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叹息一声,幽幽道;“事已至此,我也这把年纪了,都是以前做下的荒唐事,之前。。。”这老婆子正要说,东仪道长突然伸手止住老婆子,说道;“进来细说,姬小友,长山子,你们也进来吧。”东仪道长说着转身进去药堂里面,待得姬明月、长山子和周掌柜进去,小娟儿欲要进去,东仪道长拦住小娟儿,笑着说道;“小姑娘不必担心,你娘没事,在外面稍微的等会儿就是了”说罢又关山门,那老婆子神色几经闪动,姬明月觉得十分的奇怪,说道“东仪道长,为什么不能在外面说,莫非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东仪道长微微点头,说道;“这老妇人,此刻只有咱们几人,你便说罢。”
那老婆子叹息一声,说道;“那老者说的不错,不过我是活人,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是曾经大旱,我们又是穷人,所以就干起来盗墓挖坟的勾当,我和小娟儿她爹爹,在地下多年盗掘,挖了些金银财宝,但也沾的一身邪气,她爹早年已经过世了,现在怕也是轮到我了,唉,造孽啊!”老婆子说着老眼浑浊,里面泪花闪动。
姬明月听得一惊,这盗墓是对先祖的大不敬,若是被旁人知道,怕是直接打死都有可能,再不济也会扭送官府,姬明月不由得朝着东仪道长看了一眼,看来是东仪道长早有所觉,所以叫这老婆子进来里面,避免被外面的人听见。
东仪道长听了点点头,沉思道;“这盗墓挖坟是有伤天和,但你说的那邪气,无非是尸毒阴寒之气之类的,总不至于是将你身体拖垮到这种地步,其中怕是有些隐情,你的病根不清,我无法医治,若是要治得好,还得追根溯源,请坦白相告才是啊!”
听了东仪道长的话,大家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这老婆子还藏着掖着,长山子一时气恼,说道;“你这老妇人,我师傅好心给你医治,你这不说,那不说,你来是做什么的?不治病跑来吹凉风么?”东仪道长怒瞪了长山子一眼,长山子悻悻的退在一便边,周掌柜连忙说道;“长山子说的不错啊,老妇人,你要治病的话就要说的明白啊,你这病又不是寻常的病,落下怕也有些年成了。”
老婆子面色一变,又犹豫的几次,才幽幽说道;“也罢了,这秘密本来是要带着进去坟墓了,没想到道长看的出来,唉,也就说了,落个心里安宁吧!”
老婆子擦了眼泪,又接着说道;“不怕几位笑话,我现在看着这般的苍老,其实我才三十出头,按理说,也正当时风骚的年纪,但像个老太婆,都是我二十年遇见的一件事情所致啊!”
姬明月心中暗惊,但也忽然明白,这老妇人的女儿看着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算起来,这老婆子三十几岁实属正常,但这幅面容,着实的谁也看不出这是三十几岁的人,反倒是七八十岁。
东仪道长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对这一切都不觉得惊讶,周掌柜的惊讶道;“竟然有这等奇事,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能生生的夺走你几十年的青春?”
那老婆子似乎是回忆起往事,眼中渐渐的空洞,说道;“二十年前,那时候天下大旱,我们这些百姓哪里能活得下去呢,但幸亏的我祖上有盗墓的习惯,留下许多的墓穴记载,没有办法,于是我和孩儿他爹就找了几处墓穴下去,拿些金银器具上来换米面,唉,这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们吃了几次甜头,加之那些墓穴都是在偏远的山里面,谁也不会在意,都是几百前的墓了,最近的,也是几十年前的,那墓主人的后人在不在世上都还难说,于是我们胆子又大了起来。”
老婆子手中比划着眼中似乎恢复了神采,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金银珠宝当时得了许多,按理说是这辈子已经吃喝不愁了,又干嘛去挖坟损阴德呢,但手中馋得慌啊!”老婆子叹息着一声。
周围的几人都理解这种心情,面对金银财宝的时候,谁都会有贪心,得了一银,还想要十金,得了一堆银子,还想要一座金山,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再说当时天下大乱,面对那么多的财富,任是谁也会心动不已。
老婆子继续说道;“后来所有的地儿都找遍了,祖上留下的那些地儿也就是十来处,有些里面找了些财物,有些里面早已被其他人挖空了,我们走了空,最后的财物虽然不少,但总觉得这辈子还不够啊。最后,无奈将主意又打到了一处地儿,这地方我祖上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去,说是这是一处葬着神仙的地方,虽然财物多,但危险也多。当时我们后退了,再说留下的这些财宝,也够活大半辈子了,不愁吃喝了,就这样一直过了许多年,十四年前的时候,我家闺女出生了,那时候家里也富裕的很,但天算不如人算啊!或许是我损了阴德,我女儿出世就体弱多病,时常靠着喝药维持,又是过了几年,我女儿的病没有丝毫的好转,以为我们做的缺德事太多,上天惩罚到了我女儿的头上,可怜的小娟儿啊!”老婆子说着说着又是止不住的哭了起来,一说起她的女儿,就哭个不停。
哭的一阵,自觉无趣,眼泪鼻涕的混着一起,袖子一擦,又说道;“我们本来是南城镇人士,就到了小庙里许了个愿,又将之前的银钱都捐给庙里,还施舍的许多百姓,只求个心安理得,我的小娟儿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了,唉,谁知道,就在那一年,我女儿突然大病,她嘴唇都青透了,整个人浑身冰凉,小娟儿的爷爷奶奶一时大病不起,小娟儿也昏迷不醒,靠着仅剩的些钱财,我们遍访名医,但我女儿也只是转醒过来。”
姬明月有些奇怪,说道;“我见的小娟儿活泼可爱,全然是没有病态,又是如何的病过?若是那般的大病的话,又如何的长得这般清秀?”
老婆子摇头说道;“那个时候我女儿才两三岁大,什么都不知道,寻了许多的郎中,都看不好,家里的银钱都花的完了,甚至借了不少,孩儿爷爷奶奶一时心急,又一命呜呼,我们更是雪上加霜啊!就在一次,南城镇上来了一个神秘的大夫,他说小娟儿是后天的精气不足,参汤灵芝可以医治,还须得他的一味药引子,但是他要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根本没有钱拿的出来啊!”老婆子叹息的一阵,猛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方才我在外面看着对面的那老者,似乎有些像在南城镇遇见的人,因为十几年过去了,我也不敢确定,但仔细的看着又不像。但因为十几年前那大夫虽然是医术高明,但性子古怪的很,脾气也不好,我有些害怕,所以不敢过去找他医治。”
姬明月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说道;“都说堵百草两手阴阳,他治病救人全看心情,说起财物,他怕是不缺,难不成十几年前他就是这等手段取得钱财的么?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早已成名了啊!”
姬明月思索一阵,觉得不管是不是堵百草似乎都没有多大的干系,于是说道;“后来呢?”
老婆子接着说道;“那大夫要价太高了,就算是将我们全部的家产变卖了,也不够的人家的十分之一,无奈,我和孩儿他爹将念头又打到了那处险地上。
但那地儿虽然是距离的不远,就在南城镇不远处的天山上。”
姬明月猛然的一惊,站起来道;“什么,你说在天山上?”姬明月心中再也不能平静,多少时间来,再次听到天山,似乎将自己的思乡之情又扯的回来。
那老婆子被姬明月吓得一抖,磕磕绊绊道;“是。。。是啊,怎么。。。了?”
姬明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老婆子是南城镇人士的话,那上去天山也不奇怪,在天山上采药打猎的人本就多是宋家集和南城镇的人士,再加上有些边族人也来天山。姬明月自嘲的一笑,暗道;我真是太敏感了,听得天山就这么大的反应,心性修为还是太差了。姬明月暗自摇头笑道;“没什么,我也是天山人士,这东仪道长本是我的同乡之人,算起来,咱们也是老乡了。”
那老婆子眼睛一亮,当真是有些老乡见老乡的感觉,说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这么多的老乡,我来这里已经是有几天的时间了,也是一个老乡没有遇见。”
东仪道长摆手笑道;“这天下大的很,走的再远一些,就算是星陨城的人,也该是老乡了,不过我也惊奇你竟然是南城镇的人,倒是看不出来,说话也没有南城镇的口音,想必你娘家也不是南城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