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人也是剑阁标准的青衫,手持的剑也与自己一般,最好的是,年纪也与自己相仿。最绝的是他的表情,板着张脸,像个小大人似的,口吻也是像大人一般。楚凡好奇的看着那少年,那少年迎着楚凡的目光,把脸绷得更紧了,把胸膛挺得老高,但个子并不比楚凡高却力图表现俯视的姿态,显得有些滑稽。楚凡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声问道:“敢问这位小哥,你是哪位?”
“咳咳。”只听那少年清了清嗓子,说道:“不才剑阁门下第八十一代弟子,拜于剑宗楚出尘师父门下。”说完以询问的眼光看着楚凡,楚凡笑了笑没有答话。这说出来岂不吓坏别人小朋友?吓坏了就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啦。所以楚凡沉默了,只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
那少年黑黑的倒是不瘦,胖胖的样子,眼睛都长得眯起来了。那少年见楚凡笑而不答,于是便说道:“难道你只是个子弟?”见楚凡仍旧不答话,那少年在嘴里不知道咕哝了什么,转身便走。楚凡忙叫住他道:“小哥贵姓?住在哪里?有空交流下呗。”
楚凡实在是在剑阁太少看到同龄人了,虽然每年剑阁都会开山门授徒,但是符合剑阁要求的人太少了,其中少年就更少了,之前楚凡见着同龄人,那还是去偷“秘籍”的时候呢,而且人家是姑娘家,跟男孩子玩不到一块,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同龄同性的。不交个朋友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至少以后可以有人说说话,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整天面对一群比自己大的人,装着大人的模样,也挺累的。
那少年闻言停下来,转身说道:“我姓曹,叫曹参,就住在不远的‘洗剑楼’有空的话,兄台可以去看看。”楚凡闻言说道:“别老叫我兄台的,把我都叫老了,我叫楚凡,住得比较远,请问,曹兄弟,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叶子比较大的树么?”
曹参想了想说道:“我剑阁高度达到两千多米,在这个高度,主要还是松树居多,我在剑阁四处逛趟的时候也没见着什么除了松树、柏树之外的其他树种,想那桦树、竹之类的也不符合楚兄弟要求。”楚凡一听,这孩子貌似还挺精通树木的。便问道:“曹兄弟,请问为什么你对数木这般了解?”
曹参答道:“我家就是做木材生意的,所以对此要了解多一些。”“哦。”楚凡轻应了一声,随后说道:“那以曹兄弟所见,这剑阁哪个地方会有大叶子的树呢?”曹参想了想说道:“一般叶片比较大的树的生长需要比较多的阳光,一般是在背风朝阳的缓坡上有。”
楚凡听了,心里想着,要说背风,这剑阁本身就在山顶凹陷处,向阳,也没有明显向阳的地方,感觉到处都有阳光,只是这缓坡嘛。虽然剑阁地处于山顶,但是真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坡度。这缓坡看来就是突破点了,只要自己找到了缓坡,应该就能找到那大叶子的树了,自己就能完成师父给的任务,然后学剑法了。
“哈哈。”楚凡心情大好,居然笑出声来,惹得对面的曹参很是诧异,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楚凡笑罢看着在一旁惊呆的曹参,尴尬的说道:“刚才一时想到些事情,不免有些得意了,是我不对,吓着曹兄弟了?”
曹参合上嘴,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楚兄弟乃性情中人,该笑就笑,才是应该的。何怪之有?”刚才也不知是谁惊得嘴张得老大,楚凡在心里暗说了一句。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找寻的方向,楚凡便是不急了。于是随口问曹参道:“不知曹兄弟这是上哪儿去?”
曹参说道,“我这是往那‘藏剑馆’去呢。”楚凡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好地方,一般的地方很少有叫馆的,除了饭馆。一般叫馆的地方,都有收藏的。这名字也能看得出来,这收藏的恐怕就是剑了。楚凡忙问道:“曹兄弟,这‘藏剑馆’到底是一个什么去处?”
曹参貌似很惊讶的看着楚凡道:“楚兄弟居然不知道‘藏剑馆’?那可是剑阁一等一的去处呐。哪天不是人满为患、摩肩接踵的?”曹参说到这里深吸了口气,自语了一句“今天怕是晚了。”便招呼也不打的扭头便走。
楚凡心中一惊,这家伙,看来还真是个好地方。楚凡忙紧走几步跟上曹参,向曹参询问道:“曹兄弟,这‘藏剑馆’究竟是什么地方,竟如此吸引人?”曹参急赶着路,却轻声说道:“吸引人?如果我说,那里藏着剑阁历代先辈们的佩剑和剑法呢?”
楚凡奇道:“这样也不至于人们天天都去观摩和瞻仰吧?”只听曹参轻笑了一声,说道:“楚兄弟只道这些人是去观摩瞻仰先辈风姿的?那‘藏剑馆’有一项规矩,那便是,对剑阁门人完全开放......”曹参只说到这里,但楚凡却顿时定在原地。
“嘶。”楚凡倒吸一口凉气,以平复自己现在的心情。自己练了半年的剑式,可剑阁居然有一个地方可以直接学到剑法?这...这这...自己这半年岂不是被别人甩出老远?想想自己在苦练着步法的时候,别人已经照着“秘籍”练剑法了;自己在对着飞蝇们束手无策忍受着茅房臭气和夏日炎炎的时候,别人却坐在‘藏剑馆’随手挑着选着外人想都想不到的剑法。自己苦苦寻找大树,大家都匆匆的与自己擦肩而过直奔那‘藏剑馆’去找自己心仪的剑法修习。
楚凡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啊。楚凡回头看了看,那曹参就快没影了。楚凡心想可不能把他给弄丢了,不然自己找“藏剑馆”不知道又要耗去多少时间。楚凡忙小跑着朝那渐行渐远的少年追去。
终于追上了曹参,看个子不大,这走路倒是不慢呐。楚凡追上曹参之后,见曹参双脚飞快的动作着,楚凡不由得又笑了,说道:“曹兄弟,怎的这般急却不用跑的?那样不是快些?”只听曹参闻言说道:“我师父说,修剑就是修心,遇事不能急躁,天塌下来都有办法解决,急吼吼的不成样子,所以再急,我也不能跑着去。”
楚凡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对曹参的师父产生了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带出这样的徒弟?急就是急,难不成跑步去就算是急,这样走去就不是急了么?看那曹参耳鬓的汗水,楚凡也无法去指正他,毕竟他师父这样教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者说,是曹参自己把他师父的教导学的教条了,死板了?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现在楚凡看见的,就是一个教条、死板的急得满头大汗的小胖子。
楚凡也不好说他,只好跟着他一路快走着。在拐了几个弯之后,面前豁然开朗,楚凡只觉得心情也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在林子里走,心里始终都有些闷闷的。
楚凡放眼望去,只见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块巨石,那巨石上刻着铁画银钩的三竖行大字“天道无形,天音稀声,天剑缺术。”那十二个字写得极有锋芒,仿佛就是用剑划出来的,边角不如剑阁大门的圆润,但气势却是比楚凡第一次见的还要强上许多。甚至隐隐的都有一股子锐气在往心里钻似的,楚凡顿时又震惊在那里。曹参见楚凡不动了,便先走了,在看到巨石之后那栋建筑的时候,曹参的眼睛一亮,再看看那门外,暗道了声侥幸,便走向那门外排着的数十人的队伍,乖乖走到末端,默默排起队来。
而此时,楚凡竟被那巨石上的气势所摄,整个身心都在震荡个不停,感觉好像有一个巨钟将自己罩在里面,外面正有人在猛力的敲打那钟一般,楚凡只觉得自己瑟瑟发抖,脚下的地也在颤动,身边的空气也在颤动,整个世界都在抖个不停。
楚凡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巨大的压力笼罩着自己,憋屈的自己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几息的时间,就如同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的消失不见,楚凡整个人如同突然回神一般的惊了一下。醒过来之后楚凡发现自己居然还是站在原地的,而且还站得非常的稳。
这怎么回事?楚凡一头雾水。自己明明刚才都站立不住、呼吸困难了。怎的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难道自己刚才灵魂出窍了?楚凡想了半天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不经意间又看见那巨石上的那十二个字,楚凡忙收回目光,顿了一下之后,楚凡再偷眼去看那几行字,然后“咦”了一声。怎么现在有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了?真是奇哉怪也。
楚凡在原地又盯着那石头看了半天,还是没反应,于是便绕过巨石。映入楚凡眼帘的是一栋巨大的三层建筑,依旧是木质结构的,只见那巨楼围成一个圆形,就像伸开双臂迎接来人一般。看那圆的跨度(直径)怕不是有好几千坪(一坪等于3.3057平方米)?“哇咔咔。发了发了。”楚凡在心里叫道:“这里面得有多少剑法啊。这下发达了,以后练剑简直毫无压力啊。”
楚凡眉开眼笑的,眼睛亮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