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正是关迎春,自天都峰回来后觉得日日不乐,便整日靠着在山里打猎散心,听得六子夸赞,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也有些得意,再看几人拦住一辆马车,秀眉一蹙,六子心里不由得‘咯噔’的一跳,他知道这个大小姐见不到这些欺负弱小的事情,但关迎春不说话,他哪里敢先说呢,便听得关迎春冷笑道;“又在这里盘剥路人了?”
六子心里发颤,挤出一丝笑容,举起自己的手委屈的说道;“大小姐您看,这来人好生的无礼,不由分说便将我一手给掰得脱了臼,这会儿其实已经是疼的要死了哩。”
关迎春瞥了眼六子那倒着弯曲的手,微微一笑,说道;“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你和我那表舅一个德行,难道我不知么,不过你能忍着这等疼痛,倒是算的厉害了,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却是不将玉带城的规矩放在眼里。”关迎春说着一把抓住六子的手,猛地一拉一拧,六子疼的‘嗷嗷’直叫,但随即却觉得手里轻松了许多,再看去,自己的手便恢复了原样,不由得跪下感激道;“多谢大小姐相救,多谢。”六子头磕的砰砰直响,关迎春冷眼扫了一下,便骑马往前,正要呵斥梵锦,却是看见梵锦和吕秀的真容的时候,关迎春不由得一声惊呼,连忙从马背上下来,梵锦拱手笑道;“真是巧了关姑娘,却是在这里遇见了你。”
关迎春见的两人,心中大喜,上去抓住吕秀的手就高兴的直跳道;“哎呀,大哥大嫂来怎么的不叫人知会一声。”
吕秀无奈的笑道;“关姑娘,倒是想知会你一声,但是这军头却是不由分说的便要动手动脚的,这不,拙夫气不过,便将他一手给掰掉了,倒是没想到关姑娘过来,看来我们应该是没有危险了罢。”
话说到这里关迎春哪里还不明白,当即怒视着六子,那六子见的大小姐和两人这般亲密,当真是心中一声巨雷响,急忙上前两步,直直的扑倒在地上,往梵锦的脚下一跪便说道;“大爷饶了我啊,我哪里知道您说的亲戚便是大小姐,如果知道,我便是三顶轿子将二位抬着进去,也万万不敢受了两位的银钱啊,就是你们将我腿给打折了我也不敢哼吱半句啊。”六子说着头就像是鸡啄米一般的不停的磕着,梵锦和吕秀相视一眼,冷声道;“算了,走罢走罢。”
梵锦自然是懒得和这等人去多计较,既然已经是见到了关迎春,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关迎春看六子还趴在地上,心中怒气大增,一脚将六子踢得出去数丈远,喝道;“还不滚,留在这里干甚,回去自己讨五十军棍,若是明儿个见你还这般的生龙活虎,我将你手脚给切下来,滚。”
六子吓得千恩万谢的便滚爬着进了城,其余的兵士互相看着,却是都面露喜色,六子这次得罪了大小姐的亲戚,怕是以后军营里面也混不下去了,平日里六子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大家敢怒不敢言,谁曾想六子今日是得罪一尊大神,怕是韩业丰将军也保他不住了,几位兵士连忙分列在城门两边,恭敬的目视着关迎春和梵锦几人进去,互相看着,都庆幸自己没有为了讨好六子而去为难梵锦。
关迎春见的只有梵锦和吕秀两人来,不由得有些奇怪,一问之下,梵锦将来这里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关迎春又是担忧又是恼怒的骂道;“这个没良心家伙,又不知自己的斤两,就这样跑去九云城,莫说是救出乔灵了,怕是自己也在劫难逃,只盼着这个时候他还不曾的冲动去找屠元才好,玉带城距离九云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快马加鞭也须得两日方可到的,如何是好?”
梵锦此时心中也没有计较,吕秀怀有身孕,自然是不能长途奔波,若是自己将姬明月弃之不顾,梵锦自觉无法做到,但说的出来,又怕吕秀不高兴,只在心中细细的盘算,并不作答。
又走的些路程,待得入了东市,来来往往的人员众多,关迎春眉头一皱,说道;“不行,不能耽搁了,我这就去禀明爹爹,若是得了爹爹的助力,不定的能成功,大哥大嫂,你们暂且随着我这些随从走,我先走一步。”
梵锦想要拦住关迎春,一并去面见的关山月,但是细细的一想,自己怕是还不够的资格去见这高高在上的城主,况且吕秀也要有个人照顾,一时间梵锦左右为难,挠着头看向吕秀道;“娘子,你意下如何?咱们权且在玉带城寄居些日子,听着贤弟的消息么?”
吕秀抿着嘴不由得嗤笑,自家的相公她哪里能不知道脾性,便知道此刻早已是心急如焚,怕是心早就在九云城了,便是自己留着梵锦在玉带城,梵锦也难以心安,吕秀又叹息的几声,白了一眼梵锦,说道;“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还须得问我么,难不成我不知你定然是要去九云城救出小叔了?也罢了,我心中也记挂小叔,你便和关姑娘且一起去,只盼着能平平安安的将小叔救的出来了。”
梵锦心中大喜,连忙拱手,又嘻笑着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娘子也,那就委屈娘子一人了,待得贤弟救的出来,咱们玉带城再团聚。”
关迎春见的这般,又看着时辰不早,若是现在不走,怕是又得耽搁的许多时间,心下不由得焦急,双手不由得握紧,说道;“大哥大嫂,你们权且放心,大嫂自有府中人照料,不会出的偏差,既然大哥也去,那咱们一并去见的爹爹,到时候还请大哥将前因后果都说一遍。”
梵锦点头,又面露忧色,欲言又止,随后关迎春吩咐了身后的随从,一人驾着马车往城主府驶去,后面其余人都紧紧的跟随在马车边上,关迎春和梵锦便急忙的往城主府先行赶去。不消的片刻便也到了城主府。
自关迎春回来玉带城,关山月也从童九和龙迅的口中得知自家女儿和姬明月之间的种种,只觉得好事多磨,却也没有责备的姬明月丝毫,但见的女儿日日没有喜色,心中不免的着急,便准许关迎春每日去打猎散心。
此时关山月在正堂里面踱来踱去,不时的看看外面的天空,面色有些焦急,说道;“每日里此时迎春早已回来,却为何今日还没有回来,不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了罢?”
坐在一旁的童九笑道;“城主不必担忧,迎春打猎的狩场都是先行仔细的勘察过了,除了麋子野猪,最厉害的也就是些山猫了,迎春的武功不弱,这些东西足以应付,况且迎春出去的时候身边随着那几大高手,个个身手不凡,只怕是迎春今日玩心起了,忘了时间了。”
关山月无奈的摇摇头,又双手一背,走了两圈,看看正堂里面的其他人,不由得一笑,说道;“唉,这个丫头,好是叫人操心费力啊,自从天都峰下来,便日日的忧愁,茶不思饭不想的,这样下去,怕是不成,诸位不知有何高招没有,我现在是心乱如麻啊!”
另一边一人端起茶杯,缓缓起身,这人身高八尺,看着面容与关山月相差无几,便是年轻些,也就是两三岁而已,此人面白无须,但眼神深邃,那双手方方厚厚,膀大腰圆,往那里一站,不由得引起人的注意,比之关山月的气势,却也相差无几,这人笑道;“城主何须担心呢,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般忧心费力,也于事无补,迎春大了,凡事自己还需的有个计较,况且迎春一身豪气,不若是女儿身,江湖上定然也要留下一段美名了,你看那姬明月,江湖上虽然是赫赫有名,但是至今也没有建功立业,说的不好听些,也是一事无成,但迎春倾心于那人,倒也罢了,城主却是为何也替的那人说话,叫我想不通啊!”
关山月眼睛一亮,其余人说话,关山月语气再好,也不会多做的一个动作,但是此人说话,关山月却是立马拱手行礼,又走上前去坐在那人身边,笑道;“许贤弟啊,你是没有见那姬明月啊,当真是有龙凤之姿,虽然身着褐衣素布,也遮掩不住他的气息,这等人虽然是不能为朝廷所用,驰骋疆场定然是不可能了,但是日后江湖上也定然是要有他一席之地,怕是和目前江湖上几个高人平起平坐,我也不会觉得惊奇啊!”
被称之许贤弟的这人却是许泽,玉带城城主贴身护卫之首,一身武功无人知晓多厉害,平日里也就是和关山月饮酒谈诗,偶然也耍耍棍棒刀枪,但都是些寻常的动作,即便是其余的八大护卫,也不清楚的许泽多少厉害,只是猜测的许泽武功早已是超凡脱俗,比之关山月怕是要强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