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山注视着祝由的眼睛,祝由感到很困,上了马车,沉沉睡去。
祝由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在天上飘来飘去,突然就遇到了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正驾着祥云在天上闲逛。祝由心里想,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那么逍遥。于是喊道:“兀那老头,等等我!”
太上老君停了下来,看到祝由,不由得诧异道:“你这个凡人,怎么能到了天上?”
祝由道:“还是托你的福,是你徒弟的孙子,送我上来的。”
“原来是那个火神孩儿,这小子不听话,也被我送到了凡界了。”太上老君捋着白须,微微一笑。
“你这个老头忒也自私,你就不能送一个神仙到我家里?”
“就凭你肉眼凡胎,还想能生出上天入地的种?”太上老君哈哈大笑。
“唉,人各有命,富贵在天。”祝由叹道。
“好在你有一个神仙师父,教了你不少本领。还有我的两个徒儿,屡次给你逢凶化吉,你已经够幸运的了。”太上老君批评了祝由。
“好吧,借您吉言。下次有好的差事,给点我做做,让我也能修成神仙。”
“你好好修行吧,我要走了。那个火神孩儿又要呼风唤雨,尽惹事。”太上老君脚一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祝由觉得突然乌云密布,暴雨淋漓,还有一股味道,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杨开山看到祝由醒了,提起裤子,扎了起来。
“原来是你小子撒尿啊?你这个坏孩子!”祝由骂道。
“我不撒尿,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况且,我这个童子尿,你喝了你有福!”杨开山嘻嘻笑道。
“你还是神仙尿呢!大哥,你这个孙子没有教育好,回去得好好修理!”
“好了,下车吧,到了长安了。”杨生素催促道。
“什么,我睡了一觉就到了长安?”
“你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做了什么美梦,就是不醒。”甄九灵解释道。
“唉,说来话长。我梦见了神仙,聊了几句,哪知就三天了。”祝由不由得羡慕起了神仙的日子。
到了长安,也就各回各家。辛俞看到祝由平安归来,心里也就放心了。
“祝贺早上来过,让我转告你,他娘已经好了。”辛俞说完,偷偷地看了祝由一眼。
“好没好跟我有啥关系?”祝由显得不耐烦。
“让你不要记挂呀。”辛俞补充道。
“是你记挂吧?你每天就纠结这一件事?”祝由觉得心情很是不好。
“还有一个坏消息。”
“那就不要说了,我喜欢听好消息。”
“如果是关于杨坚贞的坏消息呢?”
“杨坚贞怎么了?单大哥不在了,我当然要关心一下。”祝由有点急了。
“唉,她的女儿在街上,被一个坏人看上了。”
“后来呢?”
“那个人去单家提亲,杨坚贞没同意。”
“没同意就好了,怎么是坏消息呢?”
“好什么好?你知道那个坏人是谁吗?”辛俞怒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祝由也火了。
“他就是任小豹!任蛟龙的小弟弟!”
“还有这回事?他们任家怎么跟我们杠上了?”祝由感到不可理喻。
“所以啊,你想那个任小豹能善罢甘休吗?”
“那得小心点。我单大哥的女儿叫什么?小时候挺可爱的,我还抱过她。”
“叫单枝花。也才十六岁,跟我们女儿一样大。单大哥不在了,也没人保护她。”说罢,辛俞有点哽咽。
“谁说没人保护?她还有舅舅杨生素,我这个表舅祝由、另外一个表舅甄九灵!”祝由说完,仓啷一声抽出宝剑。
“还有我这个表舅妈辛俞!”辛俞也抽出了自己的圆月弯刀,说道:“我这个宝刀好久没用了。也就多少年前杀了一条猛虎!”
“我想起来了,确实是,任猛虎是死在你的手里。这次还是你去吧,把那个任小豹也料理了!”祝由猛夸辛俞。
辛俞把宝刀入鞘,说道:“她有亲舅舅,轮到我来保护吗?”
两人聊着聊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祝由,你在家吗?”
辛俞去开了门,一见是杨坚贞,赶紧说道:“杨姐姐,快进来,我和祝由正在聊你们家的事情呢?”
杨坚贞道:“祝由,你赶紧给我们出个主意,如果那个任小豹再来怎么办?”
“如果他来了,你叫杨大哥挑了他的中极穴经脉。”祝由道。
“你的意思是让他做了太监?”杨坚贞有点疑惑。
“那能怎样?难道你会把女儿嫁给他?”
“如果他将来报复怎么办?”
“那就杀了他!有空我去找他哥哥谈谈。”祝由思考了一下,觉得杀了他也不妥。
三个人半天也没商量出一个好主意。
这时,单少阳的大儿子单天枢来了。
一进门,单天枢就喊道:“娘,那个任小豹又来了,还带来了十几个弟兄,说是上门提亲!我打不过他们。”
这时,祝由突然道:“坚贞妹妹,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杨坚贞道:“祝大哥,你快说啊,我急死了!”
“你们需得如此如此才行!”
辛俞道:“这个主意好,我觉得可行。”
“人家能看上我们家单枝花吗?”杨坚贞有点担心。
“你们可是大户人家,尚书的家。虽然单大哥不在了,怎么说他也是个英雄,怎么就配不上了?”祝由道:“我做主了。辛俞,你现在去说一下,然后尽快赶过去。我和天枢去会一会任小豹!”
杨坚贞带着祝由先过去,让单天枢又去请他的舅舅杨生素。
不一会儿,祝由到了单家。
只见十几个壮汉,挑着一些彩礼,站在院子里。
杨坚贞道:“任壮士,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提亲啊,彩礼都带来了。我先给丈母娘敬礼!”说完,任小豹朝杨坚贞鞠了一躬。
“哎呀,任壮士,我家枝花已经许配给了人家,不好意思啊,你们把彩礼赶紧带回去。”杨坚贞解释。
“我可不相信,当时在街上碰到的时候,她说还没人提亲呢。她人在哪里?我要亲自问问她!”任小豹突然抽出了腰刀,十几个人把杨坚贞围了起来。
“单枝花提的是娃娃亲,她自己也不知道。等年纪合适了就成亲!你们赶紧回去!”祝由也抽出了宝剑。
“丈母娘,这个老头子是谁?人五人六的?”任小豹没见过祝由。
“赶紧滚,回去问问你大哥任蛟龙,我叫祝由!”
“我才不管你是猪油还是马油呢,兄弟们,上啊!”说完,挥刀就砍向了祝由。
祝由挥剑一招“通天彻地”,纵身而起,朝任小豹劈来!
任小豹正值壮年,武功自是不弱,一招“指鹿为马”,起刀砍向了祝由的头,实则转弯斩向了祝由的双腿!
祝由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挥剑与十几个人来来往往几十个回合,仍然不落下风。正在这时,杨生素赶到了,大喝一声,挥剑加入了战团。
顿时,任小豹感到很吃力。杨生素的武功还在祝由之上,虽然来人武功都不弱,但是与武林高手过招,还是成了乌合之众。
没过多久,就听到好几个人“哎呦”“我的妈呀”叫个不停,都坐在了地上。原来,是甄九灵到了。他一招漫天花雨,银针扎到了那些大汉的身上。
杨生素和祝由双剑合璧,“混元玄天剑”十招使完,对方纷纷倒地。
任小豹一看难挽颓势,于是弃剑投降。
祝由拉过了甄九灵的儿子甄意对任小豹说道:“看到了吧,单枝花就是许配了给这个小子。你看看,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你都是中年大叔了,还喜欢人家小姑娘,你不害臊吗?”
单枝花躲在了杨坚贞的背后,偷偷地看了一眼甄意,羞红了脸。
任小豹觉得很狼狈,带着一众大汉,挑着彩礼,灰溜溜地走了。
次日,祝由来到灵素医馆坐堂,由于还没有病人来,所以拿起了一本经书。
石榴整理了一下衣裳,照了照镜子,似乎对自己很满意。于是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祝郎中,昨天有一个妇人来瞧病,你们都不在。我看了那个人有点水胀,但是我分不清是水胀还是鼓胀,所以请她今天再来。”
“那你也不错了,能看出她水胀,进步很大呀!”
“能得到祝郎中的夸奖,小女子心中很甜。”说完,石榴瞄了祝由一眼。
祝由知道她的心思,没有理她,继续看书。
“祝郎中今天来了吗?”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石榴赶紧迎了上去,说道:“大娘,祝郎中在等你呢。”
那个妇人走到祝由面前,坐了下来,把手伸到祝由的诊木上。
祝由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发现她的下眼皮有点浮肿,心中大概有数了。于是为妇人诊了脉,看了舌苔。
“你的足胫肿吗?是不是有时咳嗽?”
“唉,不愧是上工。谁说不是呢?我的脚脖子肿了,按一下啊,就陷下去,但是能弹起来。一到晚上,就咳的厉害。”
“您还知道上工这回事?”祝由颇感兴趣。
“我家男人也是个赤脚郎中,跑江湖的,却治不好我的病。但是他寻常总是给我讲上工下工、名医庸医的。他说他自己就是个庸医,所以劝我到你们这里来瞧病。”
“大姐,你这个就属于五脏病了,特别明显的就是肾虚。我还得看看你的脚脖子。”
那个妇人撸起裤脚,祝由一看,肿的还挺厉害。用手指一按,陷下去,然后又轻轻地弹了起来。果然与妇人描绘的一样。眼睛周围有浮肿,如卧蚕之状。
祝由问清楚妇人早上醒来的时间,用针灸调理了妇人的足少阴肾经。
“大姐,您明天晚上日落以后还得来,其他的经脉也得调理一下。多吃点黑色的食物。”
“祝郎中,我家老头子最佩服你了。明天晚上我叫他一起过来,也跟您学习学习。”
送走了那个妇人,石榴又走了过来,说道:“祝郎中,这水肿和皮肤肿到底有什么区别?”
“水肿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这肤胀是因为寒气客居于皮肤之中,特点是身子好像变大了,身上到处都肿。按下去,却弹不起来。这就是区别。”
“祝郎中,还是你解释得好。我师父老是引经据典,我也听不懂。”
“石榴,你又说师父的坏话了。”这时,甄九灵和祝贺走了进来。
“师父,我没说你不好,我是说祝郎中解释得更容易懂。”石榴撇着嘴走开了,神色甚是忸怩。
“三弟,我给你说个坏消息。”
“二哥,怎么每天都是坏消息,就不能发生点好事?”
甄九灵低声在他耳边道:“听说单枝花后来自己出门,又被任小豹劫持了,然后被强奸了!”
“什么?这个任小豹要死了!”祝由愤怒地站了起来。
“你看看你是不是过去看一看,安慰一下,否则她母女有点吃不消。”
“真是孽缘啊,这孩子苦命!”说完,祝由提着宝剑,怒气冲冲地往杨坚贞家走去!
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哭声!
“枝花啊,娘还没走,你怎么就走了!”
杨坚贞的声音传得很远。
“娘,我去杀了任小豹给妹妹报仇!”单天枢和弟弟单天机的话怒气冲天。
兄弟两刚走出门,被祝由拦住了。
“仇是要报的,但是得从长计议!你们去把你舅舅找来。”
祝由走到院子里,看到杨坚贞哭得死去活来,心里非常难过。
“坚贞妹妹,孩子已经走了,你自己得保重身体!”
“祝由兄弟,你说这个丫头,怎么就跳河了呢?”
“唉,都怪这个任小豹。等将来有机会找他报仇!”
这时,杨生素和祖少英等都到了。
杨生素安排人办了后事,也安慰杨坚贞节哀顺变。
过了几天,祝由刚刚起床洗漱,就有人在家门口敲门了。
祝由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四个差役。
一个差役问道:“请问辛俞是住在这一家吗?”
祝由道:“是啊。你们有什么事情?”
另外一个差役道:“她涉嫌一桩谋杀案,请她跟我们走一趟。”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老婆一直在家里,她能去杀谁?”说完,就要关门。
其中有个差役认知祝由,说道:“祝郎中,有人举报你家辛俞就是杀人凶手。为了避免麻烦,你们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祝由道:“老婆,你出来!“
辛俞听到喊声,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祝由道:“有人告你杀人,看起来我们得去一趟了!”
辛俞怒道:“老天没长眼?我天天在家里做饭,我除了杀鱼,还杀了谁了?”说完,拿起一卷飞刀,系在腰中,说道:“走,老娘去看看是谁冤枉我,我现场就把他杀了!”
祝由跟着到了府衙,知府大人正在等待。
祝由道:“知府大人,不知道宣辛俞过来,有何要紧事?我可以以人头担保,最近她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
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辛俞,有人告你杀人,可有此事!”
辛俞道:“是谁瞎了狗眼,胡说八道?”
知府道:“你看看跪着的那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辛俞和祝由一看,原来是任蛟龙!
“大人做主啊,我弟弟任小豹就是被这个辛俞杀死的!他的胸口有辛俞使用的飞刀!”说完,任蛟龙掏出了一柄带血的飞刀。
“呈上来!”
旁边的衙役把飞刀递了上去。
“辛俞,你还有何话说?”知府又一拍惊堂木。
祝由道:“大人,可否把飞刀给我们看看?”
知府道:“允许!”
差役又把飞刀拿给了辛俞。辛俞和祝由看了半天,辛俞说道:“大人明断,此飞刀不是我们用的。我们的飞刀刀刃呈月牙状,但是这柄飞刀的刀刃却是直的。我的飞刀是小巧的,但是这柄飞刀却大了一圈!”
祝由也道:“大人,不能凭一把飞刀断案。难道天底下使用飞刀的都是凶手?”
“把你的飞刀连同凶器一起呈上来!”
辛俞掏出了一把飞刀,连同凶器一起呈上。
知府和捕头看了半天,确认飞刀不一样。
任蛟龙道:“他们有作案动机!因为我弟弟任小豹强奸了他们的表外甥女,所以他们怀恨在心,杀了我弟弟!”
知府怒道:“任蛟龙,我们断案讲究证据,而不是推断!证据不足,退堂!”
知府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突然外面有人喊道:“慢着,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