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忘了这茬了!”费正差点没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急急忙忙往外小跑出去。
“哟,这不是何总管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费正三步并作两步便迎了上去,莲蓉般的脸,根本看不出来,没多久前才刚大动肝火。
“呵呵,费队长,久见久见!”何总管也是呵呵一笑,伸手便握住了费正的手。
肥大的巴掌几乎把费正的手整个包裹住了,两人有说有笑走进了办公室。
何总管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大腹便便的样子显得格外滑稽。不过费正已经见怪不怪,殷勤地倒着茶水。
“何总管,这次您亲自过来,所为何事啊?”费正看似认真地沏着茶,有意无意地试探道。
跟他这个小小的垃圾回收站的队长不一样,面前这身材夸张的中年人,可是掌管着一个垃圾填埋场的总管。
可以说是费正的顶头上司,不怕官最怕管,特别是对应线口。他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把费正撸了,哪敢不招待好?
“唉!别提了,上边儿搞个什么垃圾分类,弄得现在全都忙得狗似的。”何总管往后一靠,那张藤椅发出噶吱噶吱的声响,差点就断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就跟虚脱了一般。
“您这是能者多劳啊!”费正身体稍稍前倾,附和地看着何主任。
“屁!你看我这身板,不是要了我这条老命么?”何总管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手势,仿佛在说:你瞅瞅,你瞅瞅。
何总管在做那手势的时候,下巴都在抖,换作别人,早就憋出内伤。费正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哎呀!实在是难为您了!”费正同情地说道,又添了一些茶水。
“可不是么?”何总管连忙咽了嘴里那口茶,一拍大腿,就像找到了知音,“不扯这些没营养的,你们学院的垃圾,今天,有点少啊!”
何总管狐疑地盯着费正看,他有任务在身,可不是来扯家常的。
刚到埗就首先检查了垃圾回收的情况,以他“专业”的眼光,今天水木学院产出的垃圾实在是有点少。
费正表情一僵,很快又恢复自然,“嘿嘿!今天出了点小事儿。”
“话说回来,垃圾不是越少越好么?上头不是倡导节约环保么?”
费正小心应对,转移了何主任的标准。
“节约环保是一回事。”何总管蓦然坐直了身体,怔怔地盯着费正,“什么小事啊?现在垃圾分类可是重点项目,你小子可别弄点什么幺蛾子出来,让老子难做,啊!”
何总管语带告诫之意,边说边敲着茶几桌面,可不像在说笑。
咣当!
手中的茶壶差点滑落下来。
“哪能啊?”费正尴尬地笑了笑,“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水木学院的状况,垃圾分类是新鲜事物,适应总是要时间的嘛。”
费正的背脊早就冷汗密布,还好他强作镇定,否则,会有什么后果,连他自己也不敢想象。
“这倒也是。”何总管又往后躺了回去,“不可回收垃圾还好说,回收垃圾一定不能少。”
“你也知道,现在大陆资源紧缺,可回收垃圾都要送至填埋场分解再利用。”
“上头对这件事盯得很紧,连那位大人都要亲自把关。”
费正吓了一跳,当然知道何总管指的就是填埋场的场主,没想到这件事上升到一把手的层面上了。
不久前才以为自己要过上“开挂、装逼”的人生,没想到还没缓过劲来就被从头淋了一盆冷水。
尼玛,从来没感觉老天有多坑,这次算是体验到了,这玩笑开得有点大。
“那不可回收垃圾呢?”费正假装不知,随意地开口询问。
“还能怎样?厨余就送去肥料场,有害的就填埋呗!”何总管淡淡地说着,突然环眼瞪大,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小子不是准备找后路吧?”
“嘿嘿!内行!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光。”费正竖起大拇指,随后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小子,可以啊,毕业了来跟老子混。”何总管用力地拍了拍费正的手臂,“可惜你修为太低,连门槛也不够,要是你毕业的时候能达到筑基境就好了。”
何总管有些失落,他也是惜才之人,不过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何总管,垃圾已经装载好了!”外面传来一声呼喊。
“行!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费正陪同何总管走出办公室,不住地点头称是。
“何总管慢走啊,有空常来!”何总管赶着牛车,回头跟费正招了招手,很快就不见人影了。
来个鬼,每次来都没好关照,差点没被吓个半死。还好他分解的垃圾不是很多,可以忽悠过去。
费正愁眉苦脸地回到办公室,低头思忖起来。
可回收垃圾是不能碰的,这个世界崇尚修真,万年来,修真者对大陆过度开发,没有环保的概念,导致环境变坏,资源短缺,就连垃圾都变成战略资源。
可是垃圾处理成本高啊,否则也不至于早期没人进行垃圾处理。
甚至有强大的王国把垃圾运送到落后的王国,或填埋,或销售。后来落后王国也拒收了,差点引起大战,这才引起了上面的重视,搞起垃圾分类来。
从垃圾处理方面下手,他是没办法了,除非他是垃圾填埋场的场主。
那只能从垃圾本身下手,可回收垃圾不能动,那只能动不可回收垃圾。
厨余垃圾应该不错,反正据他所知,现在许多肥料场都饱和,毕竟厨余垃圾降解也不容易。另外有害垃圾也能分解,暂时来说动这两样应该没问题。
不过还是得想个办法搪塞,要不然就会像今天这样被动,差点露出马脚。
要是哪天能把垃圾填埋场的不可回收垃圾搞到手就好了。
“来人呐!”费正有了决断,大声喊道。
“费老大,有什么事?”来的人是冷蓝,这家伙办事,费正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费正在冷蓝的耳边吩咐了一通。
“这……”冷蓝为难地看着费正。
“反正后果一切由我承担!”费正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