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不错,我叫郭丽。我是郭催树的侄女,我来此自然是为了祝郎中!”
杨生素道:“祝郎中是个老头子了,值得你喜欢?”
石榴又是一掌打了过来,祝由把她拦住了。
“祝由,你真的喜欢这个女人?”石榴气急败坏,直呼其名。
“也许她是喜欢我的医术吧。”祝由淡淡地说道。
“祝郎中,求求你收我为徒吧?”郭丽突然跪倒,泪流满面。
“原来她真的是为了学医,跟我们一样!”嘉措和村山石头均想。
“她真的不是为了爱上祝由!”石榴也放心了。
“你起来吧,告诉我你为何要拜我为师?”祝由道。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不说拜师的缘由,我怎么答应你?”
“是我伯伯让我来的,我伯伯得了一种怪病,他怕你们不给医治,所以派我来偷师。”
“这个老家伙,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医术。难道这医术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吗?他得的是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其他的郎中也都不会治疗。”
“好吧,看你一片孝心,我就答应你了。我并不喜欢为郭催树治病,我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郭丽磕了一个头,把额头都磕破了。
嘉措把她拉了起来,道:“郭丽,起来吧,师父答应你了。”
“带我去看看吧,看看是什么样的怪病,那么多郎中都治不了。”
郭丽擦干了眼泪,带着祝由要出门。
石榴道:“祝郎中,我也想去看看。”
郭丽道:“师姐,我不会爱上我师父的。”
石榴连忙摇手:“别叫我师姐,我的师父可不是祝郎中。”
三人来到了郭催树的家。
祝由看到郭催树的家虽然还是高墙大院,但是已经略显破败。
院子里养了一条狼狗,看到祝由,刚想大叫,祝由朝它笑了笑,它也就摇了摇尾巴,不叫了。
祝由来到了郭催树的窗前,屋里一股臭味。
郭洪涛坐在郭催树的旁边,精神憔悴。
祝由喊道:“老郭,你怎么了?”
郭催树抬起了头,目光呆滞。
“他有时候不认识人。”郭洪涛解释道。
祝由给郭催树做了四诊合参,发现经脉不通、五脏皆虚。
祝由摇了摇头,转身出门。
郭洪涛跟了出来,抱拳道:“祝郎中,我的父亲真的没救了吗?”
“是我没法救治。”
“既然祝郎中这样的神医都无法救治,那其他的郎中岂不是束手无策?”
“其实不然。我擅长的针灸之术,不治已病治未病。你父亲的病已经深入脏腑,而且神志失灵,气血俱不足,更是无法与我配合,所以我难治。”
“祝郎中的意思是还有其他治疗方法可以治我父亲的病?”
“其他的方法我也不懂。你还是请其他的郎中吧。”
祝由说完,出门而去。
郭丽安慰郭洪涛道:“大哥,祝郎中已经答应收我为徒,等我学会了,我给伯伯治病!”
郭洪涛拍了拍郭丽的肩膀:“妹妹好好学医,哥相信你会学有所成。至于你伯伯的病,只能顺其自然了。”说完,走进了屋内。
郭丽含泪追上了祝由。石榴问道:“郭丽,你和郭催树感情挺深,可以看得出来。”
郭丽道:“我自由父母双亡,是伯父把我养大的。”
“郭催树这辈子,也就做了这一件好事。”祝由叹道。
晚上,祝由回到了家里,往床上一躺,就要睡觉。
“老公,我们亲热一下。”辛俞把祝由拉了起来。
“那么大年纪还亲热啥呀!以前我找你,你都不愿意。我累了,困了。”
“你起来,我有事跟你说。”
“你说罢,我听着呢。”
“我月事没有了。”辛俞都要哭了。
“没有了很正常啊。经言:女子七七四十九岁,月事就结束了。你到年纪了。”
“那我还是不是女人啊?”
“当然是。难不成你还能变成男人?”
“你帮我再延迟一下嘛。”
“你把我看成神仙?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
“怎么,真能延迟衰老?”
“自然可以。调理经脉,滋养脏腑,可以延迟的。但是也不会延迟多久。”
“一年两年也是好的。”辛俞催促道。
“好吧,现在我先给你调理一下。”说完,祝由把辛俞搂在了怀里。
“讨厌,那么多年的夫妻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辛俞半推半就。
次日日落后,祝由用针刺给辛俞调理了肝脾肾三条经脉,然后让杨生素配了一些补气血的药,让辛俞熬了喝。
一个月后,杨生素收到了一些手抄好的《灵枢》和《素问》经书。
这天,杨生素问祝由,如何处理这些经书。
祝由道:“先找间空房子放着吧,等合适的时候,我们把这些经书发放到全国各地。”
杨生素道:“三弟此言有理。”
甄九灵道:“等我们三人有空,我们亲自去送书,把书都送给各地的郎中。”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三个妇人!
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夫人!
祖少英道:“你们三个人每天都很忙,家也不回,我们变成了老太婆也不管了?”
“你们不是有孩子们陪么,还有孙子。”杨生素有点不耐烦。
盛半夏道:“甄九灵,你怎么说?你看看我脸色蜡黄,真的变成老太太了!”
“上了年纪不都是这样么?”甄九灵也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盛半夏把辛俞拉了过来,道:“你们看看,为何辛俞的皮肤还是那么白嫩?气色还是那么好?”
“辛俞比你小一岁呢!”甄九灵辩解。
“这是理由吗?祝由,你说这是理由吗?”
“这当然不是理由。”祝由得意洋洋。
“同样都是郎中的老婆,为何辛俞就能留住青春?”祖少英不服气。
“祝由给我调理了。一个月以前,我的脸色跟你们差不多。”辛俞红着脸说道。
“我也要调理!”盛半夏吼道。
“这也能调理?祝由,你是怎样拉住了岁月?”甄九灵开玩笑说道。
“我的月事又来了。”辛俞附在祖少英和盛半夏的耳边说道。
“啊?”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我都半年没来了。”祖少英抱怨。
“我都停了三个月了。”盛半夏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你们在这里讨论这个事情,合适吗?我们还有病人呢,还有徒弟在听。”杨生素提醒。
“怎么不合适?哪个能不老?”祖少英连续发问。
“祝由,你是怎么调理的?”甄九灵问道。
“这个,调理起来有点难度。”祝由说得拖拖拉拉。
“祝由,你就别卖关子了。”杨生素有点急了。
“女人的月事,事关足阳明胃经,足厥阴肝经,足太阴脾经和足少阴肾经。当然,还有冲任二脉。补这些经脉就好了,其他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三弟,你真是神医。是啊,肝藏血,脾统血,胃为五谷之海,冲脉又为十二经之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甄九灵连连拍头。
“怪不得你上个月让我给你配补气补血的汤药,原来如此!”杨生素恍然大悟。“调理你大嫂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给她调理五脏六腑,补药我来配!”
“二嫂就不用麻烦我了吧?”祝由翻了翻白眼。
“二哥的水平比你高,还需要你哆嗦?”辛俞点了他一下脑袋。
“谢谢三弟,经过你的指点,我都明白了。”甄九灵胸有成竹。
“还有一条你没说。”辛俞提醒道。
“就是夫妻多亲热,感情要好。这也让我说?他们都懂!”祝由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几个人正在说笑呢,突然门口就来了几个差役!
“哪位是祝由?”一个差役问道。
“我是祝由,怎么了?”
“有人告你偷偷雇人抄写国家藏书,准备运往海外!”另外一个差役道。
“什么?我是找人抄书了,但是只准备在本土散发,惠及我们的子孙!”
“你抄书的钱还是日本人资助的,对吧?”
祝由还想分辨,领头的那个差役道:“带走!”
杨生素和甄九灵拦住了几个差役,喝道:“你们敢!”
“难道你们想造反?”一个差役问道。
“就算你们武功高强,能打得过所有人么?”另外一个差役附和。
“好吧,我跟你们走。大哥二哥,你们回去吧,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的!”
祝由被差役带走了,辛俞心痛万分。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辛俞首先找到了露珠。
露珠也是很惊讶,直言自己没有参与此事,更不会害孩子的爹。
露珠说自己去替祝由顶罪!
辛俞摇了摇手,说朝廷不会相信她的。
次日,辛俞来到灵素医馆,看到了石榴在哭泣。辛俞心里生生地疼。
辛俞还看到了那个叫郭丽的姑娘,脸上有了一丝诡秘的笑容。
辛俞知道这次事大了,被对手抓住了把柄,祝由危险了!
杨生素道:“弟妹,你不要着急,大哥去承认书是我找人抄的,祝由不知情!”
“大哥,你告诉我书是在哪里抄的,以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生素点了点头,告诉了她整件事情的过程。
“还有,大哥,给我配点毒药,我要毒死那个害人精!”
杨生素又点了点头。
三天后一大早,有人在知府击鼓!
知府匆忙穿戴完毕,到了大堂,一拍惊堂木,喝道:“何人击鼓!”
只见一个女子站了出来,然后又跪了下去。“大人,是我!”
知府夫人赵媚好奇,抱着孩子也在旁边看着。一看下跪之人,却是辛俞!
“你叫何名?为何击鼓喊冤?”
“大人,民女辛俞,替丈夫祝由喊冤!”
“冤从何来?本案有人证物证!”
“人证是谁?物证在哪里!”
“你一个妇人,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我告诉大人!人证是郭丽,物证是被藏好的经书《灵枢》、《素问》,我还知道藏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知府大人迷迷糊糊之中,终于醒了。
“因为是我安排的,我自然知道!”
“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从始至终,是我安排的,我自然知道!”
“好吧,带祝由出来对质!”
祝由被差役带了出来,同时,杨生素和甄九灵也到了!
祝由看到辛俞跪在大堂,怒道:“你这娘们来干嘛?“
辛俞没有理他。
知府问道:“祝由,你知道这书在哪里抄写的吗?”
祝由道:“草民不知道,但是书是我安排抄写的。”
辛俞道:“民女知道!是长安的王朝学堂的学生抄写装订的。”
知府点了点头。又问道:“祝由,你知道这些手抄本藏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他不想牵扯到杨生素,所以不说话了。
“我知道,藏在长安城苹果巷八号!”辛俞高声道。
知府又点了点头,问道:“祝由,你知道是谁举报你的吗?”
祝由摇了摇头,一脸迷茫:“正要请教大人!”
辛俞道:“我知道,就是祝由的好徒弟郭丽举报的!而且,我还接受了日本人大池佳子的一万两纹银,作为抄书的经费。然后准备将经书卖给日本人!”
祝由喝道:“你胡说些什么?你把事情夸大了!”
辛俞道:“你还被蒙在鼓里吧?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郭丽为了替她伯父郭催树报仇,假装可怜,拜你为师。摸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后,举报了你。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我安排的!”
祝由终于明白了辛俞的意思,她要替自己顶罪!于是喊着泪水喊道:“大人,辛俞是胡说八道!是我安排的!我只是想抄书给我们自己的郎中!”
知府往椅子上一躺,道:“给他们签字画押!”
知府妇人赵媚跟知府说了一句话,知府点了点头。
祝由不愿意画押,但是辛俞却画了押!
知府扔下一只令箭,喝道:“人证物证清清楚楚,辛俞,你可认罪!”
辛俞跪倒说道:“民女认罪,请大人放了我相公!”
祝由喊道:“不要啊!”想甩开枷锁,过来撕毁辛俞签字的供状!
“把罪犯辛俞押入大牢!”知府喝道。
两个衙役走了过来,辛俞昂首挺胸地走了!
祝由一口气没有顺过来,晕了过去。
次日,杨生素夫妇、甄九灵夫妇都到祝由家里安慰祝由。
大家也都知道了辛俞的良苦用心。
祝由躺在床上,什么也听不下去,不吃也不喝。
这时,祝贺突然跑了回来。
“我到衙门打点,却听到了噩耗!”祝贺留着眼泪说道。
“什么噩耗?”祝由坐了起来!
“我从衙门得到消息,小娘服毒自杀了!”
“什么?她、她就离我而去了?”祝由眼睛一瞪,又晕了过去。
杨生素小声地对祖少英说道:“都怪我,我弄了点毒药给她。她当时说要去毒死举报的人。”
祖少英怒道:“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千万别说出来,否则你和祝由兄弟都没得做了。”
过了一会儿,衙门送来通知:“辛俞在狱中畏罪服毒自杀!”
甄九灵接过了通知,哭着说道:“这怎么办,三弟是没法接受这个消息的!”
“待我去把那个郭丽宰了!然后杀郭催树全家!”杨生素恶狠狠地提了宝剑往外走。
甄九灵把他拦了下来,说道:“大哥,不要冲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杨生素道:“二弟,你看着三弟,让他一定要想开啊。他们夫妻感情深,我担心这一关他过不去!我到衙门把后事了掉。”
甄九灵道:“你放心吧,大哥。我会劝祝由,人死不能复生。衙门那边就全靠你了。”
杨生素和祖少英出了门,看到石榴在祝由家门口徘徊,用衣袖不住地擦着眼泪。
杨生素有点心疼,安慰道:“石榴,你去医馆去吧,祝由没事,你师父看着他呢。”
“听说他夫人走了,我怕他挺不过去啊!”石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