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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江湖传闻

定心剑 朱太河 8438 2024-07-11 13:40

  吴秋遇和小灵子离开洛阳,一路往东。吴秋遇对小灵子说:“任府有崔大哥照应,我就放心多了。”小灵子说:“是啊。崔大哥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惜咱们赶时间,来不及撮合他跟岳姐姐在一起了。”吴秋遇很惊讶:“你让岳姐姐去找他,原来是这个意思?”小灵子笑道:“是啊。岳姐姐心地善良,人那么好。你不觉得他们俩在一起很合适吗?”吴秋遇憨笑道:“我不懂这个,你说合适就一定合适。”

  小灵子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你确实不懂这个,竟然傻傻地想着如梦姐姐咱们三个在一起生活。”吴秋遇见小灵子不说话了,问:“灵儿,你怎么了?”小灵子冲他笑了一下,说:“我很好啊。”又故意转换话题说道:“我在想,崔大哥是个好人,可惜错投了邵青堂那样的师父。”吴秋遇也没多想,跟着说道:“是啊,太可惜了。”

  说到邵青堂,小灵子马上想起在五台山擂上发生的事情,对吴秋遇说:“邵老头和邵九佳本想在铁拳王和倪帮主比武之前,到擂台上出个风头、混些人气,没想到父女俩都被雁门关的杨家枪轻易打败,只能灰头土脸地溜走。他们大老远跑到五台山,却连正式的比武都没看到,想起来真是好笑。我看他们没有脸再在江湖上立足了。邵家门该关门歇业了。”

  邵青堂父女出风头不成,反倒出了丑,只得灰溜溜离开五台山。回到家门口,邵青堂面怒道:“太没规矩了!咱们才离开几天,他们就敢偷懒!大门敞着,一个看门的都没有!”邵九佳也很恼火,气哼哼跟着邵青堂往里走。

  一进门,父女二人就愣住了。只见刀枪架子散倒在地上,院子里空无一人。邵青堂心中火起,大声吼道:“人都哪去了?都给我滚出来!”他接连喊了几声,竟无一人回应。父女相互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头,急忙快步往里走去。

  屋里的景象让他们更加惊愕。桌椅七歪八扭,茶杯瓷瓶散碎一地。邵九佳惊叫道:“爹,家里被人打劫了!”邵青堂将铁笔攥在手上,发疯似的四下找寻着。邵九佳抽出宝剑跟在后面,大声叫骂:“哪里来的狗贼!有胆做就别躲着!滚出来跟姑奶奶较量较量!”

  屋里屋外找了半天,没看到一个人影。邵青堂气得浑身发抖:“天杀的贼人!竟敢到邵家门捣乱!等我查出是谁,一定将他千刀万剐!”骂累了,二人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邵九佳说:“爹,你说会不会是那些弟子,趁咱们不在私自跑了?”邵青堂慢慢站起来,在碎瓷片之间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说:“谅他们也没那个胆!”邵九佳说:“那会是什么人?家里有那么多人留守,还有人敢上门打劫?”邵青堂消沉道:“人多有什么用?没有一个成器的!”邵九佳说:“要是崔柏和江寒两位师兄还在,有他们……”邵青堂马上喝道:“不许再提起他们!这两个逆徒早已不是邵家门的人了!”

  邵九佳沉默了良久,小声说:“爹,咱们在擂台上被姓杨的挤兑,家里又被人打劫,那些弟子也都散了,一旦传扬出去,咱们邵家门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邵青堂也正为这个发愁呢,摇头叹息了一会,自我宽慰道:“也许没那么严重。五台山比武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定是有人算定各派高手都会去五台山观战,这才趁虚而入。想必其他门派也会有同样的遭遇,到时候大家谁也不要笑话谁!”邵九佳说:“那样当然最好。可是,咱们经过原平的时候,好像那里的武家并没有……”“好了,不要说了!”邵青堂心里忽然很乱。邵九佳赶紧住口。

  过了一会,邵青堂说:“看来单靠咱们父女两个是不行了,还得仰仗曾家的实力。”邵九佳说:“咱们先是在滹沱河谷得罪了曾婉儿,后来在迎宾楼又跟曾公子有些不愉快,曾家还会支持咱们吗?爹,我现在很担心我和曾公子的亲事。”邵青堂看了看女儿,安慰道:“你不用太担心,爹自有办法。”邵九佳忽然想起邵青堂在五台山曾经说过的话,问道:“爹,您说手上有曾家的把柄,那究竟是什么?”邵青堂神秘地一笑,说:“走,爹这就带你去看。”

  邵九佳暂时忘却了家中遭劫的烦恼,好奇地跟着邵青堂走到后院。来到马棚,原来的几匹马也都不见了。邵九佳不解地问道:“爹,您带我到这来干什么?难道那几匹马跟曾家有关?可是马都已经不见了,咱们还能有什么线索?”

  邵青堂神秘地一笑,轻轻推开马槽,按下那里的一块方砖。只听“吱呀呀”一阵声响,马棚外面的地面上翘起一块石板来,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邵九佳惊讶不已:“爹,这里怎么会有个洞口?”邵青堂说:“这是爹秘密挖下的逃生通道和密室。长年在江湖上出头露脸,难免得罪仇家,不多做些准备怎么行?”邵九佳说:“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邵青堂笑道:“爹当年修建这个宅子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后来一直平安无事,也就没告诉你。现在家里有事了,早些让你知道也好。”邵九佳说:“爹考虑的果然长远。有了这个密道,再强悍的仇家来了,也伤不到咱们分毫。”

  邵青堂掀下石板,慢慢走下洞口。邵九佳这才发现洞口下面有梯子,便也跟着走了下去。地洞不是很深,邵青堂抬手几乎能摸到洞口。他先点燃一支火把,照亮洞里看了看,然后把火把交给邵九佳,自己往梯子上登了一级,伸手够到石板,重新盖住洞口。邵九佳问:“爹,打劫家里的贼人都已经走了,咱们现在躲到这里干什么?”

  邵青堂笑道:“你不是要看曾家的把柄吗?就藏在这里面。”邵九佳好奇心顿起:“究竟是什么东西呀?藏得这么隐秘,连女儿都不知道。”邵青堂说:“你还记得上个月曾家派来的那几个人吗?”邵九佳说:“记得。不是都已经……让爹灭口了吗?”说到后面,她四下看了看,还压低了声音。邵青堂笑道:“你放心,咱们在这里说话,没人能听见,不用那么小声。”邵九佳这才放松下来:“他们留下什么东西了吗?”邵青堂说:“东西倒没有,不过,爹把那四个人留下了。爹说的曾家的把柄,就是他们。”

  邵九佳一愣:“您不是说,曾伯让他们带来的密信上写着,要把他们设法除掉吗?您怎么……怎么把他们留下了?”曾梓图笑道:“曾梓图想借刀杀人,你爹可没那么傻。我看了信就觉得有蹊跷,仔细一想,定是他们帮曾梓图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曾梓图要把他们杀人灭口。”邵九佳不解:“要真是那样,曾伯自己杀掉他们就好了,一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又何必打发他们老远跑到这里?万一败露了,岂不是更要坏事?”

  邵青堂摇头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曾梓图老谋深算。信上写得明白,让他们来这里协助我联络山西的武林各派,哼,说得好听,其实他是派人来监督咱们,提防咱们邵家门借机壮大,不受他节制。”邵九佳更糊涂了:“如果是要监督咱们,派来的就应该是他的亲信之人。爹为什么会觉得,曾伯想让你杀他们灭口?”邵青堂解释道:“这就是曾梓图的高明之处。信上明言,让他们来是为了协助联络武林门派,其实是先给我一个警告,让我不要有私心。又怕我心生不满,所以又特别嘱咐,万一他们不听使唤,让我完全不必顾忌他的面子,可以便宜行事。他这样说,既可以安抚我,让咱们觉得他对邵家门极为尊重,又做出暗示,告诉我可以随时除掉他们。”

  邵九佳问:“这么说,曾伯并没有明确告诉爹爹除掉他们四个?会不会是爹爹有所误解?”邵青堂说:“他让那四个人自己把信带来,怎么会写明对他们不利的字句?他料想我必会对这四个前来监督的‘钦差’心生不满,一定会借着‘便宜行事’的机会,找借口除掉他们。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借刀杀人,他又不必背上杀人灭口的恶名,继续做一个仁慈宽厚的主人。”邵九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又觉得爹爹的分析有道理。邵青堂见女儿尚未完全相信,便笑道:“你经历的事情少,不能理解也正常。爹这就带你去见识见识。”说着,便转身往一间密室走去。

  到了密室门口,邵青堂让女儿在外面听着,自己打开石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一见到邵青堂便破口大骂:“姓邵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待我们,早晚叫你抄家灭门!不得好死!”邵青堂也不生气,走到铁栅栏前面,开口说道:“四位且莫生气,好好听我说几句话。听完了,你们就知道我不是要害你们,而是要救你们。”里面的人骂道:“呸!你把老子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说不是害我们?你到底是脑袋坏了还是嘴坏了?”

  “其实,真正要害你们的,是曾梓图。是他让我杀你们灭口。”邵青堂说完,紧盯着那四个人,看他们的反应。里面的人全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接着便有人大声骂道:“老子不听你胡说八道!识相的,赶紧放老子出去!要不然,曾公始终得不到我们的消息,定然知道我们遇害,早晚找上门来,把你们邵家门夷为平地!杀得一个不留!”邵青堂摇头叹道:“唉,你们四个,都快要被人家害死了,还在这里做白日梦。可怜哪,可怜。”

  邵青堂说着,从怀里取出那封信,掏出信纸,轻轻展在栅栏前面:“这是你们带来的那封信?曾公的笔迹你们应该认得吧?你们自己看看。”说着把手里的火把也举到了栅栏旁边。刚才叫骂最欢的那个人叫孙良,叫过另外一个人,对他说道:“王海,你识字多,给大家念念。”另外两个人也凑了过来。王海借着火光认真看了看,跳过台头,从正文大声念道:“兄台帮忙联络山西各路门派,多有辛劳,曾某心中不忍,特派四名心腹携此信前往协助,供兄台驱遣。”孙良大声说道:“姓邵的,你听到了吧。我们都是曾公的心腹,他怎么会害我们?你明明是信口胡说!曾公的亲笔信在此,你还敢继续挑拨离间?”邵青堂微微一笑:“继续往下看。”

  王海继续念道:“此四人精明能干,在兄台身边必有助益。然恐他们久在曾某身边,侍宠放纵,因此特嘱兄台,若有人张狂过甚、不听驱遣,兄台可代我做任意处置,不必顾忌我之颜面。”第一页到此就念完了。孙良再次叫道:“那不过是曾公的谦虚之词,你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即便真是曾公看得起你,让你管束我们,可我们来了以后,只吃了一顿饭,就被你下药麻翻,关在这里。我们何时张狂了?你便要这样对付我们?”邵青堂仍然只是让他们继续往下看。

  王海翻过下面一页纸继续念道:“此四人先前参与机密之事,事关重大,恐知情者众多走漏消息,用完之后,勿使四人走失。若认为有紧急处理之必要,兄台可当机立断,无须商谈。事后发回四颗人头便好。”王海念到这里,不禁稍稍一皱眉。四个人听罢,不禁面面相觑。王海说:“怎么知道这是曾公的原信,不是被你调换了?”邵青堂把信封和第一页信纸并排展开,火把就近照亮了,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一个人的笔迹?”王海仔细看了看,回头对另外三人说道:“信封的确是原来的信封,还有我弄脏的一处痕迹,信里面的字和信封上的字,也像是同一个人的笔迹。”“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们了吧。”邵青堂得意地说着,手里的火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然把信纸点燃了一角。邵青堂大惊,赶紧将信纸抖落地上,用脚踩踏,可惜只保住了第一页。

  孙良说:“我们对曾家一向是忠心耿耿。我还是不能相信曾公会害我们。”邵青堂说:“曾梓图当然不会怀疑你们的忠心,他顾忌的是你们会走漏消息。为了成就大事,不得已才要杀你们灭口。”王海和另外两个人愣愣地看看邵青堂,又看看他手里的信,仍有点半信半疑。

  邵青堂说:“我知道你们一时还难以接受。江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互相利用而已,曾梓图为了成就他的野心,哪会在乎你们这样几个小人物的性命?”孙良说:“他要真想害我们,直接动手就好了,何必大老远把我们打发到这里来?非得让你下手?”邵青堂说:“他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可是他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他还要继续做他的忠厚长者,恶人当然是找别人来做了。”

  王海看着邵青堂:“那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到底打算怎样?”邵青堂说:“我知道你们是无辜的,也觉得你们这样死了太窝囊。放心,我先前没有下手杀你们,以后也不会。”孙良不屑地问:“你会有那种好心?”邵青堂笑道:“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救你们。我留下你们,是对曾梓图不放心,想留下你们将来做个见证。万一你们的家人朋友发现你们无故失踪,吵闹起来,惊动官府,曾梓图一时推脱不过,就会把屎盆子扣在老夫头上,老夫可不能背那个黑锅。”邵青堂说到这里,看了看那四个人,见他们面面相觑、哀声叹气,多少有几分信了,便趁热打铁说道:“如果你们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就把你们先前参与的机密之事告诉老夫,我看能否帮你们想个由头遮掩过去,好让你们重见天日。”

  到此时,王海等人已经基本相信了邵青堂的话,便把那晚在卢夫人的住处帮曾梓图擒拿黑衣人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黑衣人就是司马相。不过邵青堂听了之后仍然非常兴奋,料想那必是曾梓图的不可告人之事,这下手上有了曾家的把柄。

  邵青堂好言安抚了王海、孙良等人几句,便退了出来,关好密室。邵九佳一直在外面听着,还是没想明白那个所谓的把柄到底是什么。邵青堂笑道:“曾梓图在他老婆的住处设埋伏,深更半夜抓了一个黑衣人。呵呵。你想想,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事?”邵九佳想了一下,惊叫道:“爹,你是说……卢夫人跟那个黑衣人有染?”邵青堂点头笑道:“你想,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曾梓图还有何面目见人?这个把柄够不够大?”邵九佳说:“太不可思议了。”

  邵青堂仍在得意之中:“有了这个把柄,不怕曾梓图不乖乖答应你和曾可以的亲事。从此,咱们邵家就吃定他了。”邵九佳问:“爹打算怎么办?”邵青堂说:“我现在就给他写信,暗示他咱们已经知道了黑衣人的事,并且在信里跟他约定日子,让他派人到咱们邵家正式求亲。”邵九佳听了,当然欢喜。

  吴秋遇和小灵子正在大路上往前走着,忽然听道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而且越来越近。回头一看,那匹马已经向他们直冲过来,二人赶紧闪到路旁。那匹马又往前冲出好几步,才被勒住,两条前腿扬起来,发出长长的一声嘶鸣。

  吴秋遇和小灵子抬眼看去。只见马上坐的是一位年轻公子,形容俊秀,衣衫华丽。马鞍上挂着一对五尺来长的精致短枪,看样子是个习武之人。那公子将马勒转过来,对着二人拱手道:“这马是新买的,不听使唤。惊扰到两位,还请见谅。”吴秋遇说:“没事。我们也没怎么样。你继续赶路吧。”那公子拱手道谢,调转马头,先往前走出几步,扬鞭策马而去。小灵子说:“还算有些家教。”

  继续走了一阵,前方有个酒馆,二人进去打尖。酒馆里人不少。刚才那位公子也在,抬头见吴秋遇和小灵子进来,示意他们过去一起坐。

  小灵子说:“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之人,竟对我们如此客气。”公子说:“刚才在路上惊扰两位,我一直心有不安。既然有缘再见,就请两位一起吃个饭,算是赔罪。”小灵子笑道:“你倒是个讲理之人。既然公子愿意请客,我们也不好推辞。秋遇哥哥,咱们就陪陪这位公子吧。”吴秋遇轻轻点头。那公子很高兴,吩咐伙计添酒加菜。

  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临桌坐着四个人,为首的老者起身招呼道:“齐康老弟,你是一个人么?过来一起坐吧!”旁边的人自觉挪出位置。齐康走过拱手道:“原来是孟津陈家的元礼老兄。我是一个人。如果不打扰你们的话,兄弟可就在这挤一挤了。”陈元礼说:“嗨,说什么打扰。坐,坐。”

  坐定之后,齐康问:“元礼兄,你们可是要去嵩山?”陈元礼说:“对呀。想来老弟也是一样吧?”齐康点头:“嗯。这次的热闹不小,不去看太可惜了。”陈元礼问:“你怎么一个人,没带人手?”齐康笑道:“我只为去看个热闹,带那么多人有啥用?”陈元礼说:“难道你对《至尊宝帖》不感兴趣?”

  听到“至尊宝帖”几个字,那位公子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吴秋遇和小灵子也往那边看去。齐康笑道:“感兴趣,当然感兴趣。可是兄弟有自知之明,自问没本事拼抢,老老实实看场热闹也就罢了。看样子元礼兄是有备而来呀。”陈元礼尴尬地摆手道:“老弟不要取笑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这次消息传开,各路高手都会前来,哪轮得着咱们去染指?我只盼着能开开眼,见见世面。当然了,如果能有幸见到《至尊宝帖》就更好了。”两个人相对笑了一阵,开始喝酒闲扯。其他几桌客人,有的也在谈论同样的话题。

  小灵子说:“不知道《至尊宝帖》是什么宝物,看样子大家都很感兴趣。秋遇哥哥,等咱们找到如梦姐姐,也去嵩山看看热闹吧。”吴秋遇说:“好。登封就在嵩山脚下。咱们找到如梦一起去。”公子笑眯眯看着他们。伙计把酒菜送来了。公子招呼他们赶紧用饭。

  小灵子问:“公子,你急匆匆赶路,也是要去嵩山看热闹吗?”那公子轻轻摇头:“我是去嵩山找人。”吴秋遇说:“真巧,我们也是去登封找人的。我叫吴秋遇,这是小灵子。”那位公子这才说出自己的身份:“我叫花庆春,江南金陵人氏。”

  临桌的人听到了,都往这边看来。有人看到那对短枪,惊呼道:“是江南花家的人!花家也来人了!”看到众人的表情,吴秋遇和小灵子有些纳闷,不知这位花公子是何来头。临桌的陈元礼站起身拱手道:“老朽孟津陈元礼,见过花公子。”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见礼。吴秋遇和小灵子相互看了一眼,忽然想到:看来这位花公子就是“武林巅峰,散花仙翁”中花家的人。

  花庆春站起来,对众人轻轻拱了拱手:“大家不必客气。诸位都是奔着嵩山去的?你们所说的《至尊宝帖》是怎么回事?”陈元礼惊讶道:“这么大的事,你们花家没有得到消息?”花庆春轻轻摇头。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元礼说:“前任武林至尊散游僧退隐之时,留下一份《至尊宝帖》,据说是集他毕生所学的武功秘笈。”花庆春说:“那只是江湖传言,三十年前的事了,未必可信。”陈元礼说:“散游僧老前辈隐退之后,大家都在传《至尊宝帖》的事,但是谁也说不清楚下落。按说散游僧前辈离开之后,《至尊宝帖》应是传到现任武林至尊翁求和手里。谁知翁求和前辈也在几年前莫名失踪。那宝帖的下落更无人知晓了。”花庆春坐下来,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就是了。是不是真有还很难说呢。”

  陈元礼忙说:“原来我也半信半疑。可就在几天前,忽然得到消息,说翁求和前辈在失踪之前,曾经邀请少林寺的了然大师到家中做客。了然大师在那里一住就是几个月,肯定是在研究《至尊宝帖》的秘密。后来翁求和前辈就失踪了,正藏在哪里修炼《至尊宝帖》的武功也说不定。”旁边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吴秋遇暗自摇头。小灵子只当是在听故事。

  花庆春淡淡说道:“虽然散游僧武功不错,但他一个人能有多大本事,能写出什么秘笈?翁求和接任武林至尊虽有侥幸,毕竟靠的是自己的本事,犯得着去学散游僧的武功?”他言语之中对散游僧的武功秘笈不屑一顾,而且提到翁求和当上武林至尊时用了“侥幸”二字,显然心中不服。这话要是旁人说的,早就引发众怒了,可是现在从花庆春嘴里说出来,大家倒觉得没什么稀奇。毕竟江南花家是武林世家,连续两次参与武林至尊的争夺。他们自视甚高,自然不屑去觊觎别人的武功,当然也认为翁求和不会如此。

  陈元礼尴尬地笑了笑,说:“花家渊源深厚,代代相传,当然是不屑于关注他人的武功了。可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若能有幸了解散游僧前辈留下的高深武功,哪怕是一招半式,就是死也值了。”花庆春笑了一下:“你请继续。”

  陈元礼继续说道:“散游僧前辈已经不在,也没听说他有后代传人。继任武林至尊的翁求和前辈又不知所踪。现在能找到的,可能知道《至尊宝帖》下落的,就只有少林寺的了然大师了。”吴秋遇忽然问道:“你们大家去嵩山,都是要去少林寺问了然大师吗?”陈元礼笑道:“我们哪有那个面子?近日得到消息,说八月初六,各大门派的高手齐聚嵩山,一起找少林寺的了然大师讨要说法,定要问出《至尊宝帖》的下落。”

  小灵子笑嘻嘻说道:“《至尊宝帖》就算是有,应该也只有一份吧?那么多人都去,到时候你们怎么分啊?”陈元礼说:“风传有人提议,大伙一起逼迫了然大师说出《至尊宝帖》的下落,找到之后,将其公之于众,大家共同分享。”

  小灵子说:“这个说法倒是挺诱人的,难怪这么多人要去。那……你们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怎么知道一定是真的?”陈元礼说:“现在整个江湖上都在传这个事。”齐康也说:“是啊。我在王屋山也听说了。”还有几个也发言证实:“我们在咸阳也听说了。”小灵子说:“大家都是听说,你们有谁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吗?”众人面面相觑。齐康说:“管那么多干吗?既然大家都知道,就肯定都会去。只要到嵩山去了,总能弄出个结果来。”其余众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花庆春说:“既然众位兴致都这么高,那就抓紧用饭吧,一会好各自赶路。”众人纷纷拱手散去,各回原位继续吃喝。小灵子轻声问道:“花公子,你要去看那个热闹吗?”花庆春微微一笑:“我对那个什么宝帖毫无兴趣,这种热闹不看也罢。不过嵩山还是要去的。”

  吃饱喝足,花庆春结了账,与吴秋遇和小灵子告辞。众人纷纷起身致意,也有人偷偷打量吴秋遇和小灵子,猜测二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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