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激战2
至此追來的十數人已全部斃命。
江玉奴扶起南宮奇,哭道:「快救相公!」
袁凌波和莊玉蝶先為南宮奇檢察傷勢,見無大礙,於是為他包好手臂傷口,餵給他吃了幾顆療傷丹藥。莊玉蝶這時方為自己止血療傷。
南宮奇強忍著痛楚,擠出一點笑容道:「仙兒妳最後那幾招好厲害啊!何不早使出來?」
「這是絕情天劍式,其實並不是我爹娘本門武功。它太過霸道陰毒,若非為了救你,我是絕對不會施展這種武功的。」袁凌波輕嘆道:「而且每用一次,真氣消耗太大,非得兩三天休息不能恢復元氣。我雙臂現在都在發軟哩。」果然她手持長劍以劍尖柱地,手臂不住地顫抖。
莊玉蝶亦淚盈於睫,說道:「今次我也殺了好多人,這些人亦有父、母、兄弟姐妹親人,他們必定傷心已極,如此有傷天和,損我陽壽少則十年。我真的很不想這般大開殺戒!我本來祇要把他們點穴打倒,那知‧‧‧唉!」
袁凌波道:「妳若不痛下殺手,祇要逃掉一個回去報訊,追兵知道我們這位張‧‧‧張教主受了傷,我們的暗器又使用完了。你想我們還逃得了嗎?」
忽然聽得有人啍了一聲,冷笑道:「原來是絕情天劍式!好利害的劍法啊!」
袁凌波大驚叫道:「不好!還有敵人未死?」她自信飛花落葉都逃不過她耳目,任何人要接近她十丈而不被發覺,並非易事。這人能不知不覺地潛近至十尺,必定是絕頂高手。目前自己和南宮奇都不宜作戰,祇靠莊玉蝶一人,這情況實在危險。
莊玉蝶亦是花容失色,挺簫護住眾人,向一棵大樹後叱道:「甚麼人?」
一個乞丐裝扮的中年漢子慢慢地從樹後現身,衣衫襤褸,背著兩個布袋,手中拿著一根竹杖,滿臉污穢不堪,可是雙目眼神如電。他冷冷地自言自語道:「我祇道魔教教主如何利害,原來不外如是!幾個女娃兒反而有點看頭。想來世上當頭兒的多是窩囊廢物,本該如此。難怪我丐幫的頭兒要讓小女娃來當!」
袁凌波見對方衹是個丐幫中地位低微的兩袋弟子,稍為放心,說道:「玉蝶,小心!別忘了我說的話。」暗示該下殺手時不要心軟。
莊玉蝶心中不忍,抱拳道:「這位丐幫的大叔,我們無仇無怨,你若是過路的便請自便,衹當沒有見過我們罷。」
「嘿、嘿,妳不是我對手。」那中年乞丐搖搖頭,手中竹杖遙指袁凌波,說道:「她若使出剛才那一套甚麼絕情天劍式,還勉強可以當我的對手。」
袁凌波臉色泛白,心忖自己真氣虛耗過度,南宮奇又受了傷,衹有莊玉蝶可以對敵。萬一她一時心軟,敗下陣來,四個人都會變成刀俎下魚肉,祇好逼她盡力制住敵人。於是說道:「玉蝶,妳快快出手點了他穴道,我們盡早離開此地!」
「得罪了!」莊玉蝶欺身躍前,手中簫如銀河流星射向對方身上。那中年乞丐好整似暇,淡淡地說一聲:「妳倒蠻好心腸!」竹杖後發先至,「嗤」地一聲掃向她足上。莊玉蝶雙足輕點向竹杖,那知他手一翻,竹杖轉了個小圈,仍要打她纖足。似乎無論她雙足落向何處,竹杖便要打在她足部。莊玉蝶暗叫一聲,雙足互點,柳腰一弓,向後倒翻了一個筋斗落地。
中年乞丐大喝一聲,揮杖如飛,快步進逼,如影附形,每一杖都要擊向莊玉蝶要落地纖足,逼得她不住向外旋身翻騰,祇是她輕功高明,看來絲毫不覺狼狽,反倒好似飛舞翩翩。
驀地莊玉蝶半空中頭下腳上,以長簫直擊竹杖,「噹」的一聲簫杖相交,莊玉蝶左手素手捻指成訣,反手一揮,「嗤」的一聲,彈出一股破空氣勁如劍,刺向中年乞丐胸前要穴。這一指出手極快,兩人如此近身纏鬥,避無可避。「噗!」的一聲,彈指神通氣勁正中中年乞丐,卻如中皮革,他竟毫不在意。
「好個彈指神通!」中年乞丐高聲一讚,手中竹杖運轉絞動,左手收掌護在胸前。莊玉蝶連發數指,竟被他掌力全部擋住了。莊玉蝶衹覺對方竹杖傳來一股強大黏力,捲住了她手中長簫,隨著對方竹杖轉動。
「脫手!」中年乞丐大喝一聲,一股強勁真氣震得她手中長簫脫手飛插樹幹,「嗤」的一聲,直入沒柄。
莊玉蝶倒飛七尺,勉強站立,臉色蒼白,猶在輕輕喘息。
中年乞丐道:「嗯。玉簫劍法、彈指神通。妳是姓黃?姓陸的還是姓程?」莊玉蝶並不答話,專心運氣調息。
中年乞丐也不追擊,衹向南宮奇冷冷地道:「張教主,武林中人人說你武功天下無敵,我耶律千山千里迢迢找到這裡來,要跟你一較高下,你今天也要給我一個交代!總不能老躺著不動手,儘讓這些女孩子來纏住我,你不羞恥麼!」
袁凌波道:「我家少爺遭遇到伏擊圍攻,受了重傷。耶律長老你要較量,我來奉陪!」說著勉強蹣跚地站起,提劍斜指向地,擺了個起手式。可是袁凌波渾身軟弱無力,一柄長劍便似千斤重地難以使動,發不出一招半式。
「姓張的,起來別裝死!我要領教你魔教絕世武功!」耶律千山厲聲道:「否則我一掌殺了你,把你的女人賣到青樓當妓女!」
南宮奇大怒,狂吼一聲,掙扎起身,鼓盡全身氣力,衝上前去朝耶律千山一掌擊去。
「對了!這樣才像個樣子!唔,這一招是金剛般若掌!」耶律千山叫道:「我不佔你便宜,讓你十招!」閃身避過。
南宮奇連續攻了十招,掌風「虎虎」生威,可惜都被耶律千山巧妙地閃避開,到了第十招,耶律千山也不閃避,硬接了他一掌。「啪!」的一聲,有如泥牛入海,耶律千山紛汶不動。南宮奇卻震得手臂發麻,踉蹌地倒退三步。
「該到我出手了!」耶律千山大喝一聲,右手運掌推出,拍向南宮奇。南宮奇衹覺對方一股強勁內力排山倒海般壓過來,四週揚起一陣熱流。忙不迭運功推出雙掌拒敵。
「不可硬接!」二女急分左右躍至,各推出一掌助南宮奇。
「蓬!」的一聲內勁交擊,南宮奇與二女齊發出一聲悶啍,三個人均被震飛七尺倒在地上。「哇」地一聲,二女齊聲吐血。原來二女主動接下了對方大部分掌勁,受傷不輕,再也站不起來。
耶律千山卻是氣定神閒,說道:「算你造化不錯,有兩個女娃捨命相救。耶律千山平生不殺婦孺,我這一掌臨時已收回了八成內力。下一招你不會再有這個運氣了!」
南宮奇見二女重傷,悲憤莫名,怒吼一聲,正要爬起身來再鬥,卻被江玉奴死命抱住,大哭道:「不要再打了!他會打死你的!」
南宮奇受傷不輕,一時間也掙扎不脫,衹叫江玉奴放手。江玉奴死也不肯放手,含淚向耶律千山哭道:「他不是你的對手。你放過我們吧!」
「我‧‧‧我們認輸了。」莊玉蝶喘息道:「今日晚輩們有眼不識泰山,老前輩你就別跟我們小輩計較罷。」
「嘿嘿,魔教教主武功人稱天下第一,將來還有望稱帝。老子今天斃了你,我便是天下第一高手,更改寫了歷史,影嚮了天下人的命運!太有意思,有意思!」耶律千山禁不住哈哈大笑。
袁凌波急道:「你‧‧‧你的武功這麼利害,在丐幫中縱然不是幫主,也定是長老輩,你便如此不顧身份,乘人之危麼?」
耶律千山道:「甚麼長老、身份?我衹不過是一個兩袋弟子!」
袁凌波道:「不可能!你怎麼還是兩袋弟子?」
「做兩袋弟子有甚麼不好?」耶律千山冷冷地道:「我才不要那麼多負擔!樂得逍遙自在!」話中卻有些酸溜溜地,臉上抹過不忿神色。衹是這神情稍現即逝,耶律千山瞪著南宮奇大聲道:「你裝死不起來,以為我便不殺你麼?你們一路上殺了我丐幫兄弟何止百人,一命扺一命,我一棒殺了你也不為過份!」說著身形一動,竹杖已點在南宮奇胸膛,祇要手中一用勁,定必使他穿心透胸而死!
眾女齊聲驚叫道:「不要!不要殺他!」
江玉奴以嬌軀擋在南宮奇身前,急叫道:「他不是真的張教主!你別殺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