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叶飞涯也惊得说不出话了。
凤小灵急道:“那……娘你也一定知道解毒的方法,你快帮飞涯哥哥解毒嘛!”
“哎……”老妇叹了口气,抚着凤小灵的秀发,又看了看叶飞涯,沉声道:“你已经身中剧毒,可想要解药么?”
叶飞涯叹道:“若是前辈肯相救,如何不想?”
老妇冷笑道:“我救了你之后你如何保证不伤害我家姑娘?”
叶飞涯道:“晚辈本就不是卑鄙之人,落到如今的地步实在是为人所害,前辈若是不相信我的话,晚辈只有以死来证明了。”
凤小灵几乎哭了出来,拉着老妇的手直摇,哀求道:“娘,您就救救飞涯哥哥吧!若不是飞涯哥哥,我早就被熊吃了呀!”
老妇看着凤小灵,叹道:“哎……”又转而向叶飞涯,正色道:“好,我就相信你,不过你要答应,以后要好好对待小灵!”
叶飞涯看了看凤小灵,半晌之后,说道:“您放心,晚辈绝对不会伤害这样纯洁天真的姑娘的!”
只见那老太婆从草席低下摸出两颗黑色药丸,扔给了叶飞涯,道:“先服一粒,半日之后再服一粒,好好休息几日便无碍了。”
“多谢前辈!”叶飞涯接下药丸之后,一颗药丸拿在手中,另一颗药丸张口吃了下去。
凤小灵跑到叶飞涯的身边,盈盈笑道:“这下没事啦,娘说救你一定救你的!”
叶飞涯望着凤小灵,也是会心一笑,他再也找不出比凤小灵脸上更无邪的笑容了,即使是何如儿的笑容,也带着那么一点恶作剧的捣蛋相,而凤小灵的笑容既像是一张白纸那么纯洁,又像是一道彩虹那么灿烂。
老妇也笑了,然而老妇的笑声竟然是那么诡异,开始是阴森森的冷笑,后来就是骇人的惨然大笑,这一笑把叶飞涯和凤小灵都惊住了!
听到这老妇的笑声后,叶飞涯和凤小灵再也笑不出了!
老妇望着叶飞涯,阴恻恻笑道:“年轻人,你再聪明,终究还是嫩了点!”
叶飞涯不解道:“前辈何出此言?”
老妇道:“你以后都得听我的了!”
叶飞涯拱手道:“前辈之命,晚辈若是能够做到的,自当从命,想必前辈也不会要求晚辈做些伤天害——”
“住口!”老妇截口道,“少在这里假装君子,你这种伪君子我见得多了,往往信誓旦旦的人心里想的都是些龌龊肮脏而又卑鄙下流的东西!你口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是在想‘你这个老妖怪,待我中的毒好了之后再杀了你,霸占了你的女儿’,是不是?”
凤小灵惊道:“娘,您怎么——”
“你不要说话!”老妇截口道,“你太容易上当了,不过这小子的鬼头的确聪明,我差点都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叶飞涯不懂,不解道:“晚辈句句属实,何来骗人一说?”
“哼,”老妇冷笑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我功力不如你,你能不趁机杀了我然后占小灵的便宜?”
“绝对不会,”叶飞涯道,“在这样一个人迹绝迹的地方能碰见小灵这样的人,晚辈怎么忍心伤害她?”
老妇冷笑,眼神一厉,道:“那我呢?”
叶飞涯一怔,道:“您虽风采不再,但也是深明大义的人,晚辈当然也不会伤害您的。”
“哈哈……”老妇狂笑道,“你刚刚的犹豫已经出卖了你,说明你确是心藏不轨!”
叶飞涯无奈叹气,苦笑道:“您若是一力认为我就是那样的人,晚辈也没什么可以再解释的了!”
老妇道:“好,你果然承认了!”
凤小灵不忍道:“娘,您不要——”
老妇截口道:“住口,他都承认了,你还解释什么?”
叶飞涯苦笑道:“晚辈并未承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妇冷笑一声,道:“承不承认,现在都没关系了!”
叶飞涯一惊,想着刚才的发生的一切,一字字道:“难道——”
“不错!”老妇截口道,“你刚刚服下去的药丸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那……”叶飞涯道,“您为什么给我两颗毒药?不嫌浪费么?”
老妇阴森森笑道:“若是只给你一颗的话,岂不是太容易引起你的怀疑了?一颗就能把你毒死,剩下的那颗最后还不是回到我的手中?”
“什么?”凤小灵大惊,扯着老妇的衣裳,颤声道:“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飞涯哥哥?”
叶飞涯也说不出话来了。
老妇冷笑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有这么高深的内力修为,如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难保不会做出点偏激的事情来。”
叶飞涯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您刚才骗了我。”
老妇道:“不错,潭水有毒,不过只是微毒,这些毒对一些花花草草、小鱼小虾还有些影响,但是对于人,却是没什么大碍的!”
叶飞涯道:“看来,那棵能够解毒的树也是您编出来的了。”
老妇道:“的确如此!”
叶飞涯忖道:“这老太婆果然厉害,不知不觉就已经使我中了她的招……不行,我得运功试试,这也可能是她故意吓我以此来胁迫我的!”叶飞涯又看了看凤小灵,暗叹道:“哎……不过她有这么样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恐也是无奈之举。”此念想罢,叶飞涯运用体内真气,将真气沉到丹田之处,果然发现真气不畅,内力更是难以催动,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凤小灵见叶飞涯已经吐血,顿足急道:“娘呀……您真要杀飞涯哥哥?”
老妇看着叶飞涯,冷笑道:“你倒还不笨,竟然知道试试真假,不过想必现在已经知道了吧!”
叶飞涯只是仰头看了看顶上的石壁,转而摇头叹道:“我不怪您……”
老妇冷冷道:“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了!”
叶飞涯道:“晚辈已是将死之人,何必再说假话。小灵姑娘这般天真善良,恶人见到必然心生歹意,您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若非如此,您母子二人在这穷山恶水之内又哪能安然活到今日?”
老妇冷笑道:“好,你知道就好!”
凤小灵眼看叶飞涯就要死在自己娘亲的手上,哀求道:“娘,您不要杀飞涯哥哥啊!”
老妇沉声道:“谁说我要杀他的?”
凤小灵和叶飞涯眼睛同时一亮,凤小灵喜道:“您不会杀飞涯哥哥?”
老妇道:“这小子非常聪明,杀之可惜。”
叶飞涯刚才以为自己要死在这老妇手里了,此刻听说老妇不杀他,心中又惊又疑又喜,道:“前辈既然无心杀我,为何还要给我下毒呢?”
老妇道:“年轻人最易张狂,尤其是天资极高武功极强的人,你有如此内力,连我都拼不过你,若是不给你拴根缰,恐怕控制不了你这匹野马。”
此刻叶飞涯已知无性命之虞,终于笑道:“晚辈虽然是马,却不是野马,只是匹笨马驽马而已!”
凤小灵终于也松了口气,道:“飞涯哥哥一点也不笨呀!”
老妇道:“岂止不笨,他心里还鬼着呢!”
这老妇已经给叶飞涯下了毒药,是以也不再担心叶飞涯不受自己控制,望着叶飞涯道:“这里别的什么都不多,就是洞多,你随便找个洞住吧!”
叶飞涯道:“随便找个洞?”他四下打量了这间石屋的摆设,石桌、石凳、石碗一应俱全,连燃着灯火的用具都被打磨成了灯檠模样,那老妇坐着的草席上还铺了一块兽皮,他又向门外望了望,道:“若是让晚辈随便找一间的话,只怕晚辈记不得路,找不回来了。”
老妇道:“找不回来更好,我连解药都省了!”
叶飞涯怔住,叹了口气,就要往外走,又听老妇道:“慢着!”她想了一下,又道:“小灵住在我左边那间,你就住右边那间吧!”
叶飞涯点了点头,刚要去找房间,老妇又道:“若是让我发现你偷偷跑到小灵的那边,小心我一下打断你的腿!”
叶飞涯回身笑道:“晚辈还想靠这双腿为您多办点事呢,因此为了您也不能让这双断了啊!”
老妇道:“哼!”
叶飞涯来到了另一间石房,点燃了油灯,进来一看,大失所望,他原本以为这里也会有石床之类的用具,哪知里面竟是空荡荡的,石壁凹凸不平,地面也是坑坑洼洼,顶部时宽时窄,一个不留神就可能撞得头破血流。
“这里怎么可以住人?”他在心里抱怨着,然而由于太过劳累,只能找了一块稍微平整干燥一点的地方躺了下去,他望着石房的顶部呆呆地出神,失笑道:“‘洞房’……没想到我住的洞房竟是这个样子的……既没有装饰华丽又温暖的新床,也没有浓妆淡抹的美娇娘,这阴湿的空气,这冰冷的石头,世上还能有谁的洞房能比我这个更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