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琦道:“正是!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沈庭雨道:“在下沈庭雨,这位是蜀山弟子萧天浪萧兄。”
唐琦道:“沈兄想必就是‘江南三剑’的‘飞雨剑’了!”
沈庭雨道:“不想唐兄也闻知我兄弟三人的薄名。”
唐琦道:“怎么算是薄名呢,江南少年一辈中,当属‘江南三剑’最为出名,而令叔父‘清风剑’沈明扬也是前辈中鼎鼎有名的!”
唐琦又道:“久闻蜀山剑法上参天地造化,变化无穷,天下无双,蜀山一派向来只在蜀山之巅修身练剑,在下今日能有幸见到蜀山弟子,当真荣幸之至!”
萧天浪道:“唐兄过奖了,师门虽然很少接触中原江湖,却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不问世事,只不过派中作风向来低调,是以才很少被人遇见。”
唐妙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蜀山派的弟子,我以后可得让你教我蜀山剑法啦!”
萧天浪慨然道:“贵堡的武功在当今武林已经罕有敌手,在下这些凡铁之术,怎敢献丑呢!”
唐琦好奇道:“久闻贵派之中若论剑术造诣,当属云中仙人,仙人剑法已经上通仙神,不知现在贵体可好?”
萧天浪疑道:“唐兄为何也知此事?”
沈庭雨接口道:“此事估计关心江湖大事的人都知道了,二十五年前云中仙人大战罗刹鬼王,让罗刹鬼王鬼名扫地,从而使中原武林免于灭派之灾,此事一些老前辈是知道的,年轻的也是从前辈口中得知的。”
萧天浪道:“原来如此。只不过云中长老早已闲云野鹤去了,在下也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
唐琦叹道:“仙人就是仙人,连行踪都让我等捉摸不透。”
唐琦转口道:“二位兄台不知现在要去哪里?”
沈庭雨道:“经渝州前往璧山。”
唐妙乐道:“呵呵……我们是一路的诶!”
沈庭雨忖道:“明明是唐堡主邀我们去的,为何他的子女却不知道呢?”遂道:“不瞒二位,在下正是要去贵堡的!”
“哦?”唐琦道,“那再好不过了,正好前往寒舍小饮数杯,能够与二位这等英杰把盏,也是快事一件!”
萧天浪道:“在下有事在身,恐怕不能陪各位了。”
唐妙眨了眨眼睛,道:“怎么?你要走么?”语气中颇是挽留之意。
唐琦道:“不知萧兄的事情可赶时间?若是不急的话,就先到敝堡去暂住一段时间,叫在下有个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沈庭雨也有留萧天浪之意,道:“萧兄的事情若是不急,就陪小弟去一遭如何?这次那里聚了不少英雄豪杰,也可借机结交许多朋友。”
萧天浪忖道:“我曾听闻江湖中与玄水宫不合的帮派势力最大的就是唐家堡了,现在那里又有许多江湖中有实力的人物,如去了那里,也好打听玄水宫的情况,说不定还有意外的发现。”于是说道:“在下这件事,倒真是不赶时间。”
唐妙呵呵笑道:“太好啦!”
唐琦道:“那便好了,请二位就到我堡中一叙吧!”
沈庭雨道:“我先将露儿姑娘送上车,各位先行吧!”
萧天浪道:“我们并不赶时间,我们在这里等沈兄便是。”
于是沈庭雨帮露儿去找马车,而萧天浪三人暂时上了酒楼,等沈庭雨办完事情一道上路。
四川北部,一个普通的县城:开江县,一家普通的客栈:开江客栈,客栈里面看上去也是那么的普通。
一切都那么的寻常。
开江县已近西北,是以天气极其干燥,一年四季风沙不断,所以来往行人也少的很,除了一些走南跑北的商人之外,很少会有人专门来这个地方,官家更不会管这里。
一个白纱女子牵着一匹健马在客栈前停了下来,这名女子头上戴了顶黑纱斗笠,左手拿着柄白鞘银剑,就这么轻轻地走到了客栈的前面。
女子抬头看了看客栈的招牌,此时已经从里面跑出了一个笑容满面的伙计,那伙计一只手放在额前以挡风沙,另一只手牵过马绳,笑道:“客官里面请!”
风沙依旧,女子却已坐到了里面的一张已经日久干裂的桌子旁边。那个伙计已经端了一碗清水过来,吹了吹桌子上的黄沙,将晚放到了桌子上,道:“客官先喝杯水解解渴吧!”
旁边的桌子还零星地坐着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身材魁伟的壮汉,桌子旁边还靠着几把闪闪发光的兵器,此时正在互相喝酒吹嘘着。
此时小二已经过来问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女子淡淡道:“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声音就像寒冬里的一股春风令人心怡,语气十分干净平缓,令人根本猜不透她此时的想法。
旁边的那几个大汉发现旁边坐下了一个女子,都色眯眯地不住地往这边瞟,其中一个脸上有块刀疤的汉子咕噜喝了一大碗酒,奸笑道:“嘿嘿……各位兄弟,那边送上来一个妮子,要不要?”
其中一个长髯汉子道:“怎么要?”
刀疤汉子道:“上去要。”
长髯汉子道:“怎么上?”
刀疤汉子嘿嘿道:“走过去,将她灌醉,就行了!”
长髯汉子道:“灌醉了还有什么意思?”
另一个黑脸汉子诡笑道:“三哥要霸王硬上弓?”
刀疤汉子道:“三弟比我还直接啊!”
第四个身材较矮小的汉子道:“咱们在这里打劫过往商贩也忒枯燥了点,正好拿那个女人来尝尝鲜!”
刀疤汉子道:“那个妮子看上去不太好搞,谁上?”
就这样,他们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诨着,好像根本不在意被人听见,而事实上他们的每一句都听进了白纱女子的耳内,而她,还在喝着那一碗水。
那个小二已经端上了一碗米饭,两碟小菜,轻声道:“女客官注意那几个强盗。”又高声道了一声“客官慢用”后便下去了。原来那个小二也听到了那几个壮汉的谈话,他也不想多事,所以提醒之后赶忙跑到后面厨房躲着去了。
女子拿起筷子,已经开始吃饭了。她根本好像不把那几个人当作人看,在她的眼里,他们不过是几个动物,一群乱放屁的动物。
那个刀疤汉子摔拳拽步,走将过来,大手一捶,将白纱女子桌子上的菜都震翻了,白纱女子左手一伸,半空中接住了要翻倒的饭碗,继续吃饭,对大汉毫不理睬。
刀疤汉子一只脚踩在白纱女子坐的长凳上,伸手就过来摘白纱女子的黑纱斗笠,口中诡笑道:“让大爷瞧瞧姑娘的脸长得怎么样。”语气极其淫荡邪恶,充满了挑逗之意。
斗笠摘下。
突然间刀疤汉子眼睛睁得比锣鼓还大,手中的斗笠“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目中的神色仿佛是见到了活鬼一样。
难道是女子太丑了?不,白纱女子一点也不丑,反而是太漂亮了!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皮肤粉嫩如藕,朱唇像樱桃一般水灵,全身上下的美丽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要不禁为之心颤,简直可以称作是冰清美人。
后面的那几个壮汉看那刀疤汉子呆在了当地,心中都不禁十分好奇,一个个都凑上去想瞧个究竟。
于是现在是四个人呆了,痴了,惧了!四个汉子唰地一齐跪到了地上。
他们吸进去的空气好像已经变成了冰冷的了,冷得他们只打寒战,冷得他们的腿也在不断的发抖!
因为那个女子的额头上,有一枚淡蓝色雪花印记。
刀疤汉子牙齿在不断地打颤,道:“求……求您……放过我们吧……”语气中充满了乞怜与哀求。另三个人早已抖得说不出话了。
风沙依旧,人已远。
“客官——”小二在厨房中听前面久久没有动静,此时探了个头出来,然而两个字刚出口已呆了。
桌子上放了一锭五两银子,旁边齐齐地跪着四个大汉,他们的喉咙已经被利器斩断,鲜血流了一地,而白纱女子,早已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