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单冰对姬明月说道;
“家父种种过往,却将姬家陷入了危难之中,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此次又让师兄救了我,当真是还不得清了。”
姬明月摇摇头说道;
“令兄为了救家父,被帝罗刹所杀。
再说你我两家恩怨,皆由令尊而起,与你也无关,你不必自责。”
提起单超,单冰又是一阵抽泣,说道;
“帝族离开后,我又上山去将大哥和林将军安葬,但是爹爹下落却也始终不明。”
姬明月想告诉单冰单离道落下山崖的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此刻不也是苦苦寻找父亲的踪影么,何必将实情告知单冰?给她留下一点念想,也是好事。
又说道;
“我以为你便是早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料在山中遇见,倒也是奇妙。”
单冰说道;
“师兄,边走边说吧。”
说罢,下了石台,带着姬明月和草不飞缓步往前。
单冰说道;
“当时帝族杀起来后,贤哥告诉我爹爹的阴谋,我心下悲凉,便和贤哥下山去了。”
姬明月心道;单冰口口声声的叫着贤哥,想必是周贤无疑了。
两人青梅竹马,倒也是般配的很。
心里却也不由得又是一阵酸痛,眼见此刻单冰和周贤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却还孤零零的漂泊江湖。
身边虽然跟着草不飞,但也只是主仆身份,不是至亲之人。
不由得想起了乔灵,姬明月心下嘲笑自己道;姬明月啊姬明月,你当真是敢想,乔灵现在对你可谓是恨之入骨,怕是见到也少不得刀剑相向,你却是因为单冰和周贤有情人成眷属就想起乔灵,不仅是自己不知羞耻,反而是不知天高地厚。
又听单冰继续说道;
“我们下山后,不久便遇到下来的柳不飞柳师兄和单云带着一帮弟子下山。
从他们口中得知几位家主身死的消息,大哥也被帝族所杀,我当夜便上山,悄悄的将众人安葬了。”
姬明月心下对单冰感激不已,林默和自家关系匪浅,惨遭横祸。
山上存留下来的只有夏侯司和华山河,这两人和林默关系却也一般,不见得会收敛了林默尸骨。
本以为林默要在山间暴尸,单冰却也将之安葬,倒是也了却了自己一块心病。
姬明月说道;
“单师妹心肠好,能将众人安葬,也算是众人都有了一个归宿。”
单冰无奈一笑,说道;
“我父亲为了一己私欲,令众家支离破碎,我做的这些,却也不足道哉。”
说到这里,单冰又是一阵抽泣,姬明月只得宽慰单冰。
好一会儿,单冰才道;
“贤哥将众人规整到了一起,人多势众,但此刻山下哪里才有去处。
我们久居天山,对于外面更是不知,正好在这山里遇到几个拦路抢劫的小贼。
我们一合计,便拉起了大旗在这山间做了绺子,说起来也是丢人。”
姬明月自然是不屑于做绺子这种事情,但也知道当时他们只是情非得已,于是说道;
“这也不算的什么,当个权宜之计的话,也是不错的。”
单冰叹息道;
“是啊,我也说是权宜之计,待到山下情况探的清楚了,便要离开山,不能继续做这种拦路抢劫之事了,但是贤哥哪里听得进去。”
姬明月正欲再说,却是心里想到;单冰和周贤两人情投意合,我若是说周贤的不是,单冰岂能不责怪与我。
况且这算的人家的家事,我如何的管得了。
当即岔开话题问道;
“那你又如何的遇到了这林锤,又被他迷晕在这里了?”
单冰有些犹豫,慢吞吞的才说道;
“说来当真是有些羞耻,师兄莫要笑话才是。”
姬明月看单冰的神情,心道;莫不是和周贤两人的家事了?那我当真是不可听的。
心里一想到这里,立即说道;
“师妹有难言之隐倒也不必说。”
单冰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说出来令人笑话,自我们下山,如今当真是足足的数月之多了。
那前几月还好,但后面几个月,贤哥却总是提起成亲之事,我自是不愿。”
姬明月不解,问道;
“你和周贤既然是有情有义,成亲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吧?”
单冰说道;
“这个自然是这般说,只是家兄惨死,尸骨未寒。
家父下落不明,我岂能在这个时候顾及儿女私情,便于贤哥说了我的意思,他刚开始还好。
但近几月来几次提及的时候我不愿此事,他对我日渐冷漠疏远。”
单冰说着又是哭哭啼啼,倒是伤感的很。
好一会儿接着说道;
“就今日,不知他在哪里又喝的许多的酒,回到寨子里面便大喊着要见我。
我心里因为父兄之事心乱如麻,听得有人大喊大嚷的,连忙出去看。
他看到我后,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说道;
‘冰妹,你我今日成亲,若是你再不愿,那当真是伤了我的心里去了。’
我见他喝的醉醺醺的,只当是过了就好,便说道;
‘你喝的这么多酒,先回去歇息,待到酒醒了咱们再说此事。’
不料他却。。。”
单冰又是一阵哭泣,姬明月看了一眼草不飞。
草不飞只是抬头看天,哪里听得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姬明月心道;一个女孩子家的,孤身一人随着周贤,却不能得到宽慰,当真是可怜的很。
若是亲人在身边,至少还有个人说说话,诉诉衷肠,但我和单冰这便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倒是没个人听得。
单冰看了一眼姬明月,脸色绯红,接着说道;
“师兄见笑了。我说罢话后,他却一把将我推到地上,嘴里骂道;
‘你三番五次的拒绝我的情谊,莫非是心里又装着哪个情哥哥了?
还是觉得我周贤配不上你单家的大小姐了?’
我听得这话,当即又气又伤心,哪里料得他一向对我还算过得去。
这几月虽然冷漠,也只是说的话少了,岂料他今日这般说,当真是我觉得伤心至极了。”
姬明月说道;
“怕也是喝了酒,胡言乱语,你又岂能当真?”
单冰说道;
“老话说的好,酒后吐真言,他若平日里没有这般想,岂能说的出来。
况且我本知道他就心胸狭窄一些,但这些我便也容得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我堂兄单云看周贤这般,便要上来理论,却被他一掌拍在地上,又胡言乱语道;
‘你们单家当真是可恶,将我利用,啊,你老子想将我们都葬送在帝息的手下。
我命大,但我不想忍啦。’
我听了这话,当真是觉得天昏地暗。
单云被他一掌打的又受了伤,我扶起来后,单云说;
‘小妹,你且不要太伤心,师兄只是喝的多了,过了就好。’
我哪里不知道单云只是宽慰我,但看到单云嘴角也流血了,我自是心里难受的要死。
周贤又说道;
‘我在这寨子里面日夜操心,我难道想成亲都不能嘛?’
我看他胡言乱语,本不想理他,却见摘自里面那些喽啰都看热闹一般的笑着。
连忙将他拉进了房子里面,我说道;
‘贤哥,我知道你是酒后胡言的,你且睡上一觉,我给你熬些醒酒的汤来。’
不料他说道;
‘我清醒的很,别以为我喝了酒就能推脱,我就问你,你到底和我成不成亲?’”
姬明月眉头一皱,心道;周贤素来心高气傲,怕是因为被单冰三番五次的拒绝,脸上面子下不来,故此借着酒劲才这般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