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知道了?是,是,多谢教诲,我立刻就逃!”那男人也不管自己老婆,从后门窜出,裹了许多首饰钱财,奔逃而去。闻人杰为温暖卿有如此亲戚、命运凄苦摇头,正准备再放一人时,却见她叔叔逃去时,落下了一样银色的块片,很是眼熟,拾了起来。
他认清此物后,骤然变色,又放了温暖卿的婶子,问她:“这是不是赢王爷留给你们的?”原来,他手中正是嬴涟殇“拨琴”的琴页。“这,这我也不清楚,王爷没有亲自来过,但是此物确实是他的,我丈夫只说这是信物,王爷叫我们一定要想方法引起姑娘的注意。”
“我明白了!嬴涟殇!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闻人杰一下抓住温暖卿的肩膀,“她这是要害你啊!她一向和我虚一半,实一半,而内心里,总想削弱我的力量。她看见你跟了我,就打算用这个,来害得你毁去道行!她的目的达到了,我要找她算帐!”
温暖卿还来不及阻止,闻人杰就说句:“我把你家人放了,让他们逃,你跟我来!”果真几掌将他们全放掉,从原路返回游云端的住处。温暖卿所见的闻人杰,一向冷静,并有些小阴谋小聪明,只有在碰见嬴涟殇的事情时,才这般浮躁、冲动、慌张。
“嬴涟殇,别以为称了朋友,我就不敢杀你!”闻人杰冲回原地,不由分说,先放了一枪,本想警示嬴涟殇,自己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哪里知道,却听子弹与枪碰撞的巨响“噌”!他以为嬴涟殇早有准备,冲进门去,却看见皇上拿着剑,嬴涟殇坐在床边,不能行动!
“我被点穴了,他们装做杀游小姐,我想救她,没注意背后……”嬴涟殇道。原来这狗皇帝是要杀她,自己无意中在千钧一发时,救了她一命!闻人杰冷汗涔涔,想来后怕。“你没死,那我就要问你,你为什么害暖卿?就因为她本来是你的丫头,最后站在了我这边吗?”
嬴涟殇先是莫名其妙,又看到他手中的琴页,知有人想暗害自己,不想辩驳,反而起了挑战之心:“就是我,又如何?我的‘拨琴’确实少了一页。你要为了她杀我?兄弟和妻子,在你心中哪个重要?你没为父母仇恨杀我,却为妻子杀我,你还是男子汉吗?”
“我宁愿如此,温姑娘不仅与我亲近,也对我有恩情,杀祖父母是一,杀父母是二,这次才是三。我闻人杰,就是大海,平时风平浪静,但发怒了,就不是你能抵挡的。嬴涟殇,你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与我为敌,知道吗?”他把玩着剑,一副悠然自得之态,“我不杀你,但是我要将你全身的内力抽出,还给温姑娘,你没了内力,还能活多久呢?”
嬴涟殇穴道未解,连稍稍转身也不能:“你为了丫头如此,我明白了。那就是爱啊!”闻人杰送出句:“算你聪明!”就伸出双臂,将她提起:“把温暖卿的内力还来!”
闻人杰本来打算吸尽嬴涟殇的内力,但出手之时,依然觉得不解恨。温暖卿在一旁劝阻:“闻人少侠,王爷行为,自然有她的用意,我有了你,还需要那本来就不多的道行做什么?算了吧,让王爷休息。”她本意是劝和,没想居然将闻人杰的怒火激的更盛。
“什么叫‘算了’?你可以依靠我,难道我就能安心让你一点武功也没有?也好啊,我现在不取走她的修为,我让被她所害的所有门派,来商量怎么处置!”闻人杰没解嬴涟殇的穴,不顾温郡主在后面劝解“我只要化作花静修,功力和断掉的手指都能恢复……”,一路将她拎走,皇上见有人惩治辅政王,万分得意,未加劝阻,瞧着他去了。
隔夜后,闻人杰将一夜未眠的嬴涟殇,扯到了喻家山仁慈堂前,待众人聚齐,大声说:“这个将你们围困在山上的恶贼,被我带来了!她现在被点了穴,任人摆布,我请你们一同审她,给她定罪!你们若要信我,不如一道交我处置,各位与我之间的小龃龉,不必提!”
闻人杰前日在与这三十六门派好一阵激战,那四溅的鲜血都还没落干净,他如今就带嬴涟殇来处置。这里,明琅的军队还未退出,山上正是积怨深重时,见到那始作俑者,都义愤填膺。他暗自得意:果然我这招好,用一个嬴涟殇,就又换得了这些门派的信任!
嬴涟殇明白,这才是闻人杰的杀手本质:阴险狡诈,计谋变化多端,不认情,只认利,为了自己,随时可以同最亲的人翻脸。“看来他不会背叛的人,只有温姑娘。”她不能动,斜躺在地上,下头的人喊“用刀捅他五十个窟窿”或是“先毁了他那张勾人的脸皮!”
“现在,我来宣布她的罪状!于国,公私不分,企图将后秦据为己有;于家,她居然要暗害自己的表姐,惠暖郡主!各位最恨她的,只怕就是她煽动军队,占据喻家山,害得各位险些成了丧家犬,该如何处置,由你们说!”他绕场一周,将她的所作所为说明。
闻人杰冲她点头说:“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狠!”他作势就要用脚尖猛踢她的喉咙,却忽然将脚停在她眼前,俯下身说:“你是王爷,我要给你这个面子。”嬴涟殇没惧怕:“我不是王爷,我只是嬴涟殇。”他哑然失笑:“是吗,什么时候?”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都只是我自己,永远不套别的壳子!”她如此狼狈,还偏要同他斗嘴。她早就奇怪,自己无意间丢失那片琴页,为何会出现在温暖卿的家人那里,而那琴页又正巧是在喻家山的激战中遗失,这其中难免会有些联系,动一动心机,喊声:“不对!”
下面的人,又以为她出了什么诡计,骂道:“死到临头,喊什么?”嬴涟殇假做慌忙说:“是不对!我想,我的琴页上,都涂了毒,要是谁拿了,也难免沾上,但现在也没听说这山上有谁中毒,难道是有高人解了不成?但是那解药是我自己配的,该不会有人知道啊?”
底下静了片刻,有人道:“那上面的毒,不就是雪花软骨粉么,有好多药都能解!”嬴涟殇轻轻一笑:“我记得我昨天只用剑,没用拨琴啊,你怎么知道的?而且我说的不是此药,是上面涂的另一种,不需扎入身体,只要触碰,就中毒,用的是受过毒咒的花、草……”
那喊的人才知中计,这还不止,有个才留头的小女童哭:“师傅叫我把拾到的那琴页,拿去给人,我,我沾上毒了!师傅说,这是上头的命令,要将它给皇后本家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用处!他们还说,用那个叫什么钢什么玻璃的玩意,粘成个假玉玺,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