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天又说道;
“三十年前在九云城外,我和魔教教主一战,到底是为了掩护高山族撤退,还是为了解救柳家庄主,我记不清了。‘但我和魔教教主在羁龙山一战。”
孤天面色凄凉,乔大娘紧紧握着孤天的手,脸上全是泪水,生怕孤天再次离自己而去的一样。
孤天说道;
“魔教教主武功之高,实在是难以想象,当时的我,哪里能是他的对手呢,大战一起,我就自知不敌,无奈用了无悔剑,但这无悔剑啊,生生剥夺了我的几十年生命。
虽然重创了魔教教主,但我也在以后,一天天的衰老,并且速度越来越快,这些年,我寻找无数的药方,也没有个办法!”
孤天又深情的看着乔大娘,说道;
“婉儿,我知道你恨我,这些年,我一直不敢找你。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你风华正茂啊,我自知天命受限,不能挽回,与其耗费你的青春,反倒是不如我自离开。
唉,岂料,这些年,你竟然孤身一人。”
乔大娘听了孤天的话,知道这些年竟然全是误会了自家的男人,一时不能自制,直哭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啊,我这些年不好过啊,你不在,我日思夜想,我日日盼着你来,灵儿时常问起自己父亲,我没法交代啊!”
孤天一阵心疼,暗自叹息一声,无言以对。
乔大娘又说道;
“别君亭,别君亭,你还记得吗?你我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盖了座亭子,我每日都去坐着,希望你还能出现,这十八年来,日日不间断,你可曾知道啊!”
乔大娘挣开孤天的手,又叹息道;
“倒是没想到,你就是名冠天下的孤天,帝族的族长,这当真是阴差阳错,我问了关山月好几次,他都是守口如瓶,我心里什么滋味你知道吗?”
关山月悻悻的一笑,不敢直视乔大娘,只是求助的看着孤天。
孤天说道;
“这也是我交代他的,你不要责怪他,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委屈了。”
乔大娘凄然一笑,又说道;
“当年,你留在别院前面的那联子,此时一想,你是早已说明白了你的名字,只可惜我太傻了,竟然这些年都没有看的明白,唉,我真傻!”
姬明月不由得一笑,六寨别院那联子他看过,本来还以为是谁提的,原来就是这老乞丐孤天,不要说,他的这字当真是不赖,文采好,境界也高。
孤身不常在,难睹芳颜。
天道自轮回,何愁南山。
这前面两个字连起来,可不就是孤天么,基本上是等于孤天已经大吼着说了自己的名字。
但饶是谁看了那联子,也只会震惊与那铁画银钩的字体,这联子里面所蕴含的道理,又怎么会去联想其中的奥秘呢!
姬明月上前拱手道;
“没想到前辈就是帝族的族长了,晚辈有眼不识泰山。”
孤天看见姬明月,眼睛又是发亮,拍拍乔大娘的肩膀,又转身对姬明月说道;
“小兄弟啊,你这些日子我也是有所耳闻了,可不一般啊,这江湖上有你这样的豪杰,真是武林之福,天下之福了!”
乔大娘在孤天的腰间一捏,孤天当即痛的呲牙咧嘴的,乔大娘责备道;
“什么小兄弟?姬明月和灵儿情投意合,两人没羞没臊的私定了终身,你还叫他小兄弟,乱了辈分不成?”
孤天又恢复一副老乞丐的姿态,抓耳挠腮,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下可不好了,我还想和小兄弟结拜呢,这怎么的又多了个关系了。”
孤天的话引起一阵白眼,这老不羞的,性情变化的真不是一点半点啊!
当年的孤天,一袭锦衣,一剑化江河,一语定乾坤。在江湖上留下了多少的传奇,生生的撼动了魔教的根基,但此时的孤天,真如一个老痞子一般,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姬明月心下暗暗的松了口气,既然孤天就是老乞丐,又是站在自己面前,自然不会是魔教教主了,以前种种的江湖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姬明月拱手道;
“前辈,不知我大哥现在何处?我们能否见个面呢?”
提起姬鹤,孤天的面色竟然一变,有些无奈,有些责备,但更多的是宠爱,又是挠着头说道;
“我倒是忘了,你和姬鹤还是兄弟哩,那小东西没少折腾我,不过,过些日子吧,嗯,我看有机缘的话你们就见了,反正是不在这里,要见啊,还有些远哩。”
孤天的手随意的在空中一指,鬼知道他指的是哪里。
姬明月知道了大哥无恙,也是一阵高兴,自然是不敢过分要求孤天现在就带着自己去见。
既然已经见了孤天,自己大哥跟着孤天,那自然是不会有危险,况且,看孤天的神色,似乎大哥给孤天还没少制造麻烦呢!
想起帝息曾经对自己说起大哥的时候一阵无奈,姬明月心中暗暗发怵。
自己的这个大哥在天山的时候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抢小孩的玩具,偷看寡妇洗澡这些事情都干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那老样子呢!
关山月看众人站在这里,周围玉带城的百姓站的也多,影响自然是不好的,当即笑道;
“既然大哥大嫂重逢,方才又化解了一场危机,可喜可贺,我做东,咱们今晚大醉一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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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过去,该是春景无限好,几处话草眉的日子了。
孤天和乔大娘没有回去六寨,本来乔大娘应该是要回去主持大局的,六寨之前损失那些弟子。也还有个人收敛一下。
但因为孤天要在弃神谷布置些机关,魔教贼心不死,孤天自然是不敢放松丝毫。
在帝罗刹不甘的眼神中,孤天又将无悔剑置于阵法中间。
而乔大娘,则是形影不离,本来帝族不许的外人进去,但乔大娘既然是孤天的妻子,虽然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但他们孩儿都有了,还在乎那些么?
‘蹬蹬蹬’
一阵马蹄声响起,两人骑马沿着太和山脚一路往北过去,正是姬明月和花项同。
两人一路走的不快,但要去西北,怕也得近有一月的时间可走。
在正月末的时候,花项同就找到姬明月,要与姬明月一起去黄石城,姬明月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答应了冯山,在他孩子出世后,还要去祝贺的事情。
花项同便走边笑着说道;
“我看再有数日,也该到了黄石城了,这地方,当真是寒冷的怪了,似乎还在一十二月一般。”
花项同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皮袄子,天上下着雪渣滓,地上有些滑,他们也只能缓步前行。
姬明月抬头一看周围,在身子左侧,就是银装素裹的太和山。
姬明月一阵恍惚,这太和山在羁龙山相接的地方,倒是绿草茵茵,而到了这理里,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片苍茫之白了。
和天山何其相像啊!姬明月心下一动,又下马徒步入山。
这山中的雪足足的有一人膝盖那么高,一年的时间没有感受倒冰雪的寒冷,姬明月此时又重新感受到天山时候的冰雪气息,不由得心中一痛。
暗道;不知道爹爹现在如何了,这一年,寻无可寻,一点下落都没有,唉!
姬明月抬头看着白白的天空,任冰雪扑在脸上。
两人又纵马北驰,这日风雪既停,皑皑白雪不断的反射白光,姬明月的心情好了许多。
一路和花项同有说有笑的,这时,花项同嗤笑道;
“明月兄,你说冯山老婆要是在再生个女儿,他什么心情啊?”
姬明月无奈摇头,笑道;
“或许有些失望吧,但总归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疼爱的,哪里不爱子女的父母呢!”
两人说着,突然听着后面又一阵马蹄声响起,听着声音,也就两三人的样子,但那马蹄声响的急促,倒像是着急赶路的人一般,这里一片荒芜,什么人又会着急的赶路呢?
姬明月奇怪的回头看去,远远的看见两人纵马前来,因为被雪反照的眼睛难以睁开,姬明月并看不清来人。
这时,远远听见一个声音道;
“姬明月,好你个小人,赶将我灌醉自己偷偷的跑了,站住。”
花项同揶揄道;
“明月兄,看来你是走不脱了,我先前面慢慢的走,你啊,就在温柔乡里面慢慢来吧。”
花项同说着骑马已经前面走了,岂料后面一人又说道;
“前面那小子,等等咱们一起走。”
一骑速度极快,冲过姬明月,到了花项同的面前,姬明月拱手道;
“童九前辈,你们怎么的也来了?”
童九笑道;
“这事情你去问迎春去,我啊,一个老头子在你们中间不合适,这.......花项同是吧?不错,改邪归正就好,咱们呢,先走罢!”
童九皮鞭一抽,马儿欢快的跳了出去,花项同给姬明月挤挤眼睛,也跟着上去。
关迎春追上姬明月,一脸不情愿,说道;
“我有那么讨厌么?你悄悄的走,也不辞别一声。”
姬明月尴尬的一笑,当日他连哄带骗的将关迎春给灌醉了,这才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