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草市上就出现了一件引起轰动的事件,事件是由一张布告引起的,不知道什么人在草市的好几个地方都贴着内容相同的布告,上面写着:
鄙人有洪姓好友来荆州游玩,不幸忽染疾患,虽经先生诊治已无性命之虞,但仍需依先生的妙方治疗方能痊愈。现在诸般药材均已齐备,唯缺药引一味无法煎药,如果有人能弄到百年老鲶鱼一条,鄙人将呈上白银一百两做酬金。
特别注明,半夜时分在宜都码头捕到的老鲶鱼才有药效。
引起人们热议的原因有好几个,头一个原因就是用做药引子的老鲶鱼。大家纷纷议论宜都码头的老鲶鱼跟荆州码头的老鲶鱼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方子里非要用宜都码头的老鲶鱼?人们各有高见但莫衷一是。
另一个引起人们热议的原因是除了酬金丰厚外,还因为布告上没有落款,即便有人能弄到布告上所说的老鲶鱼,也不知道送到哪里领酬金,所以更多的人在议论这件事。
当然了,绝大多数人只能是议论一下,满足一下个人的好奇感和想象力,毕竟聪明人只是少数。而那些少数聪明人马上活动起来,四处寻找会看病的先生打听消息,询问是否开过要用百年老鲶鱼做药引的方子,可是问遍了整个荆州城也没有结果,让这件事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不管怎么说,这个布告的内容太有轰动性了,还不到中午整个荆州城就都传遍了,连码头工人和长江沿岸的渔民也都在议论这件事。
一整天洪天赐都在等消息,等的实在太无聊了就修炼胎息功打发时间,但是他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布告虽然贴出去了,能不能有用他半分把握都没有,如果找不到帮手,再好的办法也无法实施,所以练了几乎一整天,洪天赐的胎息功什么感觉都没有。
眼看着天色发黑了,可是齐小龙还不见踪影,洪天赐有些绝望了,心想最多明天再等一天,如果还是没有结果,这个计划也只能放弃了。就在洪天赐已经不抱希望时,远远看见齐小龙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洪天赐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跟齐小龙来到近前,不过洪天赐看出这人不是老鲶鱼,有些疑惑。跟着齐小龙来的这个人过来后盯着洪天赐看了一番,然后问:“你就是天赐贤弟吧?”
“是我。你是?......”
“天赐贤弟,我是老六,你还记得吧?”
洪天赐一听非常兴奋。“记得,记得。哎呀,当时太忙乱了,我都把你的长相忘记了。能找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老六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咧嘴笑了。
原来昨天洪天赐想起“老鲶鱼”了,他就是荆州人,做了案子也没被抓到,说明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不多,非常适合自己的计划,如果找到他来帮忙计划就能实施了。可是当初老鲶鱼虽然说过有事可以去荆州找他,但没说如何找,这可把洪天赐难住了,最后想出用贴布告的方法寻找。
可是如何写布告还是个问题,因为不能明说,也不能写明自己在哪里,洪天赐又不想牵扯其他人,真的费了一番脑筋,最后写出草市上看到的那些布告。
吃完早饭,洪天赐就让齐小龙去吴有福家的绸布店附近等着,一旦看到有人在附近探头探脑就过去问话,是不是来找天赐贤弟的?
一切安排完后,剩下的就只有等了。因为不知道老鲶鱼是不是正好就在荆州?是不是看到了布告?是不是看懂了布告上的内容?最重要的是老鲶鱼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这些洪天赐只能赌一下了,结果洪天赐赌赢了。
“天赐贤弟,是你就好了,我大哥想找一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天赐贤弟能不能跟我过去?”
洪天赐知道老鲶鱼此举是出于谨慎,马上答应了:“好,我跟你去。”
老六在前面领路,他们一起沿着江边往东走,在一片船只中停着一只小船,老六解开缆绳跳上小船,洪天赐也跟着跳上去,坐稳后老六就把小船划走了,一直往长江南岸划去。
前面是一片僻静的江岸,小船靠近南岸时,看见一个中年人坐在岸边,老六喊了一声,这人站起来相迎,看身形洪天赐认出来了,正是他要找的老鲶鱼。
小船一靠岸,老鲶鱼就跳上小船,小船又划走了。
“哎呀,真是天赐贤弟呀,太好了。”老鲶鱼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是呀,没想到真能找到你们。”洪天赐高兴地回答。
“天赐贤弟,你是我们的恩人,你找我我怎么敢不来。”
“哎呀,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忘了跟天赐贤弟说了,我姓余,人字头的余。”
“那就是余大哥了。真没想到你果然就在荆州,而且还看懂了我写的布告。”
老六在旁边说:“我大哥也是读过几天书的......”
老鲶鱼急忙打断老六的话说:“别瞎说,读过书的人还做那些事,不是让天赐贤弟耻笑吗。天赐贤弟,你怎么到了荆州?”
洪天赐在心里笑了一下,回答说:“余大哥,我本来是来荆州城找人的,可是人没找到却碰上一个案子。我找余大哥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办这个案子。”
“天赐贤弟,你是来试探我的吧?自从咱们一别,我可是再没做那些事。”
“余大哥,我不是试探你,我说的可不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真的是有事要你帮忙。”
“是吗,那是我多虑了。天赐贤弟,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余大哥知道渔民老齐家的案子吧?”
“知道。”老鲶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敢隐瞒天赐贤弟,我平时就在荆州做渔民,跟老齐都认识。”
“是吗,想必没人知道荆州鼎鼎大名的老鲶鱼,竟然就是他们身边的渔民老余啊。”
老鲶鱼笑了笑说:“天赐贤弟就别取笑我们了。不瞒天赐贤弟,我以前遇到一个高人,学过一些易容术,每次做事时都装扮的年纪大一些,自然他们都认不出来。唉,老齐是个很好的人,怎么一家好几口人就被人杀了,真是作孽。”
“余大哥,我正帮齐家的那个小子调查这件案子。”
“天赐贤弟跟老齐家可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偶然碰到的。”
“天赐贤弟真是好样的,如此侠义连我这样的人都佩服。天赐贤弟,要我干什么就尽管说吧。”
“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洪天赐把他的计划跟老鲶鱼说了一遍。
“就这些吗?”
“就是这些。如果你们觉得有危险,我也不强求。”
“这是哪儿的话?我就是觉得天赐贤弟让我们干的太少了。这件事我不方便亲自干,不过我还有几个兄弟可以做这些事。先让老六送你回去,我这就去把他们找过来商量明天怎么干,一定不会耽搁天赐贤弟的事。”
老鲶鱼告辞要走,被洪天赐叫住了。
“余大哥,有件事我还想问一句。”
“天赐贤弟,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吧。”
“荆州人都知道你武术好,可是当年你在宜都府码头,为什么自己放弃了反抗?”
“天赐贤弟,说起这件事真是不好意思,首先是天赐贤弟的本事把我震住了,没想到我屡试不爽的绝技竟然被天赐贤弟轻易躲过,我就知道我无法战胜天赐贤弟,首先在气势上就输了。其次是因为老六,做我们这种生意的,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贪婪,懂得见好就收才行。可老六不懂这些,他是我最小的妻弟,是头一次跟我出来做事,结果因为贪婪被天赐贤弟制服。我一个人或许可以跑掉,可是把老六留下回去没法交代,只能认命放弃抵抗。当时以为摊上大麻烦了,没想到天赐贤弟做主竟然把我们放了,如何不让我们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