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洲。曾梓图让人把倪逢找来,吩咐道:“以后让孙演一个人陪着雌雄双煞就行了。你去帮我办另外一件事。”倪逢说:“好。我一会就去跟孙演说。让我办什么事,曾公尽管吩咐。”曾梓图说:“你去查一下吴秋遇去哪了,弄清楚他的去向,回来告诉我。”
曾婉儿正走到曾梓图的房间外面,忽然听到爹爹让人去查吴秋遇的去向,心中一惊,直接推门闯进去:“爹,你不要再伤害秋遇公子!”
曾梓图看了看她,笑着说道:“婉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伤害秋遇公子呢?”曾婉儿说:“我都听到了,你让他去追查秋遇公子的下落。”曾梓图笑道:“你听的是没错,我是让他去查吴秋遇的去向,可是我并没有想把他怎么样啊。我是觉得,他这次来打擂,帮了咱们曾家这么大一个忙,咱们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就走了。我这正想着以后怎么报答他呢。所以才趁他还没走远,弄清楚他要去哪,不然以后怎么找他呀?”
曾婉儿半信半疑:“爹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曾梓图笑道:“爹怎么会骗你呢?不信你问问倪逢,单独叫出去问他也可以,看看爹有没有让他加害吴秋遇的意思。”倪逢郑重说道:“大小姐,曾公说的是真的。曾公只是让我去查明吴秋遇的去向,并没有别的意思。”
曾婉儿这才信了:“好吧,是我多心了。不过,爹,你和哥哥以后真的不要再打秋遇公子的主意,也不要想着去伤害他身边的小灵子。他们都是好人。”曾梓图说:“好,爹答应你。其实爹一向很欣赏吴秋遇,巴不得招他进门呢,怎么会加害他呢?爹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你放心吧。”曾婉儿点了点头:“那,爹,我出去了。”曾梓图看着曾婉儿走出去,继续叮嘱倪逢。
吴秋遇和小灵子进了扬州城。路边有个妇人正在给孩子喂食。那孩子六七岁,手上有残疾,咽下嘴里的东西,说:“娘,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您。”妇人说:“娘现在就盼着你平平安安长大。再苦再难,娘都不怕。将来再给你娶个媳妇。等你们日子过安稳了,娘就可以安心去见你爹了。”孩子说:“娘,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好好长大,将来一定好好孝敬娘。我要娘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吴秋遇停下脚步,看着那孩子。小灵子问:“怎么了?”吴秋遇说:“我看那孩子两手不太便利,似有伤残。”小灵子说:“要不你给他看看。如果能治好,他母子也好过一些。”吴秋遇迈步走过去。妇人搂住孩子,警惕地看着吴秋遇。小灵子说:“大嫂,你不要紧张。他是大夫,想帮你儿子看看手。”妇人半信半疑地看着吴秋遇:“你真是大夫?”吴秋遇点了点头。妇人这才放松下来。
吴秋遇轻轻拿起孩子右手看了看,又在他手臂内侧按了按。按到某个地方,那孩子感觉到疼,张开嘴但是忍住没叫。吴秋遇看到了,赶紧停手。孩子说:“大哥哥,我不怕疼。你继续看吧。”吴秋遇把他的左手也检查了一下,轻轻放下。妇人问:“怎么样?能治吗?”
吴秋遇说:“应该能治,不过会很疼。”妇人说:“那谢谢你了。我们不治了。”小灵子惊讶道:“既然你儿子的手能治好。为什么不治了?”妇人说:“每个大夫都说要动刀。我可不想让孩子遭那个罪。而且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吴秋遇说:“他的手可以不开刀。我们也不要钱。只是他还小,我怕他受不了。”孩子说:“娘,让大哥哥给我治吧。我手好了就能帮娘干活了,您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妇人说:“可是娘不忍心看你遭罪呀。”孩子说:“娘,我不怕疼!”妇人犹豫了一会,对孩子说:“涛儿,一会受不了你就叫出来,娘马上让大夫停下。”孩子说:“娘,放心吧。”妇人对吴秋遇说:“大夫,拜托您尽量轻一点。”
吴秋遇点了点头,拿起孩子的左手,点了他手臂上几处穴道,让他尽量失去痛觉,然后开始缓慢按捏,并逐渐加大力道。孩子渐渐感觉到疼,咬着牙一声不吭。吴秋遇继续给他舒筋活络,见孩子还能忍,就继续加大力道。孩子张大嘴,但是并没有喊出声。小灵子怕妇人看了担心,哄着她到旁边去说话。
吴秋遇又给孩子按摩了右臂,让他试着握一下拳头。孩子慢慢将手背移到膝盖上,试着握了握拳,忽然惊喜道:“娘,我的手能动了!”妇人跑过来看了看,紧紧抱住孩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涛儿太好了!”
吴秋遇说:“他这个时间太长了,一次还不行。大嫂,我跟你说说怎么做,你以后每天给他按摩,用不了一两年就好了。”妇人说:“谢谢大夫!”吴秋遇便把舒筋的手法和要领详细跟她说了,并让她试着做了几下。那妇人学会了,千恩万谢,扶着孩子一起下跪磕头。吴秋遇和小灵子把他们扶起来,又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去。
到了铁秋声家,发现乡野三奇和时秋风都在。看到是小灵子和吴秋遇一起来的,几个人都很诧异,但是没好意思直接问。听说祁少城在屋里养伤,吴秋遇和小灵子进去探望。由于胡大夫处置及时,祁少城已无大碍。
祁少城感慨道:“我本想去帮帮婉儿小姐,可惜技不如人。幸亏秋遇兄及时出现,还能跟雌雄双煞打个平手。要不然,婉儿小姐真要落到江寒手里了。”吴秋遇说:“你的武功也进步不小。听说你已经占了上风,是被江寒使诈暗算了。三位师父果然教导有方。”乡野三奇听了当然高兴。陈康笑着说:“秋遇兄弟现在这么会说话。小灵子你也教导有方啊。”小灵子笑着说:“秋遇哥哥只会说实话。这里有我什么事啊?”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从屋里出来,小灵子继续跟陈康他们说笑。时秋风低声问吴秋遇:“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如梦呢?”吴秋遇便把柳如梦的情况简单说了。铁秋声和乡野三奇也过来听着。只有小灵子独自站在一边。众人惊讶过后,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康见气氛尴尬,忽然开玩笑说道:“秋遇兄弟没看上曾婉儿,如梦姑娘又自己放弃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小灵子?”小灵子瞅了他一眼:“你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陈康不以为意,反倒大笑起来。丘壑、胡大夫、铁秋声也跟着笑了。时秋风说:“现在终于来了个能够降住三哥的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口乱说。”
陈康笑了几声,说:“你们这些女子,真是惹不起。”他看着小灵子,一本正经地嘱咐道:“秋遇兄弟是老实人。小灵子,你这么厉害,以后可不要欺负他。”小灵子说:“我怎么会欺负秋遇哥哥?我看倒是应该给你找个厉害一点的媳妇,让她好好管住你这张嘴,省得你满嘴胡说。”
陈康大笑了几声,忽然说道:“这么说,你是自己承认想当秋遇兄弟的媳妇了?”“啊……”小灵子马上羞得捂住脸,转过身去。说别的她都不会吃亏,唯独说到这个,她就不行了。乡野三奇和铁秋声大笑起来。吴秋遇略显尴尬。时秋风看着小灵子,脸上也露出微笑。
晚上,小灵子把吴秋遇叫到自己房间,问他:“秋遇哥哥,我那样对丁大哥和陈康说话,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啊?”吴秋遇说:“你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不会介意的。”小灵子说:“这么说,你也觉得我今天有点不正常?”吴秋遇赶紧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小灵子说:“秋遇哥哥,你不用解释。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今天有点不太正常。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们一说到咱们俩,我就忍不住跟他们还嘴。”其实吴秋遇注意到了。
时秋风来找小灵子说话。吴秋遇觉得自己在这里不方便,就转身出去了。时秋风笑着说:“小灵子,看你今天很兴奋啊。”小灵子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也看出来了?我正后悔那样跟他们说话,真是不太礼貌。”时秋风说:“这没什么。陈三哥就是那样的人。你跟他斗嘴,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小灵子点了点头:“嗯,我也知道。可是总觉得自己今天怪怪的。”时秋风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能说赢他,让他的嘴老实一会。没想到你也败给他了。”小灵子激动地说:“谁想到他会说那个?”
时秋风看着她笑了一会,忽然说道:“如梦自己想通了。你可以安心地跟吴秋遇在一起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小灵子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如梦姐姐太善良了。为了救曾婉儿,报曾家的恩情,她忍痛劝说秋遇哥哥去打擂。为了不拖累秋遇哥哥,她故说出那些话,让秋遇哥哥不要再牵挂她。我能想象到如梦姐姐心里的煎熬,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也许我当初应该好好劝劝她,让她还是跟秋遇哥哥在一起。”说到这,情绪忽然变得低落。
时秋风安慰道:“你不要这样想。如梦是很善良,可是她也明白,她跟秋遇在一起不合适。当然了,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非常不容易。我很佩服她。她这么做固然是为了秋遇着想,但是对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离开了秋遇,也许她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归宿。”小灵子轻轻点头:“嗯。曾可以救过她几次,好像很喜欢她。曾婉儿也把如梦姐姐当作亲姐姐一样。如梦姐姐跟他们在一起,应该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时秋风说:“这就对了。如梦不是江湖中人,跟曾家的人在一起可以过安稳的日子,总比跟着秋遇四处漂泊强吧。”小灵子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时秋风看了看小灵子,忽然说道:“秋遇太老实,身边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小灵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那么好吗?”时秋风说:“要不,我把他叫进来问问?”小灵子忙说:“姐姐不要!”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时秋风笑了。小灵子嘟囔道:“姐姐也学他们笑话我。”时秋风说:“没有啊,我可是好心。”小灵子忽然笑了:“我知道。”时秋风拿手指了指她:“你这个小丫头。”
小灵子送时秋风出门,看到吴秋遇坐在院中发呆,迈步走了过去。时秋风看了看他们,回自己的房间了。吴秋遇并没有注意到小灵子。小灵子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道:“秋遇哥哥,想什么呢?”吴秋遇回过头说:“我在想涛儿和那位大嫂的事。”
小灵子把手从他肩膀上拿开,转到他旁边的椅子前面坐下,轻声问道:“是不是想起自己的亲人了?”吴秋遇苦笑了一下,说:“我从小就是孤儿。像涛儿那么大的时候,我已经是佛光寺的小和尚了。每天跟师祖爷爷在一起。师祖爷爷就是我最亲的人。根本不知道还会有别的亲人。”
小灵子也回忆着说道:“我那么大的时候,已经在街头流浪了。我只记得自己在街上长大,偶尔有好心人看我可怜,会给点吃的,给件旧衣裳什么的。当然,也没少受欺负。我只能自己忍着,躲到没人的地方去哭。那时候我多想有个爹娘疼我呀,就像涛儿他娘一样。可是哭完了,一切还得靠自己。”吴秋遇扭头看着小灵子,觉得她的身世比自己还可怜。好歹自己还有个师祖爷爷,可是小灵子什么都没有。他把椅子往小灵子那边挪了挪,轻轻搂住她。小灵子也把头靠在他胳膊上。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静静待了一会。小灵子忽然直起身子:“秋遇哥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行师兄告诉你,说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女人去佛光寺找过你,还详细打听你的身世。”吴秋遇点了点头:“嗯,他是这样说的。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小灵子说:“秋遇哥哥,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你的亲人?或者……就是你娘?”
吴秋遇愣了一下,轻轻摇头:“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亲人,也从来没听说过我娘。”小灵子忽然有了精神,站起身说道:“秋遇哥哥,咱们去山西吧。到五台山找一行师兄问问。顺着线索查一查,说不定能找到你的亲人呢。”吴秋遇愣愣地问:“这样行吗?”小灵子说:“行。怎么不行?”说着便拉起他:“走,睡觉去!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二天吃过早饭,吴秋遇和小灵子向大家辞行。时秋风惊讶道:“怎么忽然要走啊?你们也没什么急事,多住一阵子吧。”小灵子说:“我们忽然想起一条线索,想去山西找找秋遇哥哥的亲人。”铁秋声和乡野三奇面面相觑。在屋里养伤的祁少城听到吴秋遇他们要走,也走出来。
时秋风说:“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是不好留你们了。本来还想着请你们一起出海呢。”小灵子惊讶道:“出海?去哪儿啊?”铁秋声说:“上次听秋遇和如梦说,我师父在海外的一个岛上。我和秋风决定在一起了,想着去拜见他老人家,禀明我们的事,顺便看看能否把师父一起接回来。”吴秋遇说:“那我也应该去一趟,把我和如梦的事,还有灵儿的事,告诉师公。”
小灵子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时秋风说:“下个月底吧。我还要帮着秋声修缮明月姑娘的坟墓。”小灵子大致算了一下日子,说:“还有时间。我和秋遇哥哥可以先去趟五台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到时候再回来找你们,咱们一起去。你说呢,秋遇哥哥?”吴秋遇轻轻点头。铁秋声说:“也好。秋遇,这样,你们在山西办完事,也不用先来扬州了。下个月二十五,直接到山东,在黄河入海口,我们备好船只等着你们。”吴秋遇和小灵子点头记下。
祁少城上前说道:“你们能否绕道去一趟天百山庄?我这次出来,本打算看看三位师父就回去,跟祖父说用不了几天。现在伤还没好,可能得还在这里多待几天。你们不要告诉祖父我受伤了,就说我难得来一趟,想陪着三位师父去江南多玩几天再回去。”乡野三奇也上前嘱咐了几句。众人挥手道别。
吴秋遇和小灵子离开扬州,沿着大运河一路北上。到了黄河更换船只,沿黄河西去,不知不觉过了开封。忽见一条快船迎面驶来,船上挂着一面旗子,隐约看到开头是“黄河”二字。小灵子一惊:“秋遇哥哥你看,那是不是黄河帮的船!”
旁边有人听到了,笑着说道:“姑娘,你说的黄河帮,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上个月有一位姓吴的大侠经过这里,单枪匹马把黄河帮给铲了。黄河帮帮主海通天等一干人等都被送到洛阳府法办了。黄河帮已经没有了。”小灵子惊讶道:“姓吴的大侠?是什么来头?”吴秋遇悄悄拉了她一下,冲她轻轻摇头。小灵子这才意识到,他们说的吴大侠应该就是吴秋遇。
这时那艘船已经靠近,船上有人大声喊道:“一路行来可还太平?”船家大声回应:“太平!”那边的人点了点头:“前面几十里平安无事。你们放心去吧。”吴秋遇放眼一看,对面船上说话的人竟然是段青,不禁有些惊讶。小灵子低声问道:“秋遇哥哥,你认识他?”吴秋遇小声说:“他叫段青,原来是黄河帮陆上门的门主,已经改邪归正。我上次制服了黄河帮的帮主海通天以及水上门的门主何大海。他出面解散黄河帮,押着海通天等人去洛阳府自首。不知道今天怎么又出现在黄河上。”
段青这时也看到了吴秋遇,赶紧命人把船靠过来,搭上木板,快步走过来:“吴大侠,你回来了?”吴秋遇点了一下头,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段青说:“上次吴大侠擒了海通天父子和何大海他们,让我送去洛阳府自首。洛阳府的郑越山捕头看了你写的信,当即将他们三人收押,对我则从轻发落。知府大人听了郑捕头的建议,不但没有治我的罪,还让我组建一支护船队,守护洛阳府境内黄河上过往船只的平安。我觉得这也是立功赎罪的机会,就欣然照办了。你看,旗子都挂起来了——黄河护船队。知府大人亲笔题写的。”
吴秋遇和小灵子这才看清对面船上旗子上的字。吴秋遇很高兴,对段青说:“好啊。这下你和你的弟兄们就有事干了。”段青说:“这全是拜吴大侠所赐,让我们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份恩情,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报答。”吴秋遇说:“你们不用想着报答我。只要好好保护过往船只,就是莫大的善举。我们以后乘船在黄河上经过,心里也踏实啊。”段青笑着点头:“好,我一定尽心竭力,守护黄河的平安。”吴秋遇说:“你们去吧。你们不走,这个船走不了。我怕船上的人等急了。”段青再次拜谢,拱手告辞,带着护船队继续巡河去了。
旁边的人小声嘀咕起来。有人惊呼道:“原来那个就是铲除黄河帮的吴大侠呀,厉害厉害。”旁边也有人说:“不对呀。听说吴大侠身边跟着的一位非常漂亮的大小姐,怎么是个小姑娘?”小灵子往那边看了一眼。那个人赶紧住口。
船家过来拜谢:“多谢吴大侠剿灭黄河帮,让我们往来通行畅通无阻,也省去了不少用河钱。”其他人跟着称赞道谢。吴秋遇摆手道:“大家不用客气。我只是正好赶上了,举手之劳。现在没有人捣乱了,大家可以放心在黄河上出行了。”众人纷纷点头。小灵子在旁边看着,心中欢喜,等众人散去了,笑着说道:“秋遇哥哥,你刚才真像是一位大侠。”吴秋遇说:“像么?”小灵子说:“像!”两个人开心地笑了。
前面快到洛阳了,吴秋遇问小灵子:“咱们要不要去洛阳看看崔大哥?”小灵子说:“他现在是帮忙打理任府的生意。万一碰见任府的什么人,问起如梦姐姐,你怎么说?”吴秋遇听了不禁发愁:“是啊,如梦是跟我一起走的。现在我回来了,如梦却没回来。”小灵子安慰道:“秋遇哥哥,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很快如梦姐姐就会让曾可以或是曾婉儿陪她回来了呢。”吴秋遇点了点头。小灵子说:“下个月还要跟时姐姐他们汇合,去拜见师公。那咱们就别去洛阳了,先去天百山庄报个信,然后直奔五台山。”吴秋遇点头同意。
过了三门峡,黄河在潼关附近折弯向北。在河津换船,从黄河进入汾河,过临汾、太原、娄烦、静乐,来到云中山附近。一路乘船走水路,虽然不快,倒也省心。
到了天百山庄,让人进去通报。祁翁听说吴秋遇和小灵子来了,亲自出来迎接:“果然是两位恩人。你们今日能来,老朽真是太高兴了。”进到里面,落座之后,祁翁说:“上次因为天百的事只顾伤心,没顾得上好好招待两位。今天你们回来太好了。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们。”小灵子说:“老人家不要这么说。我们上次既然撞见了,当然不能不管。这次我们是路过。少城公子托我们来山庄送个口信,我们说完就走。”
祁翁惊喜道:“你们见到少城了?”吴秋遇点头说:“嗯。他在扬州铁师叔家。”小灵子怕吴秋遇说露了,赶紧抢着说道:“少城公子说,他难得出门一趟,想陪着三位师父去江南多玩几天,可能晚一点回来,让您不用担心。”祁翁说:“哦,是这样啊。我说他怎么还没回来。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就让他陪着三位师父多玩几天吧。”
小灵子起身说道:“老爷子,话我们已经带到了。我们该走了。”吴秋遇也跟着站起来。祁翁说:“你们别急着走啊,好歹在山庄多住几天。可能过几天少城就回来了。”小灵子说:“我们还有事,赶着去五台山,就不在此打扰了。”
“你们要去五台山啊?”祁翁想了一下,忽然说,“那这样,你们就在这住一晚,明天再走,好不好?正好我还有事要托付你们呢。”听说祁翁有事托付,吴秋遇和小灵子相互看了一眼,点头答应。祁翁很高兴,继续闲聊了一会,安排家丁陪着吴秋遇和小灵子去大石人梁转转。
第二天,吴秋遇和小灵子去找祁翁辞行。祁翁指着桌上的一个木匣说:“我这给两位准备了一点盘缠,一会你们走的时候带上。”吴秋遇忙说:“祁翁,不用。我们的路费足够了。”祁翁说:“也不多,就二百两银子。你们带上,路上充足一些。这好歹是我的一点心意。”吴秋遇还是推辞:“我们跟少城公子是朋友,您就不用跟我们客气了。”祁翁说:“对呀,你们跟少城是朋友,少城也把你当兄长。兄弟的银子就使不得了?你们不肯在此留宿,我已经过意不去了。这点盘缠你们再不要,那我有事也没法托付你们了。”
吴秋遇有些为难。小灵子打开木匣,拿了一锭银子:“老爷子,我们知道您是好意。可是您也知道,我们在外行走,银子多了只会让坏人惦记。既然您坚持要给,那我们就先拿二十两,其余的先存在您这。用完了,我们再回来拿。”祁翁这才高兴了:“这样也好。我还能多见你们几次。”
吴秋遇问:“您昨天说有事要托付我们,是什么事?”祁翁说:“我儿天百在五台山修行,虽说有无涯大师照管他我也放心,但是心里总是惦记。你们帮我捎点衣物给他,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好好修行,不必惦记家里。”吴秋遇说:“这个好办。我们正是要去佛光寺,见到伯父一定转告。”
祁翁让人把给祁天百准备的衣物拿上来,还有两盒点心:“这两盒点心是送给无涯大师的,感谢他收留天百,也多谢他日前经过山庄时指点少城练武。听少城说,他得到大师的指点,突然就开窍了。”吴秋遇和小灵子这才知道祁少城的武功为何进步那么大。
吴秋遇看了看桌上的点心,欲言又止。祁翁看到了,悄悄吩咐人再多拿几斤,让吴秋遇和小灵子带着路上吃。吴秋遇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受了。
祁翁一直把他们送出山庄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下了山,小灵子好奇地问道:“秋遇哥哥,你很喜欢吃那个点心?”吴秋遇说:“我是想给一行师兄带一点,又不好意思说。没想到被祁翁看出来了。”小灵子这才明白吴秋遇的心意:“看来那个一行师兄对你一定很好。”吴秋遇点头说:“嗯,师祖爷爷走了以后,都是他照顾我。他一直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