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前,丐帮的人墙外面,混战仍在继续。
赐熊老怪被了荣和了海拦住,打得难解难分。了荣和尚的功力几乎不在大老怪之下,但是出手不够狠,因此略显吃亏。二老怪的功夫比了海和尚稍好,但是他手心有烫伤,多少有些妨碍,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明显的优势。
其余众人混战一团,有胜有负,反正是输了的马上又会有人帮忙,赢了的就去帮助自己人。一时之间,很难说哪一方占了上风。
吴秋遇和小灵子站在离了然大师不远的地方,东瞧瞧,西看看,眼前各处都是刀枪拳脚,乱乱哄哄。只有西侧那伙人倒还安静。无涯大师和昆仑叟的棋局还没结束。围观的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知何时,幽灵魔女时秋风来到了阵前,在混战的人群中四处张望着,遇到撞近的、碍眼的,便一掌推开。
小灵子看到了时秋风,知道她是在找蒙昆和天山恶鬼,故意大声喊道:“天山恶鬼!蒙昆!你们两个王八蛋,在哪里?”蒙昆正和柯老三一起对付清凉寺的慧明和尚,忽然听到有人喊他,还骂他王八蛋,不由得高声叫道:“谁在骂老子?不想活了?”时秋风听到了,一眼认出蒙昆,快步走过去。
曾婉儿听到小灵子叫喊,不禁眼前一亮。虽然小灵子努力装作男人的声音,但是曾婉儿还是隐约听出破绽,扭头问道:“郝叔叔,刚才喊话的那个,是男是女?”郝青桐的心思根本没在那,随口说道:“我刚才只顾看他们打架了,没注意。”鲁啸他们三个也都在心痒地看着众人争斗,只恨自己不能上前,哪会注意叫花子那边有人喊叫。
时秋风手持短刀来到蒙昆身旁。蒙昆忽然看到她,吓了一跳,赶紧撤出跟慧明的争斗,往天山恶鬼那边跑去。时秋风紧追不放。蒙昆一边跑一边喊:“老皮,仇家来了!咱们一起对付她!”
天山恶鬼皮不休正在跟陈康对战。他手里的弯刀轻巧灵便,招法诡异。陈康抓着没开封的酒坛子,开始觉得很痛快,可是时间一长,手臂渐渐有些发酸。天山恶鬼正要加紧进攻,忽然听到蒙昆的喊嚷,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黑衣女子手持短刀追着蒙昆杀过来。天山恶鬼虚晃一刀,放弃陈康,去救蒙昆。蒙昆见天山恶鬼加入,胆子又壮了,回身再战。
陈康得以喘息,一手将坛口的封盖拆了,举起酒坛喝了几口,大呼“痛快”。时秋风根本没把天山恶鬼和蒙昆的武功放在眼里,直要取这二人的性命,为纪明月报仇。她虽然一一敌二,却明显占着上风。
曾可以这时也看到了时秋风,马上想起来。几个月前,在柳林堡的福来客栈,裘如龙、司徒豹、小神拳温庆礼、铁钩子贺七等四人围攻时秋风,都不能伤她分毫,倒是裘如龙和司徒豹的身上被她的短刀弄得伤痕累累。蒙昆和天山恶鬼的武功还不及裘如龙和司徒豹。而且那女子出招凶狠,似是一心要取他们的性命。看样子,蒙昆和天山恶鬼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曾可以心中焦急,正在犹豫要不要亲自上前救人。忽听花庆春在后面笑道:“呵呵,有趣有趣。两个汉子竟还斗不过一个女人。”曾可以灵机一动,转身走过去,笑着说道:“花公子,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热闹,你就不手痒吗?不如找那个黑衣女子过上几招,让大伙看看,你这个花家的传人用几招能把她拿下。”花庆春微微一笑:“我正有此意。”他摘下挂在马鞍的双枪,向时秋风走去。
天山恶鬼和蒙昆已经招架不住了。时秋风一脚将蒙昆踹出去,不出两招,又将天山恶鬼手里的弯刀往外一拨,短刀向天山恶鬼的脖子削去。天山恶鬼自知难逃,闭眼等死。
时秋风短刀的刀刃几乎触到天山恶鬼的脖子,忽然被挑了起来。时秋风一愣,扭头见是花庆春,不禁心中恼怒,瞪着他说道:“又是你!你干什么?”花庆春笑呵呵说道:“姑娘武功不错,跟我的家传有几分相像。我们再来仔细切磋一下如何?”天山恶鬼趁机后退两步,脱离险地。时秋风要去追杀,被花庆春挡住,不禁怒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让开!”花庆春说:“他们不禁打,还是我来陪你过几招吧。”时秋风不想理他,继续挥刀去杀天山恶鬼。花庆春再度用花枪架住。时秋风真的恼了,挥手就砍出一刀。花庆春闪身躲过,跟时秋风打在一处。
小灵子跺脚道:“唉呀,花公子怎么搀和进来了?不能让天山恶鬼跑了。”吴秋遇也看到了,就要上前劝解。这时陈康看到情形不对,赶紧上前堵住天山恶鬼的去路。胡大夫也打退面前的敌人,过来封堵蒙昆。小灵子说:“先不忙,再看看再说。曾可以还没有出手呢。”吴秋遇暂且停下。
圆通手里的僧棍被对方砍断了,眼看有丧命之忧。本庆和尚赶紧飞身过去,将那持刀之人一脚踹翻,将圆通扶起来,并把自己手里的棍子给了他。本空焦急地观望着师兄弟们与江湖人物的争斗,很想上前帮忙,怎奈方丈身边需要人保护,急得手心几乎攥出汗来。
这时,鲜子汤不知从哪窜出来,飞身扑向了然大师。了然大师正闭目念经。本空看到了,惊呼一声,挥动僧棍先挡了一下。本庆听到本空的呼叫,赶紧转身撤回来,见又是鲜子汤前来偷袭,赶紧上前阻止。鲜子汤知道本庆腿上受过伤,现在又赤手空拳,便想着先干掉他。
老僧戒缘在少林寺周边巡视了一圈,始终不放心山门外的争斗,便顺道过来看看。无意中瞥见相互打斗的花庆春与时秋风,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快步过来,先走到本空面前问道:“方丈没事吧?”本空说:“没事。”了然大师睁开眼,轻轻点了点头。
戒缘和尚这才走到花庆春和时秋风身边劝道:“你二人住手。”那二人正斗得难解难分,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戒缘一皱眉,忽然出手,将二人的手臂各拿住一支,用力往外一分。花庆春和时秋风站立不稳,各自往后退了一步方才站住。两个人惊愕地望着身旁突然出现的老和尚。
戒缘说:“你二人武功系出同源,为何也在这里争斗?”花庆春和时秋风都是一愣,几乎同时说:“我不认识他(她)。”戒缘严肃说道:“总之你二人不可在此争斗。待风波平息之后,老僧找你们有话说。”时秋风看了一眼花庆春,对戒缘说:“我本来也没想跟他争斗。是他妨碍我的事。大师只需看好他,我绝不与他为难。”花庆春回应道:“既然大师吩咐了,咱们今日暂且休战,日后有机会再行切磋。”时秋风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又去找寻天山恶鬼和蒙昆。花庆春冲着戒缘拱了拱手:“大师放心,晚辈只会在此看热闹,随时听候吩咐。”
戒缘和尚微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到了然大师身边,却意外看到正与本庆交手的鲜子汤,忽然有些激动,快步上前说道:“鲜子汤,果然是你!”鲜子汤偷空瞥了一眼,一时没认出老和尚,继续跟本庆交手。又斗了两个回合,他忽然虚晃一招,逼退本庆,扭过头看着戒缘,惊愕道:“是你?你还活着?”戒缘哼了一声:“没想到吧?我来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他替下本庆,与鲜子汤战在一处。
戒缘不但将花庆春和时秋风轻易分开,对付鲜子汤也游刃有余。曾可以惊讶道:“哪里又冒出个老和尚?竟也如此厉害!”忽然看到曾梓图蒙面出现,曾可以悄悄迎过去。
小灵子嘀咕道:“戒缘大师好像认识鲜子汤,见到他,说话的口气都变了。”吴秋遇说:“他们这个辈份的人物,恐怕相互都见过。”小灵子点了点头,忽然抬手说道:“你看那边!曾梓图也来了!”吴秋遇循指望去,果然看到那个蒙着面的熟悉身影。
本庆跟鲜子汤缠斗良久,体力耗费严重,暂且退回到方丈身边。他也看到了曾梓图,忙指给了然大师看:“方丈,那个就是鲜子汤的同伙。”本空说:“在塔林偷袭的也是他!”了然大声抬眼看了看,开口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此人用心险恶,不可不防。”
曾梓图看了看眼前的形势,小声对曾可以说了几句什么,还冲着了然大师这边指点了几下。曾可以点了点头,混入争斗的人群。曾梓图则向赐熊双怪那里走去。
两个老怪分别对战了荣和了海,虽然稍占上风,但是一直未能把他们制住,不免有些心急。曾梓图靠近了荣,悄悄站在他身后等待时机。了海无意中瞥见蒙面人,心中一惊,刚要开口提醒了荣提防,便被二老怪逼着后退了一步,嘴里的话没有说出来。
曾梓图瞅准机会,突然从了荣背后打出一掌。了荣正在跟大老怪交手,本已处于下风,冷不防被人偷袭,察觉就有些迟了。他刚要有所反应,忽然被大老怪抓住手臂,一时移动不得,只得勉强扭身闪躲。曾梓图两掌连发,先后打在了荣的后背和肋下。了荣身驱震晃,口喷鲜血。大老怪弄得满脸是血,急忙抬手去擦。了荣仍被他攥着手臂,忽然把头往前一撞,顺势往后踹出一脚。曾梓图急忙后撤了两步。大老怪慌忙往后一退,顺势把了荣拉翻在地。了荣就地滚出七八尺,暂且逃离险境,但是胸口内气血翻涌,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曾梓图对大老怪说:“先去对付了然和尚。”大老怪应了一声,径直向了然大师那边奔去。所过之处,不分僧俗,不论敌友,只要是碍了事的,都被他推开打倒。本庆看到了,忙对戒缘说:“戒缘师父,鲜子汤交给我,你去对付那个老怪。”
戒缘担心本庆打不过鲜子汤,离开之前,接连发出几记重招,让鲜子汤吃到苦头。这时大老怪已经来到近前,直扑了然大师。戒缘抢步上前,挡住大老怪。老怪昨晚跟他交过手,自知躲不过去,便跟他打在一处。
鲜子汤被戒缘大师接连打中几招,本已吃力,见他忽然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本庆上前接战。鲜子汤本来很有自信,可是打了几个回合就感觉有些不对劲,隐隐觉得身上有些地方酸麻胀痛,有些力气使不出来。他忽然一惊:“糟了!我被老和尚点中穴道,无法完全施展了!”本庆发觉鲜子汤功力不如以前,越打越顺手。
曾可以从人群中冲出来,径直闯到了然大师面前。本空急忙挥舞僧棍,把曾可以封堵出去,两个人打在一处。这时了然大师身边已经空无一人,独自在那里念经祈祷。
曾梓图在人群中狡黠地一笑,暗自运气在手,突然纵身一跃,飞身向了然大师袭来。本庆看到了,急忙回身扑救,却被鲜子汤趁机在背后打了一掌。鲜子汤撇下本庆,也向了然大师扑来。
小灵子看到了,惊呼道:“方丈大师有危险!”吴秋遇想要出手帮忙,可惜距离有点远。他急忙往前抢了两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了然大师拼力接了曾梓图一掌,身子一晃,往后退出半步。还没站稳,鲜子汤的掌又到了。了然大师来不及闪躲,只得又硬接了一掌,这一次身子往后退出两三步方才站住。鲜子汤跟了然大师对了一掌,身子也往后退出五六尺才勉强站住。曾梓图虽然得手,却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了然大师中了他的毒,还能有如此功力。
了然大师手捂胸口,眉头紧皱,胸中早已是气血翻涌,只是勉强忍住,不让自己喷出血来。曾梓图看出了然大师已经受了内伤,只是表面在硬撑,不由得心中暗喜,再次发动攻击。鲜子汤也趁机跟上,只想再联手一击,把老和尚震毙。了然大师已经没有还手的能力,只得无奈地闭上眼睛。
此时吴秋遇已经靠近,见蒙面人和鲜子汤又去进攻了然大师,急忙提气在手,猛然打出一记“驱伏双鬼”。这是降魔十三式中的第八招,两掌平推,可以各打一人。曾梓图和鲜子汤听到风声,已经来不及收身,只得改变手掌的方向,各自去接了一掌。吴秋遇是站定身形,从容打出的一掌。而曾梓图和鲜子汤则是在袭击了然大师的时候半路改道,勉强硬接一掌,自然吃亏。尤其是鲜子汤,刚才被戒缘和尚制住几处穴道,反应有些迟钝,两掌被吴秋遇的掌力撞到,身子歪斜着摔了出去。曾梓图的情况稍好,就势身子一翻,向旁边飘落出去。
吴秋遇抢步上前,挡在了然大师的身前,警惕地看着曾梓图和鲜子汤。本庆帮着本空将曾可以逼退几步,也赶紧回到方丈身边。
其他人的争斗还在继续。铁秋声已经把狼山六兄弟制住,正在给胡大夫和陈康帮忙。时秋风追上蒙昆和天山恶鬼,一心要拿他们抵命。
那边的棋局也有了结果。昆仑叟盯着棋盘沉思了良久,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唉,没救了。大师高明,老朽认输了。”无涯大师微笑道:“承让承让。”两个人同时收手。棋盘没了托举,连同棋子一同掉落在地上。除了西秦巧子常青羽以外,围观的众人都不禁惊呼出来。原来,卸力之后,那三尺见方的棋盘竟然只是一张软布,刚才靠两个人的内力支撑,竟能平得像木板一样。
昆仑叟抱拳拱手,无涯大师合十还礼,两个人笑呵呵地一同起身,表情都是无比轻松。见颜震北父女和文开山等人仍在发呆,西秦巧子说:“烦请众位帮我分拾一下棋子。有劳了。”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纷纷蹲下帮他捡拾棋子。颜秀清拿起刚才作为棋盘的那块软布,翻过来调过去好奇地看了良久,才交给常青羽。常青羽笑道:“出门不便多带,棋盘简陋,让大家见笑了。”众人无不称奇,也更加钦佩这位西秦巧子。
昆仑叟说:“青羽兄弟,这里没有咱们的事了。你还要留下来看热闹吗?”常青羽笑道:“难得旁观昆仑兄与无涯大师对弈一局,小弟已经满足。昆仑兄要走,小弟当然陪着。”昆仑叟对无涯说:“大师,今日幸会。改日咱们有缘再见。我们先告辞了。”昆仑叟和西秦巧子辞别无涯大师,也与围观众人打了招呼,转身离去。
无涯大师目送二人走远,转身往去找了然大师。颜震北父女和文开山等人不愿加入争斗,便继续留在远处闲聊刚才的棋局。
鲜子汤在达摩洞外被吴秋遇打了一掌,如今再度受伤,不敢再上前跟吴秋遇交手。曾梓图看着吴秋遇,心中也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上前。
无涯大师走过来,看了看眼前的形势,知道一时打不起来。他忽然发觉了然大师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便径直走过去说道:“大师请坐,我来帮你推拿几把。”了然大师点了点头,由本庆扶着慢慢坐下。无涯大师坐在了然大师的身后,开始为他运功疗伤。
曾梓图见无涯大师也来了,知道大势已去,但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悄悄给鲜子汤使了个眼色。鲜子汤心领神会,伸手往袖中摸去。曾梓图怕吴秋遇和本庆发觉,故意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出几步。吴秋遇和本庆的目光果然被他吸引,一时没有留意鲜子汤的动作。
小灵子高高兴兴走过来,刚到吴秋遇身边,就瞥见鲜子汤手上捏着几枚钢针正要打出,急忙叫道:“当心他用暗器!”鲜子汤一惊,出手便把两枚钢针向吴秋遇打去。小灵子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吴秋遇。两枚钢针扎在她胸前。
鲜子汤见没有打中吴秋遇,又摸出几枚钢针,正准备偷袭无涯和了然大师,忽见一个庞然大物向自己砸来。他慌忙躲闪,但还是被那个东西砸到,一起翻倒在地上。众人这才看清,砸中鲜子汤的是个人。曾梓图见了,大吃一惊,那个人正是他派去藏经阁放火的孔杰。
“真是好不要脸!”济苍生大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丁不二。
吴秋遇扶着小灵子,惊叫道:“灵儿,你怎么样?”不远处的曾婉儿听到吴秋遇呼喊,马上认出是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曾梓图见无人注意,准备再去偷袭了然大师。济苍生早看出他的意图,抢步上前,迎面打出一记“破除迷雾”。这是降魔十三式中的第九招,威力可能不如其他招式大,但是使起来最为灵便。曾梓图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闪。济苍生又打出一记“开山惊魔”,这一次是打向曾可以。曾梓图大惊,急忙飞身扑过去,将曾可以推开,自己却受了一掌。好在济苍生这一掌只是警告曾可以不要再打,只用了不到两成功力。
曾可以踉跄出几步,站定身形,见曾梓图受伤,赶紧过去扶他:“爹,你怎么样?”曾婉儿这才知道那个蒙面人是她爹,赶紧跑过来。郝青桐等人也急忙跟上。
小灵子胸前疼痛,轻轻哼吟了一声。吴秋遇关切地说道:“灵儿,先不要动,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小灵子抓住他的手,忍痛说道:“我不要紧。先把眼前的事情了结了再说。”吴秋遇心疼地轻轻点了点头。小灵子稍稍缓了缓,忍着疼痛大声喊道:“盟主都不打了,你们还不停手!”
济苍生迈步上前,想要伸手揭掉曾梓图的面纱。曾可以紧张地准备应战。曾梓图一摆手,示意曾可以不要动,自己把面纱解了下来。济苍生似乎并不意外,冷眼看着曾梓图:“果然是你!”曾梓图对曾可以说:“叫大家停手吧。”曾可以叹了口气,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停手!”
众人闻声,纷纷停了下来。老怪和裘如龙等人聚到曾可以身边。少林众僧和乡野三奇等人回到方丈周围。
只有了改仍然在跟胡大宁交手,看样子已经占了上风。时秋风仍然追着天山恶鬼和蒙昆二人,不肯放过。铁秋声走到近前,见时秋风并未吃亏,也就没有急着上前。
蒙昆大声喊道:“人家都已经停手了,你怎么还纠缠不清?”时秋风说:“我杀你们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蒙昆无奈,只得继续勉强周旋。天山恶鬼想要离去,每次都被时秋风追上,用短刀逼回来。天山恶鬼又急又气:“你疯了吗?干吗非要缠着老子?”
时秋风突然将右手的短刀往外一削,正中天山恶鬼拿刀的手腕。天山恶鬼弯刀脱手,捂着手腕嚎叫起来。时秋风身形一转,将左手的短刀架在天山恶鬼的脖子上,右手只一招又将蒙昆制住。蒙昆战战兢兢地低头看着顶在胸口的刀尖,松手丢下铁杖,说:“我认输。女侠饶命!”
时秋风哼了一声:“谁跟你论输赢?杀人偿命,你们今日休想活着离开这里。”天山恶鬼忍痛说道:“我们几时得罪过你了?凭什么要我性命?”时秋风没有搭理他,扭头对铁秋声说:“铁大哥,杀害纪姑娘的凶手就是他们。”天山恶鬼心中一惊,大约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
铁秋声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时秋风将两手的短刀同时往下一压,喝问道:“你们谁来交代?说清楚的,可以让你多活一会。”蒙昆叫道:“我!我说,我说。”铁秋声两眼盯着他:“你最好说实话!”蒙昆忙说:“我一定说实话,一定说实话。”天山恶鬼叫道:“蒙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他们不敢杀人!你可不要乱说!”“你住口!”时秋风收回顶在蒙昆胸前的短刀,一脚踢在天山恶鬼的腿弯,让他跪下去,刀刃仍然架在脖子上。很多人围过来看热闹,其中就有丁不二。吴秋遇扶着小灵子也走过来。
蒙昆自知罪不至死,为了活命,便把当年天山恶鬼杀害纪明月的事如实说出来,并强调:“这都是他一个人干的,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铁秋声一把掐住天山恶鬼的脖子,恨恨地问道:“明月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害她?”时秋风将短刀拿开。天山恶鬼自知无法抵赖,索性闭上了眼睛。
蒙昆说:“当年我们在清水河设伏,本想偷袭无涯大师。那位姑娘撞见了,失口叫了一声,惊动了大师,我们才没能得手。”众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纷纷扭头向无涯大师那边看去。无涯大师仍在给了然大师运功疗伤,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蒙昆继续说道:“他气不过,就去追杀。当然,我也去了。不过我可没有动手,都是他干的!是他亲手杀害了明月姑娘!”
铁秋声怒视着天山恶鬼:“你还有何话说?”天山恶鬼恨恨地瞪着蒙昆,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字:“蒙昆,你也别想摘干净!当时咱们两个可是一起的,是你看上了那个小美人。”铁秋声暂且放开天山恶鬼的脖子,回头怒视着蒙昆。
天山恶鬼趁铁秋声不注意,忽然往旁边一滚,起身就要逃走。时秋风发现了,追上去挥手就是一刀。天山恶鬼后背受伤,惨叫一声。时秋风又补了一刀,直插进天山恶鬼的后心。天山恶鬼身子一挺,嘴里开始冒血。时秋风抽出短刀,一脚将天山恶鬼踹出去。天山恶鬼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蒙昆见铁秋声怒视着自己,时秋风也拿着刀走过来,吓得浑身发抖,扑通跪倒,使劲磕头:“大侠饶命!女侠饶命!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天山恶鬼一个人干的!是他亲手害死了那位姑娘!他是恨我说出实情,故意陷害我!那位姑娘的事,真的跟我无关哪!哦,对了!马铁腿可以作证!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
小灵子卸去伪装,上前说道:“时姐姐,你在少林寺的菜园见过马铁腿,他确实是这样说的。这个胖子虽然可恨,但是罪不至死,你们就饶他一条狗命吧。”蒙昆没想到小灵子会为他求情,趴在地上用力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时秋风在蒙昆身上蹭掉刀上的血迹,对铁秋声说:“铁大哥,杀害纪姑娘的元凶已死。这个人算是帮凶,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说着把两把短刀收回鞘里。铁秋声一脚将蒙昆踢翻出去,仰天说道:“明月,杀害你的凶手找到了。时姑娘已经为你报了仇!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蒙昆慢慢爬起来,见铁秋声和时秋风都无心再打理他,冲着小灵子作了个揖,跌跌撞撞地仓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