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仪道长微微笑着,又和周掌柜的要了银针,他手里握着银针,周掌柜的和老婆子看不出来,但姬明月和长山子明显的感觉到东仪道长浑身的气势一震,那银针顶端亮起一丝的白光,那白光就像是一道道丝线一样的缠绕着银针针头,东仪道长眼神一紧,左手猛然的往老婆子脖颈处一按,右手持着银针就刺下去,随后又依次在全身上了近百个银针,那银针待得一刺进去,之前还是白光缠绕,此刻却是黑气缭绕着,过了近半个时辰,那老婆子神色难看,似乎是经受着莫大的痛苦,口中哀嚎着,双手就要去抓出那些银针来,东仪道长连忙让姬明月和长山子按住老婆子的手,东仪道长又转到了老婆子身后,轻举手掌,慢慢的按在老婆子的头上,只见得一道道白光自东仪道长的手中涌出,自老婆子的头顶灌下去,直入了天灵,那些银针似乎是感受到东仪道长的白光,都是一阵颤抖,那些黑气渐渐的消失不见,白气又开始在银针上缭绕起来。
又过的半个时辰,白气也渐渐消失,东仪道长缓缓出了口气,将老婆子身上的银针都除了下来,那老婆子一软,就扑在桌子上趴着,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东仪道长拔出的那些银针,针尖上早已成了黑色,东仪道长笑道;“这些银针是用不了了,扔掉吧,这些是毒气。”
老婆子歇了一炷香的时间,脸上都打得汗珠不断的滚落,缓缓的站起来,倒是面色稍微的红润了一些,虽然依旧是那般的苍老,不过精神确实好了许多,在地上试着走动一番,之前拄着拐杖也走的吃力,此刻除了苍老之外,行走也无大碍。老婆子有些欣喜,在地上连转的几圈,连忙给东仪道长跪下,喜极而泣道;“道长大恩大德,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了,我。。。我给您立长生牌位了。”老婆子说着‘哐哐’的磕着响头。
东仪道长扶起老婆子,无奈说道;“何必如此,我无能救你,这世上怕也无人可救了,只能暂时将你体内的那股神秘的力量压制着,十年后,我也无能为力了。”东仪道长有些遗憾的叹息着,那老婆子慌忙的点头道;“十年,十年够了,要不四道长,不要说是十年,就是十天我怕也难以挨得过去,现在我觉得身子没有痛觉了,走路也精神的多了,啊,我叫我女儿看看去。”老婆子高兴的连忙开了门跑出去。
姬明月几人都深受感染,也不由得替老婆子高兴,虽然是只能保着她十年无恙,但十年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喜事,几人跟着出去,见的小娟儿着急的前面空地上转来转去的,周围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人找着堵百草医治,他们进去的这段时间,堵百草竟然将那些人都医治的完了,姬明月纵然是和堵百草有些间隙,也不由得心中钦佩,更是替那些百姓觉得高兴,暗道;若是堵百草能在这里坐诊数日,救的许多人的性命的话,就算是叫我挨着他几掌那也值得了,只是这人喜怒无常,由着性子治病,实在是难以捉摸。
小娟儿看见娘亲出来,慌忙的跑上前去,双手扶着老婆子,忽然惊奇的说道;“娘,你好啦,你全都好啦?”
老婆子宠溺的摸着小娟儿的头,柔声道;“好闺女,娘都好了,以后又能给你做好吃的东西了,来,赶紧谢谢咱们的大恩人来。”老婆子说着又拉着小娟儿到了东仪道长的面前,小娟儿干脆利落,双膝一跪下,东仪道长忙不迭的扶起来小娟儿,摇头笑道;“你们这谢来谢去的,怎么的这么多的礼节呢,好了,早些回去吧,这里距离的南城镇也有好些路程,一两日你们断然是回不去的,一路小心些。”
小娟儿和老婆子眼中全是欣喜,又千恩万谢的鞠躬行礼,对面堵百草眼睛一瞪,有些惊讶的问道;“老道士,你怎么治的?这人我看回天乏术了,你竟然能将她治好了?”堵百草万分惊讶,随后又神色一暗,叹息道;“我不如你!”堵百草站起来就要离开,东仪道长笑着说道;“阁下救的成百人,我也只是救的这一人,况且,你说的不错,这老妇人确实是救不了的,我只是给延长了十年的寿命,十年一过,即刻毙命,她中毒已深,我也无奈啊!”
堵百草看着远去的小娟儿母子,眼中几经变化,点头道;“不错,她潜力已无,全然是靠着你的真气活着,你倒是舍得,怕是损耗的真气不少吧?”
姬明月之前没想明白,此刻听得堵百草的话,这才往东仪道长脸上一看,才发觉东仪道长脸上的皱纹似乎是渐渐的出现,神色也不比的先前,但东仪道长气势不减,站在那里似乎自成天地一般。微微笑着说道;“只要救的一命,些许真气算的什么,过不了几天就能修炼的回来,阁下救的这么些人,贫道好是钦佩,请受我一拜。”东仪道长双手作揖,深深的朝着堵百草一拜下去。
堵百草哼哼的几声,但面色缓和了不少,又说道;“你我这是比斗医术,现在我救的都是些轻症之人,你却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一人,算是平了,下次再比,告辞了。”
堵百草说着脚下一勾,那百斤重的桌子在他脚下似乎轻飘飘的落在了茶馆里面,就这时远处却响起一个声音道;“慢着,先不要走。”
众人看去,只见得一个身子矮矮的男子慌忙的跑了过来,堵百草缓缓的回头,不悦的问道;“是你叫我先不要走的?”
那男子呼吸急促,拍着胸脯平息的一阵说道;“是。。。是我,我总算。。。算是找见了,哎吆唉,可累死我了。”那男子脸色因为跑的太快而苍白无色,堵百草哪里管的这些,又说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你叫我不要走我就不要走,滚,站着这里小心老子灭了你。”那男子哪里料得堵百草这般的辱骂,一时蒙住了,又往姬明月这边一看,当他看见东仪道长的时候,有些惊喜的指着东仪道长说道;“你。。。你是。。。你是那神医?”
东仪道长笑道;“贫道东仪,神医不敢当,不过,这几日来一直是我在这里义诊,要是没有他人的话,那应该是贫道了。”
那男子拍手笑道;“太好了,烦请神医等等,我家少爷马上就到了,还请给我家少爷瞧瞧,多谢了。”那男子原来是个小厮,东仪道长微微点头,此刻正要走的堵百草却又停下,笑着说道;“老道士,咱们不如就在此人身上再一教高下如何?”
东仪道长神色不变,手中浮尘往胳膊上一搭说道;“胡闹,救人的事情,怎么能用来比试呢,你也太儿戏了。”
堵百草冷声道;“只是听着声音看看什么病,难不成你都不敢了么?也罢,我这就离开,唉,一个浪得虚名的老道士,还称什么神医,我呸。”堵百草边走边大声的嚷着。东仪道长依旧是没有动作,嘴角微微的笑着,但姬明月和长山子早已是忍不住,姬明月怒道;“堵百草,你小肚鸡肠,便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么?东仪道长心怀众生,不在乎什么名声,但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的辱骂了吧?说句难听的,你算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辱骂东仪道长呢?”
堵百草嘻嘻笑着,往姬明月走近几步,说道;“我算什么东西,那你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说着堵百草一甩衣袖,又转身往前走去,姬明月手中一动,一道火红的真气涌了出来,周边的空气中一时‘滋滋’的作响,姬明月冷笑道:“堵百草,早就听说你明着比武赢不了,暗箭伤人是第一,今日一见,就连暗箭伤人都是名不副实,看来你两手阴阳该改个名字了。”
长山子本来也气恼的堵百草如此辱骂自家师傅,听得姬明月嘲讽起堵百草,长山子立马唱起双簧,大声道;“明月兄。那该改成什么名字好呢?这不叫了两手阴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名号适合的大名鼎鼎的堵百草堵大医圣了。”
长山子这声“大医圣‘说的堵百草也是面色一红,医圣不是乱叫的,当今世上,也没人敢自称是医圣,即便是曾经的华佗,也不敢说自己是医圣,长山子这话,分明的就是讽刺堵百草。
姬明月哈哈大笑,说道;“依我看,就叫两半碗水,这样嘴是贴合了。”
长山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正要再问,东仪道长呵斥道;“好了,成何体统。”东仪道长这一呵斥,长山子立马闭嘴,站在身后不断的给堵百草扮着鬼脸,又是叫堵百草一阵气恼,但总不能老是和一个年轻的后辈争论不休,堵百草冷声道;“老道士,敢不敢来,要不敢就直说,没什么好丢人的。”堵百草这般的步步紧逼,即便是身边的侯师从都有些看不下去,皱着眉头道;“百草兄,是否有些过了,咱们先走吧,改日我请你和这神医喝酒就是了。”
堵百草向来是得理不饶人,即便是不得理也要讲的歪理来,此时见的东仪道长不说话,更是气焰嚣张,说道;“师从兄此言差矣,医道一途,没有比较的话,哪里能提升呢,我和这老道士比较,那也是互相的学习,取长补短罢了。”堵百草政说着,就见的远处一辆马车缓缓的过来,就知道是前来医治的人,堵百草又戏谑的看着东仪道长。
东仪道长无奈的笑道;“好吧,就依着阁下之言。”
堵百草哈哈大笑,拍着侯师从的肩膀,虽然侯师从心中不悦,但哪里敢对堵百草说半点怨言,自己说不得哪天生个病,还要仰仗着堵百草呢。堵百草大声道;“唉,前面那马车里面的患者,没死的话自个人从那里走着过来。”
那马车停下,周围立马几个人上去又是掀帘子,又是搀扶着扶下一人来,看见那人,姬明月不由得一笑,说道;“原来是他,这人是玉带城首富的公子,叫贾经同,早先见他好好的,这又是什么毛病了。”
东仪道长随意的扫了一眼,和堵百草不约而同的说道;“脚步发虚,纵欲过度。”两人一说,都是相视哈哈大笑,堵百草说道;“好了,看的出来不算完,咱们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才算。”
堵百草冷笑的几声,指着面前的小斯冷声道;“去,告诉你家那主子,要想根治的他这毛病,就赶紧的过来,别像死了一样的病怏怏的,他这病不至于。”
那小厮心里纵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但看着堵百草的眼神凶狠,又不敢说的半句话,低着头嘟囔着又朝着贾经同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