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月等人进去后,见到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只见大雄宝殿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四面的墙胚,包括殿里面的香案,供奉架子都已经烧的没有了,大雄宝殿里面的睡佛保持着睡姿,一手撑着脑袋,虽然是有些破损,但整体尚好,而此刻几个魔教黑衣人站在睡佛上面,拿着刀往下刮着金粉,他们在佛像身上随意走来走去,不待的智明大师念完佛号,姬明月早已暴起,怒道;“如此不敬佛祖,该死!”说着手中长剑如同蛟龙出海,那几个黑衣人只顾着刮金粉,哪里看得到有人来,待得反应过来,只见得一道亮光闪过,接着四个黑衣人就从佛像身上翻了下去,姬明月又抽剑反刺,刷刷的两剑横斩,又是两个黑衣人滚落下去,姬明月站在佛像前面,双手合十,见的佛像上面有许多的血迹,姬明月叹息道;“这些贼子玷污我佛,又流下这些血污了我佛的金身,弟子在这里许愿,待得魔教覆灭,弟子给世尊再塑一座金身。”
智明大师上前欣慰的说道;“阿弥陀佛,姬施主果然是诚心礼佛,我代表弥陀寺上下先谢过姬施主了。”智明大师双手合十行礼,这金身总算是有了着落,姬明月言出必行,说了要塑个金身,那迟早都是会塑的,况且弥陀寺就算是重建,也非一日两日,金身的事情倒是不急。
就这时候,废墟后面又冲出来三十来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见到姬明月等人,都是一惊,被称作大人的那黑衣人愣着神说道;“他们从哪里出来的?”说着他抬头看着天上,以为是姬明月等人也是乘着飞鸢过来,随即反应过来,大声道;“正好,一网打尽,到教主座前邀功,兄弟们,给我杀。”一声令下,魔教几十人都团团的围了上来。
但姬明月等人所在位置比较分散,此时姬明月、智明大师和辛止水站在金身前面,而屠元和帝罗刹以及侯师从都是往前殿后面去了,莫正阳截在山门口,魔教人都闻讯前来,但姬明月这些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纵然是魔教人多势众,面对这些高手,又如何的抵挡,即便是这里武功最低的姬明月,也是手起剑落,几个穿梭间,地上早已躺下了三十几个黑衣人,唯有那被称作大人的黑衣人还活着,在大战一起的时候,他就发觉这些人的武功高强,不要说是自己这三十多人,就算是再来个三十多人,也不是这眼前十人的对手,故而,在第一时间他翻身就溜到了佛像后面,直直的趴在佛像的胳膊下面,正好遮住身子。
又见的这十个高手将自己一方的人马全部歼灭,他心中更加惊讶,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但他知道有这样的实力的人,定然不会是一般的小人物,这所谓的大人身子抖得像是摇糠筛一般,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看着这些高手都往绕开大雄宝殿,往前殿那里杀了过去,这大人连忙爬起来就往寺门口跑去,不时的回头看看。
寺门口距离的大雄宝殿不过十丈远,所谓的大人脚下轻功稍用,几步就到了寺门口,正要出去,突然从寺外飞来一根枯枝,‘砰’的一声这人就倒飞回来,又倒在佛像前面,接着见觉礼怒目圆瞪,手中又提着半截焦黑的树干站在寺门,不待这所谓大人站起来,觉礼怒喝一声,扑上来就照着这黑衣人的头上一顿枯枝乱打,觉礼本身就武功不低,再加上此时怒气更盛,这所谓的大人哪里有还手的余地,他只看着眼前黑影乱晃,觉礼一棍接着一棍的打着,‘咔嚓’的一声,胳膊粗的树干生生的被觉礼打断,那人一个劲儿的哀嚎,在地上滚来滚去。
就在觉礼手中树干断裂,那大人觉得有机可乘,正要翻身一掌拍上来,但是他躺在地上,觉礼站在地上,这样一来觉礼居高临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觉礼的眼中,正在他手掌稍探出来,觉礼当即一脚踩住这大人的手掌,觉礼脚下一揉,‘咔嚓嚓’的几声响,那所谓的大人几声惨叫,一手使劲儿的往开推着觉礼的脚,只见觉礼脚下的那只手早已成了碎末。
觉礼稍一矮身,又照着这人的脸上反手一巴掌,怒道;“魔教魔教,人人得儿诛之,就算是我佛门不杀生,见的你这等恶魔,就算是破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觉礼目光扫过弥陀寺中剩下的这些残垣断壁,又看着斜斜躺着的佛祖塑像,心中一股无名之火腾起,当下脑海中再无‘我佛慈悲,救苦救难’,或者是‘指点迷津,众生可度’之类的佛理,当即怒喝一声,右手握拳就朝着那大人的脑袋上轰去。
智明大师随手打断几个黑衣人的胳膊后,并没有再下死手,见这里所有的黑衣人都倒下了,一眼扫过去,数个时辰前还雄立的弥陀寺此刻只剩下一堆灰烬,智明大师心中不断的念道;阿弥陀佛,魔教之罪,众生之苦啊!
智明大师又浑身瘫软的无力行走,晃晃悠悠的左右转动着,身上脸上被灰沾满了,也不在意,突然他听得一声惊呼,猛地一清醒,就见的觉礼握着拳往那黑衣人的头上砸去,智明大师急忙一脚踢出半截焦木,打开了觉礼的手,觉礼这才注意到智明大师,连忙上前跪下,哀声道;“方丈,弥陀寺没了,没了啊!”觉礼伏身哭泣,这时后面许多的和尚都进来,站在寺门口低声抽泣着,他们许多人都是没有出过这个山门,此刻只剩下这些灰烬,心中的悲伤可想而知,弥陀寺没了,就是他们的家没了,他们日日诵经念佛的那个蒲团没了。
姬明月等人站在周围,屠元只是冷声看着,又嗤笑道;“这些和尚好看不开,无非是些砖瓦枯木,几间房舍,也在这里哭哭啼啼,我看烧了更好,反正这些和尚也没有半点佛性,倒是不可惜。”
莫正阳眉头一皱,低声呵斥道;“屠兄,落井下石非是君子所为,你贵为一城之主,又是武林盟主,怎么能如此出言不逊,再说弥陀寺算是你的半个家了,你这般幸灾乐祸,莫非是觉得魔教做的还好了?”
屠元低声冷哼,不满的盯着莫正阳,又道;“正阳兄,你只是俗世的一个高手,这佛家的道理,你又哪里懂得,这些和尚眷恋世俗里的这些财宝,无非就是红尘心未断,还不如早些还俗去,娶妻生子才是正道,日日念什么阿弥陀佛,还不够丢人的,哭,有什么好哭的?”说着又瞥了眼莫正阳,屠元心中暗道;高山族向来自视清高,暗暗的以武林领袖自居,口上说我是武林盟主,言语之间,除了冷嘲热讽,哪里有半点的敬意。
心中一想,屠元眼睛猛然的一紧,眼紧扫过莫正阳,不经意间露出些许寒光,莫正阳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不解的看了眼屠元,但屠元的眼神也就是刹那间,随即笑道;“不过正阳兄说的也是,咱们同仇敌忾,这样,若是弥陀寺不介意的话,暂且栖身九云城,哈哈,也算是我报了咱们师傅的恩德了,如何,智明?”
智明大师微微一笑,并未作答屠元的话,而是看着那些和尚,伸手摸着前面一个小和尚的头,慈祥的说道;“屠施主话粗理不糙,我们方外之人,佛在心中,这些瓦檐屋椽,无非是个遮雨避风的地方罢了,咱们另寻一处就是,就算是日日风吹雨淋,那也要诵经念佛,岂能为了这些废墟而唉声叹气呢!”
众僧听得,他们并没有智明大师这样精深的佛法,总是世事难以看透,但见的智明大师眼中光彩突然增多,都是双手合十,大念佛号。
莫正阳感慨说道;“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在下佩服,既然是姬少侠应诺要立一座佛像,那在下也许个愿,待得魔教荡平,还弥陀寺一座大雄宝殿。”莫正阳一言出,众人都是一惊,这一座大雄宝殿可不是一般的小殿,要立大雄宝殿,就是做佛事,也要做的数月,而莫正阳从立下誓言开始,就要日日沐浴斋戒,往常一个世俗之人,哪里能做到这些?众人看向莫正阳的眼神都变得不一般了,就算是屠元,也是眼神一动,微微低下头,眼睛缓缓闭上,他曾经是弥陀寺的一员,要说此刻弥陀寺只剩下这堆废墟,他心中没有一点波澜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屠元嘴巴硬,又是对弥陀寺有些怨言,所以始终是冷嘲热讽,而莫正阳以身作则,许了愿望,其余人等都大大小小的答应帮助重建弥陀寺,即便是屠元,也是立了个誓言;尽力保护弥陀寺众僧不受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