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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永相别

挟天狂徒 凤凰与月亮 3717 2024-07-11 13:38

  两人一路虽然无话,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闻人杰随她进入一处偏殿中,温暖卿道:“王爷今日不知去哪里了,不过他是常来这儿的,你等着。”闻人杰四处看了看,一眼瞥见温暖卿的衣裳,想起一件事来。后秦国等级森严,若非皇上御封之人,哪能穿上这明黄色?

  “你恐怕不是个普通的皇亲吧?”闻人杰问道。温暖卿这份高傲,不比太子妃,她不因身份地位而傲,却是傲在骨血里。她沉默半晌,答道:“不是又如何?皇上御封,惠暖郡主,又如何?”闻人杰听到,不由嘲笑自己:本想在此杀仇了事,居然碰上个小郡主!

  趁着这个空隙,闻人杰留了百宝囊中一只小匣子在此,此物名为“点穴盒”,一旦打开,匣中许多石子纷纷打向人身体各处穴位,将人定住,盒子外珠宝缠绕,若是贪心之人,必要打开一观的。闻人杰更取笔墨写道:“后秦帝皇,不日将亡!”

  写完后,闻人杰又察觉自己将“皇帝”二字写反,虽然意思一样,不过规矩是不能写倒,必定是先皇后帝,正当要改时,温暖卿道:“那一处下人的房间里,能听到今日举办的葬礼声音,我们皇宫,各处监视,声音连通,恐怕皇上也要去,你听不听?”

  闻人杰本来不要听,却因温暖卿那声音,冰中有暖,寒中有柔,如冰泉,似醴酪,心中不免一动,跟着她去了。两人凑在墙上听时,闻人杰极想靠近小郡主一些,但心中明白她冰清玉洁,如雪高贵,一时不忍玷污,只离她一尺之外,凝心去听。

  “我出生十六年来,每个和我相处的,都巴不得接近我,你是例外。”未想到这保持的一点距离,竟让小郡主对他刮目相看。“不,我很想,我不是君子,但不是现在。”闻人杰从不说谎,不想当大侠,更不想做什么君子!“我身负血仇,儿女之事,留待以后!”

  温暖卿听了他的话,虽然冰冷面容上不会有笑意,却也柔和了些。这时正当那边葬礼开始,贵族云集,闻人杰忽然想起来:“小郡主,你怎么不去?”

  “我是事外之人。”温暖卿叹道:“何况,葬礼也不是真死了人,说不定是要借假葬礼,达到什么目的。我看惯了。这么个虚伪国家,就是请我做皇后,我也不做!”闻人杰听她如此说,只她真有骨气,未免更加敬畏,告诉她:“请我做皇上,我也不做!”

  两人居然在此立了誓言,却听见天外飞来一声:“我来了!”音调飞扬跋扈,也猜的出来者神采熠熠,不像出席葬礼的神态。“这是王爷的声音!”温暖卿立刻说道。(分章)

  闻人杰知是仇人,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又听那声音道:“您父亲不幸去世,我未能及时到来,实在对不住。”言语随是道歉,却能听出有戏谑之意。死者亲属只好说:“王爷到来,我等不甚荣幸。”没味极了。闻人杰只觉得这王爷声音年轻,似乎只十五六岁。

  未想到,辅政王却又道:“听说,您父亲这次去世不说,您母亲也罹患癌症?”家属停顿了许久,知道王爷位高权重,只得回答:“是,是。”

  “还说,您弟弟出了车祸,被撞成植物人?”辅政王问起,那人也不能发作,说道:“是。”

  辅政王又道:“我听说,您妹妹被人始乱终弃了?可怜啊。”家属也回答:“没错,没错。”

  “好像,哦,那个骚扰你老婆的流氓抓到没?”辅政王这样一说,那人又答:“是,是。”

  “诶,对了,不是说您儿子精神出了问题吗?我认识个医生,叫他看看吧。”辅政王还不依不饶。这边偷听的闻人杰大笑起来,辅政王这次戏弄假葬礼的人,可真是痛快!

  只不过这声音是越听越熟悉,一时仿佛就在昨日,一时恍惚在前生,总辨不清晰。心下一次次提醒自己,这可是血海仇人!再听时,居然有人说:“王爷!我知道您手持玉玺,又有缠护玉玺的始皇帝佩剑‘太阿’,但您也别太随意了,您头顶还有皇上!”

  “玉玺?”辅政王声音竟然伤悲无限:“我知道,你们都想要玉玺,你们从来都是冲着玉玺,而不是我这个人!我现在宣布,谁敢瞧不起这块玉玺,我就是谁的人!”

  闻人杰听他似乎离开了那处葬礼,心下暗喜:若是自己真取到了玉玺,岂不还能号令辅政王?正想着时,听见,自己方才所处的那偏殿一声响,想必是有人将那匣子打开了!又听暖卿说,王爷常常去那里休息,难道自己现在就抓住了那王爷,能见其真身不成?

  “快去!”他招呼暖卿,急急向方才偏殿跑去。本打算看看那王爷的狼狈模样,却见匣子打开,石子四散,却空无一人,墙上竟还多了几句诗,字为楷书,端正庄严,大气磅礴:

  皇帝如何做帝皇,宵小未见大面场。我若是君学王楚,难见父老与亲乡。

  姑且赦卿无识学,君在浊世我環琅。君不见,城头小鬼群闹吵,庙下大佛独卧仰!

  闻人杰看了,竟乐了出来,原来这人将各句最后两字都颠倒,讽刺自己无才学。想来这辅政王还是个有些才情的人物,闻人杰却想:既然这石子已打了出来,他又是如何逃脱?

  仔细看了几圈以后,却见温暖卿指着一处,问她,她也不答,只用食指点着。闻人杰近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般!这匣子确实被打开,那石子也委实打中了辅政王穴位。只不过他瞬时让自己倒在这木椅边上,再以内劲向木椅发力,借木椅之反力冲开穴位。

  “老奸巨滑,老奸巨滑。”闻人杰默念了两次,想来这王爷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不过自己来时,已抱了必死决心,现在身边多了个暖卿,只要她不为难就好:“我先送你回去。”

  一听“回去”,暖卿默然,但也不反驳,在闻人杰身前走着,转过弯去,又前后绕了几次,就入了一处花园。“到了,你先去吧。”暖卿要催促闻人杰走,却听门外传来一声:“暖卿姑娘!”油腔滑调,看时,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生,闻人杰一见,就厌恶三分。

  “你是什么东西,也来我们家?”此人看见了闻人杰,自称这里是他的家,上下打量着,一副鄙夷神色。闻人杰和温暖卿都不待回答,要往里走去,没想到那人却拦住:“姑娘请进,穷小子,可没你的份!我看你提着剑,多半是个小护卫的徒弟吧!”

  闻人杰目光冷峻横扫,不愿理睬,更不打算动手,那小生讥讽不休时,忽见太子从那边过来,看到闻人杰,忙忙赶来,几步迈过花园,低头道:“大侠。”

  “不要叫我大侠,我不想说第二次!”闻人杰伸手送暖卿进园,太子呵斥那小生:“还不恭送大侠!”小生见状,点头哈腰,一面心中揣测:这是什么人?天上神仙?我们太子对那大秦侠客也从未如此恭敬,这究竟是哪里的掌门盟主,还是世外高人?

  三人进入阮家上房,就逢貌似族长之人说:“暖卿小姐,我将你的婚姻定了下来,你也十六岁了,女大当嫁,何况现在国事危急,父亲只盼你出嫁后,多多照看阮家和后秦。”

  那陪坐的几位,该是夫家的人,就要上来搀暖卿,闻人杰瞬时明白暖卿为何不愿回家,将剑一横:“都退回去!”方才太子对闻人杰之恭敬,族长也见了,不敢如何,问道:“大侠,您要说些什么?我和太子爷都听着呢,但我女儿确是为救国而嫁,望你体谅。”

  “我说的就是这个!我是她丈夫,她要嫁给我!除她之外,什么天仙美女,我一概不要,除我之外,什么帝王将相,她一概不嫁!要她,不行!”闻人杰所言霸道无理,暖卿一面听着,一面想起方才他跳上悬崖的姿态,他的眼神。族长原本要跳起大怒,见太子在此,只得问道:“太子爷的意思呢?”

  “舅舅,我也,也没什么打算。”这太子果然是个草包,外表倒英俊光鲜,腹内却是莴笋叶子。“那也好,只要你出的起彩礼,我的女儿嫁个大侠,也不亏。”这话说来容易,却是明欺闻人杰贫穷无势,拿不出钱来。

  他正想着如何应对,听暖卿开口:“父亲,母亲,女儿十六年来,多获下人、同僚与外邦馈赠,所积蓄财物,不下万金,你们若要,就都拿去,从此后我孤身一人,流浪天涯就是。”

  闻人杰开口道:“我绝不能让你出钱!”又听她父母说:“万金可是不够的,他们娶你,可有十万百万的彩礼,你们若是几日之内拿来,就给你们缔结婚约,如何?”

  “我们再给一百万!”那写夫家人立刻加价,“人都说千金买美人,多付一点如何?”更要斜眼看闻人杰,正得意时,他剑光一闪,竟把他们送入黄泉!“闭嘴!”

  婚嫁欢喜之地,即刻就成夺人性命之所,几个仆从喊叫着逃了出去,闻人杰看了那堆肥尸一眼道:“现在他们可不能出价了,我三日之内凑了钱来,你们把人给我!这钱,不是买美人,她温暖卿是无价之宝,钱给你们养老送终,少了找我要!”

  温暖卿却明白,父母不会等闻人杰拿钱来,早就又把自己送了别人,勉强向他说:“我先送你出去,三日后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一定找我。”想了一想,又道:“我的都是你的。”

  闻人杰不放心,暖卿将他推了出去,一直推到花园,他问:“我来去不定,有仇要报,有人要杀,你能等吗?”温暖卿将自己的佩剑一抬:“一万年,我等!”

  闻人杰听着这如冰封玉砌般的声音,想着若是有她,此生也不枉了,再不回头,向南方而去,正逼迫自己逃出去,别再见她时,听见“镲”的一声,猛然回望,见暖卿举起长剑,向自己颈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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