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透过很清澈的水能看到木依依的身体,但是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李弈实在是兴不起一点点的旖旎想法,再说了,木依依身上很快就被冻的乌青乌青的,看着甚至还有点恶心。
李弈便一指将手按在木依依的脖子上,只要她的心跳出现一点异常,李弈便立刻将她捞起来,渐渐的,木依依的身体便缓缓地凉了下来,寒气已经进入她的经脉了。只是木依依的心跳还算是稳定,李弈便没有将她捞起来,直到木依依的心跳速度忽然急剧上升,脖子上的动脉都鼓胀起来,显示着此时木依依浑身的血液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着的时候。
在这个状态停了几息之后,李弈便一把将木依依提出了水面,并且快速的将木依依身上的水擦干了,拿大氅将她一包,抱着她就往前山冲去,这个时候,可顾不上楚凡了,时间现在就是木依依的生命。
李弈将木依依还是抱到了之前的小屋子,将木依依往普通温度下的水里(凉水)一放,就开始了他杂耍般的配药技,随着药物缓缓地倒进这桶水里,木依依身上的乌青也在缓缓地消退着,而那桶水则慢慢的变浑浊了起来。
“成功了!”李弈一蹦而起,这个方法果然有效,虽然这跟楚凡说的什么“堵不如疏”好像没什么关系,但是李弈就是因为这句话得到的灵感。因为这水污浊的迅速,便需要极快的换水,要使在这段时间里的木依依,全面的血液循环,将毒素快速的排出体外就需要迅速的换水。
幸好李弈早有准备,十几个人被李弈安排在这里帮木依依换水,当然,除了李弈,都是女人。虽然李弈之前对于楚凡的做法嗤之以鼻,但是轮到自己头上,李弈又毫不介意的照搬了楚凡的心态,“木依依岂是一般人能看的?”
换到第五桶水的时候,木依依身处的药水就已经没有污浊了。而木依依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心跳不再那么剧烈了,就是还没醒过来。李弈本来还想在这里等木依依醒过来的,但是想了想,木依依要是醒过来看见自己在这里,那岂不是就知道了身子被自己看光光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弈便不由得想到楚凡和木依依拿着剑追着自己刺的情景来,便浑身一抽,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只留言叫之前的丫环在这里守着,木依依一有情况就立刻通知自己。
然后这时李弈才想起来楚凡还在寒潭,便缓缓的上后山去找楚凡了。是的,缓缓地,因为李弈现在很矛盾,现在自己也看到了木依依的身子,照着礼法来说木依依也算是非自己不能嫁了,但是之前还有一个人看了她的身子,就是楚凡。而楚凡看过木依依的身子就只有自己和他两人知道,连木依依都不知道,可是自己这边却有这么多的证人。
李弈心里的小心思便灵活了起来,这是因为目前有一个机会摆在那里,楚凡现在昏厥在寒潭边上,这事就只有自己知道,虽然木依依或许隐隐的也知道。但是自己应该很容易糊弄过去的,毕竟当时木依依还是很不清醒的嘛。要是楚凡在寒潭出了什么事情的话......
李弈便觉得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只要楚凡一消失,木依依的身子又已经被自己看光了,木依依不就只能成为自己的人了么?李弈的心不由得打起了仗,一边说道:“你不能这么做,你昨天刚说的,已经退出这场争夺了,怎么能过了一天就变卦了呢?你这样谁能看得起你?”
另一边嘿嘿一笑,说道:“你昨天那么说,是因为楚凡太厉害了,你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昏迷在那里任人摆布,你所做的只是轻轻的一推。神不知鬼不觉,你就能将木依依赢回来了,将这个你命中注定的美娇娘得回来了,你看木依依那小身材长得......啧啧......”
另一边便骂道:“下流,龌龊,我李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我就能放得过自己?我李弈虽然是用毒高手,制毒好手,但是还从来没有杀过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呢?况且他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吧?”
另一个便阴阴一笑,说道:“嘿嘿,罪不至死?彭城几十万平明百姓亡魂可还没有超度呢?这么快就忘了罪魁祸首了?不杀没有反抗能力之人就更是笑话了,我研究毒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瓦解敌人的反抗之力的么?楚凡是敌人,是敌人就要不计一切后果的除掉!”
另一个似乎没有话说了,静了下来,一时间仿佛这一边的邪恶李弈就要胜利了的时候。那边那个善良的李弈忽然说道:“敌人?我一直以为楚凡已经算是朋友了的!”
李弈忽然浑身一震,喃喃自语道:“朋友......楚凡已经算是自己的朋友了么?是么?朋友么?”与楚凡相识的一幕一幕便呼啦啦地闪现在李弈眼前,“木家堡”盛气凌人;“登云山”杀气腾腾,忽而堕魔;客船上闭目养神;昨天相视而笑;之前将木依依毫不犹豫的塞到自己手里。
李弈便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与楚凡,已经不知不觉成了朋友了。就像是昨天互开玩笑的那种默契一般,自己于楚凡已经没有敌对的那种气氛了,反而是一种惺惺相惜之感萦绕心间。昨天的那一番话虽然说出来的时候李弈觉得自己是畏惧楚凡的武力而不得已说的。
但是现在想想,除了自己,李弈就相信只有楚凡才能叫木依依过得幸福了,至少木依依喜欢的是楚凡,光这一点,李弈就已经被远远的比下去了啊。
朋友这个词,对于李弈来说是蛮奢侈的事,李弈在李家有长辈,平辈,下辈,下人,但就是没有朋友,李家激烈的竞争机制导致了彼此之间只剩下了一点点的血脉之情,和同门之谊,完全没有融洽的关系和真挚的友情。
也就只有这段和楚凡在一起的时候,李弈才真正的感觉到了除了制毒之外的快乐。是的,楚凡,已经是李弈的朋友了。李弈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后上奔去。
跑没两步,李弈便瞪大了眼睛,前面不远,缓缓走来一人,正是楚凡。李弈不直到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愧疚?有一点,吃惊?也有一点,遗憾?好像也有一点。李弈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楚凡见到李弈之后,便笑笑,说道:“李大少,难得还记得我嘛,小依现在怎么样了?”
李弈闻言便浑身一震,之前楚凡说话不是这样的。李弈便盯着远远走来的楚凡,楚凡越走越近,李弈便看得越来越清楚。眼睛,恢复了?李弈便惊得差点咬掉了舌头。传说中逆转不了的走火入魔,就这么恢复了啊?而且看情况记忆也没有丢失似的,这楚凡究竟在寒潭边上有什么奇遇?
楚凡看着李弈震惊得样子,便笑着说道:“怎么了吗?我有什么不对么?为什么这么吃惊啊?李大少?”
李弈便瞠目结舌的问道:“你......你在寒潭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凡便将双手一摊,说道:“没什么啊?就睡着了,做了个梦。”
原来,楚凡昏厥之后便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那黑臍漆的山洞什么都看不见。比伸手不见五指还要黑,楚凡根本就看不见自己的存在,似乎自己就是一团黑雾似的。
周围传来一声声滴答声,在空旷的山洞里传出很远,楚凡不知道这是哪里,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他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往前走。
这个洞不知道有多深,楚凡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之后,终于是看到了一点灯光刺破了浓厚的黑暗,楚凡心中一喜,便急急往前走去,来到那处亮灯的地方,赫然是一个举行的头骨,那头骨大的骇人。
楚凡便震惊了一把,不知道这头骨里为什么会亮出灯光来,楚凡的好奇心作祟,便踩着牙齿爬上了眼眶,透过眼眶,楚凡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只见一个青衣剑士沉睡在里面。楚凡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到了这里的?
好在这个眼眶够大,楚凡便钻了进去,楚凡一钻进去,那个青衣楚凡就醒了,只见那青衣楚凡看着这个楚凡,小心翼翼的走了几圈,然后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到这里的?你来干什么?”
楚凡便顿时眉头紧揍,怎么我是楚凡这个结果这么看不出来么?这难道不明显么?楚凡便朝自己身下一看,便顿时了然了,这俯身去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滚滚的黑烟,聚而不散。是因为这样便认不出来自己了么?好吧,看我怎么驱散这烟,楚凡便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身上就吹过去。
说来也奇怪,就这样居然真的将自己身上的烟雾吹散开了,而且不仅是吹散开了,更是将这整个骷髅头都充满了,顿时这个骷髅头就变得跟外面一样,伸手不见五指了。哇哦,玩大了。楚凡心里想着,便冲着这些黑烟吸了口气,这些黑烟便呼啦啦的又回到了楚凡身上。
那青衣楚凡一脸震惊的看着楚凡,说道:“这就是你的本事?妖怪?”
楚凡顿时便怒了,叫道:“你说谁是妖怪呢?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楚凡,楚凡,不是妖怪,我只是被这些烟盖住了你看不见罢了?不要随便就说别人是妖怪!你得罪不起真正的妖怪!”
青衣楚凡便笑了,说道:“妖怪就是妖怪,做妖怪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果然是一个本事不小的妖怪,说吧,你将我抓来,是为了什么?不过说起来,你本事倒是不小,将我抓来这么久了,我都不觉得饿。奇迹。”
楚凡便顿时无语了,怎么就认定自己是妖怪了呢?自己长得哪里像是妖怪了?楚凡便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今天刚来这里的,怎么来的自己都不知道,你好歹还知道自己是被抓进来的,我好像就是这么进来的。”
青衣楚凡便哼了一声,说道:“妖怪回营,自然是一阵黑烟就到了啊,还不记得怎么来的,骗谁呢?”
楚凡便顿时火冒三丈的,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是跟被自己骂最郁闷的了。楚凡便说道:“你在这里面为什么不出去?这个眼眶没有那么高的吧。”
青衣楚凡便将手一摊,说道:“你自己设的陷阱这么快就忘了,我要能出去,还会跟你在这里废话?”
楚凡便不由得烦躁了,怎么这个楚凡这么叫人想揍他呢?怎么跟他就说不清楚呢?这不是自己设的陷阱。随后楚凡便灵机一动,说道:“那我把你放了,总行了吧。”
青衣楚凡便一脸的不以为然道:“先放了再说吧......空口无凭啊。”
楚凡便气得牙痒痒的。便在这小空间里走来走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出这个大骷髅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楚凡忽然有了主意,他便对青衣楚凡说道:“既然我进来没问题那就说明我出去也没问题,那我现在这个状态,将你包裹着不就能出去了么?”
青衣楚凡却说道:“你先出去给我看看再说吧。”
楚凡便不由得暗自感叹,这楚凡好难缠啊。楚凡便将身子一缩,猛地往上一弹,直接嗖的一声就从眼眶里钻了出去,“果然没有阻碍,哈哈。”同时楚凡吃惊地发现,自己会飞了,自己真的会飞了,化身成了黑烟之后,楚凡居然有了飞行的能力。
楚凡太高兴了,忙在外面飞来飞去的。青衣楚凡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额上冷汗直下,这还不是妖怪?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吧,等会要怎么带自己出去?吃掉自己?青衣楚凡不由得为自己一会儿的处境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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