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间,铁穆耳瞧他一言不发,以为他有所顾忌,忙问了一句以示真心交友:“恩公,既然咱们是朋友,还请告诉尊姓大名!”
张文通拟表心迹,不愿与铁穆耳交友。但听得一阵吼声从天而降,“狗贼,我终于找到你啦!”
张文通定睛一看,原是马可波罗追到。马可波罗的轻功没有张文通好,又追丢张文通,花费不少功夫方才找到张文通和铁穆耳。
马可波罗双掌齐出,击向张文通。张文通急退数步,使出“乘风御龙”,接下此掌,顿感掌骨咯咯作响,不禁震退数步。
马可波罗瞧清张文通面容,想起此人当初在光明顶识破他偷盗圣火令,令他功败垂成,顿时横眉怒目,拟要拿下张文通,铁穆耳急道:“马可波罗,住手!他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伤害他!”
马可波罗道:“晋王殿下,这人是明教中人,数坏朝廷大事,不得不早日除去。”
铁穆耳登时脸色一沉,斥道:“马可波罗,你竟敢不听我的话?”
“不敢!”马可波罗一怔,呆立不动,低头垂手道。
“既然不敢,还不快退下。护我回行辕!”铁穆耳瞟了一眼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连忙道声是。
铁穆耳又道:“待会儿回去复命,你只需说在此处只见到我,未见他人。若说错半字,我定不饶你!”说着横视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不敢正视,急忙低头道声是。
铁穆耳辞别张文通,便同马可波罗回到行辕。路遇寻他官兵,也被他斥回。待至行辕,忽必烈问他详情,他只说张文通将他掳走后,逃到安全之处,便将他放了,行至树林处,得遇马可波罗,便被护送回来。马可波罗也照他吩咐说与忽必烈。忽必烈也不暇疑,便让铁穆耳回房休息。
铁穆耳走后,张文通本欲回客栈,与陈若师汇合,但又担心五峰山众头领,便先去夫子庙,寻找众头领的下落。
夫子庙是众头领的歇脚之处。众头领逃离行辕之后,便赶回夫子庙。夫子庙内留有三名小喽啰看守,小喽啰见众头领受伤,立急取出金疮药为其包扎。
须臾,张文通也赶至夫子庙。众人瞧张文通赶至,甚觉奇怪。罗锐上前问道:“少将军,为何来此?”
张文通扫视众人伤口,见无大碍,心中甚宽,遂道:“我来瞧大家伤势。另想告诉你们,还是早日离开扬州。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少将军为何知道我们受伤?”秦磊按住伤口,忍痛道。
张文通欲要解释,严端抢道:“我已明白,原来适才助我们离去的黑衣人便是少将军!”
罗秦二人一听,立时抱拳谢道:“多谢少将军救命之恩!”武桥与张文通有隙,不愿道谢,只是假意抱拳并不言语。
张文通道:“各位大哥,不必客气!你们包扎好伤口,便赶紧走吧!过不多久,鞑子可能会来四处寻人,到时就走不了!”
“可我们还未找到宝藏,怎能轻易离去!”秦磊道。
张文通惊道:“你们适才去贾宅,不就是去寻宝藏吗?难道你们还未见到宝藏,就被人发现?”
罗锐摇头道:“少将军,并非如此。我们依照藏宝图,找到藏宝之处,但是那里空无一物,并没有宝藏!过不多久,鞑子便围过来。”
“什么,难道藏宝图有假?”张文通不敢相信此事。
“这并非没有可能!贾似道宫邻金虎,欺君罔上,极可能拿着一幅假的藏宝图去欺骗朝廷,好让朝廷赦免他一死!”秦磊怒砸地板,气愤地说道。
“贾似道虽是一个欺上瞒下之人,但此事事关他性命,我料他也不敢用假的藏宝图去骗朝廷。一旦被查出,那可是灭九族之罪。我想藏宝图是不是早被人瞧过,趁咱们来之前,便将宝藏搬走?”严端眉头紧锁,沉思到底是何人搬走。
“严大正经猜的极对,定是有人偷瞧了藏宝图,趁咱们来之前,便将宝藏搬走。”武桥瞥了一眼张文通。
张文通瞧见武桥神色,正色道:“藏宝图虽放在我身上十年,但我从来不知它暗藏在玉簪之中,更谈不上瞧过。武二哥要是还怀疑我,我也无法可说!”
罗锐恐张文通与五峰山寨的矛盾加深,遂道:“少将军息怒,我看武二兄弟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从未怀疑是少将军偷拿的宝藏。若是少将军偷拿,少将军也不会来咱们这里,和我们商讨宝藏一事!”
“你们还是好好的想想谁瞧过藏宝图,或许是他们其中一人偷拿宝藏?”张文通继续说着藏宝图之事。
“看过的藏宝图的有徐大哥、杜军师、文将军、林兄弟、秦兄弟、武家兄弟、严兄弟和我,连少主都不得知。”罗锐将看过藏宝图的人一一说出。
严端接道:“这些人都是山寨的众兄弟,复宋义士,绝不会偷拿。”
“林大哥和武大哥也瞧过藏宝图,为何他二人未来?”张文通问道。
“因山寨需有人留守,便挑选我等前来,留下林兄弟和武兄弟。”罗锐道
“少将军,莫不是怀疑是我大哥偷拿的宝藏吧?”武桥忽的脸色一沉。
“我并无此意,武二哥多虑了。”张文通瞥了一眼武桥,又扫视众人道:“诸位哥哥,是否可能还有他人偷看过藏宝图?”
罗锐摇头道:“这也不太可能。藏宝图一直由徐大哥保管,也只有徐大哥知道藏在何处。”
“若说偷瞧,我倒怀疑一人!”严端思道。
“何人?”众人齐问道。
“如夫人!”
张文通一听,心头一喜,似当日冤屈昭雪,思道: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
“严大正经,何出此言?”武桥问道。
“我虽无实证,但自从如夫人来到山寨之后,怪事连连。先是少将军因奸辱她而被逼走,后来少主和她下山游玩被人掳走,也是幸得少将军出手相救,少主方免大难,如今藏宝图中宝藏不翼而飞。我觉得此人甚是可疑!”
“依我看,这些事纯属巧合!此次宝藏失踪,如夫人从未见到藏宝图,怎能怪罪于她。还有她与少主下山游玩,也一同掳走,若她与劫匪是一伙儿,为何失败后,不随劫匪一同逃去。至于少将军那事。”武桥呵呵冷笑几声续道:“倒也不奇怪!”
张文通又被武桥冷嘲一番,怒眉陡起。罗锐瞧他神色有异,忙斥道:“武二兄弟,言尽于此,勿复再言。”武桥登时闭口不言,但暗自将张文通臭骂一顿,顿觉心情舒畅。
秦磊觉得严端说得有些道理,但想到何香怡是赵昺宠妾,不禁叹道:“严大哥,我看此话日后回山寨,切不可再说,以免惹祸上身!”
严端知秦磊担心此话传到赵昺耳中,会令他难堪,便连忙称谢。
张文通忽道:“诸位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罗锐道:“少将军,有事直说!”
张文通道:“我想借你们藏宝图一用,或让我临摹一张带走!”
众人互望一眼,略显为难。张文通一瞧此景,便道:“如有难处,就算了吧!”脸上显出失落神色。
严端忽问道:“少将军要藏宝图,莫非是想去藏宝之处?”
“不错。我想去瞧瞧,看能否找到宝藏失踪的线索。”
“既是如此,少将军可临摹一张拿去。”罗锐道,“反正宝藏已经不见,藏宝图也是废纸一张。不过,我还要留着我这张藏宝图,以便回去复命,因而不能给少将军。”
罗锐又唤来小喽啰,取来笔纸。张文通临摹一张藏宝图后,便向众人告辞,又劝众人早日离开扬州。罗锐因宝藏未能寻到,久留扬州无益,且引起蒙古人注意,已处险境,便连夜离去。
张文通辞别众人,回至扬州城。由于行辕有刺客闯入,劫走铁穆耳,整个扬州防卫变得更加森严。虽然时至寅时,城内各大街道都有元兵巡逻。张文通为不惹麻烦,在屋顶上低身潜行,避免撞见元兵。
张文通悄然回到客栈房中,忽觉背后有人,登时转身扼住那人咽喉。那人疼道:“是我!”
张文通听出是陈若师的声音,急忙收手,双颊涨红道:“陈姑娘,你为何在我房中?”
陈若师被张文通扼住咽喉,顿感喉部疼痛,咳了两声,道:“我来看你有没有回来!”
只因张文通今晚连跑数处,过于疲累,想早点休息,未关心陈若师是否因他失手弄伤,只是哦了一声,道:“天这么晚,陈姑娘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若师见张文通如此冷淡,毫不关心她,备感失望,也是冷冷的哦了一声,便不吭不响的回到房中。张文通也未察觉陈若师变得冷漠,待她走后,便锁上房门,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