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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深夜救人

定心剑 朱太河 8188 2024-07-11 13:40

  祁天百带着邵青堂来到地牢,果然不见祁翁。祁天百气得大叫:“祁龙!祁虎!你们两个死哪去了?”邵青堂四处查看了一下,说:“如果不是他们故意放人,就是发现老爷子不在了,怕受责罚,自顾逃命去了。”祁天百气得跺脚:“这两个狗东西!找到他们,我非扒了他们的皮!”

  邵青堂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老爷子的下落。”祁天百有些慌乱:“对,对!可是,这都好几天了,到哪去找啊?”邵青堂微笑道:“看来,还得愚兄我帮忙才行。”闻听此言,祁天百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说:“兄长若是能帮我成事,兄弟必有重谢!”

  邵青堂问:“那你说说,要怎么重谢我?”祁天百没想到邵青堂这么务实,稍稍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如果兄长真能帮我了结此事,我愿奉上白银一千两!”邵青堂笑道:“天百山庄可是这左近一等一的大富之家,贤弟怎么如此小气?”祁天百心中暗骂,这姓邵的也够贪婪,一千两还嫌少,于是咬牙说道:“白银一千两是给兄长门下弟子跑腿用的。我送兄长黄金一千两,希望兄长不要推辞。”邵青堂点头道:“贤弟客气了。愚兄自当尽力帮你了结此事。”

  从地牢出来,祁天百问:“兄长,现在可有什么线索么?”邵青堂说:“愚兄上山之前,就已经想好要帮你。我们天黑才到,就是帮你打探此事去了。现已查明,山下柳树沟有生人借宿,其中一人的年岁相貌正跟老爷子相似,我看多半就是了。”祁天百眼前一亮:“柳树沟?那就好办了!正有家丁家是那里的,我即刻安排人过去!”邵青堂说:“多派几个人去!叫他们完事之后别急着回来,在外面闲逛几日,等客人们散了再回来,免得走漏风声。”祁天百点头道:“兄长言之有理。我这就去安排!”两个人匆匆走了。

  吴秋遇说:“他们要对祁翁下手。咱们得赶紧去告知祁翁,让他躲躲。”小灵子点头道:“嗯。咱们现在就去!”两个人也没东西可收拾,便直奔前院。

  吴秋遇不会轻功,小灵子更是不会武功,正在想着怎么翻墙出去。忽听脚步声响,小灵子急忙拉着吴秋遇躲到花丛后面。一伙人黑衣蒙面,手持刀枪,急匆匆走来,叫出守门的说了几句,便打开大门,快步去了。大门“哐当”一声关了,守门的懒洋洋回到门房继续睡觉。

  小灵子说:“他们已经去了。我走不快,怕误事。秋遇哥哥,你赶紧下山,找到柳树沟给老爷子报信。送完信尽快回来,我在房间里等你。”吴秋遇说:“蒙昆一伙还有邵家门的人都在山庄,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小灵子说:“他们不知道我在山庄,躲过今晚应该没问题。你放心去,如果来不及回来接我,就在咱们放马的地方等我,我明天找个借口叫少城公子送我出去。”

  吴秋遇还在犹豫。小灵子催促道:“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吴秋遇抓住小灵子的手,说:“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小灵子点头道:“嗯,我知道。你快去吧!”吴秋遇溜到墙下,奋力扑身攀住墙头,努力翻身上去,又回头不舍地望着小灵子。小灵子挥手催他快去。吴秋遇点了一下头,便翻出墙外。

  小灵子转身小院走去。忽然迎面撞见一个人,正是邵青堂。他怕祁府的家丁不能成事,自己得不到那一千两黄金的报酬,便要亲自跟去。小灵子见到他,大吃一惊,但已来不及躲藏。

  邵青堂先是一愣,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开口说道:“小灵子姑娘,咱们真是有缘。怎么,要饭要到这里了?你师父呢?傻小子呢?”小灵子知道他顾忌“丐帮帮主”,便顺势说道:“我师父和秋遇哥哥就在后面。你想见见他们?”“不必了。”邵青堂亲眼见到柯老三被老叫花子一掌打伤,可不想再去招惹他,于是急忙从小灵子身旁绕了过去。小灵子暗自庆幸,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故作镇定地慢慢往前走,以免被看出破绽。邵青堂走出几步,忽然站住,回身冷笑道:“嘿嘿,小丫头!你当老夫是傻子么?如果他们真在这,大晚上的,能让你一个人出来走动?”

  小灵子暗自叫苦,一边想着主意,一边缓缓转过身。发现邵青堂嘴上那么说,却并未直逼上前,显然是有所顾忌。小灵子心里有了底,故作从容地说道:“你以为你不傻吗?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墙根撒尿,难道我还要在旁边看着不成?反正他们就在附近,我一个人在院儿里走走,有什么要紧?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他们喊过来跟你说道说道?”邵青堂想了一下,忽然笑道:“你这丫头口没遮拦,什么话都说,成何体统!老夫没工夫在这跟你饶舌!”说罢,转身向大门口走去。小灵子心中暗笑:“这老家伙心眼也不少,但还是被我给唬住了。”见邵青堂已经走远,她转身就跑。

  邵青堂一边走路,一边留意看着两边的墙根,可他一直走到大门口也没看到半个人影。他想了一下,忽然叫道:“又被那臭丫头给骗了!”守门的听到动静,不耐烦地走出来问道:“谁呀?”邵青堂正自郁闷,随口骂道:“没你的事!滚回去!”家丁看他块头大,自知惹不起,便乖乖回到屋里去了。邵青堂咬牙切齿:“臭丫头!这回抓到你,绝不轻饶!”转身快步去追小灵子。

  吴秋遇翻墙出了山庄之后,分不清东西南北,更不知柳树沟在哪。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紧跟着那伙杀手,在找到柳树沟之后、进入柳树沟之前超过他们,抢先通知祁翁转移。

  从山庄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吴秋遇跑得快,很快就发现了那伙杀手的身影,远远跟了上去。林木茂盛,山路曲折,要想时时看到那伙人却也不易,好在路径简单,只要向前跟着就行了。拐了几个弯,忽然来到一个岔路口。吴秋遇一下子傻了,不知道那伙人走的是哪条路,这可怎么追呀?山路崎岖,夜色昏黑,追风架子根本施展不开。万一走错了,只怕会越差越远。

  正自着急,忽然发现左边那条山路上好像有几个骑马的人影缓缓走来。吴秋遇大喜:“只要问问他们,有没有在路上见到那伙人就好了。”想到这,他快步迎了上去。

  那几个人纷纷把马带住。最先面的壮汉高声喝道:“什么人?”吴秋遇抱拳施礼:“打扰了。请问你们在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伙黑衣人?”那人不耐烦地说道:“什么黑衣人?没看到!赶紧把道让开!”后面一匹马走上前来,马上是个女的,拿马鞭轻轻一指:“你把头抬起来。”吴秋遇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对面骑马的一共是五个人:为首的是曾婉儿,后面是鲁啸、郝青桐、罗兴、廖树山。

  吴秋遇暗叫不好,转身要走。曾婉儿叫道:“你站住!”吴秋遇停在那里,回身看着曾婉儿,心中忐忑。在朔州城外自己拦马救人,冲撞过她,后来在茶摊也保护过她;自己被铁拳门的人追杀,翻墙逃进她住的院子,被捉进房间戏弄,也幸亏得到她的保护,自己又不辞而别;在铁拳门自己和小灵子假扮雌雄双煞,也曾邀她同坐,吓到过她。不知这回遭遇了,她想要怎样?

  后面那四个人也认出了吴秋遇。鲁啸说:“是你?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你?”曾婉儿问:“黑天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山里瞎转悠什么?”吴秋遇避开她的眼神说道:“我是出来办事的。曾小姐,你们可以过去了。”他转身让到路旁。

  曾婉儿笑道:“你能有什么事?”吴秋遇心里着急,忙说:“我还有急事!我走了!”曾婉儿示意鲁啸和廖树山过去把他围住,然后说道:“你倒说说,究竟有什么急事?”吴秋遇只得如实说道:“我赶着去救人!”曾婉儿盯着他问:“救人?救什么人?”吴秋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们要去柳树沟杀人,我赶着去送信。”曾婉儿不紧不慢地说道:“柳树沟啊,我们今天刚好从那经过。”吴秋遇惊喜道:“你知道柳树沟?那太好了!快告诉我怎么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曾婉儿说:“你要是答应以后跟着我,我不但告诉你柳树沟在哪,还会帮你去救人。”吴秋遇一心想着柳树沟和祁翁,也没听清楚,只道她愿意帮忙,高兴地说:“好,你们骑马在前边,我跟着你!”曾婉儿说:“你可听仔细了,我的意思是:我帮你去救人,然后你就要追随我,我去哪里,你就得跟着去哪里,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吴秋遇愣了一下,赶紧摇头道:“那不行!我不能跟你走。我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去。”说着转身要走。鲁啸和廖树山把马横在他身前,挡住去路。

  吴秋遇心急如焚,对曾婉儿说:“我要是得罪过你们,都是我的不对。你让我先去救人,等救了人再向你赔不是好不好?”曾婉儿说:“你也知道得罪过我。凡是得罪过我的人,如果不听我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吴秋遇急得两手直抓挠,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曾婉儿忽然问道:“你就那么不愿意跟着我?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吴秋遇说:“我没说你不好。反正我不能跟你走。”曾婉儿问:“那你倒说说,为什么不能跟我走?”吴秋遇说:“我跟小灵子说好了,我们要一起……”曾婉儿马上打断他:“小灵子?小灵子是谁?”“不跟你说了!我真的该走了!”吴秋遇忽然一掌推在鲁啸那匹马的脖子上。那马受惊往旁边一窜。吴秋遇趁势又绕过廖树山的马,逃出了包围。曾婉儿叫道:“你跑吧。找不到柳树沟,救不了人,可不要后悔!”吴秋遇一惊,赶紧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曾婉儿。鲁啸把马圈回来,骂道:“好小子,你敢偷袭老子!”

  曾婉儿冲鲁啸摆手,对吴秋遇说道:“我可以先帮你去救人。不过你也要好好想想。想通了,我还是会收留你的。”吴秋遇喜出望外:“真的?我知道你是好人!”曾婉儿微笑着说:“我当然是好人!你知道就好!那还不快过来?上马!”郝青桐见曾婉儿招呼吴秋遇与她同乘一匹马,赶紧在后面说:“大小姐!”曾婉儿看到郝青桐冲她轻轻摇头,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也觉得不妥,于是说道:“哦。这里到天百山庄应该不远了。罗兴,你把马让给他,走去山庄找我哥哥。我们去柳树沟救人,如果太晚,今天就不上山了。”罗兴不情愿地下了马,盯着吴秋遇看了两眼,把缰绳甩给他。曾婉儿带人前往柳树沟。

  天百山庄。小灵子跑出没多远,忽听身后一声大喝:“臭丫头,你给我站住!”她回头一看,邵青堂已经追到了。小灵子自知跑不过他,于是停下脚步,转身说道:“你怎么又来了?”邵青堂冷笑道:“你以为那点小手段就能骗过老夫?你还嫩得很呢!老叫花子和傻小子都不在,我看你还能有什么花样!”小灵子说:“你敢欺负我就不怕我师父知道?他老人家绝对饶不了你。”邵青堂笑道:“上回有老叫花子给你撑腰,老夫没奈何。现在他不在,我还怕他作甚!”

  小灵子忽然嬉笑着说道:“怎么说你也是位名震江湖的老前辈了,我不信你还能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邵青堂见她口气变软,又称自己是“名震江湖的老前辈”,杀气稍稍减弱了一些:“只要你乖乖听话,老夫或可留你一命。要是再敢耍什么心眼,我就一掌毙了你!”

  小灵子说:“我没什么本事,早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只不过这是在天百山庄,咱们都是山庄请来的客人,无涯大师还有好多客人也都在呢,万一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你也不好跟主人交代。这点分寸,我想威震三关的邵老爷还是有的吧?”邵青堂一时无语。小灵子虽是为了自己活命,可她说的多少也有些道理。在这里动手杀人,一旦被人撞见,那就是一辈子抹不掉的污点。为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臭丫头败坏自己的一世英名,确实有些不值得。

  见邵青堂犹豫,小灵子说:“那就这样喽,邵老爷。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说完转身就走。看着小灵子走出十几步,邵青堂忽然想到:“她是知道祁翁秘密的,如果让她活过今晚,在正名大会上说出真相,我可就白忙活了。一千两黄金拿不到手不说,再让她把忘恩负义的罪名传出去,我一辈子的威名就毁了。”想到这,邵青堂目露凶光,快步追去。

  小灵子发觉邵青堂追来,自知跑不过他,忽然转身叫道:“邵老头,欺负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你算什么英雄?”邵青堂狞笑道:“老夫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受死吧!”伸手便向小灵子的咽喉抓去。小灵子惊呼一声,慌忙后闪。邵青堂是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岂能容易逃走。

  眼看邵青堂的大手就要抓到小灵子的脖子上,忽然寒光一闪,一把短刀向邵青堂的手腕削来。邵青堂大惊,急忙扬手撤回,顺势向后退出一步,惊愕地扭头观看。

  一个手持短刀的黑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旁。只见她长发披肩,面目冷峻,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看着邵青堂,轻蔑地说道:“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小灵子大喜,赶紧躲到黑衣女子身后:“姐姐救命!”黑衣女子回头道:“你不用害怕。”小灵子连连点头。

  邵青堂打量了两眼,阴声说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黑衣女子直盯着邵青堂:“哼!你有本事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问你,六年前,清水河畔,那个姑娘是不是你杀的?”邵青堂被她说得一愣:“什么乱七八糟的!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黑衣女子轻蔑地看着邵青堂:“我想你也不会承认,不过我早晚会查明真相!今天不许你伤害这位姑娘!识相的赶紧滚!”

  邵青堂大怒,抽出腰间的两杆铁笔便向黑衣女子攻去。黑衣女子不慌不忙,用短刀轻轻一挡,便与邵青堂斗在一处。邵青堂本来没把黑衣女子放在眼里,可交起手来才发现,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十几个回合下来,邵青堂有点招架不住。小灵子在一旁看得兴奋,嘴里还喊:“姐姐,砍他右手!……扎他肚子!”处于下风的邵青堂更加心烦意乱,破口骂道:“臭丫头,你再乱喊,小心……”他话没说完,右手的铁笔便被短刀打飞出去,胸口又中了一脚,身子向后跌出四五步。黑衣女子正要上前,邵青堂慌忙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夫认输了!”黑衣女子这才罢手。小灵子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姐姐真厉害!”

  邵青堂恨恨地瞪了小灵子一眼,走到黑衣女子面前,拱手说道:“女侠好本事。还请女侠赐教姓名。”黑衣女子说:“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叫时秋风。有本事随时找报仇。”邵青堂大惊:“魔女幽灵!”黑衣女子正是魔女幽灵时秋风,自从在江湖上出现以来,还从没听说被谁打败过。她来历不明,行踪诡秘,每次出现都像个幽灵一样,因此在江湖上有了个“魔女幽灵”的称号。

  邵青堂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没有过分得罪她,不然今天就凶多吉少了。”他稍稍冷静了一下,抱拳道:“原来是时女侠,久仰久仰!看在时女侠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放过那丫头。老夫告辞。”时秋风低声喝道:“站住!”邵青堂停下脚步,暗自把铁笔交到右手握着,转身问道:“女侠还有何指教?”

  时秋风说:“我再问你一遍。六年前,五台县的清水河畔,那个姑娘是不是你杀的?”邵青堂说:“什么姑娘?我从没跨出长城半步,更没去过五台县。”时秋风也看不出他是否撒谎,收了刀,淡淡说道:“那你去吧。别叫我查出你在撒谎,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邵青堂赶紧转身走了。

  小灵子激动地上前说道:“多谢时姐姐救我,要不然我今晚一定被他害死了。”时秋风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黑天半夜的,姑娘家不要四处走动!”说罢,她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小灵子望着时秋风的背影,喃喃道:“这位姐姐好奇怪。”

  吴秋遇跟着曾婉儿等人,骑马前往柳树沟。赶上一段极为难走的山路,马跑不起来,正好有闲说话。曾婉儿问:“傻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已经打过几次交道,吴秋遇感觉她不是坏人,便如实相告:“我叫吴秋遇。你呢?”鲁啸喝道:“臭小子,大小姐的名字也是你问的?”曾婉儿却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叫曾婉儿。”吴秋遇默念了一遍,点头记下。

  曾婉儿问:“你要去救的是什么人?”吴秋遇说:“天百山庄的老主人,祁翁。有人要去杀他。”曾婉儿一愣:“天百山庄的?那他怎么会在柳树沟?要杀他的又是什么人?”吴秋遇说:“也是天百山庄的。”曾婉儿惊讶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郝青桐在后面听了,悄悄对身边的廖树山嘀咕了几句,然后对曾婉儿说道:“大小姐,天太黑,道路难认。不如叫树山先去前面看看路,免得咱们走错了。”曾婉儿点头同意:“嗯。郝叔叔,你直接安排就行。”郝青桐朝廖树山使个颜色。廖树山一点头,打马先去了。其余人继续慢慢往前走。廖树山去了好久才回来:“柳树沟在那边,跟我来!”一行五人骑马向柳树沟奔去。

  柳树沟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几个人刚到村口,就听到狗吠之声。吴秋遇惊呼道:“是不是杀手已经到了?”曾婉儿纵马先进了村子。吴秋遇、郝青桐等人紧跟其后。

  街上正好有人走动。曾婉儿拦住他问道:“老乡,知不知道有个姓祁的老人住在哪里?”那老乡摇头道:“我们村里没有姓祁的人家。”吴秋遇上前说:“这几天有没有外人来过?有马车,有个老人还病着!一共五个人!”老乡说:“哦,你说的是他们啊。有,是有几个人前几天过来租住。”吴秋遇大喜:“他们现在在哪?”老乡看了看他们,摇头叹道:“唉,你们来晚了。”

  吴秋遇一惊:“怎么,他们已经走了?”老乡说:“刚才有人在那里打打杀杀,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活人了。唉,明天还得到官府报案去,真是倒霉!”吴秋遇听完,脑袋嗡的一声。曾婉儿一皱眉,开口问道:“能否带我们过去看看?”“好吧,我带你们去。”老乡带着他们往事发之地走去。

  来到一个竹篱笆围着的破落小院,老乡停在门口,说:“就这里面!”吴秋遇从马上跳下来,冲进院子。老乡对曾婉儿说:“我只带你们到这里,你们自己进去看吧。别的,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曾婉儿下马,答谢了老乡,也走进院子。院子里确实有打斗过的痕迹,破板凳、柳条筐散落各处。

  吴秋遇喊了几声,撞进屋里,仍不见有人,只看到地上、墙上有几滩血迹。“我来晚了。”他身子一软,坐在炕上,失落落发起呆来。曾婉儿走进来,见状安慰道:“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连夜跑过来送信,也算尽心了。”吴秋遇抬起头,气哼哼地看着曾婉儿。曾婉儿正要问明情由。吴秋遇忽然站起来,冲出了屋子。

  正要进门的郝青桐险些被他撞到,知道出事了,赶紧进屋,见曾婉儿好端端站在那里才稍稍放心,开口问道:“大小姐。那臭小子怎么了?”曾婉儿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让廖树山先来探路,是不是让他故意耽搁时间,错过救人?”郝青桐也不抵赖,直说道:“大小姐果然聪明。我知道肯定瞒不过你。”曾婉儿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青桐说:“大小姐你听我解释。天百山庄的人自相算计,那是人家的家事。公子和大小姐都要去天百山庄做客,这种事咱们不好出头。我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大小姐和公子遇到麻烦。”廖树山和鲁啸一起走进门来。廖树山也说:“是啊,大小姐。咱们犯不着去得罪天百山庄的人。”

  曾婉儿忽然问道:“他呢?他怎么样了?”鲁啸说:“刚才慌慌张张地出去了。估计是受了刺激,一个人走了。”曾婉儿一惊,急忙推开他们,追出门去。吴秋遇果然不见了。五匹马都在,看来他是徒步走的。曾婉儿气得一跺脚,又不知气该往何处撒。

  吴秋遇从柳树沟出来,心中悲愤交加。没想到,提前知道了祁天百和邵青堂的阴谋,还是没能及时救下祁翁老人。他恨自己地形不熟,恨自己办事不利,恨自己跟曾婉儿聊天耽误了时间。忽然想到小灵子还在山庄,可不能让她再有什么闪失,当即使起追风架子,顺着来路往天百山庄跑去。

  小灵子险遭邵青堂杀害,幸亏魔女幽灵时秋风突然出现,救了她一命。她心中纳闷:“那位时姐姐究竟是什么人?怎会深更半夜出现在天百山庄?为什么一见到邵老头就问他六年前是否杀害过一位姑娘?”

  正走着,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什么魔女幽灵!到底是个蠢婆娘,还想跟我斗?”那是邵青堂的声音。他果然老谋深算,等时秋风走了,他又回来了。小灵子大惊,停下脚步转回身,忽然大喊一声:“时姐姐杀了他!”邵青堂一惊,急忙回头观看。小灵子转身撒腿就跑。邵青堂知道上当了,又快步追来。

  相隔三四十步,小灵子绕来绕去,甩不掉他,心里着急。忽见一个小院的门半敞着,便钻了进去。她身躯娇小,进门时没有挂碰,因此没发出声响。邵青堂追到附近,大声喊道:“臭丫头,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小灵子知道他虚张声势,但是相隔不远,他随时可能找来,不由得一颗心乱跳。

  邵青堂背对着这边又往门口靠近了两步。小灵子紧张到了极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忽然被人从后面搂住,嘴也被捂住。小灵子大惊,却又挣扎不开,硬被后面那个人抱挟着进了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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