后好像好像找到了,蹲下去用左手捡起。
是自己的右手。
那只右手仍旧保持着之前张开五指呈巴掌状扇下去的样子。山羊胡子眼泪鼻涕齐出,乱叫着同时左手拿着右手往手腕上胡乱地按着。
可手既然已被剁下,如何能够恢复原样?山羊胡子的右腕血流喷溅不止,染的整个胳膊袖子乃至左手都是一片血红。
胡生虽然被眼前的血腥模样刺激的不轻,可眼下明显不是顾及这种事情的时候。
胡生收回右手,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手中的雪白羽刃。羽刃虽然直接砍下了山羊胡子的右手,却没有占上一点血液,仍是一片雪白,甚至白的有些亮眼。
没想到,当初白眉大王的本体武器竟然如此厉害!
山羊胡子似乎仍旧不肯接受自己的右臂已成残疾的事实,左手抓着右手捂在胸口,涕泗横流,悲惨哀嚎。
剩下的四个强盗也明显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几人虽然在山路上找了个位置建了寨子,自称山大王,可自己都明白,那只能算作胡闹吹牛,做不得数。甚至做了这许多年的强盗,几人见血的次数都极少,更别提眼前这么刺激人的承受能力的事情了。
大痦子明显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语气弱弱地问向羊皮大氅:“老,老大……咱们好像……碰上了怪事,要不咱们撤……撤吧?”
羊皮大氅本来也被方才突然反转的局面惊了一下,待强行稳定住心神后,羊皮大氅深深地看了一眼躲在胡生身后的林夕。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可人的小姑娘,说什么羊皮大氅都不想就这么罢手。
“撤?!撤什么撤?都给我站着!”羊皮大氅呵斥一声,叫得大痦子本来因为害怕腿软而后退的步子突然停下。
羊皮大氅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什么怪事?根本没有的事!不就是那臭小子手里的小刀锋利了点儿吗?怕什么?!”
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山羊胡子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有同伴在后面,于是捧着自己渐渐凉下去的右手,一边哭着一边脚下打着晃往回走去。
见到山羊胡子回来,傻大个,大痦子和愣头青皆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让开些距离。山羊胡子只能用挂满鼻涕眼泪的脸往羊皮大氅身边凑去,希望能得到些安慰。
羊皮大氅眉头微皱,眼神透露出一丝厌恶拒绝的情绪,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对山羊胡子说道:“快去旁边休息一下,看大哥替你报仇!”
山羊胡子委屈地点头“嗯”了一声,而后走到一棵树旁,靠着树坐在地上,左手仍旧捧着右手不肯放下。
羊皮大氅将山羊胡子哄走后,回过头来继续盯着胡生,眼神微眯着,表情严肃认真,似乎在快速思索着如何才能不受到那锋利小刀的伤害又能将胡生制服。
胡生见到自己手中的羽刃如此厉害,忐忑的心情终于微微放下,可面对着四个成年大汉仍旧不敢放松,眼睛瞪得溜圆,再一次出声警告道:“别过来!”
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今日非将那个小姑娘抢过来不可,此时胡生的威胁就对羊皮大氅造不成什么影响。
羊皮大氅眼睛仍旧盯着胡生不懂,偏过头对傻大个说道:“你,去。小心他的刀。”
“我?”傻大个平日里虽然老实听话,一副憨实呆傻的样子,却不代表他真的傻,起码在这种事情面前,不会傻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小子手里的刀能直接将山羊胡子的整只右手砍下来,锋利程度绝非凡品,你羊皮大氅轻描淡写的一句“小心他的刀”?那能是小心就行了的吗?
傻大个破天荒地没有听任羊皮大氅的命令,看着胡生,驻足不前,抗拒地摇了摇头。
羊皮大氅略有些惊诧地看了傻大个一眼,本想朝其屁股上踹一脚,可想了想眼前胡生手中羽刃的危险程度,也明白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不太合理。
于是羊皮大氅朝边上的大痦子和愣头青扬了扬脖子,再次说道:“你,你。你们俩也跟着他一起上。你们仨围住他,打乱他的注意力,趁机夺下他的刀,想要捉住他易如反掌!”
这次羊皮大氅的命令,傻大个可以接受,于是率先走上前两步,紧紧地盯着胡生,准备动手。
大痦子也跟着傻大个走出一步,却落后其一个身子。大痦子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让傻大个正面对峙前面的那个臭小子,自己趁机夺下他的刀,到时候自己的功劳仍是最大。
胡生见到对面几人想要一同出动,自觉没信心同时对付几个人,情绪又有些紧张起来,握着羽刃的右手心里满是汗水,却不敢擦,生怕对面几人趁此机会暴起发难。
傻大个和大痦子都走上前去,愣头青却稳稳地站在原地没动弹。羊皮大氅不禁转过头看向愣头青,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气,质问道:“你怎么还不快去?!”
“快去?去哪啊?”愣头青却不紧不慢地反问道,还抬起手抠着指甲中的污泥,一副丝毫不知眼前事情的样子。
羊皮大氅敏锐的观察能力瞬间便反应过来愣头青的异常,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愣头青冷笑一声,抬起头看了看坐在一边满是凄惨状的山羊胡子,又看了看另一头一脸紧张地看着这面的胡生,再次低下头抠起指甲来,语气散漫地说道:“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啊……我还想问问,老大,您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