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爷吃惊地发现,这一次,木红衣竟然没有戴着遮面纱笠,远远看着,不就是个美美地少女么?脸上有股子逼人的英气,光滑的额头,精致的五官,有神的眼睛。鼎爷不由在心里想到,“不是因为长得丑才遮脸的啊。”他这句话要是说出来被木依依听到,木依依非得灭了他不可,谁说遮面的人就一定丑啊?
鼎爷见木家人正在开会的样子,就没有贸贸然的上前,只在门口看了看,那开门的女子此时已经坐在靠门的一张桌边,小口的品着茶了。见鼎爷没有上前,便倒了一杯茶扑闪着大眼睛轻声问道:“老爷爷,您要喝茶么?”鼎爷一听就笑了,不知不觉,已经是爷爷辈了啊。鼎爷见这女子乖巧伶俐,便出言道:“小姑娘,你来木家多久了?”
那女子闻言愣了一下抿着嘴忽然笑了一下,鼎爷不明所以,便听那女子说道:“老爷爷,您这是来有什么事么?我们木家可厉害了,什么事都能办的。”鼎爷便奇怪了,怎么看起来也不小了的女子,说话怎么透着骨子稚气?对木家的信心,也太厉害了吧,什么都能办?鼎爷便一时心血来潮,便开口说道:“我呀,我此来是想求木家让我当太守的,不知道木家......”说完,鼎爷还拿怀疑的眼光看着这女子,这女子瞬间就觉得被鄙视了。
只见那女子说道:“当太守啊,那太简单了,只要我爹爹一......”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捂住了嘴。鼎爷这才发现不对,怎么手这么小?天生的奇人么?身量大手小?而且听她的意思,他爹爹一句话就能换个太守?太守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是守着个城的啊,比县丞要高级,好歹手下还管着几个官呐,不像县丞,只管着几个吏。就说换就换了?木家也没这能耐吧。
鼎爷正想着呢,便见那群人散了,哗啦啦的就出了门,只留下木敦和木二小姐。只见木二小姐远远的走来,隔老远就叫道:“卿卿,遇到什么难解决的事了?一脸为难的?”之前那个被叫做卿卿的女子便说道:“姐,这位老爷爷要做太守,不知道在西秦做太守难不难呢?”木依依闻言看了看鼎爷,鼎爷便连忙说道:“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哇咔,叫木二小姐“姐”的人物,居然在这给人开门?这怎么可能出现的事呢?居然真的发生了?这木家真是......说是不守规矩好呢,还是思想开通好呢?
木依依便说道:“听到没有,人家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能给人家安排个太守当当?你这么有本事啊?”说了两句之后,木依依又说道:“好了,你这一上午的事情就结束了,看你一上午表现还不错,去权爷那儿领工钱去吧。”只听那卿卿欢呼一声,两手在腿上一摸,从椅子上跳下来的时候便已经只到鼎爷腰上了。鼎爷一脸震惊的看着这忽然变成小女孩的女子一溜烟跑下了楼。真是,丈二的和尚——教人摸不着头脑啊,怎么回事这个?
木依依便向鼎爷拱手行了个礼,说道:“之前为了免生枝节,对鼎爷多有隐瞒,连真面目都没有叫您见着,实在是抱歉。”鼎爷忙拱手回礼,口中连称不敢。木依依便说道:“下面来重新认识一下,小女木依依,是木家二小姐。”鼎爷便愣住了,哇咔,弄了半天连名字都是假的啊,这是对我有多不信任啊?不过转念一想,谁又不是呢?对一个陌生人一开始来往便将自己的底全漏了?那不是傻子么?木依依知道鼎爷心中所想,也没有多说话,直领着鼎爷往里走了几步,来到木敦面前,木依依指着木敦对鼎爷说道:“敦爷,想必您也见过了,现在我就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木家大掌柜之一,木敦,大家都叫他敦爷,您二位年纪相仿怎么称呼您两个商量着来。以后古丰城及周边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了,我就不再出面,只做个甩手掌柜了。”
随后又指着鼎爷对木敦说道:“这位之前是萧家管家,替萧家打理了很多年的生意,经商或许不强,但是账目一流,他做的账,谁也看不出破绽,这栋大楼,便是他的杰作。”木依依说的自然是坑了萧家这么多钱,萧家手里的账却看不出任何的破绽,貌似都是应该花的钱,貌似这已经是最省的情况了。而实际情况,则恰恰相反。
木敦是知道做假账有多难的,可不仅仅是收入支出上面累和清零那么简单,要想做到让人看不出痕迹,就真是门技术活了。木依依既然安排两人碰面,就说明这个鼎爷已经是彻底的木家人了,至少也回不去萧家了才是。木敦便朝鼎爷一拱手,笑道:“原来这栋楼的账是出自鼎兄的手笔,真是高人,高人呐,能将这笔账做的浑然天成的,实在是殊为难得啊。”
鼎爷忙还礼道:“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哪像敦兄,一个上午不到就赚了几十万不止?顺便还连城南码头都收入了囊中?我这微末本事,算得什么?”鼎爷说木家入手了城南码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木家没有要码头的所有权,只要了使用权,但协议上并没有说明是多少年的使用权,没规定就可以永久的使用下去,也就是说现在萧家对码头的控制,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挂着萧家的名号只是因为可以免税而已。
毕竟这是木敦经手的,对此时也是颇为满意的。听到鼎爷夸赞此事也就没有虚头巴脑的说什么“谬赞谬赞”只不说话,硬受了这吹捧。然后才说道:“这个可是咱们木二小姐的手笔,我也不过是沾了光而已。”木依依便连忙说道:“唉唉唉,您二位相互吹捧别扯上我哈,我只是想到了这是有利可图罢了,说白了就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的货。要是没有敦爷的灵机一动,说不定萧家还真就将那两箱不到的红筹给买走了呢。所以说我再厉害也没用,总不能事必躬亲吧,还是要靠您二位这样的人才来为我分忧才是。”
两人得到木依依的肯定,自然是万分激动的,做属下的,不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重视和信任么。鼎爷忽然间便有了一种自己生来就应该在木家做事的感觉,在木家做事,为木家做事,感觉比在萧家要快乐多了,也要有激情多了。这里的上下级就只是上下级,不是那种给人感觉是别人属下就是别人的下人的一般感觉。这种氛围,对了,就是被尊重的感觉,木家的一个大小姐都能在门口给别人开门,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了。
想到这里,鼎爷不禁开口问道:“对了,之前那位卿卿小姐是......”木依依闻言便笑道:“她是我堂妹,叫木卿卿,平时古灵精怪的,调皮得紧,就叫她过来守守规矩,让她知道,这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免得以后娇气。”木依依说完之后鼎爷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各家都有个家的教育方法,这可不是自己能置喙的。只是鼎爷还有一点很好奇,便伸手比划了一下,问道:“这个,一忽儿这么高,一忽而......”木依依被鼎爷的动作逗笑了,木依依笑着说道:“我这堂妹没事就爱琢磨新奇的玩意儿,也算是奇技淫巧了吧......”
说完,木依依便从刚才木卿卿坐着的位置上拿出来两个东西,鼎爷一看,这不就是小高跷么?只见两截绳子拴在两根木桩之上,那木桩自上而下越来越细,得亏这是地上有毛毯,否则走起路来不得吵死人?难怪呢,就说这么大的人怎么还一口的清脆嗓音呢,还以为是娃娃音呢。
三人没聊一会儿,木依依便告辞回家吃饭去了,木依依告辞之后,木敦便拉着鼎爷说道:“在木家可还有着一套潜规则呐。”鼎爷一惊,什么?都有潜规则了?木敦见鼎爷大吃一惊,便心下一笑,正色道:“那就是:三少爷能得罪,二小姐不能得罪,二小姐能得罪,大小姐不能得罪,大小姐能得罪,木卿卿不能得罪。”鼎爷一听浑然不解,怎么在木家竟是重女轻男么?那木家三少爷也太悲剧了吧。
木敦便解释道:“木家老爷觉得男儿当自强,所以对于穆少爷的要求比较严格,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别回来告诉我,你自己去挣回来,出了什么事情,我给你担着!’所以三少爷的危险程度是最低的,但是木家人一惯来对属下都蛮好,谁也不会没事去得罪他们,毕竟是他们给我们发工钱不是?”鼎爷点了点头,谁会跟给钱给自己的人不对付?傻了吧?
木敦便接着说道:“危险等级第二的,就是二小姐了,别看二小姐现在文质彬彬的,其实小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惹祸精,最关键的是老爷宠着她,她有恃无恐,遇到什么人就说:‘找我爹去吧。’结果到老爷面前,含着眼泪认错的样子,老爷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危险等级第三的,属于高危的,就是木家大小姐了,木家大小姐长得漂亮心肠好,对谁都如清风拂面似的,人称木家活菩萨。但为什么属于高危呢,因为仰慕她的人太多了,是多少人的梦中**呐?你要说她坏话,还没传到她耳朵里,你就已经被她的仰慕者给大卸八块了,不过也从没人说过她的坏话,就算嫁人了都还是那些人的梦中**呢。”
鼎爷听着这奇闻,便觉得木家也是挺好玩的,菩萨心肠的大小姐,小恶魔二小姐,自立自强三少爷,还有一个......木敦接着说道:“这最危险的一位,便是刚刚您见到的那个,凭空掌击十几寸的身高还不算什么,我们这位大小姐还很擅长易容呢,也不知道打哪学来的,用这一招整过很多人呢,凡她看不顺眼的,都会被整。谁叫他是南唐皇帝最宠的女儿宏云公主的女儿呢?那可是最得宠的皇外孙女了,及笄之年还未到就已经封了郡主。这人要是得罪了说不得就是满门抄斩,宏云公主又护短,南唐皇帝又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