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之主,自称魔主。乃是江湖里最为神秘的人物。据传闻,魔主周身终日萦绕着层层黑雾,即便是夜魔里的心腹,也无人见过魔主的真面目。
在这地底裂缝里,魔主或许是首次被人破掉了身上的雾气。但是谁能想到,魔主竟然会谨慎到这等地步,身上竟然还罩着一层黑色的斗篷。看来,这魔主的身份,确实耐人寻味。
那一身的黑色,依然掩盖不住魔主那高大的身材。即便是沈傲君,也要比魔主矮上两个头。确实是世间少见,如魔似妖。
这样高大的身躯,世所罕见。沈傲君曾经阅读过“黄泉府”里,近百年来的高手的记录。却是发现,那里面没有一个是与魔主相符的。
难不成,这魔主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既然无果,沈傲君也就不再强求。而今最主要的,还是击退魔主,保住这九州枢纽。
身上少了雾气的萦绕,魔主悬空而立,黑色衣袍下,那对猩红的眸子越见光亮。仿佛先前那一身的血色,如今全都汇聚在了这对招子里。
只见魔主十指虚张,双手一招。那被沈傲君劈成了两瓣的血雾,竟是飞回到了他的手掌上,似乎要重新将他包裹在了里面。
然而,魔主似乎厌倦了雾气下的世界。只见他双手一撑,就像是撑开了一片天地。而他手中的两团血雾,也在他的手掌上快速的旋转,原本巨大的体积,也在顷刻间减小了大半。两面边缘布满利齿的血色圆盾,出现在了魔主的手中。
魔主脚踏虚空,如陀螺般极速旋转。一面血盾被他当成铁饼般投掷了出去。
血盾在空中快速的旋转着,那边缘的利齿与空气极速得摩擦着,发出嗡嗡的震动。
而魔主则脚踏在那高速旋转的盾牌上,如同驾驭着一朵血色云彩。
站在血盾上,魔主大手再次一挥,另一面盾牌也被他甩了出去。
那面血盾速度很快,打着旋儿便来到了沈傲君跟前。那旋转的利齿刮起的劲风,就像是一道道利刃,直刮得沈傲君面部生疼。
沈傲君手中邪刃一挑,不偏不倚的点在了那血盾的中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空响。而沈傲君手握着邪刃借势一引,那血盾随着邪刃在沈傲君身周绕了一圈之后,原路返回向着魔主飞去。
却见魔主脚踩血盾,向前一踢。脚下的血盾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弧,从斜侧里朝着沈傲君飞去。而他则借着这一踢之力,在空中一个后翻。落下时,脚尖不偏不倚的点在了那被沈傲君送回的血盾上。
不仅如此,他的脚尖粘着血盾再次一翻,变成了头下脚上的姿势,而他的脚尖更是顺势一送,那原本飞回的血盾,再次向着沈傲君飞去。
两面血盾,虽是一前一后。却是不分先后的来到了沈傲君的近前,呈左右夹击之势,向着中间的沈傲君削去。
沈傲君挥动着手中的邪刃,在身周布下一层密不透风的刃网。寒光闪闪,与那两面血盾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寒光闪烁,血色飞溅。
而就在此时,魔主却是一个闪身来到了两面血盾前。那一双宽厚的手掌如电般伸出,将血盾抓在手中。
顿时,因为与刃网相撞,随时都可能被崩飞的血盾,再次稳定了起来。
不仅如此,魔主抓着两面血盾,往中间一合。就像是举起一块扁圆得巨石般,向下砸去。
轰的一声巨响,在魔主的巨力之下,沈傲君布在身周的刃网顿时被砸得四分五裂。而魔主双手一分,一道脚影自刚刚分开的两面血盾中间探出,大有崩山裂石之威。
幸运的是,沈傲君手中的邪刃很宽。他只是将其往身前一横,便将大半个身子挡在了下面。魔主这一脚直接踏在了那宽厚的邪刃上。
沈傲君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子不由的向后飞去。最终掉入了那如血般的水里,溅起了一道水花。
掉入了水中,满眼的红色让沈傲君很是压抑。他身子一摆,向着水里更深处游去。
那里红光越来越亮,仿佛是野地里架起的柴堆,正越烧越旺。
那里便是那方石台的所在,此刻那里正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沈傲君已经再没有时间去理会魔主,他要先去搞清楚这水底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水里的视线并不太好,更何况而今的潭水是一片的血色。沈傲君也是来到了那石台近前,方才看清这水下到底发生着什么。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即便是早就对江湖里的血雨腥风麻木了的沈傲君,也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惊骇莫名。
因为就在那石台的四周,密密麻麻的挂满了一具具的尸体。
说是挂着,那是因为在这些尸体的四肢与脖颈上,分别缠绕着着一根铁索。正是这些铁索,将这些尸体束缚在了这里,不得逃脱。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干瘪的躯体刺裸着,早已经分辨不出原先的面目了。唯一可以辨认出来的,是那几乎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表情。那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的惊悚与恐惧。
而这惊悚与恐惧,极可能就来自于捆绑在他们四肢与脖颈上的那些铁链有关。因为即便他们此刻已经没有了生命,但是依然有着一股股血色正不断的从尸体上抽离出来。然后顺着这些铁链,向着中间的那方石台涌出。那血色,很显然便是最本源的生命精华。
试想一下,在他们还未失去生命之前,却眼睁睁的看着生机不断的被抽离,却无能为力。这世间有什么样的恐惧,会比看着死亡一点点的逼近更加的让人惊悚?
那石台仿佛呼吸般,汲取着那一股股的血色。伴随着的,是石台上的一道红光,由内而外的闪烁着,仿若呼吸。
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沈傲君猜想夜魔应该是想用这些生命,来达到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只不过,为了一个目的。夜魔竟然葬送如此多的生命。这是沈傲君绝对无法接受的。
这些尸体里,或许有着武林大会期间,各派失踪的那些年轻高手。但更多的,应该还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如此多的生命被罔顾,沈傲君愤然的挥起了手中的邪刃,便向着距离最近的那根铁链砍去。
他要将困锁着这些冤魂的铁锁斩断,更要将夜魔的阴谋斩断。
“铿”的一声,铁链在沈傲君的劈砍下,带着其上挂着的尸体在水中轻摆。
邪刃乃是沈傲君的义父多年心血的结晶。其中更是揉杂了大量的珍奇金属。与那些成名许久的神兵利器相比,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但是沈傲君这一劈砍,那铁链上只不过是多出了一个白色的浅印,竟是纹丝不断。
只要功夫深,铁杵成针。既然有了个白印子,那便多砍出几个便是了。
沈傲君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见他再次举刀,朝着铁链上的那个白印子斩去。
然而,这邪刃刚刚斩下。水中却是出现了一道红光,从沈傲君的身后向他冲去。
这里已经是极深之处,水下的压力自然非一般水域所能比拟。那红光虽然很是隐蔽,但在水中穿行时,引起的水波,沈傲君还是在第一时间便察觉了。
只见沈傲君手掌的青筋暴起,邪刃斩出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倍。
那宽厚的刀刃使得那铁链上的白印子又深了些许之后,在水中抡了一个大圈之后,不偏不倚的扫在了那道红光上。
那红光被邪刃一扫,顿时倒飞了回去。那红光的边缘布满了一道道锋利的锯齿,正是魔主手中的那面血色盾牌。
这血色盾牌出现了,魔主自然也就近了。血盾被邪刃砸飞出去,在水中划过了一个圈后,被一只大手抓在了手中。正是那魔主追来了。
手持血色圆盾,魔主那高大的身躯在着血色的水里,仿似浴血的夜叉,很是妖异。
魔主双手提着那血色盾牌,摆在了身体两侧。他并不急于再次发动进攻,而是冷冷地位看着沈傲君,满是不屑的说道:“不要白费气力了,这铁索虽是寻常,但如今已与石台形同一体,同气连枝。铁索就是石台,除非你能将那石台劈碎。”
石台乃是九州封印的枢纽,历经千年。就算是神兵利器,也难以伤其分毫。否则怎能镇压一代天魔。
沈傲君向着那铁链看去,却是发现先前两刀留下的白色印子,竟然随着那铁链一次又一次地位从尸体上抽离出生机,慢慢的变得淡了起来。仿佛伤口般的愈合着。
夜魔布下的阵法,不仅使得这些铁索与那石台暂时的形成一体。更是极为诡异的修复着铁链上的伤痕,仿佛真的具备了生命一般。难怪这尸体里不乏高手,却是无一人挣脱生还。却是有些门道。
只不过如此阵法,却是害了如此多的性命,不要也罢。
“小子,能够如此近距离的等待着这个历史性的时刻的到来,那是你的荣幸。好好的看着,届时你将终生难忘。”看着沈傲君诧异的模样,魔主似乎很是享受。
“沈傲君脸上的诧异已经被一股平静所取代。只见他将那邪刃再次高高举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