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三人疑惑地看向他,示意他说一说到底怎么了。
项晨则是起身道:“帮里出了点事,恐怕我这就得回去了,陈先生也跟我一起走吧。”
“既然项兄要走,我也不在这里逗留了,小女还没有找到,我实在是不放心她。”常星华道。
“真是不好意思小兄弟,你我刚刚认识就要分开,待日后你来到寒舍一定要知会老哥一声,我一定盛情款待。”项晨一抱拳对凌云说道。
“好,项帮主、常盟主,两位不必在意,尽管去忙,日后还会有相见的机会。”凌云也抱拳道。
“那事不宜迟,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几人走后,只剩下凌云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这些盟主、帮主之类的他倒也听说过,只是在战场上却没见到几个,心中想来也与他们不是一路人,只是略做样子罢了。
在他的心底还是最敬佩别离花那种人,在民族大难面前可以舍弃自己,舍弃自己的一切。
不过也不能就凭这一点完全否定他们的人,毕竟像他们这种江湖人与军队还是有差别的,就算到了战场上作用也不是特别大。
一边想着一边吃菜,只一会儿便填饱了肚子,此刻才刚过正午,凌云也不想休息便接着赶路,前面不远就是流云寺了,他倒是想去那里看一看。
这一路上一连遇到几次穿着青色祥云样式长衫的人,这些人一身的江湖气息,只是不知道是何门何派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匆匆行过。
在那林中待了才短短三个月不到,凌云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避世了许久,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有些陌生。
天气真的变得暖和了许多,这路上的行人也比以前多了不少,正瞧着周围,凌云忽地感觉身上一痛,仿佛撞在了一颗大树上。
“你这人怎么不看路?”一声大喝后,前面的胖子转过头来怒视着他。
凌云也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却又忽然笑了起来,凌云大喜道:“连成,原来是你!”
眼前这胖子正是那罗连成,只是许久不见他整个人已胖了好几圈,如今他的身材几乎快要赶上当初的都震了。
“你怎地胖成这副模样?”凌云问道。
“俺也不知道,只是自从俺回去练功以后就特别能吃,总也吃不饱。”罗连成一边说,一边还抓着肉往嘴里填。
“你怎么在这里?”对这个胖子凌云只感觉他好像自己的弟弟一样,两人都无甚亲人,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其他,总之对他较为关心。
“俺的饭量太大,只好出来找点营生,如今在福远镖局里做个镖头,如此才能填饱肚子。”他有些无奈地说道。
听他说完凌云便仔细地打量着他,想不到这胖子的脑袋也变得聪明了起来,只是他既是镖头又怎会这般窘迫。
于是又问道:“你做了多久镖头?怎么依旧是这般落魄?”
罗连成笑了起来:“俺才来不久,上次保的那趟镖被人劫了去,便没剩下多少银子了。”
原来如此,凌云点了点头,或许自己也该去福远镖局试试身手,一来可以挣些盘缠,二来运镖一活走南闯北或许能找到婉莹也说不定。
“连成,我先去趟流云寺,待我回来以后再去镖局找你!”凌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好,俺等你!”说着他又是咧开满是油腻的嘴一笑。
这一日清晨,阳光刚刚照射在大地上,树上的鸟儿已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了,它们冲着远方大吼大叫,好像在呼唤着心上人一样。
这些鸟儿闹得紧,有心事的人更是早已睡不着了,站在寺门前望着那悠长的小路,萧婉莹不知怎么就忘了神。
“你来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既然还是无法静下心来不如出去走一走。”净远和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说道。
“恰好寺中的粮食也不多了,你就和几位师兄去买些回来吧。”净远看着她说道。
每日在这寺中吃斋念佛,倒是有了许多感悟,明白了许多道理,一些琐事再难令萧婉莹为之忧愁,许多事情也都已看得开了。
只是每天清晨她都会来到这里望着门前的那条小路,只有一个人她怎么也放不下,怎么也忘不掉。
她应了一声便回去寻那几位师兄去了,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出去走走,或许只要再见到他,再瞧他一眼,自己便再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一般的香客都会赶在早上来,可像这种刚到清晨便赶来的人却是少见。
而来此上香的人多是姑娘家,来算姻缘、求子女,还有不少做官、经商之人,都来求佛祖保佑,愿自己升官发财,而那些满身风尘的武林人士却更是少见。
凌云就这样大步走了进去,将点燃的香插进香炉中便跪伏在了佛像面前,这江山如此之大,茫茫人海之中我该如何找到她呢?
他已真的后悔,后悔当初不该与她分开,就算她不是宋人又如何?只要她依然深爱着自己就足够了。
只要能再见到她一面,只要还能再听见她的声音,无论她是否原谅自己,凌云都会心满意足了。
拜了好一会儿凌云才站起身来,当他转过身时便发现净远和尚已站在他身后不知多久了。
“凌云小友。”
净远朝他一笑,伸手一引道:“这边请,你我小叙一番。”
凌云也恭敬道:“禅师请。”
想当初两人第一次相见,凌云不过是惊云派的一个小弟子,手无缚鸡之力,任人蹂躏;可如今已出落成一位风度翩翩的江湖侠士,岁月真是令人感叹。
看到凌云腰间还系着那酒壶,净远便问道:“老衲送小友那酒壶可曾为你带来什么好运?”
凌云想了想,随后笑道:“的确算是好运,若不是那日它被人偷了去,我又怎能认识那位前辈。”
“哈哈哈哈!”净远听后捋着胡子大笑道:“老衲就知道你只要带着它那老酒鬼准会找上你。”
“原来大师认得那位前辈?”
净远道:“何止认得,他简直还要叫我一声兄长嘞!那酒壶便是当初他送给我的。”
“既是他人相赠,凌云怎能收下这礼物,还请大师收回。”凌云说着便要将那酒壶从腰间解下。
净远一把按住他的手,笑道:“老衲一个出家人要这酒壶还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