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接下来开始处理教中的人事。他回到座位,坐好之后,看了看秦钟礼等人。秦钟礼、魏都、阎乙开轻轻哼了一声,同时转过脸去,心中仍有不服。洪迎泰和苏起海则低着头,一声不吭。司马相开口问道:“秦长老,你们现在还有何话说?”秦钟礼不屑地看着司马相,大声说道:“司马教主,你靠一个外来的小子挡横才侥幸取胜,身为北冥教的教主,你觉得赢得很光彩么?”
司马相迅速瞥了一眼吴秋遇,面上有些难堪,嘴上却说道:“吴少侠是我北冥教的客人,不想却赶上这样一场争斗。哈哈。你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勾结外人图谋不轨,其实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本教主的掌控之中。你们的失败是早已注定了的。如今你们还不思悔改么?”秦钟礼说:“身为教主和大长老,居然在护教长老身边安插耳目,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个叫人好笑!霍教主在的时候又何须如此?”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坐在两旁的楚江天、郝承平等人。楚江天、郝承平等人都低下头去。
秦钟礼继续:“大家都盼着北冥教再出现一位霍教主那样的教主。我们代表了大多数属下的心声,所有行动本来也不怕你们知晓。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凭空冒出一位吴少侠来。……也许是活该我北冥教继续沉沦,失去了一次推选新教主的机会。唉,天意呀。霍教主,是属下无能,不能看到北冥教的振兴了!”秦钟礼仰头长叹。阎乙开、魏都等人也跟着呼唤霍教主。宋金翁、郝承平等人轻声叹着气,微微摇头。楚江天看着司马相,有心帮忙说几句,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司马相喝道:“秦钟礼!你等叛教作乱,为害圣教,还有脸提霍教主?!”秦钟礼道:“你们赢了,我等皆已沦为鱼肉,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可要说我们叛教,我们不认,也不服!我们没有私心!我们对北冥教忠心耿耿,只是不希望圣教毁在你这个没有作为的教主手里!”司马相大怒:“来人,把这些叛教作乱的人拉出去!……”
莫奇星正要带人上前,忽听有人在门口说道:“教主且慢!”那人说着已走进大厅。门口附近的人回头望去,发现来的是个黑衣人。乔三哥从身影上辨认出来,这就是在莲花岭救过他的那个蒙面人。他刚想打招呼,那个人已经从他的身边走过去。莫奇星对司马相说:“禀教主,是朱雀使到了。”
红衣堂、青衣堂、蓝衣堂、青云旗的众人让开一条通道。身穿黑衣的朱雀使走到司马相面前,简单打了招呼:“朱通参见教主。”然后开口说道:“教主,根据属下连日来巡查的结果,秦长老等人虽然暗中串联欲行动乱,但是他们并无出卖圣教的情事,所以,只可定他们犯上作乱的罪过,却不能按叛教处置。”司马相扭头看了看大长老裴汝增。裴汝增说:“教主,朱雀使所言甚是。他们巡查各方,消息最准,望教主三思。”司马相稍稍冷静了一下,坐回座位,摆手道:“好了,朱雀使先请坐。”朱雀使找个地方坐下来,对司马相说:“教主,二十名巡逻内卫已在门外待命,让他们将几位长老暂且看管吧。”司马相点了点头。朱雀使看了看几个堂口的人,认出乔三哥,指了指他,吩咐道:“你把外面的巡逻内卫叫进来。”乔三哥拱手领命,赶紧去叫人。
司马相大声说道:“护教长老秦钟礼、阎乙开、魏都、洪迎泰、苏起海,相互勾结,犯上作乱,已不适任护教长老。自今日起,免去护教长老身份,在总坛圈禁,限制走动。”裴汝增欠了欠身子,欲言又止。路桥荫见了,也只当没看见。朱雀使站起身,小声提醒道:“禀教主,阎长老因有大功,前任霍教主曾赏他免罪金牌一块,除非叛教或杀害教众,其他过失可免罚一次。”司马相有些惊讶,因为他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于是转头看了看路桥荫。路桥荫点了点头:“确有此事。”裴汝增此时说道:“阎长老还是当年推荐您继任教主的两位长老之一。”
司马相看了看阎乙开,补充道:“阎乙开当年护教有功,得赐免罪金牌一块,本教主尊念前任霍教主恩泽,决定不追究他今日罪行,让其自行面壁思过。”阎乙开愣了一下,见秦长老等人都在看他,大声说道:“不必了。什么免罪金牌,我只拿它当作霍教主留给咱的纪念。我愿意和秦长老他们一起受罚!”秦钟礼赶紧小声劝道:“阎长老,不可意气用事!你忘了曾先生临走的嘱咐了?”阎乙开说:“可是你们……”秦钟礼勉强笑道:“你放心,只要留着我们一条命,咱们早晚还有共事的时候。”这时候,二十名巡逻内卫走了进来。司马相命他们把秦钟礼、魏都、洪迎泰、苏起海带出去分别圈禁,另外让内卫送阎乙开回住处面壁思过。五个人被内卫看着出了大厅,拱手相别。很快看到奔雷旗的勾震等人也被内卫带出来要送去关押。
司马相命莫奇星、连山岳两位旗主,景素素、康奇、吴莫离三位堂主,各自带人出去把守。至于颜祺,暂时未作任何安排。颜祺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属下和景素素一同出去待命。小灵子和吴秋遇也跟着往外走。
此时大厅中只剩下教主司马相和路桥荫、裴汝增两位护法大长老,楚江天、伍澄清、宋金翁、郝承平、卞通五位护教长老,朱雀使朱通,还有彭玄一。几个人关上门开始商议内八旗、外八堂的人事变动。
裴汝增先提出自己年老体衰,坚持辞去护教大长老。其实司马相心中早有此念,只是顾及情面,假意挽留了几句,便同意了。在场的五位护教长老的排名都可望提前。空缺的四个长老席位,经过商议,初步选定了彭玄一、莫奇星、韩昌浩、吴秋遇四人。关于内八旗的旗主和外八堂的堂主,也做了一定的调整。
议定之后,彭玄一开门招呼门外各旗、各堂的骨干进入大厅。内八旗中,奔雷旗旗主勾震参与动乱被送去看押,青云旗旗主莫奇星、丘岳旗旗主连山岳、烈火旗旗主颜祺已经在这里。旋风旗和广泽旗分别被红衣堂和蓝衣堂控制。景素素带着红衣堂来总坛的时候,已经把旋风旗的旗主叶天鹏带来。蓝衣堂的堂主吴莫离在进入总坛之前,派人把广泽旗的旗主吴鲵暂时看押在石林,也很快就带来。这样,内八旗中,就只有阔野旗的旗主黄万里、碧水旗的旗主韩昌浩暂时不在,彭玄一也已经派人去找了。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碧水旗的韩昌浩、阔野旗的黄万里先后赶到。
接到飞鸽传书赶来驰援的绿衣堂和黄衣堂也到了,两个堂的堂主也被叫入大厅。这样,外八堂中,已经有五位旗主到了,分别是青衣堂的堂主康奇、红衣堂的堂主景素素、蓝衣堂的堂主吴莫离、绿衣堂的堂主庆大海、黄衣堂的堂主田厚。灰衣堂的堂主吴起被朱雀使制服,由青衣堂的人看押在莲花岭附近。没有来的就只剩紫衣堂堂主戴东生和褐衣堂堂主曹荣,他们所带的两个堂口不在此番行动的安排之内。
人员到齐之后,司马相先让路桥荫代为宣布处罚:
——护教长老秦钟礼、阎乙开、魏都、洪迎泰、苏起海,相互勾结,犯上作乱,已不适任护教长老。阎乙开持有教主发放的免罪金牌,此番不与追究,令其面壁思过半年。其余四人免去护教长老身份,在总坛圈禁,限制走动。
——奔雷旗旗主勾震,参与动乱,搅闹总坛,带人围攻教主及众长老,情节恶劣,其罪当诛,赐枭首抛崖。
——旋风旗旗主叶天鹏、广泽旗旗主吴鲵,暗中串联,参与动乱,因被及时制服,尚未构成危害,着降级任用。
——灰衣堂堂主吴起,参与动乱,伤害教属,其罪当诛,念其旧功,赐自尽。
路桥荫念完之后,坐回座位。司马相开始论功行赏,亲自宣布有关职位的调整:“护法大长老裴汝增,先后追随三位教主,对本教立有大功,本当升赏,继续为圣教出力,怎奈年事已高,不堪教中事务所累,再三向本教主表达退隐之意。本教主敬其忠诚,怜其孤寞,恳留其在总坛颐养天年。”裴汝增站起身,哆哆嗦嗦拱手道:“多谢教主。”司马相请他落座。朱雀使赶紧扶裴汝增坐下。
司马相继续说道:“护法大长老路桥荫,先后追随两位教主,对本教立有大功。尤其是本教主继任以来,他尽心辅佐,安排周详,才有本教的长期稳定。此番平乱过程,全仗他信息灵通,提前防范,才使得本教免于浩劫。因此,本教主决定,路桥荫为本教唯一护法大长老,在本教主出巡期间,可以代行教主职责。”路桥荫起身道:“多谢教主!”
司马相继续说道:“秦钟礼等人已被圈禁,空出的四个护教长老席位需要有人填补。如今动乱刚平,圣教急需稳定,来不及从头推选了。刚才本教主与在座的几位长老议了一下,补充了四个人选,并且把十位护教长老的位置重新排定。宋金翁、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位列前五。阎乙开位列第十。”“宋长老排名第一了。”“新增加的是哪四个人啊?”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路桥荫示意大家安静。司马相介绍道:“彭玄一原为青衣堂堂主,才能突出,为本教培养了不少人才。后来一直跟在本教主左右,精心护驾,为本教立有大功。现升为护教长老,排名第六。”彭玄一拱手道:“多谢教主。”吴秋遇和小灵子相互看了一眼,都很高兴:彭大哥终于成了长老了。
彭玄一的人缘和口碑都不错,听闻他升任长老,很多人都面露喜色。只有丘岳旗的旗主连山岳看似闷闷不乐。司马相继续说道:“朱雀使朱通,巡查河北,劳苦功高。此番平叛过程中,擒拿灰衣堂堂主吴起,收服作乱的内卫,功劳显著。现升为护教长老,排名第七。”朱雀使起身拱手:“多谢教主。”司马相接着说:“青云旗旗主莫奇星,恪尽职守,谨慎多智。在本次平乱过程中,肃清外围,守护教坛,功劳显著。现升为护教长老,排名第八。”莫奇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顷刻之间就由旗主变成长老了,他受宠若惊,赶紧上前施礼:“多谢教主!多谢教主!”
众人都在猜测,最后一个长老的名额会落到谁的头上。彭玄一以前任堂主的身份晋升长老,当然,这跟他长期守卫教主也有关系。现场还有几位现任堂主,比如红衣堂的景素素、蓝衣堂的吴莫离,他们在这次平乱过程中各自控制了把守总坛的一个旗,应该说功劳也不小,最后一位长老会不会从他们当中选一个?莫奇星是以现任旗主的身份晋升为长老。现场还有烈火旗旗主颜祺、丘岳旗旗主连山岳等。尤其是连山岳,在教中资历甚深,而且司马教主出身青衣堂,跟丘岳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说连山岳升任长老的机会也不小。其实,连山岳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悄悄往前走了两步,等着教主喊他的名字。
司马相说:“今日能够成功,还有一个人功劳也很大。可以说没有他,今日的平乱不可能那么顺利。他一人制服了奔雷旗的旗主勾震,又制服了两位作乱的长老,苏起海和秦钟礼,还替我打下了曾梓图。”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位长老,其他人都没看到具体情节,都觉得很惊奇。到底是谁,竟有那么大的本事?彭玄一高高兴兴地看着吴秋遇。小灵子马上明白司马相要说什么,小声对吴秋遇说:“他们想让你当长老。”吴秋遇惊讶道:“不会吧。这怎么可以?”小灵子说:“你只说,你到底想不想当?”吴秋遇说:“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游山玩水。我可不想呆在这种地方。”“那就好。你别说话,听我的。”小灵子说着,便拉着他往前挤去。
司马相一时没看到吴秋遇,正在张望寻找。小灵子拉着吴秋遇从景素素和韩云身后转出来,大声说道:“司马教主,我们被彭大哥请上来做客,说好的要带我们在山上转转,怎么还没人带我们去呀?我们一会就走了。”司马相看了一眼彭玄一。彭玄一赶紧过来,小声说道:“秋遇兄弟,恭喜你,教主要安排你做个长老呢!”吴秋遇说:“不行的,我不想当什么长老,我要跟灵儿在一起。”小灵子对彭玄一说:“彭大哥,你希望我们帮你做的事,秋遇哥哥已经做了。这里的事儿已经完了,我们也该走了。本来我们可以偷偷走的,后来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我们一心把你当朋友,你不会坑我们吧?”
彭玄一面露难色,但是知道自己理亏:当初让乔三哥绑架小灵子,无非是逼着吴秋遇到挂月峰帮忙,现在人家已经帮忙了,怎么好继续扣着人家?经过几次相处,他了解吴秋遇和小灵子都不是那种受得了帮派约束的人,于是转身去对司马相说道:“教主,秋遇兄弟多次帮助咱们北冥教,先是为您疏通经脉,今日又帮忙制服作乱的首恶。咱们欠他的。他们一心要走,咱们不如就随了他们心愿吧。”司马相想了一下,说道:“长老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你再暂留他们几日,容我再做计较。”彭玄一把司马相的意思跟吴秋遇和小灵子说了:“教主说了,长老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但请你们暂留一日。”吴秋遇有点为难。小灵子说:“那好吧。你们继续忙着,我们搭不上话,继续后面凉快去。”说完,推着吴秋遇又往景素素他们身后走去。
司马相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个立了大功的人,就是那位吴少侠。他对咱们北冥教立有大功,可惜他不是咱们北冥教的人。我想先留一个长老的位置,希望他很快成为咱们北冥教的人,成为咱们北冥教的长老。”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也纷纷点头赞同。
司马相暂时把最后一个长老的事放在一边,开始安排内八旗事:“奔雷旗旗主勾震,论罪当诛,遗缺由紫衣堂堂主戴震生填补,紫衣堂堂主的人选,稍后再议。广泽旗旗主吴鲵降为褐衣堂堂主。青衣堂堂主康奇升任广泽旗旗主。褐衣堂堂主曹荣调入总坛,辅助康奇。”这一波提到的旗主、堂主只有康奇一个人在,赶紧上前谢过。司马相继续安排:“旋风旗旗主叶天鹏降为灰衣堂堂主,遗缺由蒙追接任。”蒙追也是旋风旗的人,据景素素说,他们攻打听风崖的时候,是蒙追阻止旋风旗的人使用毒雾,从而减少了伤亡。
蒙追听说教主任命自己为旋风旗的旗主,简直不敢相信,愣了半晌才从人群里挤出来,不住地拜谢:“多谢教主!属下一定好好干!”司马相接着说:“蓝衣堂堂主吴莫离,升任青云旗旗主。新任蓝衣堂堂主,由你和莫奇星长老商量确定。”吴莫离上前施礼:“是,教主!”司马相继续说道:“红衣堂堂主景素素,升任烈火旗旗主。”颜祺一惊,愣愣地看着司马相。景素素推脱道:“这,教主,属下不敢领命!颜祺旗主恪尽职守,对红衣堂也多有指导,烈火旗还是应该由颜旗主……”路桥荫说:“景堂主,这是教主和长老们商议的结果。你怎可抗命?”景素素说:“教主,路大长老,请容属下问一句,不知颜旗主将作何安排?”司马相说:“颜祺么,日后另有任用。你先把烈火旗掌管起来吧。”小灵子暗自摇了摇头。景素素无奈地看着颜祺。颜祺脸上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神情,小声对景素素说道:“素素,领命吧。不用担心我。”景素素这才上前领命:“属下遵命。”
司马相补充道:“红衣堂堂主由韩云接任。青衣堂堂主由乔三哥接任。其余堂口各司其职,暂不变动。”韩云和乔三哥都是喜出望外,赶紧上前领命:“谢教主!”丘岳旗旗主连山岳有些失望,试探着问道:“教主,朱雀使升任长老之后,他的遗缺由谁来填补?”司马相说:“这个,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这样吧,朱长老,你先继续兼管朱雀使的职责。”朱通说:“好。”连山岳希望破灭,无趣地退到一旁。司马相看了看颜祺,说道:“韩云初掌红衣堂没有经验。颜祺,你先到红衣堂指点她几个月吧。”颜祺随便拱了拱手,随便地说道:“是,教主。”连山岳看到连旗主都没的做的颜祺,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司马相把各堂口的事安排完后。路桥荫说道:“刚刚发生变动的旗主、堂主,把你们的腰牌都交上来,总坛会尽快给你们重新打做新的腰牌。”彭玄一先去把康奇、乔三哥等人的腰牌收了,其他人也陆续把腰牌交出。颜祺解下腰牌,拿起来看了两眼,随手丢给彭玄一。路桥荫说:“各位旗主,各位堂主,接下来教主和长老们要开会议事,这里暂时没有你们的事了。各旗人马回归本旗驻地。外八堂的人也暂且到所属旗下休息,待新的腰牌做好,大家便可各自散去。”众人领命,纷纷退下。
彭玄一刚刚当上长老,只顾等着开会,却把吴秋遇和小灵子给忘了。小灵子也拉着吴秋遇出了大厅。连山岳从颜祺身边走过,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颜祺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理她。连山岳快步走了。颜祺小声骂道:“什么东西!”
吴秋遇问小灵子:“灵儿,咱们现在去哪?”小灵子说:“反正挂月峰是不能再呆了。咱们先下山再说。”吴秋遇说:“可是,挂月峰机关重重,没有彭大哥他们护送,咱们怕是要遇上不少麻烦。”小灵子笑道:“跟着认识路的人走不就行了?”吴秋遇欣喜道:“对呀。那么多人都要下山,咱们跟着就行了。可是,咱们没有腰牌,能行么?”小灵子一指景素素和颜祺:“咱们走赤焰坡,跟着她们,总不至于也跟咱们要腰牌吧?”颜祺毕竟是前任烈火旗的旗主,地形最熟,带着景素素和韩云等人往烈火旗的驻地赤焰坡走去。小灵子和吴秋遇跟在他们后面。因为上山的时候大家也是一起来的,所以红衣堂的人并未觉得奇怪。齐虎和小红还热情地和他们搭话。吴秋遇也过问了一下小红的病痛。
到了赤焰坡,颜祺把这里的地形和机关布置跟新任旗主景素素详细介绍了一番,并找来几个得力的属下介绍给景素素,让他们尽心辅佐新任旗主。那几个属下不明白为何教主会如此安排,对颜祺颇为不舍。颜祺说:“你们不用担心我,好好辅佐景旗主就行了。景旗主机敏聪慧,只会做得比我更好。”景素素心中也为颜祺不平,见她与众人情真意切,不愿上前打扰。
颜祺跟几个属下交代好了,走到韩云身边,小声跟她说了两句。韩云过来对景素素说道:“素素,咱们红衣堂的人多,逗留在此多有不便。我和颜旗主先带大家下山吧。腰牌什么的,你派人送去就行了。”景素素觉得有理,也知道颜祺面对此情此景难免心中难受,便点头道:“嗯,好吧。我现在就送你们下山。”韩云赶紧劝道:“素素,你留步吧。你现在已经是烈火旗的旗主了,得看好赤焰坡。”景素素说:“什么旗主,颜祺旗主才是咱们的旗主,我不过是暂时看家。我送你们下山,顺便跟颜旗主说说话。”颜祺说:“素素,我知道你的好意,不用了。你安心在此坐镇吧。我在哪里都一样。”景素素说:“颜旗主,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查清原委,还你公道!”颜祺苦笑道:“呵呵,查什么呀,人家心里有成见,很难改变。我已经无所谓了。不过,他们还不算太糊涂,安排让你接班,我很放心。你只要带好烈火旗和红衣堂,我也会为你高兴的。”景素素叹了一口气,忽然看到吴秋遇和小灵子,惊讶道:“你们,你们也要下山?”小灵子说:“对呀。我们本来就不是北冥教的人,难道还真让秋遇哥哥留在山上当长老啊?”景素素说:“不当这个长老也好,你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祝福你们。”
颜祺不堪承受伤心离别的场面,率先迈步出了赤焰坡。烈火旗的人都舍不得颜祺旗主,各自拱手,齐声道:“恭送旗主!”红衣堂众人也与景素素依依惜别,几步一回头。景素素登站到高处,不停地向大家挥手。吴秋遇和小灵子也跟着红衣堂的人往山下走去。
韩云、颜祺带着红衣堂的人在山下择地扎营。吴秋遇和小灵子正要与众人道别,忽见山上又下来一伙人。韩云赶紧吩咐大家准备防范。那伙人走近了,大家这才看清,为首的是新任的青衣堂堂主乔三哥。韩云吩咐大家放下兵器。吴秋遇和小灵子不想与青衣堂的人见面,以免节外生枝,于是便躲了起来。
乔三哥过来问道:“韩堂主,你们不在赤焰坡,怎么下山来了?”韩云说:“是乔堂主啊。我们红衣堂来的人多,不便在赤焰坡停驻,这才请示了景旗主,到山下暂驻。”颜祺盯着乔三哥,冷冷说道:“你们是来兴师问罪的?”乔三哥看到颜祺,赶紧拱手施礼:“颜旗主,你不要误会。我们是奉命下山,看到大家在此,特意来打个招呼。”韩云问:“你们要去哪里?”乔三哥说:“灰衣堂前任堂主吴起,参从叛乱,被朱雀使拿下,现关在附近的村中,由我青衣堂的几个弟兄看押。我们此番下山,便是要将他提拿回总坛问罪处置。”颜祺忽然瞥见旋风旗前任旗主叶天鹏也在人群中,于是问道:“叶旗主,你与青衣堂的人一起下山,又是怎么个说法?”旋风旗驻守的听风崖被景素素带人攻破,叶天鹏见到红衣堂的人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所以刚才一直躲在后面,此刻被颜祺点名问话,只得走出来说话:“颜……颜……嗨,本人一时糊涂,听从了秦长老的鼓动,险些铸成大错。幸亏咱们教主仁慈并未深究,只将我贬了一级。我奉命去采花庄接管灰衣堂。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急忙走了。乔三哥也与韩云和颜祺告别,带人走了。
见青衣堂的人走远,吴秋遇和小灵子出来,与众人道别。颜祺对小灵子说:“小姑娘,你是个好人。”小灵子说:“颜旗主,我知道你的委曲。只是我们是外人,不便多嘴。我相信日后,老天定能还你公道!我们走了。”颜祺、韩云与他们挥手道别。小红更是作揖行礼,感谢吴秋遇为他缓解痛经之苦。
向前走了几里,吴秋遇和小灵子都觉得有些饿了。小灵子说:“走了半宿山路,又看了半天打架,饿了。咱们去附近村里找些吃的吧。”吴秋遇也同意。两个人地形不熟,转了半天也没找到村镇。小灵子说:“这附近的村庄不知都在哪里,干脆咱们还去采花庄好了。”吴秋遇说:“万一碰到乔三哥他们怎么办?”小灵子说:“按他们的说法,那个人应该就在附近,他们应该不会去采花庄。而且,他们只是去提人,找到了就该马上回山交差,不会逗留太久的。”吴秋遇说:“那个人,那个叶旗主,他可是要去采花庄接管灰衣堂的。”小灵子说:“咱们怕见青衣堂的人,是不想让彭大哥他们找到咱们。姓叶的知道司马教主想找你回去做长老,灰衣堂的人跟咱们只有仇,没有交情,他们巴不得永远找不到咱们呢。”吴秋遇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你还记得去采花庄的路怎么走吗?”小灵子说:“应该能找到。”
两个人凭印象走了一阵子,还真找到了采花庄。发现村里有个酒馆,小灵子拉着吴秋遇高高兴兴地走了进去。一进门,却见乔三哥和叶天鹏正要往外走。小灵子和吴秋遇一惊,可是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乔三哥看到吴秋遇和小灵子,也颇为惊讶,上前问道:“吴少侠,你们怎么在这?”吴秋遇说:“我们饿了,想吃点东西。”小灵子心中暗笑:秋遇哥哥这一句实话,顶得上好多胡编的理由。乔三哥问道:“你们下山,彭长老他们知道吗?”吴秋遇看着小灵子。小灵子说:“如果没有彭大哥护送,你觉得我们能平安下山吗?”乔三哥尴尬地笑了笑:“哦,是,是。”小灵子不等他细想,反问道:“你们不是要去提人么?怎么还在这里磨蹭?”乔三哥愣了一下:“这个,你们也知道?”小灵子说:“当然是彭大哥告诉我们的。”乔三哥点了点头,深信不疑。
小灵子问:“你们怎么到这来了?人关在采花庄?”乔三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别提了。我们去莲花岭提人,没想到……我们到那的时候,吴起已经跑了。”吴秋遇和小灵子相互看了一眼,都吃了一惊。吴秋遇说:“吴起的武功不弱,你那几位兄弟中箭受伤,要看住他确实不易。”小灵子也说:“就是啊,你不找几个好人看着他,现在他挣脱跑了,你也有失职。”乔三哥尴尬了一下,说道:“按说应该没问题的。是我亲自捆绑的,他没有可能自己挣脱。”小灵子说:“那一定是吴起耍了花招,有人给他松了绳子。巩威大哥他们是怎么说的?”乔三哥沉默了一下,痛苦地说道:“他们……都死了。”“啊!”吴秋遇和小灵子都不禁惊呼一声。小灵子恨恨说道:“这个吴起真可恶,他逃也就逃了,怎么能继续害人!”乔三哥忽然看着吴秋遇,欲言又止。
小灵子看了看叶天鹏,问道:“灰衣堂的其他人呢?”叶天鹏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乔三哥说:“都不见了。应该是吴起逃脱之后,把他们带走了。”吴秋遇和小灵子各自摇头。小灵子说:“没想到挂月峰上的事情完了,山下又生出事来。唉,北冥教真是不幸!”过了一会,乔三哥说道:“我们正在追查吴起和灰衣堂的下落,两位要不要帮忙一起……”小灵子赶紧打断他的话:“我们饿了一宿,该吃东西了。掌柜的,小二,给我们找张桌子,我们点菜!”乔三哥看了看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和叶天鹏一起出了门,继续查找。吴秋遇和小灵子好歹点了几个菜,先饱餐了一顿。
乔三哥和叶天鹏带着几个人,在周边又追查了一阵子,始终没有发现吴起和灰衣堂属下的踪影。叶天鹏卷入总坛风波,刚刚由旋风旗旗主被降为灰衣堂的堂主,没想到接管灰衣堂的之后的第一件事就不顺当,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属下。要是灰衣堂的人真是被前任堂主吴起拐走了,那他这个新任堂主就太没面子了,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想到这里,叶天鹏不禁唉声叹气。乔三哥看出叶天鹏的沮丧之情,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便开口安慰道:“叶堂主,咱们先不必泄气。等我在周围布下眼线,咱们便回山去禀报教主。发动更多的人来,不怕他们能跑掉。我想灰衣堂的兄弟也只是被吴起一时蒙蔽,一旦得知实情,必然回归叶堂主你的麾下。”叶天鹏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了。你带的人多,就按你说的安排吧。”
乔三哥命属下到附近召集人手,在方圆五十里以内布下耳目,打探吴起和灰衣堂众人的消息。然后和叶天鹏一起,匆匆赶回挂月峰向教主和长老禀报。经过丘岳堂驻地的时候,因为没有堂主腰牌,遇到一点麻烦,耽搁了很久,丘岳旗旗主连山岳才同意让他们进去。乔三哥心里明白,连山岳没能升任长老,心中有气,也看不起他这个刚刚当上灰衣堂堂主的小人物,因此刻意刁难,故意给他们难堪。叶天鹏也感慨人情冷暖,昨日自己还是旋风旗的旗主,位份与连山岳相当,今日忽然降为灰衣堂堂主,连山岳就在他面前拿起了架子。他也只有暗自叹息,谁让人家是教主的嫡系呢,不过他心中仍然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参与秦长老他们的事究竟是对还是错。现在身边一个属下也没有,叶天鹏彻底没了气势,只默默跟在乔三哥的后面,一句话也不说。乔三哥顾不得计较连山岳的态度,急匆匆去见教主。
进入总坛,教主司马相正在与大长老路桥荫和新晋长老彭玄一议事。乔三哥和叶天鹏行礼之后,路桥荫开口问道:“乔堂主,吴起押回来了?”乔三哥叹了一口气,说:“唉,吴起……跑了。”“跑了?”司马相等人都是一惊。路桥荫急忙问道,“那灰衣堂的人呢?带回来没有?”叶天鹏欲言又止,扭头看着乔三哥。乔三哥说道:“灰衣堂的人也不在了,估计是被吴起带走了。”“怎么会这样?”彭玄一站起身走上前来。他瞅了一眼叶天鹏,又看了看乔三哥,小声问道:“有什么发现吗?吴起是怎么跑的?”乔三哥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们赶到莲花岭的时候,吴起已经不见了。巩威和那几个兄弟……都死了。”
彭玄一曾经是青衣堂的堂主,巩威也是他的得力手下,听闻此信,彭玄一难掩悲愤:“好你个吴起,着实可恨!”此时,路桥荫问道:“你们能确定吴起是自行逃脱的吗?会不会有人暗中与他私通,趁机救走了他?”乔三哥说:“属下当时也想到这一层,因此反复查看了现场,也找附近的人问过。他们只说见到有个吴起模样的人逃走,没看到有人和他在一起。”司马相忽然问道:“除了朱雀使和你们几个,事先还有谁知道吴起被关押的事?”乔三哥回想了一下,随口说道:“那就只有吴少侠和小灵子姑娘。”司马相一惊:“他们?他们不辞而别,难道……”彭玄一见此事竟绕到了吴秋遇和小灵子身上,赶紧说道:“教主,此事绝不可能与他们有关。秋遇兄弟帮咱们对付了曾梓图和秦长老等人,又何必再去跟吴起产生瓜葛?”乔三哥也自知失言,赶紧解释道:“哦,教主,我说吴少侠知情,是因为他帮我们一起对付了灰衣堂的人。后来他们急着要见彭长老和路大长老,没跟我们去莲花岭,而是先走了。我们关押吴起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场。”听乔三哥这么一说,彭玄一心里才踏实了。
司马相此刻倒不怎么关心吴起的事了,而是继续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去了哪里?”乔三哥愣了一下,知道教主问的是谁,于是说道:“教主问的是吴少侠他们?我们下山的时候,看到他们跟红衣堂的人在一起。后来在采花庄也见过,本想请他们帮忙一起追查,他们借故推脱,我们就没再见过。”“他们还去了采花庄?”司马相眼中露出一丝凶光。灰衣堂的人就是在采花庄失踪的。彭玄一怕教主又把事情想到吴秋遇和小灵子身上,赶紧岔开话题:“乔堂主,你看过巩威他们的伤情吗?被何种手段所伤?”乔三哥说:“从伤情来看,那几位兄弟倒像是死于吴起之手。”
沉默了一会,司马相说:“好了,此事暂且不议了。乔堂主,你们回去继续追查吧。”“是,教主。”乔三哥拱手领命,“我和叶堂主已经在方圆几十里范围内布下眼线,只要他们还在附近,必定难以逃脱。”司马相点了点头:“好。你们先退下吧。”乔三哥和叶天鹏便躬身退出了大厅。路桥荫看着叶天鹏的背影,喃喃道:“这厮进来之后,一句话也没说。不会心中有鬼吧?”司马相和彭玄一知道他说的是叶天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