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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为难之处

天山明月传 西风十月 5380 2024-07-11 13:41

  关山月饶有兴趣的看着梵锦,说道:“你为了姬明月难不成自己的性命都是可以不要么?”

  梵锦抬头,眼睛里面全是严肃,想起和姬明月结拜的种种,又想着姬明月此刻怕是已经遭受着大难,心中一阵酸楚,当即道;“此刻我那贤弟怕是受着鞭打火烤之邢,在下有心无力,但我和贤弟结拜之时曾言,同生共死,若是贤弟没了性命,在下岂能苟活于世,大丈夫之言,并非儿戏,便是贤弟无有性命之忧,即便是受些皮肉之苦,那我也是感同身受,心中却刀子剜着一般的疼,关城主,不管你有何要求,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定然不会推辞,即便是刀山火海,梵锦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足以关城主正视一番,但梵锦愿意竭尽所能,只要关城主愿意救的我那受苦的贤弟。”

  梵锦说着便再也忍不住,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这一哭倒是连不屑一顾的许泽也不禁的动容,自语道:“这人真是大丈夫啊,能为了结拜之人做到这般,世间少有,我倒是信了城主说姬明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义兄这般,想必姬明月定然是差不了多少,唉。”许泽看着梵锦,推己及人,自己和关山月虽然没有结拜,但是情意却是堪比结拜,若是关山月遇到了大难,想必自己也是会千求万拜的救出,许泽一阵叹息,越发的想见见姬明月到底是何等的英豪了。

  又听得关迎春说道;“爹爹,难不成你看着梵锦大哥这般求你,你心里觉得舒服不是?若是姬明月遇了不测,女儿。。。女儿便也不会独活,你自己看着办罢,此刻姬明月怕是已经快到了九云城了,若是再不去,只怕是屠元将姬明月大卸八块,你叫我如何的能快活?”

  关山月被女儿说的一阵无奈,他确实是考虑着玉带城和九云城的关系,但此刻面对着女儿的步步紧逼,却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若是因为姬明月便出兵九云城,那是兵士不满,皇室更加会震怒,到时候牵扯关家,岂不是得不偿失,位置到了关山月这个层次,考虑的不是一人两人,而是千万人的生死安危。若是自己一个决策的不对,引得血流成河,即便是自己死上一万次也难以挽回局面,考虑的这些,关山月迟迟的不能做出决定。

  童九看出关山月的心事,眼睛在厅子里面的几人身上都细细的看了一遍,将所有的人心思都猜测的一遍,这才笑道;“关城主何必为难呢,这事情倒也不算的麻烦,只是要做的密不透风却是有些难为了。”

  关山月一喜,童九素来诡计多端,算得上的是玉带城的狗头军师,此刻又说的这般轻松,却是知道童九有了应对之策,又能化解自己的尴尬,连忙道;“九兄弟但说无妨,我现在被这丫头说的心中也没了计较,又是想救出姬明月,却是又担心的得罪的九云城和皇室两头,九云城好说,屠元总归是不会将我如何,只是以后的生意往来怕是受些影响。但是皇室怕就不好的交差了,若是圣上责备的下来,我百口莫辩,届时牵扯的玉带城百姓,却是罪过大了啊!唉,这身在庙堂,做事总归是要受得许多的束缚,若是早些年,我倒是无妨,现在却。。。”关山月面色为难,又看着梵锦叹息道:“这后生义气当先,我也是佩服的很,姬明月又是一个难得的俊才,和迎春般配的很,我岂能不想着救呢,九兄弟啊,你有何计策?”

  童九微微眯着眼,似乎是胸有成竹,这副模样却是叫许泽不由得心生不满,冷哼道;“老九你倒是说啊,总是这副模样,真是叫人着急,你不看城主都不知所措了,依我的看法,屠元那等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再说了圣上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只是九云城势大,又是处在地势险要之处,百万大军也奈何不得,不然的话早就下令铲除了,咱们却是畏首畏尾的。”

  关迎春听着父亲这般的一说,却是也猛然的觉醒,心中暗自自责道;我险些因为自己的私心将玉带城陷入危难,将父亲陷入了不义之地,我当真是得了失心疯了,但姬明月不救又是不行,却是如何的好呢。想到这里便又希冀的看着童九,希望的童九能说的个好计策。

  童九被许泽说的面色尴尬,干咳的两声,这才说道;“此事说来不难,且听我的分析,这屠元捉了六寨的人,无非是想着用六寨的那乔灵作为要挟,要姬明月的无情剑罢了,但是无情剑在姬明月的体内,还不曾的达到破体而出的程度,想来,屠元不会对姬明月如何,这就是咱们的筹码,所以大家不必着急了。”

  关迎春听着不由得一笑,却是心中也稍微轻松一下,向着童九拱手道:“我却是心下一急忘了这事情,不错,早前在天都峰的时候听姬明月说起无情剑,那屠元虽然和姬明月不合,但也没有多少过分的行为,若是只求取无情剑,却不会坏了姬明月的性命,但受些皮肉之苦只怕是在所难免的了。”

  童九点头一笑,又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迎春话说的不错,但就怕屠元给别人做了嫁衣了,所以咱们还是要快些,屠元定然是不知咱们会出手,但出手却也不能以玉带城的名义,故而城主万万不可去啊。”

  关山月被童九说的云里雾里,却是半天也没听得明白,虽然是知道自己不好的出手,但是自己不出手,那又如何的去救出姬明月呢。又见童九慢悠悠的走到了许泽的面前,看了半天,许泽只觉得童九莫名其妙的,没有好气的说道:“看我作甚,我又没有什么好计策,你这个帐前军师说不出来的话,我是万万没有计较了。”

  童九哈哈大笑,指着许泽说道;“大护卫啊,我记得你有一年多没有出过玉带城了罢,应该有十多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怕是江湖上早就忘了有许泽这个人了,你没有一点想法么?”

  许泽一愣,虽然是不知童九什么意思,但是自己有十年不曾的行走江湖却是千真万确的,便说道:“是啊,我这些年疲倦于江湖上的纷争,只想着安安稳稳的度个晚年,岂能再入江湖,老九你这什么意思,直接说的明白便是,说着屠元又怎么。。。”许泽说到这里却是猛地一愣,旋即笑道;“好你个老九,这是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了啊。你说,该当何罪!”

  两人一唱一和的,众人都是觉得云里雾里,但关山月眼神一亮,上前两步抓住童九的手臂,说道;“九兄弟的意思是许贤弟去九云城走上一遭么?”

  童九满意的点点头,那眼睛早就弯成了两个细缝,笑着说道;“不错,城主不能去,但又要去个分量足够的,又要不能给别人落下口实的,我等不曾的入朝廷体制,并不算的是朝廷中人,倒是无妨,但这分量的话,啊,咱们九云城除却城主的话,要说分量,咱们是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大护卫更适合的人了,大护卫,你意下如何啊?”

  梵锦看着心中一喜,虽然是不知这许泽是什么人,但见的往那里一坐便是气势逼人,丝毫不比的屠元差,就知道这许泽是一个隐藏的高手了,虽然不行走江湖,但是一身武功定然是不会弱于屠元丝毫的,即便是斗起来,屠元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处,梵锦只觉得又多了许多的希望,只盼着关山月和许泽能点头同意,便就稳妥了。

  许泽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桌子上转动着茶杯,沉思道;“我倒是没有什么,这些年不曾的出去,日日的和城主比试,倒是有些单调了,听说屠元武功不低,我有心试试他的斤两,但是这其中的规程却是怎么个走?我又以什么名义去呢?”

  童九颔首,似乎是早就知道许泽不会拒绝,当即道;“这好办,屠元生擒了迎春的姐姐,既然是迎春的姐姐,那自然是关山月的女儿,也就是说屠元不长眼睛,将关山月的女儿给擒了,咱们作为关山月的拜把子,岂能坐视不理,便要屠元双手送上。。。”

  童九话未说完,关山月面色一变,连忙道;“九兄弟你这玩笑开不得,那六寨的少寨主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女儿,我知道那乔大娘是孤孀,若是将我牵扯的其中,岂不是说不明白,叫江湖上许多人都猜测的我定然是身形不正了。”

  关迎春也点头,却是揶揄关山月道;“这也说不定了,那乔大娘生的好是美貌,乔灵又是大我些年岁,我倒是觉得会不会是您老遗失在外的女儿呢。”

  关山月被关迎春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欲举起手打关迎春,却是思索之下,又叹息道;“唉,罢了,便说是义女也无妨,我和乔大娘也是有旧交,她的女儿也是那人的女儿,我岂能见死不救,也罢了,依着九兄弟的话罢。”

  关山月说罢,却是众人都心中一惊,没想到关山月和乔大娘真的有些过往,虽然似乎是寻常之交,但是听着和乔大娘的姘头也是关系匪浅,梵锦因为姬明月的关系对六寨分外的留神,听得关山月的话,更是心中一动,暗道;那乔大娘从不说起乔灵的父亲是何人,想必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但听得关山月的话,怕是乔灵的父亲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事情倒是也算的上大事件了。

  关迎春见许泽也同意,父亲也点头了,便心中一阵轻松,却随即一阵酸楚,暗道;姬明月啊姬明月,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的就遇见你这么个冤家,对我无情无义倒也罢了,却是还要我去救你和你那小娘子,又是叫我爹爹认那乔灵什么义女,唉,真是为难爹爹了。想到这里,便再看关山月时候,却是关山月提笔正在书写,关山月一边写一边说道;“我这里修书一封与屠元,倘若屠元尊的我关山月,那自当是和和气气的处置,但若是屠元对许贤弟言语不好,又是有所冒失的话,想必许贤弟的武功,教训一番屠元绰绰有余,叫他知道咱们兄弟都不是好欺负的。”

  许泽微微一笑,眼中却是一亮,双手互搓着笑道;“岂能叫屠元安生呢,想当年我还在江湖的时候,屠元也就是盟主,我无心争夺那盟主之位,否则能轮上他?现在他武功就算是大进,也无非是依仗着弥陀寺的神功罢了,他这种人,我最是瞧不起了。”

  梵锦听得许泽的这话,他说起和和屠元的事情,倒是风轻云淡的,似乎屠元根本不能入的他的法眼,梵锦心中又是一阵吃惊,再看童九,不由得想到;玉带城九大护卫,童九最是弱,却是也只比贤弟低上一筹,这些护卫都是了不得,没想到这大护卫更是将屠元都不放在眼里,怕是关山月真的是早就和莫老先生这一层人物了,难怪的莫老先生在天都峰的时候知道是关迎春竟然那般的惊讶,这些人到底达到了什么层次了,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武破虚空了么?

  想到这里,梵锦又是不由得想起莫天都当日在大厅里面随口说起武破虚空无非是对武学的一个划分定义,和真正的武破虚空不可同日而语,别人只是当作一句寻常的话而已,但是梵锦却是将这话细细的回想了一下。

  现在武学无非是达到了人神合一就算的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像是屠元这等高手,或许苏昭城也是人神合一的高手,最多的人神合一圆满了,往前便是武破虚空,但自古以来,到底达到了武破虚空的人是什么个样子,梵锦这个层次的人,却是也难以知晓,强如神武大帝这等人,或许是早已达到了武破虚空,或许也只是人神合一的圆满,这些人都是太神秘了,纵然是动手,也只是一招半式之间就能定了胜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梵锦心中暗道;或许只有这些大家子弟才知道其中的奥秘罢,我纵然是穷其一生也难以达到人神合一,更不要说是之上的境界了。

  梵锦心中一阵唏嘘,但推敲之下,又是对许泽信心满满,拱手道;“多谢关城主和两位前辈的大恩了,在下无以言谢。”梵锦说着便纳头就拜,关山月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继续写着书信,童九笑着搀扶起梵锦,说道;“梵英雄何必这般,你不曾的听见么?屠元将关山月的义女给擒了,岂能善了啊?这和玉带城可是没有半点的关系,和城主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独独是关家的事情,是我们这些老弟兄的事情,你可明白?”

  梵锦哪里能不懂得其中的奥秘,自己行走江湖多年,这些门道却是再也清楚不过了,当即双手一拱,正色道;“请放心便是,屠元不知所谓,将关山月前辈的义女所擒,自当是要救的出来,无可厚非,在下虽然武功不济,但也要尽得绵薄之力,只是我那贤弟却。。。”

  童九神秘的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只要姬明月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入赘关家,那就是关家的姑爷,岂能不救?再说,姬明月我看聪明异常,不见得会贸然的闯进去寻死罢?”

  关迎春听听得童九的话连忙一声惊呼,她再也清楚不过姬明月是什么人了,连忙上前止住童九,说道;“九叔,不可胡说,姬明月乃是真丈夫,大豪杰,他言出必行,岂会贪生怕死就委曲求全,只怕是这般一说,他宁愿一死也不会同意,我知道他的脾性,不会苟且一生的,更不会对不起乔灵的,这等话语不敢说的。”

  童九本就是戏耍的关迎春,见的关迎春这般着急,当即哈哈大笑,捏着关迎春的鼻子说道;“还要你个小丫头来说啊,我吃的盐巴比你吃的饭都要多了,岂会不知姬明月是顶天立地,一言九鼎的汉子么,我方才只是寻你开心了,见你一脸的忧愁,取点乐子罢了。”

  关迎春面色一红,连忙甩开童九的手,撇着嘴不满道;“许叔叔你看,九叔又欺负我,总是这般,当心我再拔了你胡子了。”关迎春说着手中吓唬的挥舞的几下,童九连忙捂着下巴坐下,却是他下巴上飘着稀稀拉拉的胡子,也不知是否真的是被关迎春给拔了去。

  两人这一闹腾,却是气氛轻松了不少,就在这时关山月将书信也写的完毕,递给了许泽,说道;“先与他看书信,咱们也先礼后兵,若是不识抬举,再动手不迟,若是他过了底线,那就是和玉带城为敌,和我关山月为敌了。”关山月说着气势一变,长袍无风自动,上位者威势一现,梵锦竟然心中猛地一惊,行走江湖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上位者的气势震慑住,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遇见多少大人物,哪里会感受到这种气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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