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来
“高员外,这里就属您最善良,最公正。求求您今天一定要给我们这些可怜人做主阿!”
诺大的会客厅中,所有人围成了两个圈。叶大娘被围在会客厅中央,周围几人是被修足抓走的庄民的亲人家属,更外面的大圈便是其余与此事没有直接关系的人。
围在叶大娘周围的几人中的一个妇人转过身,向一旁的高傅青哭诉道。
有人开了头,其余的几人也纷纷或哭或闹地说道:“对啊!高员外,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呜呜……”
而后那个妇人又指着最中间无声的叶大娘,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婆娘!要是没有你,没有你那遭瘟的儿子,我们高老庄,能来妖怪吗?!”
“对!今天你一定得给我们个交代!”
“快滚出我们高老庄!看你这个老婆娘的面相,哪地方有了你哪就不得安生!”
“对!快滚!”
叶大娘因为这一宿的紧张难过,熬得早没了体力,只能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此时叶大娘看着四周仿佛漫天袭来的指责,谩骂,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由于之前哭的太多,叶大娘早已没了眼泪,只能用那双红通浮肿的眼睛充满绝望地看着来自各个地方的恶意。
高傅青看到此时的情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安静一下。”
待众人慢慢减小声音望向自己时,高傅青说道:“大家听我说一句。出了这种事,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叶大娘的小儿子也被那妖怪抓走了,她也是受害者。而且,最重要的是今日来到我府上的那位神僧已经前去降服那妖怪了。那神僧法力高强,之前在叶大娘家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到了,胸有成竹。所以,我觉得,咱们大家要一起相信佛祖,相信神僧,为失踪的兄弟祈福,祝愿他们平安回来!”
“高员外说的有道理阿。”
“对呀,那神僧看起来就是很有本事的样子,我觉得高员外说的没错。”
高傅青话音刚落,外面的大圈中便有人出声附和,表示同意。
可是里面的人却不买账,之前率先咒骂叶大娘的妇人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谁知道那几个人是不是骗子。这都将近一夜过去了他们也没回来,没准已经跑路了!我告诉你,老不死的,我儿子今日要是回不来了,我让你去陪葬!”
妇人话音刚落,其余几人也重新跟着指责无助的叶大娘。
高傅青听闻,急忙说道:“不可不可!大家听我高某说一句,佛祖向来不会做欺骗大家的事情。那位得道高僧,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重托,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就好了。”
妇人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高员外,你心善你信佛,我们了解。可谁知道那几个一眼就看出来的落魄和尚是不是江湖骗子?他们如果跑路了,那妖怪可还会回来兴风作浪的,到时,高员外你去对付那妖怪?”
妇人说完,会客厅中的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高傅青。
“这……”高傅青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下台。
“贫僧,回来啦!”正在这时,猪八戒终于从杏树后面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出,高声说道。
“你回来!”金蝉子压低声音在后面训了一声猪八戒,可猪八戒已经走出好几步远,听不见师傅的招唤了。
金蝉子没好气地从背后呸了一声猪八戒,骂道:“呆子!”他本想再看一会,看看那高员外要如何作答。可猪八戒此时已然主动暴露,后面的热闹也看不到了,只好拉着胡生的手跟着走了出去。
人群明显一愣,还是高傅青率先反应过来,急忙拨开人群走到猪八戒面前,一脸期待地说道:“高僧回来了?事情进展可还顺利?那妖怪……”
猪八戒豪气地大手一挥,说道:“那只是一条刚刚成了精不久的小蛇妖罢了,已被我老猪……额,已被贫僧除掉了。”
高傅青大喜地夸赞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您可真是神僧阿!神僧,快请进来慢慢说话。”说着侧开身,向后伸手作请,人群也给猪八戒自动分裂开一条路。
听闻猪八戒的话,人们也极为高兴,毕竟一个大威胁被除掉,他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没等猪八戒踏步走进,里面的人先顺着缝挤出来。几人跑到猪八戒面前都忙着问话,一时嘈杂难分,最后还是那妇人尖声叫道:“都闭嘴!”几人话音一滞,妇人先冲着猪八戒问道:“我儿子呢?!被那妖怪抓走的人呢?!”
这次,没等猪八戒回话,金蝉子在后面率先回答道:“大姐,还有后面的几位。你们家里被那妖怪抓走的人我们都给救回来了,就在后面的石板路上。”
听到金蝉子的话,几人面色大喜,以那妇人为首,急忙拨开面前的猪八戒向后跑去。金蝉子见状也抓着胡生的手顺势向旁边一躲,让出道路。
“我的儿……我的儿!”还坐在会客厅中央的叶大娘听到了金蝉子的回答,也挣扎着爬起身跟着向外跑去。
高傅青一脸歉意地看着猪八戒,说道:“神僧,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
猪八戒洒脱一笑,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也都是关心则乱呐,不打紧,不打紧的。只是……”
“只是什么?”高傅青问道。
“只是……嗨,只是贫僧的徒儿也跟着奔波了一夜,他年龄小肚子不扛事,方才跟贫僧说他饿了……”猪八戒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好!管家,快去通知后厨,为神僧和他的徒儿,还有那位小兄弟做一顿丰盛的答谢宴,要快!”高傅青立刻对身旁的管家嘱咐道。
猪八戒又施了一礼,说道:“如此,那便多谢高员外了。”
“诶。神僧何必如此多礼,您为我们高老庄帮了如此大的忙,区区一顿斋饭,不足挂齿,不足挂齿!”高傅青连忙回答道。
说完,几人终于抬步向会客厅内走去。胡生跟在后面,小声地抱怨道:“谁饿了,我才没饿呢!”
金蝉子耳朵灵,听到胡生的嘀咕笑了笑,低头对胡生小声说道:“你师兄那人,食肠宽大,胃口惊人又好吃懒做。这一夜出了这么多力,早就饿的不行了。偏偏他又拉不下面子,就拿你打个幌子,哈哈。”
胡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乖乖地跟了上去。
走到会客厅中,高傅青急忙将猪八戒迎到上座,再将金蝉子胡生二人也迎到座位上,而后自己坐回主座。人群便跟着围在几人身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高傅青先说道:“神僧,您可真是神通广大。想必这一夜,您一定经历了很大的危险吧!”
猪八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还好还好。那只蛇妖还没成太大气候,虽然她的手段有些棘手,但是贫僧还有法子收拾她,不是什么大问题。”
身后的庄民们听到,不禁发出赞叹的声音。有一人稍走出一步,开口问道:“神僧,不知那蛇妖,是个什么蛇变得啊?”
猪八戒回道:“是条墨环宽颈蛇。”
“啊?!墨环宽颈蛇!”听到猪八戒的回答,人群发出的声音陡然提高,惊讶道。
常年生活在庄稼地里的农民最清楚了,那墨环宽颈蛇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厉害。
墨环宽颈蛇因为浑身上下每隔两指距离便有一条黑线,仿佛被一圈圈黑环箍着,又加上蛇头稍向后的地方两边有延伸,比身子较宽,故唤作墨环宽颈蛇。令人们谈之色变的是墨环宽颈蛇的毒性,虽然这种蛇比较少见,但是只要不幸被其咬过的人,从没有能活过两个时辰的。绝大部分的人其实连一个时辰都挺不过去,便浑身发冷,气力衰竭而死。
想必那墨环宽颈蛇成了精,更是可怕的很。人们愈加佩服眼前的猪八戒了。
高傅青听闻,也极为惊讶,继而赞叹道:“没想到是一条那样可怕的畜生,神僧,你可真是好功夫啊!”
“哪里哪里,贫僧也只是运气好而已。”猪八戒得意地笑着,嘴上却很是谦虚。
此时人们的注意力都在猪八戒身上,金蝉子和胡生倒落个清闲自在,金蝉子笑着对身边的胡生说道:“你师兄这个夯货,本来连那墨环宽颈蛇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不是师傅我后来告诉他的。”
胡生听闻,也低声笑了起来,这回师兄这风头可是出的足足的。
人群中又有人问道:“大师,那蛇妖可是死了?”
猪八戒回道:“没错,那蛇妖已死。她的尸首没了法力的支撑,已经风化散尽。”
“原来如此。”
接着又有人问道:“神僧,我记得,您曾经说过那妖怪的洞穴名唤云栈洞。以前那云栈洞有个大妖王,现在又出了个蛇妖。万一以后……”
猪八戒明白了那人的意思,回答说道:“那蛇妖的云栈洞,已经被贫僧一把火给烧了,日后不会再有问题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哎呀……真是神僧呀……”
人们在一直不断地夸赞着猪八戒,给猪八戒夸的要飞到天上去了。
就在此时,之前的那些人馋着刚刚从昏迷中被唤醒的儿子或相公,走进会客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