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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拳门挑衅

定心剑 朱太河 14463 2024-07-11 13:40

  铁拳门门户大开,张灯结彩。里面的人忙忙碌碌,却很有规矩。郝青桐惊讶道:“看样子铁拳门今天有喜事。”吴秋遇拨了拨头发,把脸挡住,躲在曾婉儿身后。曾婉儿没有说话,直接往门里走。门口的家丁认识曾婉儿等人,赶紧上来招呼道:“曾大小姐来了。您先在此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郝青桐说:“今天你们倒多了规矩。”那家丁冲他笑了笑,转身跑进门里去了。

  王保保正在院中吆喝铁拳门的一众弟子列队,听说曾大小姐来了,赶紧迎了出来,把曾婉儿让进门里。吴秋遇怕王保保认出自己,忙低下头走路。王保保倒是看到了吴秋遇,开始也觉得有点奇怪,可是他的心思都在曾婉儿身上,也就没把吴秋遇放在心上。郝青桐问:“今日府上有什么喜事?”王保保说:“今天是我爹出关的日子。”郝青桐问:“铁拳王闭关多久了?”王保保说:“今天是第一百零八天,马上就要出来了。”曾婉儿说:“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王保保笑嘻嘻说道:“是时候,是时候。大小姐几时来都是时候。”

  铁拳门的弟子看到曾婉儿等人进来,开始小声嘀咕。王保保招手叫过管家白丕谷,吩咐道:“你招呼那几位客人先去喝茶,待会我爹出来一一引见。我陪曾大小姐说说话。”白丕谷平时跟着王保保没少干坏事,当然知道王保保此时的心思,他又招手叫过几个人,便对郝青桐等人堆笑道:“几位大爷,这边请。”郝青桐一愣,没想到王保保会这样安排,刚要说什么,就被白丕谷等人连推带拽地给弄走了,碍于在别人家里又不便发作。也有人要去拉扯吴秋遇,曾婉儿说:“不用了。让他跟着我。”王保保瞅了吴秋遇一眼,摆手让旁边的人退下。

  其实王保保早就垂涎曾婉儿了,虽然上次在小巷的破落院子中被曾婉儿打过,但是他知道那是女扮男装的曾大小姐之后,心里却莫明其妙地喜欢上了。只是后来曾婉儿忽然走了,以为再也无缘相见,让他心里难受了好几天,没想到今日曾婉儿又主动送上门来。王保保见郝青桐、罗兴、廖树山都已经被哄入屋中,曾婉儿身后就只有一个木讷的小子跟着,胆子大了起来,嬉皮笑脸看着曾婉儿说道:“曾大小姐,今天到这来,有何贵干哪?”

  曾婉儿心生厌恶,瞟了他一眼,说道:“我有话要问你。”王保保喜出望外:“大小姐是来找我的?太好了。你请说。”曾婉儿直截了当说道:“我想知道神医济苍生在哪儿。”王保保一愣,眼珠转了转,说道:“大小姐,你这是从何说起呀?什么神医济苍生,我不认识这个人哪。”曾婉儿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少来了。我知道他来过这里,而且还喝了你们的毒茶。说吧,现在人在哪里?”王保保吃惊不小,本以为他和成三路干的勾当足够隐秘,没想到曾婉儿竟然能脱口说出来,一时支吾道:“这个……肯定是误会。我爹闭关期间,铁拳门的事都有我师叔打理,你说的什么……神医的事,我还真不清楚。”吴秋遇偷偷瞪着王保保,眼里几乎冒出火来。曾婉儿见王保保还在装蒜,有些生气地直盯着他。

  王保保嬉皮笑脸地说道:“大小姐别生气嘛。你长得这么好看,一生气……”“放肆!”曾婉儿有些怒了。王保保吓了一跳,紧接着又笑道:“你一生气更漂亮了。我喜欢。”成三路知道蓟州曾家的实力,有心巴结投靠,因此对曾婉儿甚至郝青桐等人颇为恭敬。但是王保保不一样,一是他没走过江湖,不知深浅;二是他仗着铁拳门的名头,自己又是铁拳王的独子,周围从没有人敢得罪他,平日里习惯了为非作歹,仗着铁拳门的势力没人敢惹他,因此在曾婉儿面前竟也丝毫无所顾忌。曾婉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王保保竟然在一众铁拳门弟子面前尤其是在吴秋遇面前调戏自己,顿时心中火气,抬手向王保保脸上打去。王保保早有防备,两手将曾婉儿的手抓住,调笑道:“别生气嘛。”铁拳门的弟子都哄笑起来。曾婉儿见王保保还敢摸自己的手,又听到有人哄笑,更加愤怒,另一手也抬起来打去。王保保赶紧松手向后躲开。

  这时,鲁啸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正把刚才的情景看在眼里,大声骂道:“狗娘养的!竟敢对大小姐无礼!”几个铁拳门的弟子见来个醉汉要搅扰王保保的好事,赶紧过去拦挡。鲁啸左推右打,顷刻便把那几个家伙分倒在地,直向王保保冲过来。王保保仗着自己也练过几年,根本没把鲁啸放在眼里,竟然也出拳去打。鲁啸喝醉了酒,身子笨重,胸前挨了王保保一拳,顿时恼怒,也顾不得身份和场合,一拳将王保保的手臂挡了出去,另一拳便打在了王保保的面门上。王保保应声倒地。铁拳门的弟子呼拉上前,把曾婉儿、鲁啸和吴秋遇围在当中。

  郝青桐等人听到动静,也都冲了出来,护住曾婉儿,与铁拳门的人僵持在一起。鲁啸怒骂道:“你们铁拳门都是什么东西!在外面歹事做尽,还敢对我们大小姐无礼!”

  这时就听有人高声说道:“哪里来的莽汉,敢到铁拳门来撒野!”铁拳门的弟子听了,齐齐转身施礼:“拜见师父!恭喜师父大功告成,胜利出关!”曾婉儿、吴秋遇、郝青桐等人也把目光投过去。只见来人身形健硕,个子不算太高,但是很粗壮,满脸络腮胡子,两眼炯炯有神,看上去有五十来岁。既然铁拳门的弟子都叫他师父,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号称“铁拳王”的王俊昌。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健壮的弟子。

  王保保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额头跑到王俊昌跟前,委曲道:“爹,他们……他们……”王俊昌看了看儿子脸上的伤,便向众人走过来,开口问道:“刚才那一拳是谁打的?”铁拳门的弟子都指着鲁啸:“是他!”鲁啸也是酒后胆气壮,挺着胸脯说道:“是老子打的,你想怎么样吧?”王俊昌抬起手臂,握了握拳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敢不敢也试试我的拳头?”鲁啸挺胸道:“怕你怎的!你要是不讲理,老子连你一起打!”

  郝青桐到底见多识广,知道铁拳王的名头也不是凭空来的,真要动起手来,只怕鲁啸会吃亏,赶紧喝止道:“鲁啸,你住口!”又转身对王俊昌说道:“王掌门,你先不要动怒。刚才的事情可能有误会。”王俊昌哼了一声说道:“人都打了,你们只说是误会?刚才是谁说,铁拳门都是什么东西?难道这也是误会?”郝青桐赶紧掏出名帖,递到王俊昌面前:“王掌门,我们是蓟州曾公的人,陪着大小姐来山西玩耍。刚才来到府上,本要在此恭候王掌门出关的,不知怎么的,就发生误会了。”王俊昌只瞟了一眼名帖,并不伸手去接,而是不屑地说道:“什么蓟州曾家,我没听说过。蓟州的人到我朔州来闹事,还敢找上门来,当我铁拳门是好欺负的么?”郝青桐见自己好言说和,王俊昌竟然只是冷语相对,甚至连曾公的面子也不给,心中也有些不高兴。

  曾婉儿不悦道:“郝叔叔,你不用跟他说这些。这里也没什么误会。是他儿子不懂事,在我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看铁拳门也没什么家教!”王俊昌一皱眉,瞪了曾婉儿一眼。郝青桐仍然不想与铁拳门发生冲突,于是忍气说道:“王掌门,你就不问问我们为何来到这里,你儿子和你那些弟子究竟干过什么?”王俊昌回头看了一眼。王保保捂着额头一脸委曲,先前被鲁啸撂倒的几个弟子也故意装出可怜样。王俊昌此时也不想跟他们讲理了,冷冷地说道:“你们擅闯铁拳门,伤了我的弟子不说,连我的独生儿子也打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众弟子退下,不要让人说咱们以多欺少。”鲁啸怒道:“姓王的,你不要太狂妄!”

  王俊昌径直向鲁啸走来。鲁啸虽然喝醉了,也知道先下手为强,见铁拳王直奔自己,便抢先挥拳打出去。王俊昌不躲不闪,直接用拳头去迎鲁啸的拳头。鲁啸此时也忘了,王俊昌号称铁拳王,练的就是硬拳头。两只拳头一撞,鲁啸顿时觉得自己的拳头有如打在石头上,被撞的剧痛,手臂也震得酸麻了。他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王俊昌紧接着又是一拳,正打在鲁啸的胸前。鲁啸只觉得胸口一震,一口鲜血喷出,人便向后跌撞下去。

  曾婉儿大怒,挥手便向铁拳王打去。王俊昌一手将曾婉儿的手挡住,冷笑一声,另一拳便向曾婉儿的胸前打去。王保保惊叫道:“不要啊,爹!”吴秋遇原本没想到铁拳王真会马上动手,因为先前成三路对曾家的人一直毕恭毕敬,等到鲁啸被打倒,他才意识到铁拳王真是要跟曾家翻脸了。一见王俊昌的铁拳又要向曾婉儿打来,吴秋遇急忙提气在手,出掌向王俊昌的拳头迎去。

  拳掌相接,只听砰的一声,吴秋遇和铁拳王各自退出一步,都是一惊,相互看着对方。吴秋遇仓促之间并未使出“降魔十三式”的任何一招,只是凭着内力急忙挡了一掌。说实话,他先前见过成三路和王保保的武功,完全没想到铁拳王的拳头有如此功力。王俊昌并没真想要曾婉儿的性命,因此刚才也没使出全力。令他颇为吃惊的是,曾婉儿身后的一个小小随从竟能有如此的功力,看来蓟州曾家真是藏龙卧虎,实力不可小觑。王俊昌打量着吴秋遇,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吴秋遇扭过头去,没有理他。曾婉儿惊魂稍定,招呼道:“咱们走!”廖树山和罗兴架起鲁啸,吴秋遇和郝青桐护着曾婉儿,几个人向大门口走去。有几个铁拳门的弟子本来还想上去阻拦一下,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上前也只能白白吃亏,便又都躲开了。

  离开铁拳门,曾婉儿关切地看着吴秋遇:“刚才那一下,你没事吧?”吴秋遇看了一下仍然微微有些发麻的手掌,不想让曾婉儿担心,于是摇头笑了笑说:“我没事。他伤不了我。”曾婉儿道:“今天幸亏有你在,要不然,我就……”吴秋遇说:“你们都是为了我师父的事才来的。倒是我连累了鲁大哥。”鲁啸胸前挨了王俊昌重重的一记铁拳,吐了血,顿时酒也醒了,痛苦地咬牙冒着汗,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吴秋遇,苦笑了一下:“秋遇公子言重了……咳,咳。”鲁啸嘴里又吐出一点血来。廖树山和罗兴扶着他,摇头叹息。曾婉儿说:“没想到那个铁拳王那么厉害,以前真是小看他们了。”郝青桐道:“铁拳门在山西有点名气,只是没想到王俊昌闭关修炼之后,武功精进了那么多。”

  王俊昌看着曾婉儿等人走远,尤其是望着吴秋遇的背影惊叹了一会,开口吩咐道:“好了,不要看了。都到大厅里去,我有话要嘱咐你们。哎,你们师叔呢?”王保保说:“师叔受了重伤,在后院养着呢。”王俊昌一惊:“他受伤了?人在哪里?”王保保赶紧带路。王俊昌丢下一众弟子,急急忙忙去后院看望师弟成三路。众弟子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了一下,还是乖乖到大厅去等着师父了,一边走一边向跟王俊昌一起出来那两个弟子好奇地询问。

  成三路跟着曾可以等人进攻丐帮位于五丈窑台的太原分舵,偷袭小灵子时被崔长老打伤,右臂骨断筋折,两腿也断了,成了废人。被丐帮关了些日子就把他放了,好不容易才爬进太原城,许下好处托人把他送回朔州。找了几个大夫看过,都说已经治不好了,只能瘫在床上苟延残喘。一见师兄铁拳王进来,成三路又喜又怕。喜的是总算有人可以帮他拿主意,怕的是万一铁拳王知道他和王保保私下干的勾当说不定会将他扫地出门。铁拳王看到师弟伤成这个样子,也很心疼,首先问道:“是什么人干的?”成三路哭着说:“是丐帮,是丐帮!”“丐帮?”铁拳王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叫花子欺负到铁拳门来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他连原因都没问,就要讨回公道,看来也没有什么城府。

  好歹安慰了成三路几句,王俊昌便带着王保保出来,来到大厅。跟他一起出现的那两名弟子正被师弟们围着问这问那,见父子二人进来,赶紧迎上前问道:“师父,成师叔现在怎么样?”其他弟子也都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站好。王俊昌说:“陈威、许猛,你们俩守关多日,按说应该放你们的假,让你们好好玩几天。可是现在有事了,还得辛苦你们一下。”陈威、许猛忙拱手道:“师父尽管吩咐,弟子尽全力去办。”

  王俊昌先到中间的椅子上坐好,才吩咐说:“你们的师叔被丐帮残害,这口气是一定要帮他出的。你们俩带人去抓几个丐帮的叫花子来,放出风去,就说咱们铁拳门要铲除丐帮。”王保保一听有这样的差事,马上主动请缨:“爹,两位师兄为您守关一百多天,已经挺辛苦了。这事交给我去办吧。”王俊昌说:“你只怕净拿逃荒要饭的凑数。真要碰到会武功的,恐怕应付不了。你两位师兄功夫好,还是他们去妥当一些。”陈威、许猛听到师父赞许,自然都很得意。陈威问:“师父,交给我们您尽可放心。您说要几个?”王俊昌说:“几个倒不重要,关键是要抓到有头有脸的,最好是在丐帮中有分量的,让他们知道痛痒。”陈威、许猛领命,好几个弟子明求暗抢地跟着一起走了。

  王保保仍然心里痒痒,打人抓人的事他最爱干了,这回抓叫花子怎么能少得了他呢?他眼巴巴地看着陈威、许猛等人走远,心里着急,忽然想起一个话头,赶紧说道:“爹,您刚才说要放出风去,咱们要铲除丐帮。我怕师兄他们轻易抓几个叫花子闹不出声势。天底下叫花子那么多,少十个八个的恐怕丐帮也不知道。我看不如这样,我也带人出去,到街上见叫花子就打,保准让丐帮鸡飞狗跳,想不知道都难。”王俊昌看了看他,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好,那你就去吧。最好先问清楚了,只找丐帮的人打,少碰那些逃荒落难的,免得惊动官府。”“您就放心吧。”王保保说完,招呼了大厅中剩余的弟子,一发兴冲冲地出去了。管家白丕谷也想跟着去凑热闹,被王俊昌叫住,问了一些家里的事。

  在铁拳门中,除了掌门王俊昌和师叔成三路这两位长辈,其余的都是平辈弟子。后来的很多弟子,大多是慕名而来的纨绔子弟,成三路暗中收了钱才招进来的,都和王保保是一个档次。陈威、许猛不一样,他们是王俊昌早年招收的两名弟子,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入门最早,根基最深,是所有弟子中功夫最好的,就连他们的师叔成三路都未必能打得过他们。

  陈威、许猛带着人在城中转了半日,先后抓了丐帮的两个三袋弟子、一个四袋弟子,正要带回铁拳门,忽然听说丐帮有个八袋长老在城隍庙附近,不由得心中大喜,便把三个丐帮弟子交给师弟们带回去,他们二人去城隍庙拿人。王保保那边的动静可就大了,到街上见着叫花子就打,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消息传到城隍庙附近的丐帮支舵,惊动了丐帮坐镇朔州的八袋长老肖大可。肖大可仔细询问了报信的弟子,才知是铁拳门的人故意闹事,急忙召集手下的骨干商议对策。忽然“砰”的一声,院门被踹开了,陈威和许猛闯了进来。肖大可急忙带人迎出去,怒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丐帮捣乱?”许猛嚷道:“老子是铁拳门的,到这里只找叫花子头儿,谁是这里管事的,叫他滚出来!”

  肖大可把手里的棍子轻轻戳在地上,强压怒火:“在下丐帮朔州支舵八袋弟子肖大可,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许猛上下瞅了他两眼,见肖大可瘦小枯干的,根本没放在眼里:“你自己站出来最好。废话少说,跟我们走吧。”肖大可盯着他:“走去哪里?”许猛说:“老子刚刚抓了几个三四袋的叫花子,拿你回去跟他们做伴。”肖大可一惊:“我丐帮与铁拳门素无恩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要抓我丐帮弟子?他们人呢,现在哪里?”陈威说:“铁拳门看你们丐帮不顺眼,要把叫花子一一铲除。今日活该你们倒霉,谁让你们在朔州要饭的,赶上了第一拨。那几个已经送回铁拳门了,现在轮到你了。”这时有几个丐帮弟子忍不住了:“长老,他们欺人太甚!把他们拿了吧!”还没等肖大可发话,几个丐帮弟子已经把陈威和许猛围住了。

  陈威和许猛刚刚抓的那几个丐帮的三四袋弟子,虽然也有些武功,甚至胜过铁拳门的其他弟子,可是在他们二人面前还是明显不敌。这二人连番得手,气势正盛,又见肖大可虽为八袋长老,却是那么瘦弱,自然更加无所顾忌,直接与丐帮弟子动起手来。

  接连有三个丐帮弟子被打倒,肖大可忍不住了,挥起手中的细木棍打了上去。其他丐帮弟子见长老发威,就退到一旁看着。陈威和许猛身上连续挨了好几下,这才发现这个瘦小的叫花子其实并不弱,赶紧集中精力对付肖大可。肖大可的武功不在崔长老之下,陈威、许猛的功夫比成三路强不了多少,当初在五丈窑台成三路被崔长老打断手脚,现在陈威、许猛的虽然一起在打,但境况也好不到哪去。肖大可手中的棍子纷纷打在两个人身上,令二人叫苦不迭。“啊!”许猛肋下挨了重重一下。陈威见势不妙,赶紧往门口窜逃。许猛叫了声“师兄”,也想跟着跑,被肖大可狠狠在腰上抽了一棍,扑倒在地。陈威听到动静,仓促回头看了一眼,也顾不上管他,仓皇逃走了。众乞丐本要出去追赶,肖大可说:“不用追了,拿住了这个,等铁拳门带人来换。”众乞丐这才把许猛捆了,扔进柴房。由于他刚才太嚣张,叫花子心中愤恨,故意勒得很紧,绳子都陷入肉里。

  王俊昌看到徒弟抓回的几个丐帮弟子,虽然高兴,但仍觉得分量不够。听弟子一说陈威、许猛已经去城隍庙抓丐帮的八袋长老,不由得大喜,但心中也隐隐有点担心,不知道两个徒弟能否得手。刚吩咐人把丐帮的几名弟子关押起来,就见陈威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师父,许师弟……许师弟出事了。您快去……快去救他。”王俊昌一惊,赶紧带人跟着陈威一起向城隍庙奔去。路上遇见王保保等人,也都跟了去。

  肖大可已经算准铁拳王会来,早就严阵以待。他久在朔州,早就听说过铁拳王的名头,因此不敢掉以轻心,特意召集了手下的好手集中等候。王俊昌带人直接闯进院门。陈威没看到师弟许猛,大声吆喝道:“叫花子,赶紧把我师弟交出来!”肖大可没有搭理他,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王俊昌的身上,看他的样貌打扮估计就是铁拳王,于是轻轻一拱手:“来的是王掌门吧?丐帮八袋长老肖大可这厢有礼了。听说铁拳门刚刚拿了我们丐帮几名弟子,不知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王俊昌正在挨个打量在场的乞丐,看哪个像是带头的,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那么不起眼的一个叫花子,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是丐帮的八袋长老?呵呵,你这样的都能当八袋长老,看来丐帮真的是乌合之众。实话告诉你,这里没什么误会。我就是想让你们丐帮知道,得罪我铁拳门的人必定要付出代价!”肖大可听了一皱眉,忍住火气说道:“据肖某所知,我丐帮朔州分支虽然弟子众多,但是从来没有去铁拳门打扰,更没有跟铁拳门的弟子发生任何仇怨,何来得罪之说?如果真有误会,还望王掌门明言,我自会秉公处理。”王俊昌冷笑一声:“只怕你区区一个八袋弟子处理不了。”肖大可等一众丐帮弟子全都愣住。在朔州,肖大可已经是丐帮中位分最高的,还会有什么事他处理不了?

  王俊昌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弟在太原的窑场被丐帮加害,如今成了废人。这便是你丐帮的长老所为,当时你们帮主也在,没有制止。这笔帐自然是要算的,整个丐帮都脱不了干系。”肖大可想了一下,说道:“数月前,我丐帮太原分舵遭受歹人袭击,五丈窑台一战十分激烈,双方各有损伤。没想到对丐帮发难的那伙歹人中还有铁拳门的人,不知王掌门对此作何解释?”

  王俊昌只知道成三路被丐帮伤得很重,并没有仔细问明情由,想不到成三路竟会跟着别人去攻击丐帮,因此不由得稍稍愣了一下,但还是强硬地说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师弟已经重伤残废,我就要替他讨回公道!”肖大可说:“王掌门不必激动。如果对五丈窑台之事仍然不能释怀,大可以和我丐帮商定,共同找江湖上的朋友评断谁是谁非。”王俊昌道:“用不着那么麻烦!我只要倪大鳅跟我决斗一场,分输赢定是非。”

  肖大可说:“王掌门贵为一门之主,怎可如此意气用事?丐帮人多事杂,倪帮主四处巡查行踪不定,我想他老人家不会愿意和王掌门决斗的。”王俊昌冷笑道:“所以我要拿几个丐帮的弟子,让他知道轻重缓急。”肖大可说:“请王掌门顾及身份,不要跟我丐帮一般弟子为难。刚才有个铁拳门的弟子误闯到这里,被我们暂且留下了。希望王掌门高抬贵手,把我们那几个弟子放了,我们也好尽快送高徒回去。”

  王俊昌先是大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对付丐帮的一般弟子,确实显得有些小气。那你觉得你这个八袋长老怎么样,能不能让倪大鳅知道痛痒?”肖大可一惊:“你想怎样?”王俊昌说:“我今日且拿了你,不怕你们帮主不出头。”说着便向肖大可逼过来。肖大可知道一场争斗不可避免,也赶紧把木棍提起来,持在手中,嘴里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王掌门,请你自重。不要轻易伤了铁拳门和丐帮的和气。”王俊昌快步上去,直接去抓肖大可。肖大可急忙一撤身,顺势把木棍打了出去,他只是随便应对一下,并没想真跟王俊昌翻脸,所以不是很用力。王俊昌用手臂一搪,笑道:“果然瘦弱无力!看打!”挥起一拳,便向肖大可面门打去。肖大可低头躲闪,手里的棍棒直取王俊昌的右脚。王俊昌步步紧逼,肖大可灵活避闪,两个人斗在一处。丐帮的其他人也和冲上来的铁拳门弟子混战在一起。

  肖大可瘦小灵活,窜来绕去的,棍棒专找王俊昌的空当敲打。王俊昌练的是硬功,相比之下,身形就显得稍微笨重一些,肩头、肋下、大腿、腰间偶尔被肖大可的棍棒点戳抽打,在场面上就有些难堪。忽然颈后被肖大可的细棒狠狠抽了一下,王俊昌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再躲避了,只要出重拳把肖大可打倒,所以每一拳都非常用力,有两下打到墙上,都能把墙面打出坑来,震落很多土坯。肖大可见了不免心惊,没想到他的拳头那么硬,只得更加小心的应付。

  忽然看到破绽,肖大可挥起细棒直向王俊昌的头脸打去。王俊昌来不及躲闪,只得抬左臂去挡。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细棒应声折断,甩出的一截打在王俊昌的身上。肖大可大惊,刚一愣神,就被王俊昌抓住他手里的半截棍子。王俊昌左手往后一扯,右拳重重地打了出去。肖大可本想及时后撤,可是手里攥着的棍子被王俊昌大力一扯,他的身子也向前冲了一下。等到他惊觉不好急忙松手的时候,王俊昌的右拳已经到了,正打在他的胸前。

  肖大可顿时觉得胸中一闷,热血翻涌,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王俊昌左手丢掉棍子,一把攥住肖大可的手臂,右拳再度打了出去。肖大可在迷糊中勉强用手挡了一下,顿时觉得手臂一震撞在胸前,身子又晃了一下。他马上意识到不能这样挨打,要是被铁一般硬的拳头打在肚子上非丧命不可,于是勉强抓住王俊昌的右手,用头往王俊昌胸前撞去。王俊昌急忙松开左手来挡。肖大可趁机扑在王俊昌胸前,两手紧紧搂住他的腰。王俊昌用拳头和手肘在肖大可背上撞击,但是这时已经不好发力了,拳头的威力至少降低了九成。有丐帮弟子看到肖大可吃亏,赶紧过来帮忙,棍棒在王俊昌身上、头上乱抽。王俊昌不得不暂时腾出双手应付。有靠近的,就被他重拳打翻出去。

  王保保忽然被人踹翻,堆在墙角大声叫着:“爹,救我!”有个丐帮五袋弟子看出王保保是铁拳王的儿子,赶紧上前把他制住,大声喝道:“姓王的住手!你儿子在我手上!”王俊昌愣了一下,转头看到王保保受制,马上招呼众人停手。那名五袋弟子揪着王保保走过来,对王俊昌说:“放开肖长老。”王俊昌掰开肖大可的手,把他提起来。这时肖大可已经几近昏迷了,嘴角流着血,无力地喘着气。王俊昌说:“你先放!”五袋弟子说:“你先放,我信不过你!”

  王俊昌瞅了瞅惊慌发抖的儿子,气得一跺脚,用力在肖大可胸前推了一掌,把他打了出去。肖大可摔倒在地上,嘴里吐着血。马上有几个丐帮弟子过去扶他。五袋弟子说:“你先带人退出门口。”王俊昌抬手招呼众人出去。这时已经有人找出被捆绑结实的许猛,把他也抬了出去。五袋弟子挟持着王保保,看着王俊昌带人退出院子,回头嘱咐其他丐帮弟子做好埋伏,又逼着王俊昌带人走出几十步,才把王保保一脚踹出去,赶紧回来把门关上。丐帮众弟子排好了只有在非常紧急的时刻才会摆出的阵仗,防止铁拳门的人再冲杀回来。

  王俊昌在门外大声喊道:“传话给你们帮主,就说我约他决斗。如果十日之内得不到他的答复,我就把那几个叫花子杀了,然后烧了这里。咱们走!”“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你闭嘴!”然后就听见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留下一众弟子在院中把守,几个辈份稍稍高一些的乞丐把肖大可抬进屋里。肖大可勉强睁开眼,虚弱地指了指椅子,抬着他的乞丐就把他放到椅子上。肖大可喘了几口气,稍稍缓了一下,开口说道:“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铁拳门无端发难,看样子不会善罢甘休。唉,没想到他拳头真有那么厉害,咱们对付不了。叮嘱大家,没事少出门。赶紧飞鸽传书,报知帮主,等着听候他老人家的指示。”有乞丐赶紧找来炭块和黄纸,肖大可亲自写了字条封好,命人把信鸽放飞出去。

  回到客栈,吴秋遇先让鲁啸静躺了一会,然后开始给他运功疗伤。一路从蓟州走来,几个人朝夕相处,除了与婉儿小姐日渐亲密,吴秋遇对郝青桐、鲁啸、廖树山也都熟悉并且有了感情。尤其是这一次,为了打听他师父济苍生的下落,曾婉儿带人去铁拳门询问,结果鲁啸被铁拳王打伤吐血,让吴秋遇心中颇为歉疚。经过吴秋遇的一番调治,鲁啸好受了些,借着残余的酒劲呼呼地睡了。

  吴秋遇从屋里出来。曾婉儿正在外面和郝青桐等人说话,见吴秋遇出来,上前问道:“怎么样,他要紧吗?”吴秋遇说:“我刚刚给他输了内力,睡着了。吃些药,调养一阵子,应该能恢复。”郝青桐等人庆幸道:“幸亏他身板结实,又有秋遇公子救治,这回算是勉强扛住了。要是换作一般人,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廖树山和罗兴也暗自后怕,要是那样一拳打在自己身上,自忖未必能扛得住。

  曾婉儿对吴秋遇说:“你也累了吧,进屋歇着吧。我去陪你聊聊天。”吴秋遇说:“我不累。我现在出去买药,回来熬了好给鲁大哥服下。”罗兴说:“买药?这种事交给我就行了,朔州城我已经很熟了。”曾婉儿也说:“是啊,让罗兴去吧。”吴秋遇说:“我冒昧给鲁大哥医治,没有方子,也不知城里的药铺都有什么药,只能去那里看着药材现配。还是我去一趟吧。”他说的是实情,曾婉儿也知道别人还真替代不了,就让郝青桐拿了银子交给吴秋遇,目送他出去了。

  吴秋遇来到药铺,对着药柜跟伙计问了问,又去跟坐堂的大夫商讨。忽然有两个铁拳门的弟子闯进来,其中一个叫汤五,当初跟着成三路和王保保在小巷中为难女扮男装的曾婉儿,第一个跳出来叫嚣的就是他。汤五把手里的钢刀往柜台上一扔,大声吆喝道:“这里的人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有叫花子来看病,不许给他看,也不准卖药给他们!听见没有!”伙计哆哆嗦嗦地连声应道:“听见了,听见了。”汤五扭头看了一眼坐堂大夫,无意中看到了背对着他的吴秋遇,吓了一跳。他亲眼看到吴秋遇和铁拳王对了一掌,竟然能平安无事地护着曾家小姐离去,知道他非常厉害,马上收起嚣张的气焰,灰溜溜地走了,连丢在柜台上的刀也忘了拿。

  吴秋遇买了几位草药,正准备出门,忽见一个乞丐走进来,对坐堂大夫说:“大夫,求您到城隍庙走一趟吧。我们有几个兄弟被人打伤了,麻烦您给看一下。”坐堂大夫先看了一眼吴秋遇,对那乞丐无奈地说道:“按说我们行医卖药的,应该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分三六九等。可是……也许你刚才也看到了,铁拳门的人刚刚来过,威胁我们不准给叫花子看病。我们比不得你们,在这里安家落户是走不了的,实在不敢得罪他们。你看……”他抬手指了指柜台上的钢刀。那乞丐苦苦哀求。坐堂大夫也只是唉声叹气,不住地摇头。

  吴秋遇想起当初师父济苍生遇害中毒,铁拳门也是用这种卑劣手段让他买不到解毒的药,于是转身对伙计说:“你再给我多拿一些,省得我每日往这里跑了。”伙计问:“您还拿几包?”吴秋遇把刚刚找回的十几两银子都给了他:“照这些银子拿吧。也不用像刚才那样细分,你只给够了数,我回去照着那几包慢慢分去。”“好嘞。”伙计兴奋地应了一声,转身去柜中抽屉里拿药。吴秋遇补充道:“也可以拿些外敷的药。”

  乞丐眼巴巴地看着伙计给吴秋遇包药,继续央求坐堂大夫:“大夫,大叔,您就行行好吧。我们给银子,不会让您白去的。”坐堂大夫说:“唉,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不是银子的事。铁拳门的人说了,不让我们给叫花子看病,也不让卖药给你们。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说着他悄悄招过叫花子,小声说:“看见那个人没有,他的亲戚也是被人用拳脚打伤了,他买的药可不少,应该一时用不了那么多。”然后又故意大声说:“你不要在这里纠缠了,我们是不会卖药给你的。”叫花子感激地冲着坐堂大夫作了一个揖,两眼盯着吴秋遇,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伙计把药包好了,交给吴秋遇。吴秋遇两手拎着十来个大包,走出药铺。刚才那个乞丐就在附近守着,见吴秋遇出来,悄悄在后面跟着走了一段,四下看看没有铁拳门的人,才追上去说道:“这位大哥,我们丐帮有几个兄弟被人打伤了,药铺不肯卖药给我们。看您买了这么多,能不能匀给我一些。您行行好,大富大贵,长命百岁!”吴秋遇说:“铁拳门不让药铺卖药给你们,你拿着药走在街上,就不怕被他们给抢了?”那乞丐一愣,呆呆地看着吴秋遇。吴秋遇说:“城隍庙在哪儿?我跟你去一趟。”那乞丐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连连作揖,在前面带路。

  丐帮众弟子见出门买药请大夫的乞丐手里抱着药,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纷纷转身打招呼,但总觉得吴秋遇不像个大夫。先前挟制王保保的那个五袋弟子小声问那乞丐:“这是从哪请来的大夫?”那乞丐来不及细说经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吴秋遇说:“我先看看伤病的人吧。”众乞丐赶紧让开。吴秋遇走到八袋长老肖大可近前,上下察看了一下,又简单询问了受伤的经过,才知肖大可身受铁拳王重拳,确实伤得不清。五袋弟子问道:“大夫,怎么样?”吴秋遇说:“内伤很重,伤到了脾肺。”众乞丐面面相觑。五袋弟子问:“有性命危险吗?”吴秋遇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我配些药,你们每日熬了,按时给他服下。”

  肖大可勉强支撑着欠身问道:“大夫,我的身体……咳!还能恢复吗?”吴秋遇看了看肖大咳,又瞅了瞅小乞丐手里抱着的那些药,说道:“这些药先吃着看吧,也许日后能稍有恢复。不过以后……至少半年之内,不能再用武功了。”肖大可惊愕地望着吴秋遇,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其他乞丐都面面相觑。

  五袋弟子攥拳道:“姓王的太狠了!这笔帐迟早要跟铁拳门算清楚!”吴秋遇赶紧劝道:“铁拳门人多势众,又有铁拳王这样的狠角色,大家最好先不要去招惹他们,看看倪帮主有何计较。”有丐帮弟子吵嚷道:“哪里是我们招惹他,分明是铁拳门无端挑衅!”“就是!黎大哥说得对,这笔帐一定要跟他们算!”“不要吵!他说得对。”肖大可喝住众人之后,郑重地打量了吴秋遇几眼,勉强欠身拱手,“敢问大夫是何来历,怎知我丐帮倪帮主?”

  吴秋遇赶紧示意姓黎的五袋弟子扶肖大可坐好,拱手对众乞丐说道:“在下吴秋遇,在五丈窑台与倪帮主相识。”姓黎的五袋弟子惊喜道:“您就是那位助我丐帮解五丈窑台之乱的吴少侠?太好了。丐帮五袋弟子黎苦禾见过吴少侠。”其余丐帮弟子也听说过五丈窑台的事和吴秋遇的名字,纷纷拱手致意。吴秋遇赶紧跟大家还礼。

  肖大可也面露喜色,轻轻抓住吴秋遇的手,说道:“吴少侠,肖大可不济,被铁拳王打成这样,实在是丢尽丐帮的脸。铁拳门仍苦苦相逼,如今我已成废人,没有能力再带领弟兄们与之抗衡。恳请吴少侠看在倪帮主的面子上,在敝处委曲几日,帮帮我身边这些弟兄们。”其他弟子也拱手相求。吴秋遇知道铁拳门的人心狠手辣,只怕日后还会再来找丐帮的麻烦,他不忍看到这些丐帮弟子无辜被害,便点头道:“好,我留下来跟大家相处几日,敬候倪帮主的吩咐。”众乞丐大喜。

  吴秋遇又说:“我有几个朋友,住在客栈。其中一个也是被铁拳王打伤了,我本来是出来给他买药的。我得先回去交代一下,然后再回来这里。”众乞丐不便阻拦,眼睁睁看着吴秋遇走了。

  有个乞丐说:“吴少侠会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切莫乱说。”黎苦禾喝止那人之后,转身看着刚才去买药的那个小乞丐。小乞丐这才简单说了当时的经过:“吴少侠说的是真的。我到药铺的时候,吴少侠已经在那里买药。我央求坐堂大夫的时候,得知铁拳门的人威胁过药铺,不让大夫出诊,也不准他们卖药给丐帮。吴少侠不露声色地多买了这许多药,还怕铁拳门的人半路劫我,这才送我到这里来。大家可不要误会了吴少侠,他真是个好人。”肖大可赞叹道:“想不到吴少侠如此热心,我们丐帮能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他好像一包药也没有带走吧?那他回去……”黎苦禾安慰道:“长老不必担心。吴少侠不是丐帮的人,只要他身上有钱,自然还能买到药。咱们只需安心等他回来就是了。”肖大可点了点头。

  果然如黎苦禾所说,吴秋遇又在另外一家药铺买了药才回到客栈。曾婉儿见到吴秋遇回来才终于放心。吴秋遇交代了熬制的方法,吩咐伙计去把药熬上,才对曾婉儿等人说起了刚才的经过。廖树山骂道:“铁拳门的人无法无天,太可恨了。”

  吴秋遇对曾婉儿说:“我和小灵子与丐帮的倪帮主有些交情,不忍看那些丐帮弟子无辜受难,已经答应在倪帮主有指示之前去保护他们几天。我现在要到城隍庙去。”曾婉儿忽然说道:“你就知道担心那些叫花子,就不怕我被铁拳门的人害了?”吴秋遇愣了一下,看了看郝青桐等人,说道:“你留在客栈里,少出门,身边有郝叔叔他们保护,应该不会有事吧?”曾婉儿说:“那些叫花子对你那么重要吗?”吴秋遇道:“我不想看到铁拳门再害人。”“你想去就去吧,我又不是小灵子,你用不着跟我商量!”曾婉儿气哼哼地转过身去。

  吴秋遇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向郝青桐求助。郝青桐微微笑着,暗暗示意他离去。吴秋遇看看曾婉儿,迟疑了一下,这才转身走了。罗兴说:“大小姐,您不用太担心。就算我们几个未必打得过铁拳王,但是曾家的实力他应该知道。我想铁拳门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廖树山小声说:“你知道什么!大小姐哪是担心铁拳门,她是舍不得秋遇公子。”罗兴恍然大悟,赶紧住了口。

  吴秋遇回到城隍庙,丐帮的弟子顿时心里踏实了。这一日收到飞鸽传书,是倪帮主命人发来的。肖大可打开看了,点了点头,传给黎苦禾,黎苦禾看完又传给吴秋遇。字条内容很简单:铁拳门私自囚禁良民,报官即可。吴秋遇说:“倪帮主说得对。铁拳门无端生事,关押丐帮弟子,若告知官府,他们是说不过去的。”黎苦禾主动请缨:“肖长老,我去一趟吧。这里有劳吴少侠照应。”肖大可点头同意,并嘱咐道:“若官府前去搜查,你一定要跟着去,提防铁拳门的人敷衍。”

  黎苦禾来到官衙,敲鼓进去,到堂上把情况说了。堂上老爷不希望自己管辖的地面发生大规模的门派冲突,当即发签命衙役跟着黎苦禾去铁拳门要人。王俊昌原以为凭借手中的人质可以逼迫丐帮的倪帮主来山西决斗,没想到丐帮根本不按江湖做法应对,而是直接报了官。官差忽然来到,让铁拳门完全没有防备,很快丐帮的那几个三袋、四袋弟子就被找了出来。黎苦禾谢过官差,高高兴兴地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被官差大声喝斥不说,还被当众带到衙门训话、罚了银子,铁拳王颜面尽失。家丁和弟子都远远躲着,不敢去触碰霉头。铁拳王回到家以后,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大厅里茶壶茶碗摔了一地。管家白丕谷拿着一份帖子走进大厅,远远站住,怯怯地说道:“老爷,弟子张开的家人知道您出关,特送来拜帖贺礼。”铁拳王看了看他手里的帖子,忽然眼前一亮,兴奋地站立起来:“嗯,有办法了!这回不怕老叫花子不出头!来人,准备笔墨!”白丕谷稍稍愣了一下,赶紧冲着外面喊道:“老爷吩咐,笔墨伺候!”

  很快有家丁送了笔墨来。王保保也跟了进来,问道:“爹,您这是要给谁写信?”王俊昌说:“我要广撒武林贴,先把约战丐帮帮主的事传扬出去。到时候,如果老叫花子不来,天下英雄便知丐帮是怕了我,咱们铁拳门便可扬名天下。”王保保也点头称好,忽又问道:“那万一……老叫花子来应战怎么办?”王俊昌说:“我正是要跟他比试比试,好叫天下人知道我铁拳的威力。地点就选在五台山,时间在二十天之后,七月十五。你找几个腿脚快的,把武林帖散发出去,至少先把山西的武林都惊动了。”王保保转身出去找人。王俊昌琢磨了一下措词,便开始书写邀请武林同道观看他与丐帮倪帮主在五台山决斗的武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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