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存在的意义,除了是将复杂繁琐的,化作一个个的简单直接,然后分而完成外。最重要的,便是要保证这一个个简单直接的序列,能够同步而有序的进行着。
所以,一个团队的存在,可以很好的提高效率。但是,这也使得这样的团队,一旦缺失了其中的某一环节,便会产生如同雪崩般的连锁效应,直至彻底崩溃。
四个机关人的组合,便是这样的一个效率极高、极好的团队。所以,也是崩溃的最为彻底的样例。
作为统筹组织的一号,被如同阴晒腊肉一样,钉在了墙上之后。少了远程火力牵制的它们,就这么彻底的赤裸在了我的眼前。
或许,单以个体而论,其余得三个机关人,也有着令人胆寒的战力。无论是二号得冲锋怎样的强悍,三号的拳头怎样的有力,还是四号那鬼魅的身影依旧犀利。
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这个被它们围攻的人类,拥有着比它们还要强悍、有力以及犀利的攻击。
而当一个残碎的团队,被前面压制的时候。崩溃,不过只是一个苦苦支撑着,让时钟上的秒针,多走上几格的过程了。
二号最终被它那面异常坚硬的方盾,懒腰砸成了两截。三号虽然身材最为壮硕,却被沦为了人形锤子的四号,猛烈的撞击了几次后,双双碎成乐地面上的零星。
或许它们依旧能够凭借着,我无法理解的金属身躯,继续感受着周遭的一切。但也只能去感受了。
我仔细的打扫着战场,但是所能拾取的战利品,也是寥寥无几。
二号的方盾,在被我当作武器抡砸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在与那合金身躯撞击中,扭曲变形的就像是被揉成一团的纸屑。
四号的那对匕首,一个断成了两截,一个锋口起卷,缺口密集的成了一把小锯子。
三号更是一个只会抡起拳头的白老鼠。唯独被钉在了墙上的把柄钢叉,或许还算完好。
只是我没有察觉到的是,就在我在地上的一堆合金杂碎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有趣的新鲜的时候。这些碎块里,似乎有着极其细微的光粒,被我手上的手环吸收了干净。最终化作了那些闪耀的光符中的一部分。
拔下墙上的钢叉,在一号得身躯犹如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般,瘫软下去得时候。我如法炮制,抡着这具合金身躯,与坚实的地面进行了多次接触后,也就彻底的瘪了下去。
我无法理解这些由不同形状的合金构件组合在一起的机关人的存在原理。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像这样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精密身躯。一旦回归本源,也只是一个个冰冷没有生命的构件。
完成了这一切,我拍了拍双手,似乎是在拍去手掌上的纤尘,也是拂去最后一丝的警惕。
拿起唯一的战利品,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手中的钢叉。不知名合金铸造的叉身,虽然历经了无数的岁月,斑驳上了太多的痕迹,但是依然掩盖不了其下的如冰锋寒。即便是穿透了一号的合金脑袋,并且深深的扎在坚实的墙体内,叉间也不见丝毫的磨损与弯折。
真是一柄好叉子。
我正由心发着感慨的时候,斜瘫在地上的一号的脑袋上,却是游离出了道道光尘。
那些光尘微闪着红光,就像是一群悬浮在海底深处的不知名的发光生灵,在水中形成了一道薄薄的红雾。
这层红雾并不大,影响也不甚远,只不过巴掌大的一片。但是任何与这些金属机关人有关的东西,都足以引起的警惕。何况,这层红雾此时距离我,是那么的近。它就像是一层薄纱,笼罩在了我的左手腕处。
我得左手腕上没有其他,只有一个圆形的金属手环。而这层红雾,便是在这手环四周,围成了一圈。
红雾渐渐打起了旋儿,就像是水面上得涡旋,又像是狂暴旋风里的风眼,时快时慢。很难说清这旋儿是平静还是狂躁。
红色旋儿就像是一个漏斗,渐窄的下方,就像是一根钢针,直穿我腕上的金属手环。似乎想借着这股旋转,刺头那层坚硬。却又像是手环上有着一个漏口,正要将这红雾鲸吞。
我不知道到底在发生着什么,所以试图通过手腕的抖动,驱散这片红雾。但是,这片红尘,除了泛起几个不规则的旋儿外,毫无遗漏的溶入了手环上的那些跳跃的光符里。
我不知道这是侵入,还是吸纳。但是手环除了依旧光符跳跃外,再也没有了其它变化。使得我更加的无从判断。
我只能提着钢叉,沿着之前顺天而择的方向,继续向着这通道深处走去。只不过,这次我对于这个方向的选择,显得药安心了许多。因为,前面曾有机关人得守卫。有守卫,自然就有着要守卫的理由。这个理由,或许是一个房间,一个柜子或者一个秘密。
无论是什么,至少前方有着什么。前方有着什么,我自然可以去看看那什么。
或许是那薄薄的红色光尘,真的开始有了影响。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手环,终于有了与那单调而不知意义的跳动光符,不一样的回应。
一道红色的光束自手环上射出,射在了坚实的地面上,投影出了一幅红色的方形图案。
图案基本上是由红色的线条组成,横平竖直的组成了一道复杂,却也简单的地图。
之所以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幅地图,是因为上面那些由线条分隔出来的一个个空间,以及旁边细小的标注。
我不知道手环为什么会在这时弄出了这样的一幅地图。我也不知道在这手环里,是用怎样的方式,保存着这样的一幅地图。我只能归结于那从一号头颅飘逸出来的红色光尘的原因。
而真正让我惊奇的,是在这幅红色的犹如血水绘制的图卷上,竟然有着一个特别醒目的光点。
那个光点旁,是我完全无法看懂的标注。但是,我依然从那个随着我移动,而在地图上变化着位置的光点上,知道了那是代表着我的位置。或者,我腕上手环的位置。
有了地图,我的目标也就变得清晰了许多。在地图上仔细的探寻了一番之后,我终于找到了类似于我所寻找的存在。
沿着路线一路向前。或许那机关人已经是无尽岁月以来,这里所保留的最后的守卫。路上,我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轻松且迅速的向着目标而去。
而手环,则是忠实的将那幅地图,真实的投射在我身前的地面上。确保着我不会因为突然间的遗忘,而再次迷路。确实,这个地下堡垒里的线路,很是复杂。
而我,也借着这幅地图的帮助,终于确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个建造在地下的堡垒,一共分成五层:而我此刻,则处在最下面的那一层。而我的目的地,则是位于建筑的最上层。根据地图上的图样,那里应该有着一道可以通往地表的通道。而我,便是要去往那个通道。并且借此去往通道外的那片天空。
去往上层的道路并不危险,但是因为岁月流失了太多的关系。原本的通畅,也堵塞上了一些阻碍。比如锈死的,无法转动的轮轴。或是故障而无法打开的铁闸。还有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启的通道合金门。
所幸的是,我拥有着那个文明依旧完好得时代里,所不具备的力量。
轮轴锈死了,我便拽着轮轴上的合金索,一点点的向下拉扯。铁闸故障了,我便用能寻找到的一切坚硬物体,慢慢的在上面砸出几个口子。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启合金门,那就试着用双手一点点的将那道闭合的缝隙撕开。
所有的一切,最终被我化成了最为简单的力气活。而我,最不缺的,便是力气。
尽管如此,从最底层到达最顶层,依旧耗费了我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幸运的是,在手环投射出的地图上,我寻找到了这个地下建筑里储存食物的地方。
虽然这些食物,被我挤出保存的那个密封而柔软的棒体内的时候,呈现着鼻涕一般的粘稠状。却奇迹的没有因为保存了如此长久的岁月,而多出令人发呕的异味。我也只能将这,归功为那个文明时期所独有得食物保存技术。
本着不想被饿死的原则,我携带了一个袋子的管状食物,终于走到了最顶层。
地下堡垒的最顶层,依旧还是在地下。不过我通过地图的指示,寻找到了那个通往地表的通道。而我所希冀的,不过是那个通道不要因为岁月的关系,而堵塞坍塌。
幸运的是,我很快便找到了这个通道。这个通道以一个极高的斜角,倾斜向上。斜坡上铺设着一条钢铁轨道。轨道上,可以看到一个悬在半空的铁匣子。
这个铁匣子,应该是载人用的。通道里应该有着一些机械拉索之类的东西,可以拉扯着这个铁匣子,沿着斜坡上的轨道,往返其间。
我不知道怎么启动这样的机械拉索。就算我会启动,我也不能保证,在经过了如此漫长得岁月后,这些机械装置依然安全有效。
所以,我并没有尝试着去寻找那所谓的机关。而是一如既往的以最为简单而直接的方式,顺着斜坡上的那条轨道,一点点得向着光明而去。
此时此刻,唯有自己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