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清风和木灵如往常一样在竹林内练剑。自上次灵虚散人传授剑法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四个月看似很长,但是对于练武之人而言,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比如许多前辈高人闭关突破修炼境界,在练功室枯坐数年之久也绝非不可能,又如许多得道高僧,坐禅悟道也绝非几日之功,动辄数月也未尝不可,所以说修炼无岁月,转瞬已千年,古人诚不我欺!
言归正传,李清风和木灵二人到底是天资聪颖,再加上有灵虚散人这等名师指导,又人处江湖之远,于深山老林之中,远离人烟与尘世的喧嚣,因此更加心无旁骛,一心扑在修行之上,如同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修行之路更加畅通无阻,水到渠成。
四月之功,两人便将《伏魔八剑》剑法彻底掌握,使得有模有样,虽然没有达到行云流水之境,但也颇具火候。
正当两人练剑练得满头大汗,于竹林之中休息的时候,木灵突然提议道:“师弟,我们学习《伏魔八剑》剑法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基本上掌握剑法真意,不如我们今天比斗一番,看看谁更厉害,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木灵还挑衅地看了李清风一眼,仿佛在问:“你敢不敢?”
到底是少年心性,骨子里都是爱争强好斗,何况李清风也想检测一下自己这四个月以来的成果,便含笑答应道:“古人有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比试一番自无不可。”
“你们均属同门,比斗切磋是正常的,须知练习与实战是两回事,但毕竟不是生死决战,记住要点到为止。”端坐于一旁的灵虚散人自然也乐意自家徒弟互相切磋积累实战经验,这对他们日后行走江湖尤为重要,但同门不得相残,点到为止也是灵虚散人对他们的提醒。
“是。”李清风和木灵二人皆对灵虚散人应道,随后两人做好战斗的准备。两人对视一眼,木灵率先持剑进攻,一手《伏魔八剑》剑法使得气势如虹,李清风首当其冲,感受最为真切,此刻李清风觉得木灵的气势仿佛要将自己撕裂。
李清风神色肃穆,面对领悟剑法真意的师姐,他不敢有丝毫的轻敌之意,李清风也以《伏魔八剑》剑法迎击。
两人你还我往,不知不觉就斗了百来个回合,战况胶着,打得难舍难分。虽然李清风内力处于劣势,不过剑招却颇为凌厉,但是木灵却胜在招式巧妙,隐隐让人觉得她不再受限于《伏魔八剑》剑法的招式,仿佛脱离剑招本身,不拘泥于招式而自成一脉,如同触及更高层次。
灵虚散人看着自家徒弟打得难舍难分,他却丝毫不显着急,一边观看战斗,一边欣慰地点头。
以他老江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二人各有优势,但是李清风毕竟入门较晚,再争斗下去也难免落败,而失败则有可能会打击李清风的积极性。故而灵虚散人便开口叫停:“你们两个到此为止吧。”
李清风和木灵二人闻言而止,两人跨步来到灵虚散人跟前,虽说是同门比斗,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怀。但是少年心性未必可以看破胜败之事,谁都希望胜出的是自己,所以两人均面带不甘之色,显然对此结局很是不满。
但是李清风也知道,他不如木灵多矣,灵虚散人此举是对他的维护,他心中亦是生出一丝感激。
自家徒弟脸上的不甘之色,灵虚散人自然是看在眼里,但是他对此并不多加责怪。毕竟谁不是从少年走来,自己也年少过,也曾年轻气盛,争强斗狠,只不过如今老了,经历得多了,便如山坡滚落的石子,早在颠簸之中被磨掉了尖牙,早就看淡了名利之争。
“年轻真好啊,自己老了,人不服老真是不行……”灵虚散人暗自在心里叹息道,不过他也不忘安慰李清风和木灵,给他们指点与鼓励,在他们剑术上的不足给予点拨。
不过另灵虚散人惊讶的是,木灵竟然能够不拘泥于《伏魔八剑》的剑招,而更加注重变化,许是木灵在平时练习鞭法时将剑法与鞭法融汇一炉,虽然火候尚浅,但是已经有了眉目。
这也让灵虚散人心中很是矛盾,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木灵对于剑法并不热爱,但是由于自己的坚持,木灵每天都在练习剑法,相比之下,木灵更钟情鞭法。
如今木灵在鞭法一道显示出不凡的天赋,灵虚散人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否是对的,到底有没有意义?
不过,总体来说,此次比试两人可谓收获良多,不但认识到自身的不足,而且更加坚定了刻苦求道之心,须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修炼亦如此,能得此认识,此次剑庐比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