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楼梯走上三楼,在三楼,楚凡看到坐着一位身穿黄袍的老者,老人鹤发童颜的,背上背着一柄剑,那剑样式很普通,黝黑黝黑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那老者本是坐在椅子上端着茶在喝,一见楚凡进来,忙把手中的茶往桌上一搁,茶水都溅了出来。
只见那老者快走几步来到门口,问也不问,直接劈手抢过楚凡手中的纸张,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楚凡,男,十岁,无剑术基础,对剑礼有基本了解,选剑合格;对剑有异于常人的执着,意志坚强,心智坚定,剑选合格。”
那老者大喜,忙拉着楚凡来到桌边坐下,并给他斟上一杯茶,随后才问道:“喝花茶还是砖茶?”楚凡满脸疑惑的看着那老者,然后环顾四周,发现四周并不只是一张椅子,有一圈椅子,似乎,这里本不应该只有一个人的样子。老者似乎刚发现自己给楚凡已经斟了一杯了,然后他就发现了楚凡的异状,老者心道:“看来他对自己不感兴趣啊。要收这小子入门墙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呢。”
原来,第三层真的有很多人的,但几天下来,能上得三楼来的人实在不多,但守着收徒的人太多了,于是僧多粥少的三楼吵闹的就跟市井一般。最后有人提议,大家轮流守在三楼,三楼只有一个人,这样的话,来了三楼的少年,就没有人去争,没有人去抢了。
只听那老者问道:“楚凡,不知你相信缘分否?”楚凡一愣,想了想后,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缘分,也就没有什么相不相信的,我只相信,有些事情发生了,就肯定有其原因,存在即是真理。”
那老者一听,大喜道:“好一句‘存在即是真理’,我在这里枯坐这许久,可不就是为了等你么?”楚凡奇道:“等我?你怎知我会来?”那老者忙解释道:“我在这里等候的,其实是任何在今天来到三楼的第一个人,而你就是今天第一个上得三楼的,所以,这就注定我俩的一场师徒缘分。”
楚凡这才明白,这第三层,居然是给人收徒专用的?楚凡本以为在三楼仍将是一场比剑呢,本来还很忐忑的心情在听完老者的几句话之后舒缓了一大截。然后老者又问道:“你可知你为何会到达三楼?你可好奇我们剑阁择徒的标准?”楚凡一听,兴趣就来了,不错,自己能上三楼,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自己不会剑法,根本就没法在之前比剑的两人手下撑过半个时辰,可就是这样居然能一路走到三楼,而眼前这位老者居然要收自己为徒?
三少忙道:“还请赐教。”那老者呵呵一笑,抚着颌下长须,抿了一口茶后,缓缓说道:“你参加的这两场比剑,第一场,就是为了试试你是否有剑术基础,或者对剑有没有了解,这,也是剑阁主要要教导的,我们需要的,不是自成格局的剑士,而是没有受过其他剑道熏染的好苗子;而第二场比剑,则是为了试试你的意志,你在第二场比试中如果意志不坚,让掌中剑被击飞出去,就不能入我剑阁,修我剑道。”
“为什么不能弃剑?”楚凡问道:“剑乃身外之物,在某些时候,保得性命才是要紧,执拗于死不弃剑,岂不迂腐?”
那老者闻言眉头一挑,道:“小小年纪竞得如此明悟,殊为难得。不过,我剑阁剑道与众不同,我们认为,剑乃剑士安身立命之根本,若遇些许压力就弃剑,与弃了命没有任何区别,我剑阁欲养之剑士,乃是遇难不退,遇险不畏之剑士,可不是寻常二三流之剑客可比。”
楚凡这才明白,原来这剑阁择徒,对资质,对内心是如此要求的。楚凡想想也是,能成为剑术高手的,有哪个是轻易肯放弃,没有执念的?
看楚凡在一边深思,老者也不去扰他,自顾自的在一边小嘬着香茶,一边看着楚凡。他现在真是对楚凡越看越顺眼,能上三楼说明天资极高,能通过二楼,说明心中执念也深,“好苗子啊。”老者在心中大叫着。“小小年纪居然好似历经沧桑似的,心性竟如此沉稳,而且竟能说出‘剑乃身外之物’这般完全不符年纪的话,实在是难能可贵,这是我气宗不二人选呐,哼,剑宗那些个老不修,总拿什么‘神剑,神剑’的惑得那些大好少年往他们身上直扑,一心只想着神剑的徒弟,我气宗还不愿意要呢。现在可好了,没人跟我抢,也没人在此呱噪,这个小娃娃,我收定了。”
楚凡想了一会,就被老者的咳嗽声打断了思路。那老者问道:“不知少年可愿拜在我门墙之下?”楚凡本想再考虑考虑,可是看着那老者眼中的殷殷期盼,不知怎的,心头一软,答应下来,“小子何德何能,竟得您老青眼,今得幸拜于师父门下,实乃三生有幸。”
那老者哈哈大笑,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遂抓着楚凡来到后堂。转入后堂,楚凡看见当中挂着一幅字画,那字画被连轴裱着,斑黄的纸显示出这画不短的年头。画上一持剑中年男子,那老者将自己拉到那画面前。指着那画对楚凡说道:“此乃我剑阁开山鼻祖也是当时天下唯一的一位剑神——云呈子,你细心记了。”楚凡当即点头道了声是。
那老者嗯了一声,随即给祖师爷上了柱香,并大声说道:“剑阁第七十八代弟子谢九重,今日收楚凡为我第一大弟子,授以剑阁剑道,助修天剑剑心,请祖师爷看护,望我徒儿早日大成,下山行道。”
随后老者转身坐在椅子上,楚凡跪在地上行了拜师礼,敬了拜师茶。算是成了剑阁地七十九代传人。
这时楚凡才知道,原来剑阁看似人员众多,但真正核心的弟子才能对外声称自己是剑阁第多少代弟子的。其他人等只能说自己是剑阁弟子。而如果剑阁第多少代弟子不能达到一定的修为,还会被革除资格。因为剑阁弟子,不能不强大。
楚凡心想,“这就是赤裸裸的实力为尊呐,不过自己越强,为全家报仇的机会就越大。”而且一不小心就成了貌似比较厉害的剑阁成员,楚凡还是心中窃喜的。
拜师完成之后,谢九重拉着自己的乖徒儿说道:“乖徒,你可知入剑阁,不止有选剑,还有剑选?”
“剑选?”楚凡摇头道:“剑选是什么?徒儿我并未听闻。”
“呵呵。”谢九重一笑,道:“这选剑,顾名思义是你选剑,而剑选,则是剑选你咯。”
“我选剑?”楚凡听得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选了剑了?“师父,徒儿并未选得剑。”
谢九重一听,点头道:“你道选剑是什么?就是你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面前不放弃自己的剑,那就算选了剑了,须知剑是剑士最好的伙伴,你不负它,它必不负你。”
“哦。”楚凡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选剑其实就是一种执着,执着于剑。”
谢九重吃了一惊,心道:“我这徒儿真的悟性颇高啊。”他笑笑,说道:“这剑选,可是要在其他地方进行的,明天,我带你去吧。今天就先歇息歇息,我观你上来时脚步轻浮,必是消耗过度所致。且歇一晚,明天再去接受剑选吧。”
楚凡刚要答应,没想到肚子倒是先叫了一声,闹得楚凡脸红如血。谢九重哈哈一笑,道:“没想到我乖徒却是先着急吃了。”
随后楚凡就被带离了选剑楼,带他离开的不是他师父,而是另一个剑阁弟子,那剑阁弟子知道楚凡是谢九重的徒弟之后好像很是吃惊,一个劲的往楚凡身上看。楚凡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就问道:“师兄...”那人吓了一跳,忙叫道:“可不敢当,我是剑阁八十一代子弟,你是谢师祖的徒弟,论理来说我应当叫你师公才是。这声师兄,却是当不得。”
楚凡吓了一跳,自己居然辈分这么高?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师父谢九重自视甚高,一般人难入法眼,曾有很多人都欲拜在他的门下,可是他却说一切自有天定,而前几年他开始收徒,却因为在他坐镇选剑楼的那天没有人能到达三楼而作罢。谢九重也不急,他说缘分未到。如今等到楚凡,于是楚凡的辈分,在同龄人中算是大的了。
而且楚凡也知道了,只有被收入门墙的剑阁弟子才叫弟子,一般的剑阁人士都称做剑阁子弟。“原来在哪里,都存在着等级压制啊。”我们的三少不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