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流云听罢,怒喝道;
“师弟住口,你这岂是人话么?我虽然未曾见姬明月,但是江湖上面早有耳闻。
这人被江湖上追杀,无非都是为了无情剑,更有屠元这等凶残之辈,无情剑落在我无极剑宗,那不是福,而是祸端。”
褚闵君委屈的说道;
“师兄啊,你看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师傅剑法已经臻入化境。
莫说是无情剑,便是持着天阙剑也不见得怕了屠元,若是得了无情剑岂不是如虎添翼。”
辛流云哈哈大笑,说道;
“褚闵君,你狼子野心罢,我听说你何曾师兄前日里何姬明月在屋内大战,却不知是为了何事呢?”
曾凡生连忙道;
“师弟不要误会,只是听说姬大侠名满天下,一时兴起,便讨教一番。
却没想到姬大侠也只是徒有虚名,连我二人的一剑都挡不住,哈哈。”
辛止水怒喝道;
“住嘴,我片刻不言语,你们便忘了我这个师傅在这里站着了?
实话告诉你们,姬少侠武功高强,着实不下于你们任何一人。
便是我现在,也不见得能在姬少侠的手里讨得便宜。
你们当真是大言不惭,凡生,你和闵君能胜得姬少侠,到底是什么缘故也不需要我多说吧?”
褚闵君被辛止水这么一说,也不敢顶嘴,只能小声嘟囔道;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辛止水叹息一声,说道;
“本来听到你们何姬少侠起了冲突,我便要罚了你们。
但姬少侠宅心仁厚,却是不忍你们受罚,也就罢了,谁料的你们竟然这么不识得抬举。
那便不能怪我,凡生,我罚去你三成剑意,罚去闵君两成剑意,可有话说?”
曾凡生和褚闵君当即跪下,曾凡生慌乱的说道;
“师傅啊,徒儿知错了,千万别罚去我的剑意啊,不然我两年也未必能修炼的起来,这……”
曾凡生连忙对姬明月说道;
“姬少侠,万望你不要怪罪我方才口不择言,请你莫要计较前嫌,是我糊涂了啊!”
褚闵君说道;
“唉,罚就罚了,我却是不能向他低头,若是低了头,岂不是说我错了不成?”
姬明月一听,却是无话可说,心道;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还没有错么?
怂恿着自己的师傅抢夺他人之物,却觉得自己还是对的,当真是不知礼义廉耻了。
再看辛止水,面色当真是如滴水一般,说道;
“闵君啊,我见你平日里修炼的勤快,话语不多,只当是你不知人情世故,倒也罢了,不说你什么。
哪里想的到你竟然能说出这等不知羞耻之话,难不成你觉得这般索要他人之物,便是应该的么?”
辛流云看着褚闵君冷哼一声说道;
“不知羞耻,你真不配是我无极剑宗的弟子。”
又转头对姬明月抱拳说道;
“姬少侠,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等人,我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还请你不要计较这等小人的胡言乱语才是。”
辛流云对姬明月当即躬身行礼,没有丝毫犹豫,倒是令姬明月一阵佩服。
一个掌门的儿子,那自然是位高权重,能对他这等谦虚,姬明月却是不好再对褚闵君如何,当即说道:
“无妨,这也是贵派内部之事,我不好干涉。”
曾凡生连忙说道;
“哎呀,多谢姬大侠大人大量,师傅啊,你就原谅了徒儿吧。
二师弟不知所谓,言语冲撞,他真是死有余辜了,但我也是被他误导,听了他的谗言,不然也不会去找姬大侠的麻烦了。”
姬明月心下奇怪,这曾凡生是大弟子,褚闵君是二弟子,但是为何辛流云叫褚闵君为师弟,又叫曾凡生为大师兄呢?
难不成这排行还有什么说法不成?心里正想着,却听得辛止水说道;
“也罢,凡生便去剑阁面壁思过,待得初雪来临,才可出来。”
曾凡生连忙道;
“是是是,我定然好生修炼,不敢辜负了师傅的一片心思。”
曾凡生对姬明月拱手,然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褚闵君冷哼道;
“跑的比兔子还快,说好的共进退,此刻却全部成了我的问题,大师兄当真是狡诈的很。”
辛流云道;
“你这也是自作自受,有什么抱怨的?父亲心肠好,才罚你两成剑意。
换做我的话,岂止你两成剑意?我定然要废了你的一身武功。
像你这等高人,脸皮之厚,我无极剑宗怎么能容得下呢?”
辛流云这话一出,褚闵君却是嘴角一阵抽搐,面色一变,看向辛止水。
辛止水叹息一口,说道;
“虽说此事是我无极剑宗之事,但既然开罪了我派的恩人,那自然是不能轻易饶恕。
便罚去你两成剑意,以后好自为之吧。”
辛止水话音一落,不待褚闵君解释,猛地一手按在褚闵君的头顶。
一阵白光闪过,褚闵君的身体一软,虚弱的说道;
“是,徒儿认罚了,徒儿告辞。”
说罢,挣扎着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姬明月,一步三晃头的出了院子。
辛流云一挥手,大声道;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夜里加强巡逻也就是了,哪里那么多的恶贼来我无极剑宗闹事。”
昌海图笑道;
“小心无大错,那我便带着师弟们去部署一番,师兄何师傅且陪着姬大侠了。”
辛止水点头,欣慰道;
“嗯,这两日里海图所作,我却也是看在眼里,你且去巡逻,待得明日便来院子里面,我正好有些体悟,好传授与你。”
昌海图听了大喜,连忙道;
“多谢师傅,多谢姬大侠,我这就去了。”
昌海图大手一挥,带着众弟子离开,姬明月却是会心一笑。
他对昌海图的印象不差,此刻辛止水能这般许诺昌海图,姬明月心里却也是一阵高兴。
看着众人离开,辛止水才说道;
“姬少侠是我剑宗贵客,又有如此大恩,不仅没有报答,却还令少侠受了委屈,我辛止水当真是惭愧至极了。”
姬明月笑道;
“辛掌门不必自责,原本也不是大事,倘若因为姬明月而致使你们师徒出了间隙,那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辛流云奇怪的问道;
“父亲,你一直说姬大侠是我无极剑宗的大恩人,我却是不懂何意?”
辛止水微微一笑,似乎是春风得意的说道;
“从此以后,《天阙剑法》再无破绽,也不必借助洗剑池。
我不出一年的时间,定然能完善了剑法,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姬少侠,因为他助我领悟了剑诀。
唉,辛某人一生为剑,此刻心中本该高兴,但却是觉得酸楚难当啊!”
姬明月看辛止水面色,确实有悲痛之色,不由得问道;
“辛掌门剑法即将大成,却为何如此悲伤呢?”
辛止水叹息道;
“姬少侠有所不知,我辛止水因为《天阙剑法》,武功算的高强了。
便是何屠元一教高下也不是不可能,此刻能领悟了剑法的奥义,自然是好事,本该高兴。
奈何我年事已高,剑法便是直上云霄,但修为根基终究平平。
不似姬少侠,年纪轻轻,内力已然这般深厚,假以时日,天下高手,姬少侠必然能位列一席。
但我怕是只能行将朽木,便是再有二十年,也只是人神合一大成,那时候已经是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终究看不到前途啊!”
姬明月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辛止水,倒是辛流云朗声道;
“父亲此言差矣,你何须计较这些,人终有一死而已。
咱们习武之人,又怎么能谈论讲来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便是我,十年之后也是一方霸主。”
说到这里辛流云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慢吞吞的说道;
“当然了,也有可能不是,不过,便是我不是,但我的儿子,您的孙子小宗现在已经剑法初露头角,不会比我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