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哄声隆隆,而闻人杰却一脸平静,点起火来,将那假秘籍往里面一掷:“江湖宁愿死,也不要假的!这些假的、虚的,都见阎王去吧!”说着,拔出枪来,“啪啪”几声,将众人看的眼馋的序位排、金交椅,全部打碎:“都让阎王带去吧!”它们在枪声响时,骤然碎裂,飞起烟灰残屑,金光四射。闻人杰将它们踢入火中,都在浓烟起时,灰飞烟灭了。
闻人杰之举动,看的台下之人目瞪口呆,那些早拿到好序位,准备坐上金交椅的门派,哪里愿意?都要冲上台来讨说法。正当这时,苏淇与千里传音到台上:“都退下!这一次楚城争位,本来便是虚张声势,暗箱操作,还有脸了!别找他麻烦,有什么不满,我接着!”
那些人被点出心病,知道苏淇与是知晓其中内幕的,不敢再说,低头退下了。楚城弟子对闻人杰道:“这次算你过关!不过城主受伤,是你引起,七天之内,你们可要找到药!”肖红瘦如实说:“那药没有了,我们有弟子练习时险些走火入魔,给他吃了救命了。”
弟子道:“无所谓!那药其他原料都好配,只有一味玉帝皇冠珠,只在悬崖上有,极难找到,你们去采!”闻人杰心里,依旧把苏淇与当朋友,虽然有时弄不懂这个人,但也不想看他不治身亡,答应道:“这是最后一件!你们要是再提,就别想我答应!”
这楚城原本就建于山上,悬崖极多,湿滑险峻,闻人杰与嬴涟殇一连找了五六日,也没发现玉帝皇冠珠。正有些气馁时,闻人杰碰到自己腕上嬴涟殇的断发,问她:“那时候,我想抓住你的头发威胁你,你没发现么?你那样聪明,怎么就糊涂那一时?”
“如果你非胜利不可,也许,我会让你赢。那一次付出的是一缕头发,却不知下一次会是什么了。”嬴涟殇往悬崖上靠过去,还没来得及喊声“皇冠珠”,就两脚一滑,踩空了下去!闻人杰伸手要去抓她,脚下却也滑的很,当即就被扯到了悬崖边缘!
“抓住了!”嬴涟殇及时抛出六道仙绫,给闻人杰拉住,两人扯住一边,另一头栓在一棵粗壮古树上,才没有落下去。“这就是玉帝皇冠珠啊!”嬴涟殇摸着一传七彩光辉若琉璃的果子,感叹道。“你就为了它,连命也不要?”闻人杰狠狠地拔下一串。
皇冠珠连带着许多枝叶被摘了下来,嬴涟殇呼喊一声:“快看!”指着那石壁。原来,那里刻着“挟天第四、第五式”,后面有许多蝇头小字,闻人杰说了句:“别在悬崖上多待!”取剑将那石头削了下来,拉嬴涟殇上崖,却因为着山崖湿滑,站也站不稳。
“拉住我!”这时居然有人如天降神兵般,前来救援,闻人杰先拉着他让二人上来了,再看时,原来是小二党的晏护法。他什么也没问,只说:“下次小心点。”嬴涟殇感激不尽,道:“晏护法,我们在山崖上发现了‘挟天’神功,就把它送给你,我们一起修炼吧!”
晏海棔没拒绝:“朋友间赠送就是赠送,别说谢,说谢就太见外,我可不收了。”嬴涟殇会意,答应一声“好”,三人席地而坐,参照石头上所刻之法,默诵起来。这石头上刻的,是挟天第四、五式,一为轻功“飞天”,一为疗伤之术“补天”。
晏海棔最先修炼完毕,才要站起来等待嬴涟殇与闻人杰时,就见风起沙舞,远处一道白影飘来,在自己身上着力几点,不由得咳出两口鲜血,再一定神,刚才所修轻功与治疗术,已尽数废去:“路党主!”他见了此人,退后几步,又惊又怒,却不好发作。
“正是!”来者是一身纯白,风流高贵,又透着几分伶俐,再细看下去,又觉得有些狡猾阴险。这人真是与众不同,裙子为鱼鳞片状,一片一页,如同贴在身上,白的耀目,那白色,是阳光之白。她出手狠辣,表面却是温柔无知的样子:“晏护法,怎么了?”
明明是她废了晏海棔苦心修炼的武功,却还问他怎么了,那假天真,真心机,显露的淋漓尽致。这人就是小二党党主,路零霭。她那过肩青丝,编成许多小辫,上面缀的,俱是玛瑙、祖母绿、红宝石,走起路来,叮当做响,不知者以为清脆可爱,知道者才明白其中可怕。
她将晏海棔带走,嬴涟殇与闻人杰虽听的一请二楚,却因为正在修炼之中,不能强动。及至二人修炼初成,他们俩早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还想起来,在我把你弄晕后,我在无魂山观景走廊的底下,发现了逆内力之心法总纲,我讲给你,看你能不能悟出来……”
嬴涟殇正要说时,忽然见各门派许多人,向自己围来,喊道:“一定是这妖人,杀了我们师兄!”有的喊师父、也有喊徒弟的,喊师姐的,如猛虎一般直扑过来。闻人杰有些奇怪,又怕嬴涟殇邪性不改,杀了无辜之人:“嬴公主,你又杀了谁了?”
“我也没杀人!我就是把那些人封印在禁地,还给吃给喝,只不过是暗示给那些食品下了毒,其实根本没有。他们自己谁也不愿先尝,各自心怀鬼胎,七天没东西吃,还不饿死?”嬴涟殇明明是使诡计杀人,却说的如此得意,闻人杰也无奈了:“死性不改!”
“我可是为你除掉敌人,各派没得到想要的次序,没坐上金交椅,还不拿你开刀?杀一个是一个!”嬴涟殇可不管那些,闻人杰也算是拿她没有办法,喊了声:“还不快跑?”抓住她就往人少的地方闪去,两人于汹涌复仇者中寻找着出路,遍地避逃。
闻人杰和嬴涟殇虽都学了挟天功法,却不是进攻敌人之招数,而他们内力不足,也无法运用。好不容易在一处转弯甩下一些人,又有好些从天而降,要将他们抓住。终于,在楚城脚下“饮梦泉”处,两人被堵死于泉水东侧,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
“把太阿和玉玺交出来!”果然报仇只是一个幌子,这才是真实目的,“嬴涟殇,我们知道你市后秦辅政王的走狗,你让闻人杰把这些交出来,我们既往不咎!”
“不给!”嬴涟殇拒绝的干脆,而闻人杰也说:“它们都在我手上,给不给,我说了算!我现在告诉你们,我不给!”那些人恼羞成怒,就要抢夺,他将太阿一横,拔出枪来:“慢着!我斗不过你们,但是先上来的那几个,我几枪毙了还是不成问题的!”
果然,那些怕死的都畏缩不前,闻人杰道:“我早做好丢命的准备,从我入后秦遇见嬴涟殇的那时起,就做好准备了。想杀请便!”有辈分高的讽刺:“小娃娃果然不经世事,你以为这后秦国的嬴涟殇,真会和三界火宅出来的人一条心?你死了,他不知道怎么变卦呢!”
没等闻人杰回答,嬴涟殇就说:“我不仅和他一条心,而且与他同生共死!你杀了他,我便自行了断,这世上有他就有我,无他就无我!”这话惊得那些围堵的人,半日不知该说什么,想骂、想嘲笑,又怕自取其辱。“说的好!就凭这个,我救你们!”人群外有声音传来。
这声音是谁?闻人杰和嬴涟殇都觉得曾听过,又不常接触,不是李离非,更不是苏淇与,萦绕耳畔,却是捉摸不透。顺着那声音的来向看去,却找不到一个人,只见两枚红色药丸从空中飞来,嬴涟殇知道这是救命的红尘法师丹,急忙接住,分给两人吞下。
“这下好了!”闻人杰心领神会,使起方才学到的“挟天”轻功“飞天”,果然与寻常轻功不同,就仿佛天上有一只手,将自己提上去似的,不费吹灰之力,轻巧从人群上飘去,这精妙绝巧,就真好似敦煌石窟中的飞天壁画,超脱人世,辉煌华彩。
闻人杰默念着那轻功之口诀:“轻飘飘超脱红尘外,飞盈盈凌驾凡俗上。欲得轻功,不在体轻,而在神轻。欲求神轻,先离物欲,不求轻而身自轻,求轻而身常重。心脱红尘,何愁身不轻?至轻如仙,飘渺无物,次轻若云,徜徉天际,再轻若猿,未离俗世!”
他与嬴涟殇在前头飘飞着,而那些贪念不止的,一路追索,正如同那画中常见的景象,后头的人潮如巨龙,人头如龙鳞,摇晃扭弯,而他两人却如同那“巨龙戏珠”中的神珠,将龙戏弄的翻江倒海,却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及至追到楚天台口,就有人说:“这里可是楚城的地盘,我们之前骂闻人杰,苏城主好像有些不高兴,不要再把他惹怒了!”
“是啊,楚城的地方,你们还是别撒野了。”有几个长老教训着自己的弟子,也不管自己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明天,还要继续打擂,这次可没有什么虚假的,都是真刀真枪,等明天闻人杰代表喻家山三十六小门派出战,我们再教训他不晚!”
众人纷纷收兵,四散而去。嬴涟殇戏问闻人杰:“怎么,和我一起死,不高兴啊。要不,把你那些姑娘们都叫上,陪你?”他释然笑道:“不用!天下有那么多宝剑神兵,我只挑你这一把。”嬴涟殇无奈道:“小魔头,明天还有的是麻烦呢,养精蓄锐,好好休息!”
果然,次日闻人杰一上擂台,就有几人叫阵:“你气焰大的很,敢不敢同时斗我们四个?”他将剑点了点:“不必多说,要上就上!”那几个一心要教训他的,果真四人一起,持利刃杀了上来,闻人杰知道情势不好,却也不得不勉强迎战。那几人早已商量好,出的都是最狠最毒的杀招,将“法师丹”内力将尽的闻人杰逼到擂台边缘。眼看再出一招,他就要落下去时,忽然从擂台外飞出一支小箭,“噗”一声,直扎到闻人杰对手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