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了吐蕃六皇子弃隶之后,还没开始和他的“隶族”大部配合、谋夺更大战果。
阿柴虏另外两路大军也暂且没有可喜战报传来。
但牦牛城再前沿的怒江第一前线、新建重城内,来了这么一位“核武”震慑级别的超级强者——雪山圣尊黄吉教宗。
不仅高云麟,连荒数上师等僧众的心绪都很复杂啊!
“阿弥陀佛,雪山寺不参与任何部族争端,还请高侯爷,准许贫僧带回圣宗弟子。”
黄吉教宗没有丝毫“通玄境”超级强者的威严架势,反而温和地一副商量的语气。
“这是自然。几位上师是自由之身,来此是怕在下年轻识浅,行差踏错,弄得荒原各部出更大乱子,故而,特意随身监督在下。”
高云麟知道此刻在老和尚面前、抖擞机灵,是没多少用的,但有魏子鱼这个大齐内宦掌侍在,一些“辩解”的官方套话,还是要说的,否则,雪山寺和北齐两大势力,将他夹在中间,随时翻手可灭。
他笑道:“如今阿柴虏各部统一,吐蕃居然不承认吐谷浑故都复国,还派遣军队劫掠阿柴虏边民。我大齐与阿柴虏部族签订同盟协议,自是不许他国欺凌盟友,在下虽然不成器,但既在北境,不好坐视不管。您说是吗,黄吉教宗?”
“阿弥陀佛!”
黄吉教宗单掌一立,口宣佛号,不做任何回应。
最讨厌这类万金油的“回复”了。
“魏掌侍,你说说,慧妃是人在雪山寺不见的。”
高云麟皱了皱眉,言语间,便有些不客气了,“还是人没到雪山寺,便失踪了?!”
“少、侯爷,慧、慧妃她……”
此即,听到消息的冯玉京、拉着元奎忠赶来了。
“稍安勿躁,介绍一下,这位是雪山寺黄吉教宗,正是专门为此事而来。”
高云麟的介绍让冯玉京等人张大了嘴巴、难合拢。
他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都坐下说话,元指挥使,说说,你将慧妃护送到了哪里,有谁接手,你们才回程的?”
“侯爷,末将可是……”
元奎忠惊得全身发凉,喘息几口气,平息下来,才道:“末将可是将慧妃,亲手交接给‘降魔尊者’黄庆大师的,同在的还有西突厥的‘明伦’公主、大昭的‘番侯’尚延、月氏的‘月牙’公主,还有西魏的‘阡陌’郡主,都可做证明。”
“嗯?”
黄吉教宗身上的超强气势,一闪而逝,显然元奎忠的一席话,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
“这么说,慧妃人是到了雪山寺接待的人手里,然后就失踪了?!”
高云麟这措词,让黄吉圣尊眼底闪过一些阴霾。
“是啊,雪山寺规矩森严,不许外来护卫入内,这个、呃……突厥、大昭、月氏和西魏的使节团也都是一样的,所有护卫和亲卫都不让上山。”
元奎忠可不像高云麟一样毫无顾忌,看了看面色黑沉的黄吉圣尊,带些畏惧地讨好笑问道:“这一点,黄吉圣尊应该知道,可以作证,非是末将等人刻意散漫渎职。”
“不错,一旦上得圣山朝圣,非外因影响,三月之内不准下山。”
黄吉可是堂堂“通玄境”的教宗,给他们这些低阶武者“解释”自家规矩,有些恼火和不满。
“魏掌侍,那你知道怎么回去想陛下回报了吧。”
高云麟摊摊手,一推三五六,确实潇洒轻松。
“是……是、是!”
魏子鱼有些迟疑,但慧妃如今能确认是在雪山寺的人手里走丢的,找到责任人和事主,他完全可以回宫圆满交差了。
后面找人的事,则是元奎忠他们的职责,不管他这小小内宦来操心。
当然,还要选个好时机,避免汇报时触怒神武帝高欢,到时,因慧妃之事跑断腿不说,还有可能被高欢那厮泄愤打死!划不来。
“阿弥陀佛。”
黄吉圣尊虽然着装不合时令,但一身教宗强者的气度还是随时能保持的。
口宣佛号之后,扔下句“雪山寺必定会给贵国一个交待”,随后带着吓成鹌鹑般的荒数、荒屿等人,决然离开……
“褚云飞、元奎忠,马上启用暗线网络,传送消息到京城,慧妃失踪的事,原原本本上报神武帝,不要将自己责任摘出来,详细描述雪山寺的人接手之后,将亲卫驱逐出山的详细经过……”
高云麟让人带走魏子鱼之后,立马吩咐褚云飞、元奎忠,抢先一步发送消息回京。
他有种预感,黄吉那老和尚不想承担责任,估计想要搞事情。
看着专门培养的信鸽、从新城四个城门方位、飞走好几批,还有冯玉京手下的江湖路线也传出了消息,高云麟才松了口气。
当晚,黄吉老和尚一脸愤怒地前来找高云麟。
当然,老和尚手里抓到的两只信鸽,很能说明问题;而且他老人家不是正式拜访,而是走的窗户进来。
“黄吉圣尊这么晚来,不知有何指教?”
高云麟脑中快速想出应变之策,但——
奇毒无效。
暴雨梨花针弩对“入玄境”的杀伤效率都不怎么靠谱,买对更高阶的“通玄境”强者,只怕难以伤到老和尚分毫。
自身武功实力……还是不要尝试了。
“高侯爷,好手段。”
黄吉眼内多了些煞气和戏谑,那种大猫见到随口可吃进嘴里的肉的轻松随意。
“不敢当教宗夸赞。”
高云麟倒很坦然,“有事您说话,先喝杯茶?还是酒?我这儿上好的茶叶不多,新到的果酿和葡萄汁,口感还不错。您要不要尝尝。”
他没给老和尚回答的机会,手脚利落地取出一瓶果酿甜酒,还在房内木柜里,取出一个干果摆盘……
“哈哈哈。”
黄吉老和尚低笑着直摇头,“从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小辈,高欢输得不冤。”
他很干脆,接过高云麟奉上的酒水,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圣尊错了。”
高云麟陪他喝了一杯,道:“我的目的不是雄霸江湖,也不是建国立业,我只想好好过完这一生。江陵派、太江门、隐龙门或北齐、南陈、西魏之间的纷争,都与我无关。”
老和尚很感兴趣地看着他,伸手示意一下,让他继续。
高云麟给他倒杯甜酒之后,再陪他喝一杯,才将“高小七”的家仇恩怨,简略说给了老和尚听……
“你如果想要报仇,拜入我门下,如何?”
老和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着实出乎高云麟意料,“你将荒原局势搅乱,我雪山寺以后就不好管理了。”
“……”
高云麟吸口气,心里一震,老和尚看似给他选择,但其实若不加入雪山寺,只怕会立即被老和尚毙于掌下。
他仔细思索后,摇头道:“抱歉,我不能答应。”
气氛顿时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