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正是春回大地,万紫千红的季节,从行驶在淀山湖上的客船向远处的岸上望去,一片青翠的绿色中点缀着各种粉、黄、白等春天花朵的颜色,偶尔还能看见一大片一大片的黄色油菜花,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温暖,有些客人都坐在船舱外的甲板上,一边看风景一边晒太阳。可是,洪天赐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船外的春意,心情沉重的坐在船舱的一个角落里。
离开于记酒坊的时侯听说沈万才已经死了,沈家和其他三家的店铺都关门了,官府正在调查这四家人的情况。可以说阿青和阿彩姐妹的报仇行动大获成功,可是阿青的死把一切喜悦都抹去了,洪天赐在心里恨恨地想,为什么范雪怡和阿青这样的好女孩都这样短命,这个世道怎么了?因而心情非常沉重。
昨天晚上洪天赐陪阿彩在湖边坐了一晚,天亮后阿彩说她要到阿青的坟前再说几句话,让洪天赐去村里弄些吃的来,洪天赐赶快去了,可是等他回来时发现阿彩已经不在了。洪天赐赶紧在附近找,可是找了好半天才发现,停靠在岸边的小船也不见了,洪天赐这才明白,刚才阿彩是故意支开自己,一个人走了。
回想昨天半夜阿彩说过的话,洪天赐忽然发现那时阿彩就已经准备离开自己了,洪天赐使劲儿跺了一下脚,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那样迟钝,竟然没有半点察觉。
想起阿青临死前的嘱托,洪天赐的心里充满歉意,同时还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可现在就是想追也不知道去哪里追,真是追悔莫及。
洪天赐知道,他也应该离开了,可是他的包袱还在酒坊,于是急急忙忙走回镇子,想去酒坊取包袱。可是来到镇子北口发现有好几个官兵正在盘查行人,洪天赐马上站住了。就在洪天赐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忽然背后传来说话声:“这位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洪天赐回头一看,原来是三个因为欺负阿彩被他打服的流氓,正客客气气地跟他打招呼。
“是你们。”
“大哥,昨天你的表现太英勇了,我们都敬佩死了。”
“昨天你们也在现场?”
“是呀大哥,你跟沈家人打斗的场面真是太厉害了。大哥,你介绍我们加入龙虎帮吧。”另一个人说道。
洪天赐愣住了。“你们要加入龙虎帮?”
“是呀,我们想跟大哥你学习武术。”
这三个小混混张口大哥,闭口大哥,而且没有丝毫做作,让洪天赐感觉很滑稽。因为在洪天赐看来,在场的三个人中至少有两个人的年纪都比洪天赐大。至于他们提出来要加入龙虎帮的请求,洪天赐感觉更滑稽,因为他当时编出龙虎帮就是想吓唬他们一下,没想到他们当真了,可是现在也不能否认,于是回答说:“我们龙虎帮是帮助穷人的,你们不够格。”
“大哥,你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够格?”
虽然龙虎帮是假的,但想到如果能让这几个小混混改邪归正,也是一件好事,于是洪天赐说:“要想够格也很容易,只要你们不欺负穷人就行了,当然了,如果能在穷人受到欺负时帮助一下,就更好了。”
“大哥,如果我们做到了,是不是就能让我们加入龙虎帮了。”
“也许吧。”
“谢谢大哥。我们一定按你说的做。到时候你可要说话算话。”
这个混混的话提醒了洪天赐,何不让他们帮着把包袱取回来,就说:“这样吧,我先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去于记酒坊找水根,把我的包袱取来,我看你们做的怎么样。”
“没问题大哥,你在这里等着,我们马上就回来。”三个小混混争先恐后的跑走了。
虽然对方是三个小混混,但洪天赐还是对欺骗了他们有些歉意,不过为了安全也只能如此了。
过了一会儿,这几个人就把洪天赐的包袱给取回来了。
“大哥,你的包袱我们取回来了。”
“你们没跟酒坊的人动粗吧?”
“没有,没有,我们怎么敢。”
“那就好。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日子,你们要好好做人,不要做坏事,等我回来后看你们的表现,如果表现的好就介绍你们加入龙虎帮。”
“谢谢大哥。”
“那我先走了,等我回来咱们再见。”
“大哥你去哪儿,我们去送你。”
“不必了,你们都回家去吧,你们也都不小了,回家帮着干点什么吧。”
洪天赐说完转身往西走了,把三个面面相觑的小混混留在身后。
走了一阵洪天赐回头看了一下,已经看不到三个小混混的身影了,就又回到淀山湖边,想看一下阿彩是不是回来了,可是洪天赐坐在湖边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还是不见阿彩和小船的影子,知道阿彩确实不会回来了。
也许是阿青和阿彩跟范雪怡长相相像的原因,尽管大家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这两姐妹给洪天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两个姑娘一个大胆泼辣,一个温柔善良,正是范雪怡性格的两个侧面,下意识里洪天赐已经把她们当成范雪怡的替身了,所以才没有任何疑问的帮助两个姑娘,也很愿意跟两个姑娘相处。可是没想到一天之内,先是阿青忽然离世,还没等洪天赐从悲伤中走出来,阿彩也悄悄离开了,洪天赐的心中有一种难言的遗憾和失落。
洪天赐隐隐预感到,此生可能再也见不到阿彩了,心中十分悲伤。
带着这样的心情,洪天赐起身往码头方向走去。
不过洪天赐决定不去朱泾镇和斜塘镇了,因为阿青说过,他要找的水莲姐应该不在这样的地方,洪天赐相信阿青的话。他决定去苏州,到苏州的柳家商行去打听一下,看柳家寨方面有没有水莲姐他们的消息。
就这样,洪天赐坐上了去苏州的客船。
客船走走停停行驶的很慢,还是逆流往上游走,一晚上才走了不到三十里,第二天早上来到一处繁华的集镇,跟同船的人打听后得知这里叫周庄,也归松江府管辖,是江南的一个商贸重镇。在客船等人时,洪天赐突然决定下船,来到周庄。
其实昨天半夜洪天赐就有些后悔了,后悔没去斜塘镇或者朱泾镇走一趟,此时看着周庄繁荣热闹的景象,洪天赐不禁想起张半仙了,感觉客船离开淀山湖码头后一直往西走,又跟船家确认了一下,客船确实一直在往西走。既然周庄在朱家村的西边,当然也在枫泾镇的西边,洪天赐决定立即下船,在周庄这里再碰碰运气,于是洪天赐收拾好心情,下船走进周庄。
周庄是个很热闹的集镇,就见街面上人来人往,一片忙碌。再看街道两边,各种店铺一应俱全,卖米的,卖布的,卖各种百货的,尤其以稻米和棉布的生意最为兴隆。
洪天赐来周庄没有任何线索,唯一的理由是张半仙算卦的结果,而且还是半信半疑,所以洪天赐并不急于找客店住下,他要先在镇子里转一下,看看情况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不过周庄并不大,比枫泾镇和朱家角都要小,洪天赐一上午就把镇子走了一遍,把周庄的地势看明白了。周庄几乎是建在水上的,不但前后各有一条大江,而且四周水网密布,对于不通水性的水莲姐和二牛哥来说,是不会在这里藏身的,因为一旦有事无法迅速脱身,何况水莲姐还带着虎头。所以洪天赐决定去周庄附近的村子看一下。
不过洪天赐走了一上午早就饿了,正好前面十字路口有个饭铺,就过去要了一碗粟米饭和一盘炒青菜,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四处看风景。
这个十字路口在周庄的中心位置,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看着街上忙忙碌碌的行人,不禁在心里感叹江南人的勤劳。不过一个角落坐着的两个中年人引起了洪天赐的注意,因为这两个人一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还不停地四处张望,跟街上匆匆忙忙的行人相比很不协调。
过了一会儿这两个人站起来了,跟在一个从远处走过来的商人打扮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跟在商人的后面,来到饭铺斜对面的一家棉布店前。看见商人大声地跟棉布店的伙计打招呼并询问价格,然后又在伙计的陪伴下走进店里查看货色。
让洪天赐感到奇怪的是跟在后面的两个男人先是在门前左右观察了一下,然后各自扛起一匹码放在店铺门前的棉布就走了。
洪天赐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表面上看这两个人是商人找来搬棉布的,可是里面还在谈价钱,这两个人怎么就开始搬东西了?难道......这两个人是来偷棉布的?
洪天赐认为自己应该过去跟店铺里的人说一声,就放下碗筷起身出去,却被饭铺老板误以为洪天赐要溜走,出来把他叫住了。
“哎,客官,你还没给饭钱。”
洪天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回来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来不及数就递给老板,再看那两个人已经快消失在人流中了,洪天赐知道再不追赶就来不及了,索性自己先追上去问个清楚,也防止弄错了闹笑话,就撒腿追下去。可是追到前面一个街口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洪天赐四处看了一下还是不见人影,忽然想到周庄四周都被水包围,这两个人如果逃走也应该走水路,马上在路边找人问了一下,得知离这里最近可以停船的地方就在南面,就撒腿往南面追去,跑出街道后已经看不到多少人影了,洪天赐停下来四处观望,结果隔着一片树荫看到远处有两个人正扛着布匹快速地往湖边走,不用说就是那两个小偷,洪天赐马上追了过去。
“站住,你们的棉布是哪来的?”
这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回身发现只有一个年轻人才镇定,其中一个人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回答:“我们只是帮人搬货,货是哪来的我们可管不着。”
听这人老练的回答,洪天赐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惯犯,早就想好了理由,于是继续追问:“你们是在哪家店搬来的?”
“你是干啥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这些棉布是偷来的吧?赶快送回去,要不我就喊人了。”
“你凭什么说棉布是我们偷来的?”
“刚才我就坐在店铺对面,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到了。”
就在这时洪天赐听身后有人说:“你是哪儿来的野小子,到这里瞎管什么闲事?”
洪天赐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刚才进棉布店谈生意的生意人,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明白了。
“本来我以为这两个人是偷东西的,现在我明白了,你们是一伙的,配合起来骗人的,我没说错吧?”
洪天赐猜得不错,这些人就是一伙骗子,分工配合进行诈骗。他们骗人的方法是这样的,由其中一个人假扮生意人去店铺假装买东西,在门外就大声跟伙计打招呼并询问价格,并说出一个很大的采买数量,吸引店铺老板和伙计的注意,也让附近店铺知道这家店铺有商人上门谈生意。等这个假扮的生意人带着店铺的老板和伙计往店里走时,其他同伙就在门前趁机下手,偷走店铺门前码放的货物,而附近店铺会以为拿走货物的人跟生意人是一起的,也不会产生怀疑。如果这家店铺没有及时发现门外丢了货物,假扮的生意人就以价格不合适、要货比三家等理由离开。如果这家店铺及时发现门外丢了货物并询问生意人时,假扮的生意人就说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外面的人跟他无关,还可以装作无端受到怀疑的样子愤然离开。店铺拿不出证据证明货物丢失跟这个假扮的生意人有关,只能眼看着这个假扮的生意人大摇大摆的一走了之。刚刚这些人就实施了一次很完美的诈骗,可惜被洪天赐无意间发现,追了上来。
生意人打扮的骗子冷笑着说:“是一伙的又怎么样?你们先走,让我来对付这个自作聪明小子。”
两个骗子扛着布匹继续往前疾走,洪天赐急了,返身就要去追,生意人打扮的骗子一伸手把洪天赐的肩头抓住了,洪天赐只好先对付他,使出连环腿的一招突然向后给他来了一脚。
不过出乎洪天赐意料的是,洪天赐这一招竟被这个骗子闪身躲开了。
洪天赐这一招也出乎这个骗子的意料,不禁愣了一下。趁这个机会洪天赐追上一个骗子,一伸手把他肩上的布匹拽了下来。不过身后的骗子也追上来了,洪天赐只得再次回身对付他。
刚才的一脚虽然没有踢中对方,不过试出了这人的本事,洪天赐知道他很难对付,不敢有丝毫大意,再加上刚经历了阿青姐妹的事件,洪天赐对这些人十分痛恨,马上使出进攻的招式向对方进攻,想一举击败他。
对方也想尽快击败洪天赐好脱身,也是杀招尽出,转眼工夫双方各出了十几招,互换了几次攻守,但打成平手。
“哟,难怪敢管闲事,原来有点本事。”骗子看着洪天赐说道。
洪天赐马上回了一句:“你的本事也不错,可惜是个骗子。”
“小子,别小看骗子,这也是凭本事吃饭的。”又向洪天赐打过来,洪天赐马上接招。
就在两个人再次开始打斗时,忽然听到湖边远处有人喊:“哎,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此打斗?”从声音上听是个女人。
跟洪天赐打斗的骗子急忙后两步退出打斗,扭头看喊话的人,洪天赐也跟着往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发现远处喊话的是一个姑娘。
这个骗子显然认识这个姑娘,立刻对他的同伙喊:“这个讨厌的丫头过来了,棉布不要了,赶快上船。”
听这个骗子说上船,洪天赐这才注意到前面岸边有一只小船,船上坐着一个人,一看就是负责接应的。
看同伙跑远了,跟洪天赐打斗的骗子说:“小子,下次别让我碰到你,否则有你的好瞧的。”然后转身也往小船方向跑。
“别想走,有本事现在就使出来。”洪天赐喊了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出拳往骗子的后背打去,骗子无奈只得回身跟洪天赐接着打斗。
这时远处那个姑娘已经跑过来了。
这个骗子急了,拼命向洪天赐出招进攻,不过洪天赐见有人过来了不再着急,只是出招防守,不让他脱身。
忽然见骗子猛地后退两步,冲远处的姑娘喊道:“雨姑,快过来帮我抓小偷。”
这一声呼喊把洪天赐弄糊涂了。心想,这个骗子认识那个姑娘,难道他们是一伙的?......不对!骗子喊的是抓小偷,他们自己就是小偷,应该不是一伙的,可是骗子这样喊是什么意思?......
就在洪天赐努力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姑娘已经跑到近前了,洪天赐看这个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着一张男孩子般的俊朗面容,一副矫健的身姿,一看就知道是个练武人。
这时骗子指着地上的布匹说:“就是这个小偷偷了布匹,快抓住他。”
姑娘撇了一眼地上的布匹,冲洪天赐说:“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周庄这个地方撒野!”然后纵身向洪天赐扑来。
“我不是小偷,他们才是......”还没等洪天赐把话说完,姑娘已经出拳向洪天赐打来。洪天赐弄不清这个姑娘的身份,不想跟她动手,再说对方是个女子,洪天赐也不能动手,于是立刻闪身躲避,把姑娘打过来的几拳全都躲了过去。
“哎呀,没想到小偷也有这般身手,不过今天碰到本姑娘算你倒霉。”姑娘说完再次向洪天赐打来,这次还加上了腿上的招式。
这时洪天赐发现那个骗子已经借机跑走了,急忙一边躲避一边辩解:“姑娘弄错了,我不是小偷,他才是小偷,快去抓他们。”可是姑娘根本不听,只是不停地出招进攻。
出乎洪天赐意料的是,姑娘的身手竟然也是出乎意料的好,不但招式精妙,动作也迅捷有力,如果不是姑娘身上的女子装扮,洪天赐还真以为她是男子。
由于姑娘的进攻越来越快,洪天赐一时躲避不及,前胸被踢中一脚,感觉很疼,急忙向后跑了两步,跟姑娘拉开距离。
“哎,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还放跑了真的小偷,你到底是什么人?再打我可要还手了。”
姑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你说那个人是小偷?”
“刚才是他喊你过来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不认识他啊。”
洪天赐心里这个气呀,带有几分责备地问:“不认识你为什么帮他?”
“他喊我过来抓小偷,我当然要过来帮他了。”
洪天赐明白了,这个姑娘是见义勇为的,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
“既然他喊你抓小偷,他自己为什么跑掉了?你看,他已经跑到湖上了,船上的人都是他的同伙。”洪天赐指着湖面说道。
姑娘将信将疑往湖上望去,果然看见刚才的那个人就在一条小船上,已经走远了。”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事路过这里,碰巧在街里看见这些骗子合谋偷了一个棉布店的两布匹,我就追过来让他们把布匹还回去,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再后来你就过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说实话,刚才听他喊你,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
“我怎么会跟他是一伙。”见洪天赐半信半疑的眼神,姑娘又补充说:“这里的人都认识我,有人喊我一声没什么好奇怪的。”
洪天赐总算弄明白了,挠着头皮说:“闹了半天,咱们两个抓小偷的人闹起来了。”
“对不起了这位兄台,都怪我没弄清楚,把你当成小偷了。”
见姑娘如此坦诚,洪天赐心中的气全消了。“没关系,反正棉布没有被偷走。”
“咱们把棉布送回去吧,知道棉布是哪家的吗?”
“店铺的名字我没来得急看,但知道它在一个十字路口附近,过去一找就能找到。”
“我知道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两个人过来把棉布搬回去。”
“哎,你不怕我扛着布匹跑掉吗?”洪天赐的话里有几分取笑的成分。
姑娘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随即大大方方地说:“你这位兄台真会开玩笑,我相信你是好人,如果真的看错人了我也认了。”
姑娘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去找人了,轮到洪天赐的脸上有些发烧,因为跟姑娘豁达的态度相比,自己一个大男人显得有些小气。
看着姑娘走远的背影,洪天赐的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不大一会儿姑娘就带着两个工人回来了,让两个工人把棉布扛着,然后领着洪天赐去找那家棉布店。刚走到街里就碰到一个伙计打扮的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工人肩上扛着的棉布,马上过来拦住。
“站住,你们的棉布是哪儿来的?”
姑娘问这个伙计:“小五,这棉布是你们店里的?”
这个叫小五的伙计认识姑娘,急忙回答:“是雨姑啊,我光顾着找棉布了,没看见雨姑。刚才我们店里丢了两匹棉布,我们正在到处找。”
“棉布是这个人帮你们找回来的,哎,这人去哪儿了?”姑娘发现刚刚跟在后面的洪天赐不见了。
看见棉布店的伙计过来洪天赐就悄悄离开了,因为洪天赐认为帮助别人是天经地义的,不想被人关注。另一个原因是洪天赐不想跟这个姑娘有过多接触,因为这两年来,跟洪天赐关系密切的女子都命运坎坷,他有些害怕了,怕再给这个姑娘带来灾祸,所以赶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