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烈焰刀,传闻中的武道绝学。据说,九阳一出,天下罕有抗衡者。
只是,这九阳烈焰刀至刚至猛。却是与那“幽冥洞”传承的“冰冥决”格格不入,也不知这尤夜是怎么修成的这一绝学。
不过,看那墨绿的火球很是幽冷,想来也不是什么正宗的法门。
法门虽然不似正宗,但尤夜的这一烈焰刀却容不得丝毫的小觑。单是那九颗火球拖起的那片焰尾,就不是人人都敢触及的。
而显然,沈傲君对于这道呼啸而来的火焰刀光也是心生警惕。一掌逼退了牧仁的同时,一道接一道的冰墙在其身前升起。那“乾坤八法”包罗万有,部下几道冰墙防御自然不在话下。
“轰、轰、轰......”
爆炸的轰鸣声不断响起,那道火焰刀光扫在冰墙之上,将那冰墙炸得道道碎裂,大有势如破竹之势。
但原本相连的九颗火球,也相继损耗,一颗颗得减少。而沈傲君身前的冰墙,却依然在不断的升起,仿似无穷无尽般。
然而,一旁的牧仁却不会就这么看着沈傲君用那一道道冰墙,将那火球消磨殆尽。他刚被沈傲君震退,便又来到了沈傲君的身后,举拳便向着沈傲君的后心砸去。
然而,牧仁的这一拳,却是砸出了一蓬的冰晶。原来,是一道冰柱自沈傲君的脚下升起,带着他的身子一同向上拔高。避过了牧仁的这一拳。
“不好!”牧仁心中微惊,因为迎面而来的,便是那道绿中带着淡淡墨意的火焰刀。
虽然,原本九焰相连的刀势,如今只余其三。但从它依然破冰如凿纸般,便能看出,那威力丝毫不曾减弱。
只是,如今这霸道的一刀,却是全都招呼到了牧仁的身上。
牧仁地喝一声,左脚朝着地面一跺,双手在身前画出一道圆弧,便有两道血色随着他的手掌在他身前相互交缠,化作了一道血色光幕。
“轰......”
仅剩“三阳”的烈焰刀,与牧仁的血色光幕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惊天爆响。
这,本不该如此。只能说,可惜了这人心。
牧仁与尤夜阴差阳错下,合击成了对轰。但若是两人之间能多一点信任,那一切就变得简单了多。变式、撤招,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惜,对于牧仁来说,尤夜这个年轻人太过反复,不可信任。他不敢保证,自己撤式的时候,对方会否变招。否则,自己只能以血肉之躯硬接这一刀。
而在尤夜看来,牧仁太过老辣。为了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舍得将自家无数代的基业,毁于一旦。那心思,实在不可揣度。他可不敢保证,今日的一切,是否是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既然如此,硬拼反倒成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双方这一下更是鼓足了全力,毫无保留。
于是,尤夜那仅余三阳的烈焰刀,被牧仁震的溃散。而人,也随着那声轰鸣,倒飞了出去。而牧仁,则要面临着沈傲君的反击,“陨星腿”!
原来,沈傲君脚下的冰柱虽是被牧仁一拳捣碎。但此时他已然借势飞起。在尤夜与牧仁硬拼好了一击之后,更是趁势向着牧仁坠去。势如流星,正是应了那“陨星腿”的精要。
一时间,原本牧仁、尤夜合围沈傲君的局面,反倒是牧仁陷入了被动。
牧仁知道这一腿怎么也躲不过去了。但老辣如他,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呢。
只见,他右腿微微向后撤了一步,双手平撑向天,一道血色光幕便在他的掌间成型,似一把刚刚撑开的红色雨伞,又像是一朵绽放的小花。
然而,伞撑开了,总是要收起。小花绽放的刹那,便意味着凋零的开始。牧仁这看似能撑起天空的光幕,却终究还是不能真正的撑起这片天空。
因为,那“陨星”,并不属于人间,那是属于高天之上的力量。
沈傲君的“陨星腿”究竟有多强?自他踏入江湖成名的那刻起,世人多有揣测,却难有答案。
但天境修为下的“陨星腿”,又将强到怎样的地步?沈傲君此刻正做出了最好的诠释。
地面出现了龟裂,牧仁双脚已然踩碎了铺在长街上的劣质石料。但若不是这些石料,他的双脚极可能已经陷入了那土层中。
而他那想要撑天的双掌上,那道血色光幕的裂纹,却是要比那地上的石料要多得多。
不是因为那光幕比石料还要劣质许多。而是因为在其上,正有一对脚掌,正以极快的速度践踏着这朵盛开的小花。
天境修为催动下,“陨星腿”早不似天际划过的流星般,孤单。那是雨,陨星群化作的流星火雨。
于是,那血色的伞面破碎了,如小花凋零成的片片。
那一道道脚印,直踹得牧仁一步步向后退去,踏碎了不知多少地面上的石料,让这本就不平坦的长街,再多出了一个个下陷的圆坑。
而此时,方才被牧仁震飞的尤夜方才回过气冲来,手中依旧拖着那九颗绿幽幽的火球。
沈傲君一脚直接踏在牧仁的手臂上,隐隐的发出了一声细响。借着这一脚的反震,沈傲君翩然后退,“前辈盛情,小子心领。来日,定当登门谢罪!”
沈傲君身法何其之快,这话音刚落,人已然掠出了极远,站在了青黑的屋瓦上,而他的肩上,赫然还扛着一道身影,正是那剑派青年。
“哪里走?”尤夜年轻气盛,哪里能让沈傲君轻易离去。手中高举烈焰刀,便向着那处屋舍劈去。
烈焰刀威力绝伦,即便是尤夜这绿幽幽的火焰,威力依旧不可小觑。那屋舍在这无匹的刀气中,被劈成了两半,轰然倒塌。扬起一阵碎粒尘埃,久久不曾散去。
而沈傲君,却已然失去了踪影。
沈傲君身法绝伦,天下无双。但他此刻却是还带着一人。显然,这让尤夜生出了追击的肯能的同时,心中也在冷笑腹诽着沈傲君的妇人之仁。
但是,尤夜正要追击,却是被牧仁拦了下来,“算了,由他去吧。”
只见,牧仁此刻双手背在身后,丝毫看不出先前被沈傲君压制着的狼狈。反倒多出了一丝莫测高深。
只是,不知他别在身后的手臂,究竟是断了没有。
长街,算是暂时的恢复了安静。但那血迹的斑驳,地面的坑洼,却已然提醒着这里的人,之前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对于“万兽山庄”来说,尤为的刺眼。
官僚主义,无论在哪里都将存在。因为,这个世界从未真正的平等。
江湖亦是如此。
在“万兽山庄”重开山门,大张旗鼓的典庆天下的时候,他们的庄主,却是被人压制得如此狼狈。
这事儿,总得要有个说道。否则,老庄主找不到个撒气的地方,那只能大家一起遭殃。
这样的想法,在“万兽山庄”里不占少数。而江湖里,想要巴结“万兽山庄”的,却是不在少数。
于是,三星镇便掀起了一道通缉沈傲君的江湖必杀令。
只是,这必杀令怎么看着都是一个笑话。
传闻中的天境强者,是说通缉就能通缉的?
还格杀勿论?就算人家站在那里让人砍,也不见得有人敢挥刀。
这不是笑话,是什么?更多的,只是江湖里想要攀附“万兽山庄”做靠山的人们,走的一个过场,献献谄媚罢了。
然而,就这么一个看似走过场,风头一过,就自动掀篇的事儿,却是让青衣书生再添一分烦恼。
因为此刻,那沈傲君正在他家内堂里晒着太阳。顺带着,那个受了些伤的剑派青年,也在这里缠上了绷带。
“青衣”,乃是“万兽山庄”放置在三星镇的眼线。作为头头的青衣书生,此刻本应该带着一批水下,将沈傲君与那青年团团包围,去表表忠心。
可惜,他不敢。
先不说他这么做了,沈傲君会将他怎样。就是那“万兽山庄”,只怕也是饶不过他。
单就只因为这里是他家的宅子,他青衣书生就算是满腹经纶,奇思诡辩,也是圆不回来的。
反正,横竖都逃脱不了。他索性也就听天由了命。
听天由命,不代表就不作为。相反的,青衣书生很清楚,以江湖人士的缠劲与韧性。一旦稍有风声,即便是铜墙铁壁,也会被凿出个窟窿。
所以,这间宅子打那时候起,便再没有第二个人来过。而他自己,更是不惜压低了姿态,照看着沈傲君两人的起居饮食,可谓是面面俱到。为的,不过是怕两人闲极无聊,又出去惹出些事端,走露了行藏。
也就是说,青衣书生就这么缠着、磨着,将沈傲君给变相的软禁了起来。却又得像供着祖宗般的供着。
反正距离“万兽山庄”的开山大典还有些日子,而那剑派青年也需要时间调养。
于是,沈傲君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呆在了这里,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俨然,就是一个太上皇。