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仅仅只有自己知道,纵然掩盖的足够好,躲藏的足够深,但也莫忘人不欺天,人在做,天在看!
“砰!”清晨突然一声爆炸炸响,惊得广宁王府厨院饲养的鸭禽惶恐着阵阵鸣叫。
“每年这后街的爆竹铺子总会在当日开张!”后厨烧火的老者朝着门外微微一笑“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老王头!”胖嘟嘟的厨子眯着仅剩两条缝的眼睛,嘿嘿笑道“听到后街爆竹铺子开响,我这心里就倍爽!”
“要过年了,你这贪吃嘴能不高兴嘛!”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长嘴干什么,不就是图个吃嘛,哎哎呦,小点火儿……”胖厨子怜惜的搅和这大锅里的腊八粥“今儿年咱王府里的人多,腊八粥做的多,诶,听说了没,大王子妃当下就在府中住着,趁着过节,我可得好好露两手,说不定还能多讨一份大王子妃的赏钱呢!嘿嘿……老王头,你可看好火候啊,我这锅腊八粥现在可全靠你手里的烧火棍了!”
“你就放心吧!”老王头小心压着炉灶里的柴火,不住的呵呵笑道“你呀,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只要把这三尺灶台的本事练好了,总有一天你会得到王爷的赏识的!”
“嘿嘿,说的也是!”胖厨子腼腆的嘿嘿一笑“这几年的腊八粥都是咱熬的,旁人他也调不出这个味道不是!”
“那还不是因为王妃娘娘喜欢喝你的腊八粥,才特许你腊八这天上灶台来做事?”
“嘿嘿……”胖厨子轻轻盖上锅盖,手里不舍的掂着大勺“总在后厨摘菜,这大勺掂着都有些手生了!”
“管好你的嘴,别再贪酒误事,将来那大勺就是你的!”老王头呵呵一笑“张管家虽然平日里对我们严厉了些,却也是个好人,从不会亏待咱们这些俘兵身份的下人!”
“嗯,我觉得咱们被王爷抓了俘兵,那是咱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胖厨子小心盯着锅盖徐徐冒出的热气,蹲在老王头身边道“老王头,你见过大王子妃没?”
“没有!”老王头摇了摇头“听说是贾府的千金,想来也是知书达理的贵人!”
“她……”胖厨子偷偷看了看左右,附在老王头耳边低声道“她就是贾府的三侬儿,街坊传言的那个贾阿丑……”
“休得胡言!”老王头怒声道“她可是咱府大王子的王妃,小心你的舌头!”
“哎哎哎,你这老王头,怎说变脸就变脸!”胖厨子道“那天冬至打赏,你又不是没有看见!”
“那夜灯光暗淡,我……我看不见!”
“得了吧你!就属你看的仔细,你那小动作我还能不知道?”胖厨子拍了拍老王头的肩膀轻声道“老王头,咱说正经的,你前些日说的那个什么……毒盅是不是真的!”
“我哪说过什么毒盅?你听错了!”
“我说你这老王头怎么成天没一句实话!”胖厨子凑近老王头身边道“前些天你让我托丐帮亲戚打听的事,我可打听到了!”
“真的?”老王头眼神一亮“现在人在哪?”
“你不告诉我解毒之法,我也不告诉你消息!”
“你……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我把这解毒之法告诉你,你定会去告诉王妃娘娘邀功,王妃娘娘查下来,定然还是查到我的头上!”老王头低声道“我还想安安生生在府中活几年呢!”
“啧啧,就你这一烧灶台的老王头,瞧把你能得,哪个江湖人士还会闲着没事杀你不成?你身上肉多,还是毛儿多?”胖厨子撇嘴笑道“我看,你就是不想看着我在王妃娘娘面前露脸!你也不想想,我胖子是那种爱争名夺利的人吗,还不是因为知道大王子妃身中这蛊毒,天天夜里要温盐水汤敷,她遭的罪,我这胖子见了都受不了,哎……”
“那也轮不到你插嘴,我看那位柳姑娘本事大着呢,说不定她就有解毒的法子!”
“哼,江湖人士,多半是骗子,她要是有法子,大王子妃还犯得着这天天受罪?”胖厨子鄙夷的看了老王头一眼“算了算了,你不想说算了,我胖子可是说到做到之人,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那消息现在告诉你!”
“你快说,快说……!”
“急什么?”胖厨子关心的仍是锅里的腊八粥,见白气蹭蹭,连忙起身,揭盖锅盖,抡起大勺有搅和了两圈,轻轻舀起一勺仔细看了看,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小心又把锅盖盖上。
“你……快告诉我,他怎么样了?”老王头急切的站起身来,追在胖厨子身后寸步不离。
“哎,老王头,你要成心坏我一锅腊八粥是不是!”
“好好好,我好好看着火!”
“你说你这老王头!”胖子很不放心的蹲在老王头身边,看着灶膛里的柴火,微微道“你要找的那个姓乔的,已经死了!”
“死了?”老王头的眼神除了悲伤,竟没有一丝惊讶,也许这个结果他早已料到“一家三口全……死了?”
“嗯,全死了!”
“死于何人之手?”
“江湖就是一说谎话的地儿,打听不出个一二三来,有说是被嵩山剑宗宗主杀死的,有说是被北国双煞杀死的,还有说是被钟小盟主杀死的!反正各个说的有模有样!”胖厨子突然一愣,问道“哎,老王头,你打听那姓乔的做什么,他和你亲戚?”
“嗯……”老王头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声,像是思索着什么,突然,转身对胖厨子道“拿笔墨来,我把药方写给你!”
“药方,什么药方?”
“缓解蛊毒的解药!”
“你真说啊!”胖厨子满脸不可思议的搓着手“好好,笔墨……哪弄笔墨?”
诺大额厨房,当真寻不来笔墨,黑的除了炭,白的除了抹布!
“别找笔墨了,取来抹布,我用黑炭写了,你呈给王妃娘娘也是一样!”
胖厨子连忙取来一块干净的抹布,小心在灶台展平,生怕影响书写效果,刻意寻了两颗萝卜压了四角。
“此药方只能暂时压制蛊毒发作,长作维持必定伤身!”老王头从灶膛中取来一根冒火的炭火,一口吹灭,沾了点水,在抹布上徐徐写下药方!
胖厨子不认得字,见老王头停了手中的炭火棍,小心问道“老王头,写完了没?要不要再准备一张抹布?”“写完了!”老王头把炭火棍丢进灶膛,小心把抹布折起,递给胖厨子道“腊八粥,是驱寒养身的,这药方,是救大王子妃的命的!记住,一定要告诉王妃,此药方只能暂时压制,久用伤身!”
“诶,我记下了,定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王妃娘娘!”胖厨子满心欢喜的把抹布揣入怀中。
“胖子!”老王头一把攥住胖厨子的手腕“若王妃娘娘问起药方……”
“您放心吧,我绝不会把您抖出来,我就说是我那丐帮亲戚写的!”
“嗯!”老王头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自语道“今年的腊八粥,定是会比往年的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