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赐和范雪怡走到码头附近时,一只从上游过来的客船也到了,下船的客人纷纷走下跳板。洪天赐机警地看着下船的客人,其中一个刚走下跳板的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见这人身背一个包袱,站在江边四处张望,似乎正要找人打听情况。洪天赐又仔细看了他一眼,突然站住了,把范雪怡吓了一跳。
“怎么了?”
“前面那人很像二牛哥。”
“二牛哥?”向岩冲的事洪天赐也说过,范雪怡当然知道,她有些怀疑。“他不是在大巴山的大山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二牛哥!”话音没落,洪天赐已经跑过去了。
这个年轻人真的就是向岩冲,他下了船后正在四处观望,就感觉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他回头一看不禁叫了起来。
“天赐!”
洪天赐急忙拉着他走回江边。
“二牛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向岩冲先给了洪天赐一拳,然后说道:“好小子,我还想问你呢。你当时没回去,我和姐姐还以为你回了武陵山,可是你一直不回去,我和姐姐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真把我们急的要命。直到前几天大虎哥偷偷回了一趟莲花坪,我们才知道你去了一个叫什么柳家寨的地方,我和姐姐才放下心,不过没想到你在这儿。”
“二牛哥,你来的太巧了,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这时站在旁边的范雪怡上前说话。“这是二牛哥吧。”
二牛也看见了旁边站着的范雪怡,急忙问洪天赐:“天赐,这个姑娘是......”
洪天赐的神态有些腼腆。“她叫范雪怡,就是柳家寨的人,也是我的......是我没过门的媳妇,是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给我订下的。”
此话一说,范雪怡脸上又是一片绯红。
“二牛哥,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买几个包子。”范雪怡赶快走开了。
看范雪怡走远了,向岩冲又朝洪天赐前胸打了一拳说:“好小子,以前怎么不跟我们说?”
洪天赐苦笑了一下,然后说:“二牛哥,我也是这次出来才知道的。要说起来话就长了,等一会儿有工夫我再慢慢跟你说。先说说你们的情况?水莲姐怎么样了?”
“姐姐好着哪,她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正在家忙着那。”
“是吗,真是太好了。等这边的事办完了,我一定回去看看姐姐和她的小宝宝。哎,你怎么不在家里帮着看孩子?”
“我在家也帮不上忙,都是邻居和苏寡妇帮着照看,正好大虎哥回去看孩子,我就跟着出来了”
“云飞大哥和大虎哥他们怎么样?”
“云飞大哥带大家到湖广船帮帮韩帮主整理帮务,现在非常忙。”
“你说的韩帮主是韩天扬大哥吧,他以前就是我在大通镇的好朋友,我们前些日子我们刚在柳家寨见过面。大虎哥知道我的情况一定是听天扬大哥说的。”
“是吗,那可太好了。”
这时范雪怡买包子回来了,洪天赐看了看周围的人说:“这里人多,咱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吧。”
洪天赐领着向岩冲和范雪怡沿着江边往青通河方向走去,向岩冲一边走一边吃包子,还没走到地方,两屉包子已经吃的一个不剩了。
“二牛哥,包子是不是买少了?”范雪怡问道。
向岩冲吃的急有些噎着了,打了两个饱嗝才说出话来。“够了,够了,刚才我是饿极了,现在已经吃的饱饱的了。”
范雪怡看向岩冲憨憨厚厚的样子,偷偷笑了一下。
洪天赐领大家走了一阵,来到青通河边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家一起坐下说话。
“二牛哥,当年师父就在这里教了我两天武术。”
“原来是这里。”项岩冲把周围好好打量了一番。
“二牛哥,你来的真是及时,我们刚好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二牛哥,我们也是刚刚弄清楚,师父说的那个财宝的故事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怎么回事?”向岩冲一脸疑惑。
洪天赐把他从李老万那里听来的和他自己知道的内容跟向岩冲说了一遍。
知道了财宝并不在大通镇,而是在荷叶洲上,并且是在自己的父亲曾经藏过身的地洞下面,向岩冲有些傻眼,叹息一声说:“唉,看来我爹白白挨了林振堂一掌。”
向岩冲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本来他想弄一大笔钱补偿那些死去的同乡,并洗刷他图财害命的污名,可最终他白忙一场,老天真是作弄人啊。”
“二牛哥,你想找那些财宝吗?”
“想,当然想。如果能拿到这些财宝,就能帮我爹完成他的愿望了。”
“刚才我和雪怡已经说过了,现在大通镇人太多,林家人又严密监视着,就是找到财宝咱们也拿不走,不如就让这些财宝在地下躺着吧。”
向岩冲点头说:“你说的对。这么多人都死在这些财宝上,说明这些财宝是不详之财,咱们确实不应该要。算了,财宝的事咱们就不说了。天赐,这段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我们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可把我们急坏了。”
洪天赐把他们分手后去过的地方和发生的事简单地跟向岩冲说了一遍,也把他和范雪怡的关系说清楚了。
得知洪天赐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事,项岩冲非常吃惊。“哎呀,几个月不见,你竟然走了这么多地方,经历了这么多事,真是让人吃惊。”
“二牛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跟我父母失踪有关系的那个太平道长,很可能就是打死师父的孔道人。”
“天赐,我这次就是为这件事过来的。我跟大虎哥出来后,在湖广船帮待了一阵,前几天听家在江南的一个朋友说天柱山有个太平道长姓孔,大家也叫他孔真人,从他的描述上看,这个孔真人可能就是打死我爹的孔道人,所以我跟大虎哥说我要去天柱山看一下,就这样我就过来了。”
“那你怎么来大通镇了。”
“我来江南一趟很不容易,想顺便先看一下我爹来过的地方,也想知道你的家乡是什么样。”
“要是这样的话......二牛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对了,还没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其实我是抽空回来给我爹妈上坟的,没想到知道了这些事。”
“那你们现在是准备去哪儿吗?”
“我们正打算去对面的老洲镇,跟雪怡的两个堂兄汇合,然后一起回柳家寨。其实我也曾有过去天柱山走一趟的打算,可是雪怡跟我出来很长时间了,家里人早就着急了,再说这个太平道长真是孔道人的话我也打不过他,所以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那你们就回去吧,去天柱山我一个人就够了。”
洪天赐马上说:“你一个人去我怎么能放心。再说这件事不仅跟师父有关,也跟我的父母有关,我必须去。”说道这里洪天赐扭头对范雪怡说,“雪怡,我就先不跟你回去了,我先送你去老洲镇,等三哥和五哥过来你就先跟他们走,我跟二牛哥去一趟天柱山,然后再回去。”
“要是这样,我也跟你们去,然后咱们一起回去。”
“不不,你赶快回家吧,别再跟我走了。”
“我要跟你去,否则我也不会放心。”
“好了,先不说这件事了,到老洲镇咱们再慢慢商量。”洪天赐又对向岩冲说:“二牛哥,咱们一起走吧,有什么话咱们到老洲镇说。”
“天赐,你们先去吧,我要在大通镇待两天,然后再去老洲镇找你。”
“大通镇就这么大,一会儿的工夫就能把澜溪街走遍了,我们在这儿等你,你快去走一趟吧。”
“你们别等了,我要住下来好好看一下。”
“二牛哥,你不是想看大通镇,你一定有别的想法,对吧?”
“我能有什么想法,你别瞎想了。”
“我没瞎想,你一定想干什么......我知道了二牛哥,你想报复林家人,是不是?”
“是,我是想报复他们一下。”向岩冲承认了。
“二牛哥,知道是林家人打死了我爹妈后,我当时的想法跟你一样,也想马上报复他们一下,可是别说我一个人斗不过林家,就是咱们两个加在一块也斗不过林家,否则林家早就完蛋了,你说是不是?所以这件事要仔细筹划,不能太急。”
“我来一趟江南很不容易,这次回去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如果这次不给林家人一点颜色,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报复林家?”
“我知道凭我一个的力量人扳不倒林家,我也没那样想。我就想找机会干掉一两个林家人,这就够本了。”
“二牛哥,这里是江南,不是武陵山,就算你能干掉林家人,可是你也跑不掉啊,这样算报仇吗?何况林家人的本事都不弱,出入时还都有家人跟着,你还不一定能干掉他们,你说的办法是根本行不通的。”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就是不能让林家人好受。”
因为跟向岩冲还不熟,范雪怡刚才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她忍不住了,问道:“二牛哥,你为什么不惜搭上自己要报复林家。”
向岩冲赶快解释:“弟妹你别误会,我不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人,我只是太恨这些人了。不知道天赐跟没跟你说过,我姐姐和大虎哥因为得罪了宜昌府的大户董家,被迫跑到武陵山里躲了五年,吃了非常多的苦,还连累了一些朋友死在大山里。不过董家被我们大闹过一次,他家人后来就老实多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嚣张了。这林家人也是一样,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们就不会老实,就会继续害人。”
“就算你能伤到林家人,他们就能老实吗?林家人是为了财宝杀人的,这个诱惑是非常大的,绝不会因为你的举动有任何影响,相反,他们一定会认为这是哪家人的后代做的事,只会变得更疯狂,你顶多能出口气,可是什么目的都达不到。”
向岩冲没话说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弟妹,那你说怎么样做才算报复林家?”
“在我看来,大户人家最怕的是名声,如果名声坏了,就没了在市面上立足的根本,也就没了发财的门路了,这就是林家人背地里做坏事,但表面上做善事的原因。要是有办法败坏林家的名声,这个才能打疼林家,也才算报复林家。”
“还是弟妹有见识,天赐真是捡到宝贝了。”
范雪怡的脸红了。“二牛哥可真会说笑话。我只是了解大户人家的情况,到底用哪个用什么办法才能报仇,这我就想不出来了。”
范雪怡跟向岩冲说话时,洪天赐没有插话,这时他在旁边说:“按雪怡这样说,我们应该想一个不用跟林家人动手,也能报复林家的办法。”
范雪怡马上说:“要是有这样的办法当然好了。”
洪天赐又说:“可是如果有这样的办法,我就可能晚一些回去了。”
“如果真有一个妥善的办法能帮你们两个给家人报仇,晚回去一些也没什么?”
范雪怡说的是真心话。这次出来找他人虽然有了很大进展,但终究没有弄清楚洪天赐父母的最后下落,如果能帮洪天赐给他爹妈报仇,总算可以弥补一下遗憾,所以范雪怡宁愿晚些回去。
洪天赐接着说:“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咱们在江湖上散布大通镇下面埋藏着财宝这个消息,把江湖人吸引过来,然后再想办法让江湖人确信,这些财宝都被林家弄走了,大通镇附近被杀的那些人都是得知了林家的秘密而被杀的,你们说这些江湖人会不会找林家索要财宝。”
向岩冲说:“如果我是江湖人,一定会来找林家要钱。因为那些财宝不是林家的,林家把财宝占为己有,还杀了人,就是占了不义之财,不义之财人人有份,当然要去他家要钱。”
范雪怡反驳说:“你的想法是不错,不过李老万已经说过了,财宝的事大家早就知道,你小的时候不就听人说过吗?这样的消息就是再传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如果咱们想办法让林家人相信财宝就在某个地点,你们说林家人会不会想办法把财宝挖出来?”
还是向岩冲先回答:“当然会了。林家人为了这些财宝不惜杀人,还大费周章地把宅子建在江边,怎么可能让这些财宝待在地下,一定会想办发把财宝挖出来。”
范雪怡接着反驳说:“问题是普通人家都不相信财宝的传说,林家人又怎么会相信?”
“以前大家都不相信,现在他们就有可能相信,你们别忘了,咱们手里可是有玉佩的。李老万一看玉佩就认出来了,我想林家人也一定认识。如果咱们事先把这块玉佩埋在一个地方,然后让人挖出来,我猜林家人马上就会猜到,挖出玉佩的下面一定埋着财宝,你们说是不是。”
“哎,你说的办法还真可能有用。”范雪怡这回不再反驳了。
“我脑子里大致有个想法,我说给你们听一下,看可行不可行。”
洪天赐一五一十地把他的想法详细地跟向岩冲和范雪怡说了一遍。
向岩冲先称赞说:“我看天赐这个办法不错。”
“天赐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跟莲芯一样了,满脑子的坏主意。”范雪怡拿洪天赐打趣,等于同意了他的想法。
表面上范雪怡是在取笑洪天赐,其实她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她眼看着洪天赐在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很大变化,人变得越来越成熟了。
“我哪有那么多坏主意,”洪天赐苦笑了一下,“就算真的如此,也是被这个世道逼出来的。咱们的力量比人家弱,只能想这样的办法跟他们斗。爷爷不是说过,遇事不能光想着用拳头解决吗。”
“天赐,用不用把云飞大哥和大虎哥他们也找过来?”向岩冲问道。
“用这个办法跟跟林家人斗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人多了没地方呆,反而容易暴露。再说天扬大哥的船帮事情太多,也不会有工夫过来。”
“天赐哥,你这个想法还是不错,不过细节还要仔细研究一下,免得留下漏洞。”
“我看这样吧。在这里待时间长了不好,咱们就先去老洲镇住下来,然后一起商量办法。三哥和五哥估计至少还要两三天才能过来,足够咱们把办法想完善了。”
范雪怡和向岩冲全都同意。
大家分别来到码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坐船过了江,来到对岸,然后走到老洲镇,在一家客店要了两个房间住下。
为了不让他们说话的内容被别人听到,他们来到江边商量办法。
跟之前在贵池县城一样,范雪怡不断地给洪天赐的办法挑毛病,把能想到的问题一个一个都解决了,复仇的办法最终确定下来了。
接下来三个人又研究如何实施。
洪天赐对向岩冲说:“二牛哥,散布言论这件事只能由你负责了。”
向岩冲说:“当然是我去了,我可不想你被林家人发现了。”
“不过你也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否则也很容易暴露,可是找什么地方落脚呢?.....有了,二牛哥你就去码头吧,混到码头工人中间,不但可以容身,还可以在码头上传播消息,让财宝的消息从码头传到镇子里,不但更加安全,而且码头工人一定会对财宝的消息感兴趣,可以不自觉的配合我们的行动。”
范雪怡说:“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是二牛哥怎么才能混到码头工人里头去呢?”
“你忘了天扬大哥留给我的那个令牌吗?大通镇这里很可能有湖广船帮的人,先让二牛哥去找活干,如果实在不好找,就拿出令牌让他们帮忙,把二牛哥收留下应该不会有问题。”
范雪怡点头同意了。
洪天赐又说:“我也得找个离大通镇很近地方住下,不但可以及时地跟二牛哥取得联系,一旦有急事还能互相照应一下,去哪儿呢?......对了,我跟师父去莲花坪时,曾在荷叶洲对面的一户人家住过几天,现在知道他就是师父救过的那个人家,我可以去他家住一下。”不过洪天赐马上摇头否定了,“不行,住在这个地方也不行,隔着长江,不但联系不方便,一旦有急事想过去也来不及......这样吧,干脆我就回大通镇去,就说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只好回去想接着开店,这样就能堂堂正正地住下去了。如果把我家的小店再开起来,跟二牛哥碰面就有地方了。”
范雪马上反对:“咱们不是要躲着林家人吗?你怎么还主动回去了?”
“行动开始后,我需要跟二牛哥保持联系,好根据情况发展进行下一步行动,如果在镇子外面偷偷联系很不方便,而且大通镇上的人都认识我,一旦被人看见反倒容易让人产生怀疑。当年我跑出去并不是我跟林家人有什么冲突,而是师父说我留下可能有危险,而且我当时还是个大孩子,林家人就是怀疑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再说林家人顶着大善人的招牌,表面上还不敢做的太过分,所以我回去是没有问题的,还能及时了解情况,对复仇行动最为有利。”
“就算像你说的回去没有问题,可是你回去后就开始有了财宝的谣言,林家必然会怀疑你的,还是太危险了。”
“回去后我就老老实实地开店做买卖,让林家人看不出半点漏洞,我也尽量不出门,林家人就是想害我也找不到机会。再说二牛哥在码头上散布消息,很快就会引起林家人的怀疑,我回去后还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对二牛哥开展行动有掩护作用。”
“我觉得还是有危险,你就别回去了,让我帮你们传递消息吧。”
“雪怡,这次不单是你,跟柳家寨人有关系的人都不能露面,一旦被林家人认出来,哪怕是事后被林家人知道了,他们都会认为是柳家寨在背后跟他们作对,就把柳家寨牵涉进来了。以前林家和柳家是江湖上的朋友,不管林家有没有被扳倒,都会让江湖人以为是柳家寨在暗中整朋友,不但影响柳家寨的名声,还会让柳家寨树立林家这个敌人,对柳家寨在江南的生意都会带来影响,你说对不对。”
范雪怡不说话了。
“我再多说一句,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反复出现在大通镇,不怕被人怀疑吗?”
这句话说的范雪怡脸都红了。
“好吧,天赐哥,事到如今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和二牛哥就多加小心吧。”范雪怡只好同意了。
“我知道了。一旦发现有危险,我和二牛哥会立刻离开的。”
范雪怡又说:“你们是不是还需要事先找个地点,万一碰到什么紧急情况逃出去,也好有个地方汇合。”
“还是雪怡想的周到,确实应该找个地方,万一咱们暴露了,跑出来也有个地方汇合。”洪天赐夸奖了一句。
范雪怡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有远见,这是跟外公学的。他跟我说过,办任何事都要事先把后路想好。”
洪天赐想了一下说:“有了,万一需要逃出来,咱们就到对岸老洲镇汇合......咱们到对岸那个老人家汇合,虽然就在林家对面,可能反而更安全。”
向岩冲和范雪怡都觉得有道理。
洪天赐很有信心地说:“如果没有别的意见,咱们就定下来了。”然后对范雪怡说:“雪怡,散布消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还得麻烦三哥和五哥也跟你走一趟。他们对江南的情况比较了解,知道该去哪里送信。”
“送信这件事让三哥和五哥去,我要留在这里帮你。”
“雪怡,你不能留在这里,就是没有危险,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范雪怡没话说了。
洪天赐忽然说:“哎呀,说起来还差点忘了一件大事。这次咱们跟林家斗智,需要几样贵重的东西。我和二牛哥身上都没有,只能跟你要了。”
范雪怡马上明白了,从发髻上拿下银钗和银手镯交给洪天赐。银钗上面还镶嵌着一块红宝石,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
“这两件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够了,有些可惜了。”
“只要能给你们报仇,这点东西算什么。关山兄留下的银子也都留给你。”
“这些银子就不用了,因为一看就知道不是早前埋下的,骗不了人。”
“还有别的事吗?”
“雪怡,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跟三哥和五哥送完信后,要立刻跟他们一起回去。”
“不,我要回来等你。”
“我们这次行动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我也要等,万一你们和林家打起来了,我也能过去帮一把手。”
向岩冲在旁边笑了。“看雪怡弟妹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姐了,你们两个真是太像了,一点都不比男人差。”
“你看,二牛哥都夸奖我了。”
“哎,我可不是夸奖你。”
“不管怎么说我也要等你们。”
“雪怡,这次你和莲芯跟我出来遇到过好多次危险,在鄱阳湖和饶州府是突然碰上没办法,可是咱们找飞鼠帮算账时,你和莲芯差点被白先生抓到,特别是你差点被池州的那些流氓抓住,现在想起这些我就后怕,以前我光想着自己的事,没有顾及你俩的安全,现在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跟我冒险了。你早些回去家里人早些放心,这次的事就让我和二牛哥两个男人来办吧,好不好?”
“好吧,我听你的。”范雪怡突然不坚持了。她知道洪天赐已经拿定了注意,她再坚持也没用,不如在暗中支持他。
“这就对了。你放心,我俩不会跟林家硬碰硬拼命的,因为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而且这次不管能不能报复林家,我都不会在大通镇久留。你回去后告诉爷爷和柳妈妈,就说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好吧。”
这时向岩冲见旁边没有人,就对洪天赐说:“天赐,这几个月你的武艺怎么样了,咱们再练一下怎么样?”
向岩冲边说边把上衣脱下了。
“还是不用了吧?”
“怎么,你不敢吗?”
这句话把洪天赐的好胜心给激起来了,他把外衣脱下来说:“来吧,小心点,现在我可不怕你。”
范雪怡也不好劝两人,再说她也想看一下项岩冲的武艺到底怎么样,就拿着两人的衣服退到旁边了。“你俩可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以前我俩经常这样练习。”洪天赐让她放心。
向岩冲摆好姿势,像以前在莲花坪对练一样对洪天赐说:“你先来吧!”
“你看好了。”洪天赐也不客气,立刻上前进攻,很快两人斗在一起。
几个月没见,向岩冲的武术没什么变化,洪天赐应对起来很平常。可是向岩冲对洪天赐的表现却非常吃惊,洪天赐离开武陵山后,在武昌城跟武霸王打斗过,在柳家寨跟杨百胜较量过,跟柳成云学过八方打,还跟周家豪切磋过,实战能力有了很大提升,所以向岩冲感到很大变化,两人较量了三十几个回合后,向岩冲占不到半分便宜,就主动退了出来。
“够了!够了!几个月没交手,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向岩冲的态度很真诚。
“我也是很佩服二牛哥,如果不是拿出全部本事,早就抵挡不住了。”洪天赐的话没有任何虚假的意味。
范雪怡过来了,把两个人的衣服递给他俩,让他们穿上衣服。
“你们两个兄弟真有意思,一见面就动手比试。”范雪怡笑着问道。
向岩冲笑着回答。“弟妹别见笑,我俩这是习惯了。”
“习惯了,你们这是什么习惯?”
洪天赐帮着解释。“当年我和二牛哥一起练武,把师父的连环腿全都练会了,自以为练得不错了,可还是打不过莲花坪的一个坏小子,我们回来埋怨师父,说他教的拳法不厉害,要学最厉害的拳法。师父告诉我们,不是拳法不行,而是我们练习的方法不够,或者说是没练过挨打,与人动手时一挨打就乱套了,学过的招式都使不出来了,让我俩对抗练习,要求一招一式都必须是学过的招式,从那以后我和二牛哥每天都一起对打,慢慢地学过的招式都能使出来,武术提高非常快,终于打败了那个坏小子。所以我们一见面就动手是习惯了。”
“你们这个习惯倒是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