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坠夜得不到闻人哥哥,但她会做一点事情,在他心中留下痕迹,她也不会做太多,让他苦恼,因为他的心,最终是应该留给爱人的。她想着自己方才一抬头,看见明琅的军装,是汉服改制成,有最典型的交领,一反西方的立体剪裁,用的是东方的平面裁减。
“真好看啊。要是穿在闻人哥哥身上呢?”她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努力去看清高高竖着的时刻表。就在那刻,她嗅到一阵酥骨清香,之后便四肢软如云,再站不住,恹恹倒下时,她已经知道事态不对,用千里传音向闻人杰递了声“快来救我”,就睡过去。
来的人是嬴涟殇。“小姑娘,上次你打下我孩子,不过是为你父母报仇,错在闻人杰,我不怨你,但是这次要夺玉玺,是为什么呢?”她从她胸前搜出玉玺,挂在自己剑上,把于坠夜藏到一旁,自己却没有走。不久,闻人杰踏风赶来:“嬴涟殇,又是你!”
“没错,是我。你能随便把玉玺给人,我就不能把它取回来?你要记得,我是借给你,十五天已经到了,早该还我了。玉玺害得我连心爱的孩子都没有了,你还要如何?”提起孩子,嬴涟殇本来就满满的戾气、邪气中,又多了几分怨气,盯着他不放。
“那孩子,不是你陪人睡陪出来的?”闻人杰也不择词语,一连串地骂出来:“还不如我们俩刚才一起死在那里,到了阴间我继续找你算帐!”嬴涟殇还了他两句:“你还和陪人睡的姑娘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回呢,你害臊吗?陪人睡的女人,还救你几次呢!”
闻人杰还骂:“你还敢伤了坠夜?她就和我亲妹妹一样!你那孩子,还不知道姓张姓王呢,得意什么,谁养不出来了?”嬴涟殇更发火:“总之不跟你姓!这世上最遥远的地方,就是你不想去的地方,这世界最无情的人,就是你不想见的人。你厌恶我,请直说!”
“本来就是!”闻人杰喊出了这句话,嬴涟殇气的发颤,作势要将玉玺扔进河沟里去,闻人杰生怕她真扔了,忙假意劝解欺骗:“那时的我面对一个人,心里有很多话,但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那时的你给了那么多,而我却不懂!我最伤心的事,就是那时侯的感情,为何自己现在才明白!如果有你,即使把全天下都放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一眼。要是我将永远地闭上眼睛,最后只能看见一个人,那就是你!”
嬴涟殇听了他这番话,抿着唇,点了一点头,将玉玺掷给了他。“有你这句话,我,再借你半个月吧。不过你不要把它给坠夜,我宁愿后秦被你们那三界火宅扰乱,也不能把国宝给他们。”闻人杰知道计谋得逞,接下玉玺说:“可以,但到时候,我不会还给你。”
“不还吗?那我们再比斗一场,就好像刚见面那天一样。我把玉玺给你,我已经不配做王爷了,现在,我就是后秦皇宫中的一员小卒!”嬴涟殇真的抓出皇帝给她补做的一枚辅政王小印,挥手一掷,扔进了滔滔的河水里:“我将我自己贬为庶民,也算对得起国家!”
闻人杰真被她的决绝所震撼,答应与她再次比剑。两人叫醒于坠夜,将她送去明琅的军营中,乘着小舟,顺水而下,两岸风光险峻雄奇,点点新翠又透着秀美,河水微微有些波澜,船一路荡开,在水面扫过如剑划过的扇面波纹,来到一处溶洞前。
两人弃舟登岸,这溶洞口也是阳光满布,并不阴凉,这里正被几处宫殿包围,是个宝地。嬴涟殇说声:“开战!”就将剑锋直往闻人杰处贯去。她的剑法经过这段时间,各个惊险危难时刻的修炼,更是凌厉无匹,风动竹梢般轻灵,海浪击岸般险要。
闻人杰明知自己有逆内力作底,剑法上又不弱于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自己的,正不知道她说要比斗,是什么打算,就见她一剑袭来时,忽然松了手,从自己这儿骗去的宝剑“太阿”,直插过来。闻人杰急忙回身,将它稳稳接下。
“还你了!还是那句话,便宜你了!”嬴涟殇将手一挥,“我不在乎!知道吗,我小时侯生在白马乡,那里靠近九寨沟,风景秀丽,但是我父母觉得这样的环境不能锻炼人,把我送到雪域高原去了!在那里,饿了,吃野牦牛肉,剩下的就扔给藏獒;渴了,喝雅鲁藏布江的水;病了,拿刀放血治疗;死了,放在悬崖上等老鹰来吃!我早不在乎这一把剑了!”
闻人杰现在才知道,原来嬴涟殇居然是在那样的地方长大,怪不得她的作风与世人格格不入,她的观点与世间规矩大相径庭,原来是那几千米的高原培养出的精灵,世人的善恶对错,都不入她的眼。他正要感谢一声,忽然见宫中浓烟四起,有人大喊:“宫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