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拾起香囊便马上追了出去,可他还没等说话就被家丁给拦了下来。
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家丁一看见他便怒道:“你这小子,怎么还跟着?要赏钱也没有你这么要的!”
“我是来……”
凌云正想和他解释,这时那个小姑娘从车里探出头来,将一小块碎银丢给了他,笑道:“爹爹给你的,回去吧。”
凌云望着那张可爱的脸,一时间竟忘了归还香囊的事,等他想起来时,马车早已走远了。
送走了客人,凌云便开始打扫店铺,这时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大骂,于是连忙跑过去看看。
“说,你们几个到底是谁把那只鸡偷吃了?”掌柜正掐着腰指着几个杂工破口大骂,看到凌云进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那几个杂工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才好,恰好看到了凌云这个倒霉鬼,于是几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接着都齐刷刷地指向凌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掌柜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而是反问道:“你们几个亲眼看到了?”
“就是他,就是他偷吃的!刚才他一直在厨房来着!”
“你们怎么能……”凌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掌柜一个巴掌给扇倒在地。
“好啊!你这狗东西,竟敢学人家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掌柜便对着地上的凌云一顿乱打,凌云越是想解释清楚,在他听来就是嘴硬,于是打得就越狠。
开始的时候凌云还在为自己辩解,但后来他发现,就算自己长了一百张嘴也没有用。
原本还想将手中的那锭银子交给老板,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免得自己整天挨打、挨骂,现在他却把那锭银子紧紧地握在手里。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会儿看一下掌柜,一会看一下后面那些杂工,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但无论怎么挨打,那几滴泪水就是流不出来。
终于凌云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爬起来对着掌柜的腿就是一口,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咬人,掌柜被他咬得痛叫了一声,接着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开始毒打凌云。
掌柜非常生气,他将凌云赶了出去,一分钱也没有给他。
凌云咬着牙,一瘸一拐地从店里逃了出来,出门后他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家酒店的招牌——春香酒楼
对于那些富人来说,初冬是美好的,他们可以赏雪,穿漂亮的皮衣,打雪仗,堆雪人……
但对于穷人们来说确是非常糟糕,他们没有钱去买新的棉衣,而且还要抓紧砍柴,以备过冬。
凌云歇了好几次才找到另一家酒楼,他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最后他决定回凌云派刺杀萧泷。
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去送死,可这样子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这时他想起了手里的那锭银子,在死之前得把它花光再说。
凌云给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他要了一壶酒,又要了一些肉,只有吃饱的时候他才能将身上的痛苦暂时忘掉。
现在的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估计连刚走没几天的別离花也未必能认出他来,他的嘴角也肿了起来,吃饭时稍微张得大些都会流出血来。
虽然嘴不敢动,但肚子饿得不行,他吃得也比平时快许多,他吃的快,喝的更快,没多大一会儿就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刚醒,凌云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戴了一顶大帽子,将自己的脸也胡画一通,任谁也认不出他来了。
他在袖口里藏了一把匕首,又带了一些干粮,除此之外他的身上便再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了,因为仅有的那一块碎银已经被他花光了。
虽然凌云自知这次回到朝明山是九死一生,不过他总算没有傻到大白天孤身一人就去朝明山,而是在路上等。
等那些带着众多弟子、仆从的大人物,只要自己能够混在他们中间,便不会让人怀疑。
朝明山风光景色都不错,虽比不上那些名山大川,但来这里游玩的文人墨客仍不占少数。
只是眼下这季节不对,来这里的又都是一些武林人士,所以也没人去在意这里的风光景色了。
凌云在惊云派门前等了好久,等来一批和自己衣服相近的人,趁着双方对话之际,偷偷地混入了人群之中。
到了里面凌云等仆从就被安排到了一个简陋的客房里,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大家谁也不认识凌云。
“这位小兄弟,你是……我们怎么都想不起来你了?”凌云被他们问得一愣,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我……”
这时他灵机一动,然后道:“哦,我是王老爷家的家丁,我们那间客房住不下了,只好来这里挤一挤。”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伺候主子的,都不容易,天不早了快休息吧!”
“嗯嗯!”凌云满口答应,可他哪里睡得着?明天就是姬泷接任掌门的日子了,自己要怎么接近他呢?
凌云想了一个又一个办法,可很快又被他一个一个给否定了,似乎没有一个办法能行得通。
时刻紧绷着神经令他甚是疲惫,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他连衣服也没有脱,手也还缩在袖子里紧紧地抓着那把匕首。
心里有事的人很难睡得好,凌云早早就清醒过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在附近来回闲逛起来。
接任掌门这种事是招待那些个大人物的,像这些仆从什么的根本没机会到那边去看。
这可怎么办?凌云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若是硬闯进去恐怕自己还没见到萧泷的面,就已经被人给抓了。
眼看着接任掌门仪式就要开始了,惊云派中开始热闹起来,萧泷也显得有些紧张,毕竟他这掌门之位不是正大光明得来的。
张文正和丁树明两人倒是老样子,这两人面上虽无表情,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以后萧泷不在的时候,这诺大的门派就由他们两人做主了。
穆彩儿也在外面招待起客人来,这么多天以来她除了安葬父亲那天以外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今天她不得不出来以示诚意。
“哈哈,多谢沈兄前来捧场!”萧泷一一还礼,他这一抱拳才发现,自己做的那枚假戒忘戴了。
也不知那老东西把戒指藏在哪里了,临死也不肯留给自己,萧泷心里恨恨道。
这时一个仆从打扮的人正在远处偷偷瞧着这周围的一切,见到萧泷独自一人向这边走来,他心跳加快地躲了起来,准备跟在其身后找机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