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宫主一手背负于身后,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来在面前接连点出四、五下,一双白色蚕丝手套此刻显得无比的威严,一连串的撞击声在青冥老祖面前不断响起。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小辈。”当场内灰烬散去后,青冥老祖依然端坐在那辆轿子上,只是轿子本身只剩下一张床榻。
他那肥硕的身体如同一个烧开了的茶壶,肉眼可见的白气不断从其身上散发出来护住全身,显然刚才的攻击根本没有奏效。
“识相的话就乖乖给老祖我赔罪,看在你身手还算不错的份上也许能饶你一命。”青冥老祖袒胸露乳地坐在床榻上笑眯眯道。
逍遥宫主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一笑,手指连点又是刚刚那一招。
恐他有诈,青冥老祖依然没有动作,只是坐在原处全力运气以抵挡他的攻击,但一阵轰响过后却见那白衣白发的男人再无后招。
“哈哈哈哈,还真是越老越怕死啊,劝你还是回东海颐养天年去吧,别被人吓破了胆!”逍遥宫主嘲笑道。
听他这么一说,场内众人也都开始跟着笑起来,青冥老祖见后浑身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大怒道:“小辈,既然你找死那老祖我就成全你!”
青冥老祖一声怒吼,接着两只肥手不断变换手印,一道道掌影飘然飞出,直轰向逍遥宫主。
可后者依旧站在原地躲也不躲,以掌对掌、以牙还牙,两人一连对拼出七十几掌后逍遥宫主双臂一颤再使不出力气来。
青冥老祖见后大喜,他整个人站起身来,气势攀升到极致,右手握紧一拳猛然轰出,大叫道:“死!”
可谁知那白衣白发的男人又是一笑,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他身体向旁一侧堪堪躲过这一拳,接着一掌从下往上拍出,正拍在那青冥老祖的胸口上。
两人一招过后各自停手,只见那逍遥宫主一连后退了十几步才站稳,白发被震得有些凌乱,脸上的白玉面具也已被震碎,只是他低着头无法看清他的面孔,只能依稀看清他脸颊处的一丝血迹。
而青冥老祖则是站在原地捂着胸口,他痛苦地将手拿开看向胸口,接着便忍不住大笑,只是他刚笑了几声便从口中溢出鲜血,之后再难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憎恨地望着那个男人。
“没想到吧老东西?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彻底激怒你,要破你的龟息功只有这一个办法,趁你发怒的时候攻击你的心口……”逍遥宫主微笑道。
嘭的一声巨响,青冥老祖那个硕大的身躯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这时一直在其身后的好徒儿尹弘走上前来单膝跪地。
“属下尹弘参见宫主。”
“起来吧。”逍遥宫主上前双手将他搀扶起来,两人起身之时刚好可以看清楚他的侧脸。
只是看了一眼,凌云便全身颤抖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心中早有推断,但事实果真如此时他却有些难以接受。
他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而那张脸此刻正在向他微笑,那是一张与义父一模一样的脸,或者说那个人就是白翊候。
“你,你不是……已经……”凌云瞪大眼睛望着那个白发男人,他已惊讶得无法正常说话,恐怕任谁也无法相信死而复生的事情,若是一个女子亲眼所见此事怕是早已吓晕了过去。
“已经怎么?死了么?”白发男人微微一笑,替他把没有问完的那句话说完。
白发男人走向凌云,用双手搭在其肩膀上低下头看着他,那眼神正如同一位父亲在看着自己的儿子那般温暖而真诚。
“你看到的那具尸体不是我而是孟飞云,义父根本就没有死。”
凌云听后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白翊候,声音呜咽一时间难以说出一句话来。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与此同时坐在角落里的蒙面男子气得咬牙切齿,攥紧的双拳不断发出声响,他向身后几人打了个手势,之后便悄然离去。
这时众人之中也有人认出他来,毕竟无尘山庄也曾是武林中一个不小的势力,纵使在他身上发生了万般变化,他的容貌总不会变化太多。
一直坐在席间的左正豪突然站起身道:“逍遥宫主,或者该叫你白翊候才对,左某今日来只为两件事,其一便是恭贺你逍遥宫立派之喜,其二就是为我左家三百余冤魂讨回公道!”
“左大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翊候问道。
“你不必装模作样,若非我们受人提醒、查清了真相,今日我和二哥也不会来这里兴师问罪。”柳芊芊也站起身大怒道。
左正豪伸手一指:“残害我左家众人,又将祸水引向紫霄盟的罪魁祸首就是站在你身后的沈飞云,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纷纷看向沈飞云,这位声名显赫的江湖豪杰,但后者却是不以为然,依旧是怀抱着银刀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空口白舌我岂能信你?”白翊候问道。
“左大侠所言句句属实!”
这时常星华也起身附和道:“起初沈飞云以小女要挟我前去会面,在那之前我便令副盟主陶俊达趁夜救出小女,免得中了对方的圈套,但俊达兄一去不回,而在第二日会面之时沈飞云便掏出两块紫霄盟的令牌嫁祸于我,在下百口难辩不得已才逃走。”
“直到前不久俊达兄伤好归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一夜他根本没有见到小女,一切都是沈飞云编造的,他不过是派人偷了小女的令牌与坐骑,之后随便找来几人冒充而已,落入陷阱的陶俊达只好拼死逃走,他的那块令牌也就自然落在了沈鸿云手里。”
“你如何证明?”白翊候又问道。
常星华听后大笑道:“简单,前几日我来到海州城时恰好同时遇到小女与沈鸿云,我故意没与小女相认,而沈飞云似乎也没有认出她来,今日小女常冰也在这习武场内,若是沈飞云能认出她来就算我说得都是胡言乱语,若是认不出来……”
听到这里,常冰忽然流下泪来,原来在爹爹心里,自己一直都是他疼爱的女儿,父女两人没有相认,实际上是在变向保护自己。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常冰看向身旁的那个男人,他那温柔的眼神告诉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感情,免得被对方抓到蛛丝马迹。
“即使认不出来也只能证明沈飞云的确没有遇到过你女儿常冰,但后面的事情还是无法令人相信。”白翊候说道。
“常某还有一个证人,便是宫主身边的使者凌云,俊达兄那一夜正是被他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