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吉祥客栈,吴秋遇直奔小灵子的房间,却发现里面住了别人。找伙计一问才知道,小灵子已经把那间房退了。他进到自己的房间,小灵子也不在。正自纳闷,忽然发现桌上有张字条,拿起来一看,是小灵子写的:“秋遇哥哥,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如梦姐姐,别再粗心大意了。当然,也要照顾好自己。祝你们幸福。”小灵子又走了!吴秋遇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自语道:“灵儿,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如梦已经和我说清楚了,她没有怀孕,我们的亲事也可以不算了。你去哪儿了呀?”
他跑出去问伙计:“那间房是什么时候退的?”伙计说:“就是今天早上。”吴秋遇问:“她临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伙计摇头。
吴秋遇跑出客栈,见人就问。人们都说没看到。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越来越茫然,脑子里都是小灵子的身影,不知不觉来到郊外。
狼山五兄弟散聚在一棵大树下。老大彭可通无力地靠在树上,仰望苍天,唉声叹气。老二和老六坐在旁边,神情沮丧。老四、老五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
吴秋遇失魂落魄地往前走着,忽然注意到他们,停下来看了几眼。老二抬头看到吴秋遇,惊了一下,仓皇站起来。老六也看到了,努力站起来,动作明显迟缓。二人紧张地看着吴秋遇。彭可通慢慢站起身,低声说:“不要妄动。”
吴秋遇看了看瘫在地上的老四和老五,迈步走过来。老二紧张地叫道:“你想干什么?”彭可通往前走了两步,拱手说道:“吴少侠,以前的事都是误会,是兄弟们有眼无珠。我这几个兄弟都受了伤,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们一马。你要实在有气,就冲我一个人撒。求求你放过他们。”老二和老六扭头说道:“大哥,我们不怕!”彭可通瞪了他们一眼,小声喝道:“闭嘴!”
吴秋遇说:“我不是来打架的。他们两个好像伤得很重,我给他们看看。”老二和老六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彭可通也是一愣。吴秋遇走到老五身边,看了看伤口:“他身上的刀伤和贾冲一样。你们找到杀害贾冲的人了?”彭可通说:“是润州镰刀帮的人干的。我们误会吴少侠了。”
吴秋遇开始仔细查看老四和老五的伤势。彭可通问:“他们的命能保住吗?”吴秋遇说:“虽然有十几处伤口,但是没伤到致命处,只是失血过多。怎么没早点送他们去医馆,却在这里晾着?继续失血就危险了。”彭可通懊悔道:“我真是糊涂!吴少侠,你懂这个,求求你救救他们吧!”说完便带着老二和老六给吴秋遇磕头。
吴秋遇说:“你们不用这样。我先封住他们身上要紧的穴道,让他们暂时止血。你们赶紧送他们去医馆用药吧。”彭可通连连点头:“好,好,多谢吴少侠。”吴秋遇出手点了老四、老五身上几处穴道,看了看老五的左腿:“这个好像不是镰刀砍的。”彭可通说:“那是被乡野三奇打的。还有得治吗?”吴秋遇轻轻摸了摸:“筋骨没有全断,医好了应该勉强可以走路。看来是丘大侠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这条腿早就废了。你们别再想着去寻仇了。”彭可通忙说:“不敢,不敢。如果真能治好我这两个兄弟,我们马上回南通,永远不再出狼山。”
吴秋遇站起身:“赶紧送他们去医馆吧。”彭可通起身拱手道:“吴少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铭记在心。”吴秋遇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彭可通望着吴秋遇的背影,由衷地赞叹和感激。老二和老六深感惭愧。
曾婉儿坐立不安,担心柳如梦误会,伤害她和吴秋遇的感情。在屋中来回地走了几趟,心里还是不踏实,便出门去找哥哥诉说。
曾可以见妹妹进来,笑着说道:“现在心里踏实了吧?是不是很开心?”曾婉儿关上门,边走边说:“不踏实,不开心。”曾可以听她口气不对,惊讶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曾婉儿往桌边一坐,闷声不语。曾可以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曾婉儿稍稍沉默了一会,抬头说道:“哥哥,我刚才做了一件错事。”曾可以在对面坐下,问:“什么错事?”曾婉儿说:“我在外面抱了秋遇公子,正好被如梦姐姐看见。她嘴上说不介意,但是我总觉得她好像有点不开心。”
曾可以静静看了看她,说:“前晚如梦让我陪她去客栈,劝吴秋遇来打擂。她为了帮你,连这样的事都做了,看到你跟吴秋遇亲热,当然不开心。我已经当着如梦的面答应小灵子,吴秋遇若肯帮你解围,咱们就不再妨碍他和如梦。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是情不自禁,可是被如梦看到了……她难免会多心。”曾婉儿深深自责:“都怪我!”
曾可以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想通了,打算成全他们,今天就可以送他们走。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曾婉儿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去看看他们回来没有,如梦姐姐有没有生气。我这里等着,如果她真的没有生气,我再过去见她。”曾可以起身出门。曾婉儿心中忐忑。
柳如梦坐在床头默默流泪。虽说她给自己准备了充分的理由,临别时也表现得很坚强,但是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一心哥哥在一起,她心里还是非常难受。
曾可以在外面叫门。她赶紧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头发,起身去开门,低着头不让曾可以看到她的脸。曾可以问:“秋遇公子呢?”柳如梦回到床边坐下,低着头说:“他已经走了。”曾可以很惊讶:“走了?他去哪儿了?给你雇车去了?”柳如梦小声说:“他不会再回来了。”曾可以更加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走了,那你……”柳如梦抬起头看着他:“我还住在这,可以吗?”
曾可以愣了一下,慢慢反应过来,兴奋地说道:“可以,可以!太好了!你终于肯留下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太好了!”他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柳如梦默默低下头。她心里清楚,她留下来并不是为了曾可以。她的这个决定完全是为了一心哥哥,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决定,让她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一心哥哥。
曾可以兴奋地搓着手在屋里来回走着,忽然发现柳如梦好像情绪不高,赶紧停下来,歉意地说道:“如梦,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是不是吵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再来看你。”他轻轻退出去,带上门。到了院中仍然难掩激动,快步回到自己房间。
曾婉儿惊讶地看着哥哥进门,刚要询问。曾可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如梦肯为我留下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妹妹,你说我应不应该高兴?你说呀!”曾婉儿推开他的手,抱怨道:“哥哥,你干什么呀?”曾可以抱歉地笑了笑,兴奋地说:“如梦不走了!她不走了!”
曾婉儿愣愣地看着哥哥:“你说什么?如梦姐姐不走了?那秋遇公子呢?”曾可以说:“吴秋遇已经走了。如梦打发他走了,说他不会再回来了。”曾婉儿一下子站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早上的事,他们两个闹翻了?”“不知道。反正如梦说不走了。我太高兴了!”曾可以仍然沉浸在幸福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反应。曾婉儿说:“不行,我得去问问。”
曾婉儿来到柳如梦房里,急切地问道:“姐姐,我哥哥说,秋遇公子已经走了。是不是真的?”柳如梦轻轻点头。曾婉儿忙说:“姐姐,都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要误会。秋遇公子对你是真心的!我们……”柳如梦拉住她的手说:“婉儿,你听我说。是我让他走的,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曾婉儿说:“怎么没有关系?都怨我!”
柳如梦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轻声说道:“早上的事,我真的没有介意。一心哥哥心里惦着小灵子,我让他去找小灵子了。”曾婉儿惊讶地看着柳如梦:“是秋遇公子跟你说的?”柳如梦说:“这个我原来就知道。我们在任府重逢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很好了。只不过因为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又阴错阳差定了亲,小灵子才一次又一次地回避,想成全我们。一心哥哥为了我也十分纠结。”其实曾婉儿早就有这种感觉,要不然也不会在府君山劫持小灵子、逼她离开吴秋遇了。
曾婉儿稍稍沉默了一会,说:“姐姐跟秋遇公子定了亲,肚子里又有了他的骨肉,就这样把他让给小灵子了?”柳如梦说:“这个跟小灵子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明白了。我跟一心哥哥在一起只会拖累他。我希望一心哥哥过得轻松一些,所以决定不跟他走了。”曾婉儿说:“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柳如梦羞涩地笑了一下,说:“一心哥哥临走之前给我把过脉。他说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导致腹胀呕吐。”曾婉儿惊愕道:“还有这样的事?”
柳如梦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咱们还是好姐妹。”曾婉儿问:“那姐姐没有怀孕的事,我哥哥知道了吗?”柳如梦轻轻摇头:“我怎么好意思跟他说那个?”曾婉儿说:“我现在就告诉他去。”柳如梦赶紧叫她:“婉儿!婉儿!”曾婉儿已经走到门口,回头说道:“我得找他问清楚,到底是从哪找来的庸医,害得姐姐难受这么久。”柳如梦会心地笑了。
曾婉儿来到对门,神秘兮兮对曾可以说:“哥哥,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想不想听?”曾可以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如梦肯为我留下来,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你别想再哄我。”曾婉儿说:“那如果我告诉你,如梦姐姐根本就没有怀孕呢?”“你说什么?”曾可以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两手抓住曾婉儿的肩膀:“你说的可是真的?”曾婉儿看了看他的手。曾可以赶紧把手拿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妹妹,快告诉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曾婉儿说:“是秋遇公子给她把的脉,你说是不是真的?说她只是吃错了东西,才会腹胀呕吐。”
曾可以大喜,比刚才听说柳如梦留下不走的时候还要激动,当即就要过去看如梦。曾婉儿一把抓住他:“你不要再去打扰姐姐了。还是想想那个庸医是哪找来的吧。”曾可以脸上一遍:“可恶!是柯老三找来的!我这就找他问问去!”
柯老三知道惹了祸,只得承认那次找来的根本不是江南医馆的大夫,而是在怡红院门口撞见的江湖郎中。曾可以气愤地打了他一拳,让他赶紧去江南医馆请大夫。
吴秋遇转了半日,仍然没有小灵子的消息。他准备过江去找铁秋声等人帮忙。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站在车旁的书僮看着吴秋遇走近,忽然问道:“请问是吴秋遇公子吗?”吴秋遇一愣,他根本不认识那个人,轻轻点了点头:“我是。你认得我?”书僮转身对车里的人说:“二公子,吴公子终于来了。”说着便从车里扶下一个人来,正是丹徒桃家的二公子。那天在曾婉儿的招亲擂台上教训了江寒几下,却被二老怪暗中偷袭,吐了血,被江寒推下擂台。
桃二公子捂着嘴轻声咳嗽着,静静打量着吴秋遇。吴秋遇看他病得不轻,对书僮说:“扶公子坐下,我帮他看看。”书僮一手拿着垫子,一手扶着桃二公子走到路边的大树下,把垫子铺在地上,扶着他慢慢坐下。
吴秋遇给桃二公子把了脉,看了看他的脸色,开口问道:“这个病多久了?”桃二公子说:“自小就有,忽轻忽重的,一直就没好过。”吴秋遇问:“找大夫看过吗?”书僮说:“看过。方圆百里的名医都请遍了,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吴秋遇说:“这个病确实少见,很多大夫应该都没见过。”书僮说:“就是啊。他们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病,全当啸喘治的,可是没用。”
吴秋遇想了想,说:“我在《百草玄经》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从公子的脉象、痰咳以及脸色来看,应该跟那个很像。”书僮惊喜道:“太好了。那吴公子,你现在能治吗?”桃二公子也满怀希望地看着吴秋遇。吴秋遇说:“我是几年前从书里看到的,得好好想想。”说完便站起身,慢慢地来回走着,回想着《百草玄经》里的有关记载。他忽然停下脚步,说:“我可以试试。”书僮大喜。桃二公子也很高兴。
吴秋遇忽然有些为难:“这个需要用针,可是我身上没带着。”书僮说:“针我已经准备好了,专门从江南医馆借来的。”说着便去车里取来针包,交给吴秋遇。吴秋遇开始在桃二公子身上用针。书僮捧着针包在一旁伺候着。
时辰到了,吴秋遇取下银针,坐到桃二公子身后,嘱咐道:“你尽量放松,我帮你疏活气血。中间可能会刺痛,忍不住就说一声。”桃二公子轻轻点头。
吴秋遇凝神闭气,调运内息,开始用真气帮桃二公子疏活气血。桃二公子闭目感受着从吴秋遇手上传来的两道真气在体内运转。当真气行进到中枢、肝俞附近的时候,确实开始疼痛起来。他两手忽然抓紧了,慢慢又放开了,坚持坐着不动。吴秋遇看出他也是个习武之人,稍稍加快了真气运行的速度。桃二公子嘴唇微微颤动着,头上开始冒汗。
吴秋遇催动真气在桃二公子体内运转了两个周天,右手撤回来忽然用力一推。桃二公子身子一震,嘴里喷出一口血来,颜色污浊。书僮惊叫道:“吴公子,你干什么?”桃二公子向前倾着身子,稍稍缓了一下,冲书僮摇头。
吴秋遇问:“还行吗?”桃二公子坐直了,点头道:“可以。继续。”吴秋遇继续给他用真气疏活气血,两个周天之后,又用左手震了一下。桃二公子又喷出一口污血。
吴秋遇继续给他调理了一会,收了掌,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桃二公子捂着胸口感受了一下,惊喜道:“好了!不喘了!”书僮也非常激动:“吴公子,你太厉害了!不愧是神医的高徒!”
吴秋遇站起身,非常惊讶:“你们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会经过这里,专门在这等我?”书僮说:“是啊。多亏了那位姑娘?”吴秋遇急忙问道:“你见过灵儿?她现在在哪儿?”桃二公子站起身说:“那位姑娘没有说出她的名字。她知道我上过擂台。是她让我们在这等你。”吴秋遇惊喜道:“一定是灵儿。你们什么时候见到她?在哪儿见到的?”桃二公子说:“那是昨天下午了。听说有人打下了擂台,就想去看看江寒的下场,在擂台附近碰见那位姑娘。她认出我,还说我的病有人能治。我问她是谁,怎么会认得神医的徒弟,她没说。我听她说得那么具体,觉着可能是真的,就到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你今天真的经过这里。”
吴秋遇问:“你们知道她后来去哪了吗?”桃二公子说:“她没说。”吴秋遇一想:“他们是昨天下午见到的。昨晚小灵子还回过客栈,今天早上才走的。那他们应该真的不知道。”于是问道:“你们在这等我,有没有看到她从这去码头?”桃二公子看着书僮。书僮说:“没有。她要是经过,我肯定能看到。不过我们出来得有点晚。如果她一早过去,我们就没机会见到。”吴秋遇难免失望。
书僮难掩心中的激动:“二公子,你病了这么多年。今天遇上吴公子,总算是治好了。老爷和大公子知道了,也一定非常高兴。”吴秋遇说:“现在还不能说全好。还需要像刚才那样,多找人调理几次。一个月左右,方可根除。”书僮说:“那就请吴公子跟我们回丹徒吧,在我们桃府住上一两个月。有你亲手调治,我们二公子一定能很快好起来。”
吴秋遇说:“原来是丹徒的桃二公子,难怪真气运转如此顺畅。我急着去找灵儿,不能跟你们回丹徒了。我开几味药,你回去吃着试试。也可以自己运转真气,调理气血。估计很快就能好。”书僮赶紧去车上拿来纸笔。吴秋遇开了一张药方,介绍了用药的方法。
桃二公子说:“可惜吴少侠急着找人。等你找到那位姑娘,一定到我家中一叙,我要好好报答你的再造之恩。”吴秋遇说:“二公子不必客气。我也是看过几本医书,碰巧知道而已。咱们就此别过。”桃二公子望着吴秋遇的背影,心中感佩不已。
吴秋遇过了江,来到瓜州,感觉肚子很饿。他没吃早饭,一直在四处寻找小灵子,为桃二公子治病又耗损了不少内力,现在急需要吃点东西。刚想走进饭馆,忽然想起这些天一直是小灵子管钱,钱袋在小灵子那里,他现在身无分文,只好饿着肚子继续往前走。
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傻小子!乖徒儿!”吴秋遇回头看去,见是老叫花子倪二鳅。老叫花子手里捧着烧干的泥团,笑嘻嘻走过来:“我刚刚烧了一只鸡,要不要一起吃点儿?”吴秋遇马上兴奋地点头:“好啊。”忽然又有点不安,把老叫花子推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这鸡不会是偷来的吧?”老叫花子有些不满:“我是干那种事的人吗?我现在好歹也是丐帮的五袋弟子。你要吃就跟我走,不吃拉倒。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吴秋遇只能选择信他,赶紧跟上去。
经过谭园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吵嚷。一个妇人哭着说:“我弟弟每隔几天就会回家看老娘,这次都半个多月了,也没见他回来。你们把人弄到哪去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大嫂,我们也好些天没看到他了。他在哪我真的不知道。”妇人说:“听说你们这着了火,还死了人。他是不是出事了?你说,你说!”一激动上去抓住管家的衣裳。管家挣脱不开,无奈地说道:“我们这是着过火,也死了人。可是死的那个,是前些天来这租住的客人的朋友,已经风风光光地葬了,这个大伙都看到了。没有你弟弟。你弟弟在哪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也想找他呢。”妇人说:“我不信!你们一定把他藏起来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快把我弟弟交出来,要不然我跟你们没完!”妇人一边说一边用力抓扯。管家很无奈。
老叫花子小声对吴秋遇说:“我知道他弟弟在哪。”吴秋遇说:“那你快告诉他们啊。”老叫花子说:“你跟我来。”说完就走在前面。吴秋遇看了看那个妇人,跟着老叫花子走了。
出了瓜州镇,来到一棵大树下,老叫花子往地上一坐,开始摔砸手里的泥团。里面竟是一只熟鸡。吴秋遇闻到香味,更觉得饥饿难忍,也在老叫花子对面坐下来,看着他分拆那只鸡。老叫花子扯下一只鸡腿,叼在嘴里,又撕下一块鸡肉递给吴秋遇。吴秋遇确实饿了,接过那块鸡肉大口咬嚼起来。老叫花子放下残鸡,也开始高高兴兴地啃咬鸡腿。另外那只鸡腿也是被老叫花子抢着吃了。其余部分都给了吴秋遇。
很快就把一只鸡吃完了。老叫花子两手在身上蹭了蹭,就算完事。吴秋遇看了看沾满油光的两手,不想弄脏衣服,正好不远处有条小河,他便起身到河边去洗手。老叫花子不屑地哼了一声:“穷讲究。”他轻轻拍了拍肚子,躺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