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这里?”别离花问她。
“当然是来找你!自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便已喜欢上你了。”那女子害羞道。
“可你不该来的,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别离花有些无奈道。
兰双听后一急:“那你当初为什么救我?难道你心里对我没有一丝感情么?”
别离花叹了口气,再说不出话来,此刻沉默已表达了他所有想说的话,比话语更容易懂,比话语更令人伤心。
兰双突然哭了出来:“你走那天说过的,等我心甘情愿时便去寻你,可你却已经变了,是因为画上的那个女人么?”
见她哭的伤心,别离花再不忍欺骗她,摇摇头道:“原来那副画是被你偷去的,那是我为中书大人所画,图中佳人乃是他的爱妾,与我并无半分瓜葛。”
“那时我虽受人之托前去解救你,但当见到你时我便已看出你的脸上一定贴了一层皮,我感觉得到你定是一位美丽、温柔的姑娘,我忽然感觉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充满了色彩。”
兰双抹掉眼泪又问道:“既然你不否认喜欢我,为什么现在又不肯接受我?”
别离花仰望天空,缓缓道:“你说的没错,我已不是当初的我,我知道你的身份与我截然不同,即使你不在乎这些我也不能接受你的芳心,再过不久,我便要骑上战马、上阵冲锋,若是没能守住城池,我便将这满腔热血洒在沙场之上。”
兰双突然拦腰将他抱住,哭着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想要做什么,你若活着回来,我便摆好酒宴为你庆功,你若一去不回,那我也,那我也决不偷生!”
如果一个男人这时还无法了解她的心思,那么他不如干脆去做一个女人……
她根本就不是来寻仇的,只是吃了些醋,女人若一旦吃起醋来,实在比寻仇还要可怕,护院们在一旁议论着,但罗连成却一点儿也听不明白。
早在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已互相爱慕了,只不过那时别离花还是一个江湖浪子,他以贺寿为名进入知府府中解救她。
莫要说这世上没有命运这东西,若非机缘巧合怎会有这诸多后事?只是上天为你捏造了一切的开始,由你自己去书写结局罢了。
“你那时就已看出我易容了对不对?”她依偎在别离花的怀中问道。
别离花有些得意地笑道:“当然,我的眼睛一向很亮,否则又怎会喜欢上你呢?”
“那你为何不带我一起走?”
“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来,你我本不是同一种人,何必强求呢?”他答道。
兰双道:“可你终究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叫什么,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
别离花道:“好奇,但却不想知道。”
兰双看着他认真道:“我本是西夏的皇族后裔,我的真名叫作李歆岚,无论我是谁你已是我最心爱的人,现在你明白了?”
“明白了,无论你是何身份,公主也好、庶民也罢,今后你只是我的兰双姑娘,我既已接受你便永不后悔,更绝不会离开你。”别离花说道。
兰双望了他一眼便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接着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没有什么比心上人的怀抱更加温暖,也没有什么比誓言更动听……
“喂!你到底抓没抓到啊?”萧婉莹手捧着一把草药跳着走了回来。
凌云两人已经在这谷中转了足有两天,可转来转去却依旧在原地兜圈,也不知是哪位能人高士种下这片树林,其中暗藏遁甲之术,两人日思夜想也没有什么头绪。
好在这谷中花草树木繁多,还有不少野物,虽一直被困在这里却也不会饿着肚子。
她问了一声后突然想起,凌云的耳朵还没好,依然听不到声音,于是便悄悄来到他身后坐在地上,静静地看他抓鱼。
总吃野果也不是长久之计,恰巧两人经过这里发现一潭清水,这水从石缝中冒出来,清澈见底,水中有鱼百十余条,游戏于石缝水草之中,这便心生捕鱼之意。
潭水清凉无比,水面刚好没到凌云的腰间,他折下一根树枝将一头磨得锋利,站在水中动也不动地瞄着来去的鱼儿。
好在捕鱼不需要耳朵去听,只用眼睛便足以办到,只是凡事都是动嘴比动手要容易得多,接连插了十几次也没能插到。
那也不是因为他太过笨拙,只因这鱼在水中与人眼中所处的位置不同,若按眼中所见去插鱼,那是无论如何也插不到的。
凌云虽也懂得这个道理,可实际掌握起来仍需要多次尝试,殊不知他的身后还坐着一个人,此时看他笨拙的样子萧婉莹已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一条手腕粗壮的草鱼游到了凌云面前,水面波的一声,树枝已插进水底,这条鱼已注定要成为盘中餐了。
“啊!”凌云开心地拔起树枝,一回头便见到一张脸贴在面前,吓得大叫一声跌进谭中。
萧婉莹正咯咯地笑个不停,那样子像是一个小孩子捡到几十两银子一般,但就算真是那样的事情发生,那孩子也未必比她现在要开心。
但没过多久她就笑不出了,因为水中再没有一点声音,简直连一点气泡都没有,水被潭底的淤泥搅得浑浊,此时无论下面发生了什么上面都无法知道。
萧婉莹立刻站起来跑到潭边去看,正着急时突然水面一阵波动,一股水浪喷涌而来,水浪之中还有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在扮鬼脸。
下一刻,萧婉莹大叫一声已吓得缩成一团,身上也被水浪给浇了个透。
“哈哈哈哈!”凌云忍不住大笑,可他没笑几声便发现自己似乎又做了什么蠢事。
原来萧婉莹已被他吓得浑身直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见凌云凑过来她便大吼,这时又想起他什么也听不见,只好对着他一通乱打。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见她又扑到自己怀里,凌云只好站在原地任由她这样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