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潭安然出来,舒千里路过了无数的村落酒坊、小镇酒楼、官道酒肆,喝过了无数烈酒黄汤、壶觞佳酿。
只是,他依旧难求一醉。
他看着现在身处的简陋酒家,失望地摇了摇头,扔下了一块碎银子,准备起身离开。
“客官,这夜路可不好走。”店家好心提醒道。
“多谢店家了,这世间的路从来就没有好走的,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舒千里微笑致谢。
“小老儿还以为客官吃酒醉了才不分昼夜去赶路,原来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清醒得很。”
“此生怕是难求一醉了。”舒千里叹了一口气。
“客官这是心情不好想买醉呀。”
“空有银钱,却无处可买。”舒千里遗憾道。
“不知道客官可曾听说过相思酿?”
“什么?你知道相思酿?”舒千里惊喜地看向店家,那眼中的光芒仿若他就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只是这相思情重,相思酿更是难得,见客官同是好酒之人,若客官您能出得起价,小老儿这倒是存了一瓶。”店家自豪地说道。
话音刚落,一锭明晃晃的金子便落在了店家的柜台之上。
“求之不得。”舒千里终于在多日之后展露了笑容。
…
翌日清晨。
头痛欲裂的舒千里终于醒来。
身上盖着一床破旧又散发着浓烈酸臭味的被子。
身下是一张硬得像是没有褥子的床板。
还未等舒千里起身,店家便打了一盆水出现在舒千里的眼前。
“客官,你醒啦?昨晚你可醉得厉害,小老儿只好把自己的床位让给你休息啦。”
“麻烦了,昨晚我醉了?”
“是啊,小老儿那瓶相思酿,被客官一杯接着一杯,喝到一滴不剩,要知道小老儿向来一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客官真是好酒量,只不过客官醉了之后一直在喊着一个名字,像是一个姑娘的名字,客官可是被情所困呀,不过啊,小老儿看客官您一表人才,又年少多金,向来多得是姑娘喜爱,又何必……”
舒千里一边听店家絮絮叨叨说着昨晚自己酒醉后的情状,一边简单迅速地洗漱了一番。
“店家,其实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究竟是在哪寻到的这个相思酿?”舒千里没顾上听完店家的描述,急忙问道。
“客官,你觉得相思酿很好喝?”店家止住了刚才的絮语,神色仿佛换了一个人。
“是,相思酿是我这辈子喝到最好喝的酒,也是唯一能让我醉的酒。”舒千里说。
“觉得相思酿好喝的人,都是相思的人。客官,相思的人最想干什么呢?”
“最想得到心上人?”舒千里试探着问。
“世上那么多相思人,为什么相思酿那么少?”店家摇了摇头。
舒千里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因为真正无情无义的人少。”店家见舒千里语塞,自己回答道。
“所以,相思的人最想变得无情无义?”舒千里问。
“是呀,相思重情皆是苦,不如无情无义。这世间哪里最无情无义呢?”店家似有所指地问到。
“所以,相思酿产自……无义崖?”舒千里恍然大悟。
“无义草就是它必不可少的配方。”店家终于欣慰着笑着,点了点头。
“无义草?……”
“两生崖下,两生谷,有个红豆姑娘,她专酿相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