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速达刚到王府,满脑子里仍是江湖任我驰骋的臆想。前脚刚迈进书房,身后就传来小厮的喊声:
“二王子——二王子!”
“站住!”小怜子一把拦住小厮,大声喝道“眼瞎了?喊什么?没见二王子刚回府吗?”
“是……王爷要二王子前去结环别院回话……”
“知道了!”小怜子道“你去回信吧,就说二王子更衣后就去!”
“这……”
“怎么?难道当即就要二王子走不成?”
“是……”小厮惶恐的看了一眼小怜子“二……爷,您也别难为小的,王爷当真吩咐小的让二王子即刻前去结环别院问话!”
“这就去!”阿速达微微一笑,满口应和着。
“多谢二王子,多谢二王子!”小厮连忙再三叩谢,满心欢喜的跑去结环别院交差了。
“二王子,您这么风尘仆仆的去见王爷和娘娘,怕是有些不妥吧!”小怜子道“不如先换身衣裳,也耽搁不料多少时间!”
“不!就这样去!”阿速达道“我哥常年像我今日这般,一去少则三五日不见踪影,回来有几次换了衣服再给父王额娘请安的?我也学学他!”
“可……正是因为如此,王爷才对大王子多有怪罪,说他不顾礼节……您这么去了,不是明摆着讨王爷的……”
“你懂什么!”阿速达呵呵一笑“所谓爱屋及乌,懂吗?讨厌一个人,你不需要任何理由,看见就是讨厌,哪怕他做的再小心,再好,你终归是讨厌,相反,喜欢一个人,哪怕他屡屡犯错,你也会把他犯得错事,当做精灵纯真的表现!”
阿速达拍了拍小怜子的肩膀“看好吧,同样的半月不归,同样的风尘仆仆不讲礼数,我阿速达在父王和额娘面前,不仅不会落地像我大哥一样,而且,说不定还会讨他们二老的欢心!”
“这……”小怜子道“刚才我看那小厮的神情挺慌张的,会不会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对您不……太好?”
“府里能发生什么事?”阿速达微微一笑“对本王子来说,眼下,只要柳姑娘不离我而去,那什么就不是事儿!走,去结拜环别院,我大哥定然在那等着看我笑话,嘿嘿,我就让他看看,在这王府,谁比谁更有能力,谁比谁更讨父王额娘欢心!”
说着,阿速达故意把衣袖的的褶子扯裂两条缝来,这样看来,的确是风尘仆仆,咋眼一看,在这府外的十多天里定是吃了不少苦,没理由啊,思来想去,广宁王和王妃都应当对这个一向乖巧懂事的二儿子嘘寒问暖,呵护有加啊!
“砰!”带着余温的茶盏重重摔在刚刚跨步进门的阿速达脚下!
这一声,打破了阿速达来得路上想象的所有场景。
“跪下!”
和睦尔的一声厉呵,吓得阿速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一声呵斥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不对,父王从来没有对自如此忿声呵斥过,这种场景只有自己的哥哥恒吉是受训者才对!
阿速达微微抬起双眼,还未看到父王发怒的双眼,先感受到的竟是父王踹来的一脚!确认了,今日的自己是受训者!
“父王!”恒吉担心和睦尔出手太重,自己这位弟弟吃不消,连忙挡在和睦尔面前“父王,有什么事,您问阿速达就好,他身子弱,吃不消您的拳脚的!”
“你……!”和睦尔指着阿速达,怒斥道“不成器的东西!自己骨头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你哥哥闯江湖,你也跟着闯,你咋么不死在外面!”
“不知……父王呵斥孩儿,是为何事?”阿速达故意显得很镇定“是因为孩儿这些天出门在外,惹……父王额娘挂念了,还请父王额娘恕罪!”
“挂念你?外面那么大的雪怎么没把你冻死!”和睦尔的嘴里喷着吐沫星子“你小子,长能耐了,说,你怎么找到王明哲的,为什么把他藏在后厨?”
“王明哲?……是谁?”阿速达一脸蒙圈。
“装!还装!”
阿速达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又呼呼挨了两脚。
“别打了!”王妃终于忍不下心,跑过来一把抱住阿速达“他也是你儿子,犯错了,让他知道改了就好了!”
“阿速达!”王妃轻轻扶着阿速达的后背“好孩子,你告诉额娘,你当年是怎么找到王明哲的,你为什么要把他藏在后厨烧火啊?”
“王明哲?烧火?”阿速达仍是一脸蒙圈“额娘,孩儿当真不知说的是谁?”
“二王子,二王子!”跪在身后的小怜子连忙提醒道“王爷说的应该是后厨烧火的那个老王头!”
“老王头?他叫王明哲?”阿速达觉得也是无可厚非,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王明哲是谁,心想也许是因为这老王头在这腊八节气上犯了什么儿,又因为是自己塞进后院的人,所以父王才把气撒在自己身上“父王,额娘,那老王头……当年是因为孩儿见他可怜,将要饿死街头,所以……才把他塞进府中后院烧火,多少能管他一口饱饭……他,他若是犯了什么事儿,可怨不得孩儿身上的!”
“是啊,王爷,娘娘,当年二王子是见那老王头可怜,才大发善心救他一命,他的事儿……怨不得二王子身上啊!”小怜子连忙磕头祈求道“二王子与他毫不相识,请王爷明鉴,娘娘明鉴啊!”
“你闭嘴!他自己有嘴,平日里比谁都会说!”和睦尔拎过一张椅子,坐在阿速达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